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球探索 〉台灣有事? 陸揭戰勝國敘事

美中元首十一月二十四日通話,習近平向川普表示「台灣回歸中國是戰後國際秩序重要組成部分」。圖為十月三十日的韓國釜山「川習會」。 (路透)

■丁仁方

日本首相高市草苗日前在國會「台灣有事」答詢,引發中國大陸與日本緊繃之際,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十一月廿四日與美國總統川普通話中強調「台灣回歸中國是戰後國際秩序重要組成部分」,直接對美、日、台操作「台灣地位未定論」都將了一軍。

高市早苗十一月七日在國會答辯中稱「台灣有事」可能構成日本的「存立危機事態」、可行使「集體自衛權」的一席話;北京認為這是公然對台灣海峽進行武力干預,中日關係急轉直下,觀光、經貿交流都在逐步冷卻中。

廿四日,川普致電習近平。根據中共官媒報導,習提出「台灣回歸中國是戰後國際秩序重要組成部分」,亦即台灣問題早在二戰結束時,就由戰勝國決定。

 

 戰勝國敘事 台灣歸中國

 

進一步言,根據《波茨坦公告》第八條「竊據中國之領土,如滿洲、台灣、澎湖列島等,必須歸還中國」。日本戰敗投降,把台灣的主權交給中華民國實質接收。這是戰爭的結果,也才有台灣光復。

美中元首通話後,高市早苗十一月廿六日在國會出席黨魁辯論指出根據《舊金山和約》,日本已經放棄了有關台灣的一切權利與許可權」,關於台灣的法律地位,日本「沒有立場作出認定」。她還說「與台灣的關係是作為非政府間的務實關係來維持的」。

然而,一九五一年的《舊金山和約》,當時的中國大陸、蘇聯皆未參與。從《舊金山和約》延伸另一套「台灣地位未定論」的冷戰時期敘事架構,中國大陸認為對其不具拘束力。

對美國而言,習近平說「中美曾並肩抗擊法西斯和軍國主義,當前更應該共同維護好二戰勝利成果」;從戰勝國觀點出發的「同盟國敘事架構」,矛頭指向美國操作「台灣地位未定論」「冷戰敘事架構」,已是意在言外。

對民進黨政府而言,不承認台灣光復,等於自己放棄了二戰後台灣地位的解釋權,如何面對一九四五、台灣歸還中國的戰勝國安排?今年,北京高調紀念抗日戰爭、紀念台灣光復八十周年,取得台灣問題解釋主導權。

 

 否認光復 綠自棄解釋權

 

對日本來說,日本是二戰的戰敗國,降伏書清楚載明台灣交給中國,如今有何立場對台海行使集體自衛權?高市早苗即使稱援引《舊金山和約》稱「日本沒有立場對台灣法律定位作出認定」也不能延伸解釋為「台灣地位未定論」。主要有理由有二:

其一,一九七二年日本與中國大陸恢復邦交,雙方簽署了四個政治文件,日本承認並遵循《波茨坦公告》第八條的立場,即接受大陸重申「台灣是中國領土」的立場。

其二,若日本認台灣一直處於「地位未定」的狀態?試問,在一九七二年與日中復交前,日本如何與中華民國維持邦交?難道日本是和一個主權未定的空殼維持正式外交關係嗎?豈不自相矛盾!

再者,高市重申「日本與台灣的關係是作為非政府間的務實關係來維持」,就更沒立場再去說「台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而且,每年都有許多日本國會議員訪台、且頻繁拜會我政府高層,又算不算官方往來?還要不要繼續?高市的論述,對台灣好嗎?

中國大陸把台灣問題拉到「戰後國際秩序重要組成部分」,且立場堅定;但高市目前在日本的國內民調居於高處,也暫無退讓跡象,兩方後續會各自出手,但最後終究有一方要退。過程中,台灣最好謹言慎行。

 

川普致電日本首相高市早苗後,高市表示,關於台灣的法律地位,日本沒有立場作出認定。(路透)

 陸日互不退讓 台應謹慎

 

賴清德總統則選在中日矛盾擴大之際,投書美國華盛頓郵報,又大動作提召開國安會議、舉行記者會,宣布未來八年加碼一點二五兆台幣國防特別預算案。賴加碼軍購完全符合美方期待,包括呼應川普的「和平必須靠實力」、以「台灣之盾」呼應美國希望台灣打造為「刺蝟島」等。

持平而論,賴總統實在無需再另提其他多餘論述。其一,賴提及大陸「以二0二七年完成『武統台灣』的準備為目標」。過去,二0二七只是媒體報導美國軍方某些人士的研判,現在賴卻以總統身分肯定外媒說法?一來造成民眾疑慮與恐慌,二來,若要反武統,軍購武器項目與完成部署時間,就完全不一樣了。

其二,賴還提要對中共「在地協力者」予以嚴懲;以及劃出反對「一國兩制台灣方案」的紅線,針對政黨、法人團體、民間社團等與中國大陸進行交流及政治對話,要建立制度性規範等。

但是,「在地協力者」框架大、定義模糊,誰來認定?賴過去就說過「九二共識」就是中國大陸詮釋的「一國兩制」;現在,「九二共識」與「一國兩制」的區別要如何界定?踩了「一國兩制」紅線的是國民黨嗎?

依民進黨「民主對抗威權」敘事邏輯,破壞團結的就是「在地協力者」、「九二共識」就是「一國兩制」,即使法理上兩岸並未分裂,但要硬拗「一中」形同「賣台」?說穿了,這些都是民進黨在內部區分敵我的進一步鋪陳。

 

賴清德十一月二十六日舉行記者會,宣布預計未來八年投入新台幣1兆2500億元的國防特別預算。(中央社)

 綠顧基本盤 續打抗中牌

 

從賴總統今年三月發布十七項策略,到綠營發動大罷免迄今,「抗中保台」就一直緊握在手,而還會一路經過二0二六年九合一選舉、直到二0二八大選,即使邊際效益持續遞減,但民進黨仍認為對鞏固內部基本盤還有效。民進黨若無法跳脫價值意識型態,對兩岸形勢判斷只會離現實愈離愈遠。

對國民黨來說,也主張國防自主,對美軍購是目前兩大黨共識,不可能反對,也很難阻擋。但面對民進黨政府國防支出明年占GDP百分之三點二,二0三0年增加到百分之五的目標,除了從財政壓太大的角度提出批評、監督外,特別是要從台海和平著眼,強調兩岸首要在降低衝突,才能減緩台灣愈來愈沉重的軍備負擔。

(南台灣兩岸關係研究學會理事長丁仁方口述,記者趙家麟採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