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學園〉深愛作畫

台南一中一年十九班 ◎林玠廷

不知從何時起,我便再也沒拿起畫筆。

畫畫一直都是我最拿手的才藝。我喜歡水彩筆的柔美滑順感、蠟筆尖端劃出的那道濃郁、油亮的色彩,更熱愛以鉛筆素描作畫,精緻的繪出物體反射出的柔美光澤。在畫筆和微微泛黃的畫紙間是現實和虛幻的臨界,一側是寄託和無盡盼望,另一側是繽紛亮麗的畫中夢幻世界。畫筆是無所不能的,一下勾勒出害羞的小丑魚、一下揮灑顏料,鋪展了太平洋海底的壯麗景象。

然而,童年時的夢想早已被書櫃上陳年堆積的塵灰所埋沒。如今,只剩幾枝殘存的素描用筆,以及只剩乾裂的顏料色塊和調色盤被我置於書桌的抽屜。其他,則散落於屋內各處,或許仍在無人察覺的角落,亦可能早被丟棄;小時候所作的畫也隨著時間過去一幅幅被移除,僅於牆上留下由紙背透出的顏料印記。即便如此我也毫不在意,只當那些為孩提時的幼稚與童趣。

直到某一天,母親生了重病,我在苦悶擔憂的心境,以及發現母親的期盼下,才重新拾起畫筆作畫。那時正值寒冬,我於母親房門外聽得見痛苦,帶著濃痰的咳嗽聲,猛烈得不能自已。我輕扣了門幾下,開門探視。來到母親身邊時,才赫然發現壁上盡是我兒時繪製的作品,琳琅滿目。沿著牆壁,將目光投注在每一幅畫作上,彷彿再次歷經童年的時光。我隱約再次嗅到了淡卻記憶中顏料的氣味,令人不適的化學成分味道,夾帶著一股確實存在的後悔與心酸。寒風由紗窗吹入,而我不禁流下了幾滴感動的淚水。

之後,漸漸地,畫筆成了我最好的陪伴。我畫下世間的冷暖,繪出複雜的心情,而萬物在我的眼中皆是美景,令我不禁想以畫筆記錄每分每秒的美好。偶爾,我也會回想過去,想像著、繪著,那曾經深深愛著作畫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