青春的想望

■李子
　回台的班機上，前座異國的年輕女孩忙著化妝，她端出好多盤彩妝盒，盒內的眼影，腮紅、粉餅都是粉嫩的顏色，她一道又一道的上妝，一邊和身旁的女伴開心聊天，她微側時的小巧鼻子和笑容像初綻的花朵好吸引人。
　飛機要降落時機艙內輕輕響起台語歌謠，讓回家的心情很放鬆，然後，後座七十餘歲的阿嬤跟著音樂哼起歌來。
　「孤夜無半守燈火，清風對面吹…果然標緻面目白，誰家人子弟？」
　「雙人走到青春嶺，鳥隻唸歌送人行…」
　她的聲音壓低了，粗粗的嗓音與歌詞中的18歲姑娘相差甚遠，她的青春應該已經遠走高飛了，但她仍唱得那麼開心，哼歌的當下她是否也回到了昔日的青春，找回年輕時的一切美好的想望。
　我轉頭去和她聊天，她是這次旅行的團員之一。
　她略帶羞澀的說「拍謝啦，唱得不好。」
　「我從小就愛唱歌，家裡環境歹，都是偷聽別人家收音機學唱的。」
　之前就聽她細數：怎麼從年輕做到老，和另一半打拼種水果，現在擁有自家二座果園，呈半退休狀態，子孫們承歡膝下，出國旅遊成為老年的娛樂，但是沒忘記愛唱歌的夢。
　我想起俗女養成記的月英阿嬤，她希望找回屬於她自己的名字，儘管遭老伴奚落，也執意要參加歌唱比賽唱一首「純情青春夢」，唱出：查某人嘛有自己的願望。
　暗夜的飛機好像一艘時光船，載著過去的夢幻航向未來，年輕的異國女孩來台灣旅遊尋夢，享受青春；年老的阿嬤年年去國外走一趟，彌補一輩子的辛勞，青春在她們心中無差別的美好著。
　飛機逐漸下降，窗外燈火燦爛，我們將回到美麗的家園，我告訴自己要珍惜心中的青春之火，老了也可以有青春夢，也可以勇敢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