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小說家的愛情嚮往

 ■琹涵
 小說家從遙遠的北國返台探親,台灣雖然也是冬天,但畢竟是地處亞熱帶,只要沒有寒流來襲,依舊彷彿春暖花開。
 比起冰天雪地,寒意侵人骨髓的大陸東北,相距真的不可以道里計。
 我們好久不見了,天馬行空,亂聊一通,可是有多麼的開心啊。
 當年她在台灣時,我們就已經是好朋友了,可惜她去國離鄉太久,幸好友誼仍然芳醇。
 有一次聊天時,小說家跟我說:「如果能重回年少,一定要談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
 我很驚訝,「難道,妳的婚姻不是從愛情開始的嗎?」
 「那時候,已經到了適婚年齡,又住偏鄉,家裡催逼得緊,於是,相親結婚,跟古時候的送作堆,也沒有差很多。」原來如此。
 可是青春年少不能重返,小說家早已年過六十,想要於婚姻之外再談一次戀愛,可行嗎?
 我的膽子小,深以為感情的事易放而難收,縱使遇到對的人,如果不是在對的時間,只怕會是悲劇一場。何況,都到了這樣的歲數了,對的人和對的時間,恐怕都一樣的飄渺。在我看來,簡直都是不可能的任務。
 何況,小說家原本就頗有名氣,萬一事機洩漏,到時候,狗仔跟拍,記者亂寫,鬧得沸沸揚揚,八卦滿天飛,左鄰右舍指指點點,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呢。
 我建議,來寫一個愛情故事就好。
 這對擅長寫小說的她來說,應該不難吧。
 要如何鋪陳,要怎樣的纏綿悱惻,可以可歌可泣,驚天地而泣鬼神……小說家的好筆,相信會是如入無人之境,就任她馳騁揮灑了。
 在她,還會有甚麼困難的嗎?簡直如反掌折枝之易。
 我想起的是李商隱的〈錦瑟〉一詩:
  錦瑟無端五十絃,
  一絃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
  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
  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
  只是當時已惘然。
 打開錦瑟,真不巧它也有五十條絃,因此錦瑟上的每一根柱每一條絃,都讓我想起了自己的美麗年華。就像莊周夢蝶一般,如真似幻。也曾經有過像望帝一樣的感情,真想化作杜鵑鳥好留住春天。憶起往事,想到悲痛處,仍不禁愴然落淚,彷彿置身在滄海月明之下,到底是珠光,還是淚影呢?有時想起歡樂事,忍不住喜形於色,就像藍田日暖、良玉生煙。然而這些都不過是回憶中的點滴,只是當時為甚麼一片迷惘呢?
 想年少時,心思清純,涉世未深,如果為情所困,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已經面臨人生黃昏,生命就在回顧的時刻呢?每一段情都會是一首歌嗎?我搖搖頭,只怕歡愉不多,惆悵卻滿懷。
 記得年少時候,我讀玄小佛的《白屋之戀》,那時候,她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高中女生,第一本小說就一炮而紅,眾所矚目。十七歲的小女生,其實仍生活在單純之中,沒有什麼離合悲歡的人生際遇。於是她寫愛情故事,因為愛情故事允許天馬行空,沒有一定的規格和範本,誰也無法指陳說,她寫得不像。這也算是另闢蹊徑了。……
 小說家靜默不語。或許,她需要再想一想吧。
 我倒覺得,不失為良方。更重要的是,沒有什麼可怕的後遺症。看來,年紀大了,我的膽子反倒更小了。
 樂觀其成,我真心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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