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黃光男 畫/黃騰輝
若詩言志,則情依心;若物象可親,則心有所感。
多年來,欣賞一位事業有成的企業家,以其深切的美學修養,投入事業發展,且造境蓬勃,帶動社會繁榮景象,並以一種美化大眾心靈的期待,塑造成為其心目中「小王子」的理想與美景,實踐人間美妙、藝術修為的環境。他就是企業家、藝術家、創意家黃騰輝先生。
當然,在藝術界上我們尊敬藝術美學創作者,或是作為一位詩人的吟唱,甚至是美術繪畫的表現者,似乎很難以「學院式」思維來析賞他的藝術成就,以及對於藝術美感的深切性與真實性。
或以西哲歌德(Goethe)說:「詩人由日常現實生活觸動起來的思想情感要求表現,而且應該得到表現」的話,析論黃騰輝的詩文,便了解他從詩心、詩境中吟誦他內在的情意。而這項因素轉輾成形的事業,就是如此鮮活而躍動。進一步所服用於視覺藝術的美學觀,就有了如詩的繪畫展現、獨特的風格。
換言之,同為繪畫境界的工作者,很明白他在繪畫藝術的表現中,將情思投入畫面上的圖像,除了早期素描,以及進入碩博士的學程中,早有言情矢志的情趣,所要詮釋的繪畫美學,正是歌德所說的「我們靈魂的觸角可以伸到身體範圍之外,使我們能有一種預感,可以預見到最近的未來」。是身心合一、性靈共感的契機。黃騰輝的繪畫呈現出的「神」情,就是心靈的魂魄沛然而前的動力。
相關於此項發展,並非一般藝術工作者所學而能,多少帶有先天性才情與見地。不論他在成長過程,或學習的環境,從田野舒坦的大地,或繁茂的城市,以及高科技的學府,他保持的「初心」與「才情」,不只是「小王子」的啟示,而是自然宇宙間的真實,有「觸類以推、表裡必符」(劉彥和語)的自然根基。
或者說,他審視象度用於繪畫創作時,所提供給他為養份的哲思與情感,除了西方以「人為」基礎的現代性,包括了印象畫派的美學主張,物以形、色、原光的變易外,人間的心理狀態的情思夢境,包括了孟克的「吶喊」、夏卡爾的「夢」境,或是康丁斯基的抽象意涵等,均深深影響著他在創作上題材的上的選擇。
可以他在畫面上看到的自然景象與意象思維,包括了盧梭自然主義,以及羅特列克人像變易的「移情」功能,繪畫已由具象到裝飾,進而是「構成」的抽象;這項美學觀,豈不是東方主義中的「禪悟」、「神思」的化身。因此,賞析黃騰輝的繪畫美學,豈只在某一定向,而是「氣以實志,志以定言;吐納英華,莫非情性」(劉彥和語)。黃騰輝的美感與創作,在情性之間,是否有更為完善的思緒與理想呢?答案是肯定的,也是傑出的藝術創作者。
對此而言,黃騰輝的才情與理想,並不在意某一形質的定位,確有明白的定向。亦即在學院式的型態中,如何有更近一步的思考,亦即對古典的尊重到現代性的理解,作品的表現,才能充滿生命力。因此,具象中的意義,到意象後的抽象思維,由形體到意涵就是乙份辛苦,也是功力的修煉。他完成了他人與本人之間的分際,也應用了人類純粹獨立的繪畫風格與表現。
其中以他在文學上的喜愛與興味,至今他仍然保有「小王子」的浪漫情懷。不論是家人或是社會環境為大地築城栽花,為心靈注入新境。使之繪畫表現上更多元、更為明亮的形質出現,正如前述,他的繪畫已成為心靈所壓縮的版塊:一方格一世界,一幅畫一天地的自我,與他者之間綿延在星空的閃爍中。
或者說,他將世俗的社會現實,開挖人性的美妙心靈,從直覺的感動中傾向純粹的抽象,這不就是東方美學中的「立萬象於胸懷,傳千祀於毫翰」(姚最語)的過程嗎?況且他的興味來自才情的抒發,絕對是他情思浪漫湧現的時刻。了解創作的動機,來自創作者滿溢的情思,方能解決他孤絕才情與興味。他,黃騰輝的日常生活中,不斷在反覆,也在思索他在美感上的絕對。
不論是藝術表現,不同時期的作品,來自該時空的感應,或是不輟研究中的繪畫風格。近代美學思想與生活體驗的契合,有如雨後春筍般的勃發壯大。黃騰輝創作始先之處與當下純粹美學,應運在自然、人為與冥想中融入的圖象。

事實上,他在繪畫美學所體驗的境界,是人與自然、現實與理想中的需要。就古典所呈現的規範,包括:
1.筆墨技法與運用,是他日後成就繪畫風格的才能,是藝術創作所提出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也是論者以為藝術家的成功,有三個先天的條件,一是才情,二是思想,三是技巧。技巧就是形式的定格,也是畫作之於內容的陳述能量。在形式美先於內容美的過程,黃騰輝自始至今,他的素描能力,高於一般制式的學習者,在描繪中的精準、對比或平衡、漸層、色彩之於點、線、面所造就的結構,達到了「技巧由心,心象技存」的層次。
2.境界追索,也就是心靈安頓。這項命運是藝術家共有的理想與表現。黃騰輝在藝術表現中,儘管有多元形式的美感呈現,包括寫實、意象或心象的追求與理想創作。就其內容所要的定位,已經不只在技法的純熟而已,在畫面所呈現的意涵是「超以象外,得其環中」、「俱道適往,著手成春」(司空圖語)的境界。「縱使筆不筆、墨不墨、畫不畫,自有我在」(石濤語)的超越。換言之,文化內容是他情境表現的母體,也是創作勃發的力量。
3.作品表現。以西方美學觀點,有表現主義的群像存在,也是文學中個性抒發,或風格獨特的分辨,但表現中美感,卻不是固定形式的反覆,而是「我才之多少,將與風雲而並驅矣!」(劉彥和語)的生動,也是石濤所說:「夫畫者,從於心者也」。心即理,理即性,藝術美學在作品中,必有作者的外在學養與內在需要。外在形式明確可知,內在表現則是情思中靈魂的主體,與性靈共感於宇宙世界有關。套個現代語系中的元宇宙,或黑洞無限有關。在神祕、幻象、真理呈現前,便是藝術美學的造極要素。
藝術表現來自心靈能量,自作者主體中情思的要素,可以客體世界的實際力量。藝術家借之各種技法或形式闡釋自己的美感與主張,那乙份力量與需要存有一種「天人合一」的現象。創作的過程,一股無形各狀的力量湧現,似日月、似星象,也得宇宙之絕對,正是「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風雲變態中。」(程顥語)的境界。黃騰輝匯聚自然天理,實現人情世故,出之靈符的感應,藝術創作豈不是在有無之中,情思飽和傾瀉而下的作品,表達了藝術本質中創作為旨的精彩圖記!
4.生活美感。世代時空,雖有變易,人情事故亦然在生活態勢中呈現,黃騰輝繪畫創作,來自生活真實的情感原素,具備了創作動機與實踐,故在「生活中靈度,其所具備的美感條件;資訊的匯集:鄉情國際,時代與環境」,豐沛成章;思維邏輯,時空審視,擇優而取的個人選擇,可以共知、共感、共融的題材。亦即生活審美的呈現,他的作品鮮活在世代空向的形態上,正如柯林伍德(Robin George Collingwood)說:「藝術品的創作不只是審美生活的終極目標,或是最高形態,而是審美生活的必要形態。」生活必要是「有機體,生命蠕動的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