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油畫/蛋彩/木板/畫布/24k純金箔
oil painting /tempera /panel/canvas/ 24k gold leaf
文/柏森 畫/周川智
也許是陽光正好,一切轉變明媚。
心情上暢朗,雖然忙碌,寫作也是記下瑣碎。不過我一直都很喜歡正在記錄的這個當下,好像我與世界同步呼吸,感官實在地觸及。
以前我會焦慮於還未寫出作品的自己,現在慢慢能明白,在能量逐漸成熟之時,也有它相當重要的條件──生活。
有次被問到寫不出來時怎麼辦,不假思索地回覆:那麼就休息。
休息是讓自己回歸到生活裡,細細做著當前的事,比如吃飯時候就吃飯,吃那些味道,一點點也沒關係,洗澡時候就感覺水怎麼流動在身體上。
經常我會歸結於某種慵懶性格支撐著我有餘裕去思索;說來也很微妙,散步、喝水乃至單純放空地凝視遠山、夕日,其實也是將人從繁忙雜亂的節奏,再次暫離。
幾年前看到Marina Abramovic在TED的演講,提到「回歸簡單」的藝術概念。
發現人只需要躺著、站著、坐著,以及慢慢地走路(Three basic positions of human body, sitting, standing and lying, and slow walking)。當人們回到此在、此刻,也回到人本身的作用是接收和回應,那麼這些「慢」,便是現代社會人們失去的時間,能夠再度復回。
重返你所「失去的時間」而這種簡單正是純粹的回溯。
永恆的藝術同時來自細節變化的感知,所謂感官經驗,是連同睡眠也能持續接收的。Abramovic?所認知的「簡單」,即是一個人能將自己的心理及生理準備好,並且隨時預備自身足以「視覺」某對象物一段長時間。
於是預備「我」去感受,日常相應會儲存成自身靈感,等到時機,使你創造。
身體是媒介,身體是載體。
這說法也許有些天真,不過這幾年我時刻都在準備著自己,並且同樣地預期,想像與思緒或許彷彿待在雲端,我們用細細的鉤子撈住它。
成熟地看待、與之相處。
這裡的成熟是動態性修復和聆聽的方式,靜下來,沉澱,然後再往前。
寫詩的心情且因如此,更感覺,為自己寫的動機,那個當下,你已經是一名創作者了。成熟地看待這身分,技藝及其他的琢磨,寫著寫著,思考起是什麼讓我開始想說話?
然後尋找自己發聲的方式,所以不要怕,就寫吧。
詩歌的經驗讓我們重獲思緒的自由──所有的練習其實也是所有的完成。
昨天的工作關係而採訪到品牌企劃與設計師,聊天過程愉快,會後結束亦有小聊。
說及文學時,對方熱情回應,後來想想自己偏好採訪的某些時候,是因為可以從別的領域知道現在他方是如何看待創作者,以及衍生的許多創作面向、內容等等。
感到幸運的是文學始終未離去。
對方知道我在寫詩,有些歡欣說著,他覺得台灣文學有越來越好,年輕人要堅持住。
我想,是呀,萬事起頭難,可是知道有人支持台灣文學又很有動力,就像好久好久以前自我的提醒,如果想往世界而企及,那麼好好地說著我們自己的故事吧。
不覺得很好嗎,能夠繼續書寫。
書寫的活水,是新的想像帶領人們前往,一個可能世界的開始。所以我們不要自我設限。
我們沉澱,我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