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縫起我的布娃娃

　■劉素美
　五年級前段班的我們，小時候哪有什麼玩具？日常就摘些花草枝葉扮家家酒，草絲當菜，大葉當盤，小葉是碟，綴幾朵小花就色香味俱全。一桌滿滿佳餚，坐在石凳上，以枝條當筷，要粗嚼大嚥，嘈嘈做有聲（演很大），我們飽到正餐都不思了。
　哪來什麼洋娃娃？我們自己縫布娃娃，不難呀，就只是圓形、長方形的拼接。
　找來素白碎布，剪兩個圓，無需針線功夫，粗針縫合，可能縫成橢圓或畸形，何妨，塞入棉花，立馬飽滿有型。拿支筆，左右塗塗，兩小丸當眼；中間一豎，鼻子多挺；下面一小彎，咧到耳邊了。男女不分？看我的，拿媽媽的毛線團，黑的、藍的，剪一小把，幾針來回錯落在頂上，偶爾幾根落髮，生理正常啊！看我完成飄飄長髮一—女鬼，才怪，自己做的是美女。
　美女頭大功告成，再來都是小case了，一律長方形組合。身體就是兩大塊長方形布片縫合，要胖要瘦，自己塞，棉花多塞些，就是吃撐的貴妃，塞得虛的，也是餓不死的飛燕。手腳細細長長，最難縫，可能長短腳、大小手，嘸要緊啦。最後，胸腹像大中至正一白板，左右懸吊上兩臂，下方垂掛雙足（怎麼感覺，有點嚇人），再把這一整組，跟那仙女頭親密一線牽……呃，好害臊，不能赤「咳咳（音）」，找些最花最艷的碎布、珠珠亮片，幫她披滿戴滿，就是華服了。那些年，我的布娃娃，誰與爭鋒！
一針一線純手工製造，世上獨一無二，童年時我曾用心縫製過，開心把玩著，真真難忘。嗯，等外甥女的女兒大些，我這個退休姨嬤來縫個給她吧，當然，手工更精緻，材料會更講究啦。只是，小可愛拿到後，會不會嚇得一丟，哇哇大叫：這不是芭比娃娃、這不是芭比娃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