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標靶北半球〉生命的懸夢

人生旅途,歸鄉何處?取景瑞士布魯嫩湖畔。
文 張至璋 圖Connie/張至璋
 在墨爾本住了二十多年,永遠忘不了忠烈祠那盆燃燒烈火,永遠忘不了大廳室內地上那句話。每年11月11日11時,太陽從大廳頂上的小洞口射進一縷陽光,照在一個字上,Love。陽光移動四分鐘,照完整句,Greater Love Hath No Man。這倒裝古句源自聖經,「他付出的愛無與倫比」。這樣的設計是在闡釋,供奉在祠內的戰士的愛國情操,偉大得沒有人比得上。11月11日11時,是當年盟軍接受德國投降的一刻。這樣的設計豈僅表現工程,豈僅表揚戰士,是對人間愛的禮讚,對生命偉大的表徵。
 全球染病半年來,人們每天驚悚於幾十萬生命的消逝,每天新增加數以萬計的威脅。他們之中能有幾人心懷坦然,微笑而終的?大概一個都沒有。疫病和戰爭,是對生命的最大威脅。

夢如人世,身影各現。取景瑞士蘇黎士藝廊。
 美國醫學理論大師丹尼爾卡拉漢(Daniel Callahan 1930-2019),以前寫了本暢銷書The Trouble Dream of Life,我譯為「生命中的懸夢」。卡拉漢認為死亡可分為兩種,溫順式死亡和狂暴式死亡。四五百年前醫學尚不發達,人們得了瘟疫,天花,甚至重感冒,知道藥石罔效,便著手準備後事,他們對死亡抱持逆來順受。現代醫學發達,病人和醫生全力救治病症,彷彿人總可以避免一死,但是病人往往在狂暴中離世。卡拉漢不主張安樂死,他認為醫學預算該檢討調整,將有限的資源多用在疾病預防上,使生命更積極,更具成效。他主張制訂臨終醫學的標準,按標準進行安寧照顧,使人生最後時日好過些。卡拉漢說,如果醫學界不帶頭,社會不會推動這深含道德習俗的問題。
 曾有個老友在旅途中得了急性血癌,沒趕回台灣就去世了。他臨終前奮力在紙上留給愛妻幾個字,「瀟灑走一回」。我的岳父在岳母追思會上致詞,「醫學說父母長壽子女亦然,但是人們說老伴走了,另一個也不遠了,因此我現在處於進退兩難之境。」一年後,岳父在睡夢中以高壽辭世。這兩人都有智慧,在面臨人生極端的一刻,幽默以對。
 有些人晚年到瑞士渡過,不只因為山明水秀,醫學進步,這兒沒有壓力,百年來沒打仗,社會和諧。隔鄰奧地利的薩爾斯堡有處墓園,「客滿為患」,墓地採租用方式,十年一期,到期續租或是遷居。
 台灣號稱最美麗的風景是人,瑞士和奧地利是否要說,最美麗的風景不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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