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陽光下的好時光

郊野

文/圖 林明理

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部落的梅香濃郁撲鼻,群山一片綠意。天空中各種野鳥以及顧盼低徊的雲朵,對我來說都是欣慰,它們是那樣的消遙自在、不受拘束。

眼所及,不管是洋溢布農族風情的壁畫、勇士的石雕,還是仰視平蕪盡處的綿綿青山,都浮游於晨光的微笑之下。還有那滿谷林木下面的梅林與櫻樹,暗影浮動……一切恍若仙境,是那麼靜好。

恍惚中,整個世界再次露面,一株株白色無瑕的野百合又慢慢重新綻放,都十分潔淨、好看。雖說街道人跡稀少,仍可見聚會所有位廚師正在教導族人學做餐點,他們的歡樂笑聲,使人感到如同發自天上的銀聲,不由得讓我按下快門,不慌不忙地把這份溫馨拉近身邊。這淳樸的鄉情,正是我渴求不已的,而畫面中所擷取的幸福,如遠處青山的曙光。

我看到梅枝上萬花怒放,燦爛奪目。乍一眺望,見右側山巒下滿目的白梅紛飛,如一曲冬季戀歌;左面隔著矮牆,有座小而整潔的初來國小新武分校。遠處,能仰望層巒疊嶂的群山。更可喜的是,校門看板上貼滿許多祝賀小朋友獲獎的訊息,像是無聲地宣告:「布農族孩童傳唱的天籟美聲及天真無邪永遠在這裡。」

我站在環繞山谷的天空下,對每個自然的元素充滿著生命的喜悅,它來自潔白雲朵的後方。在太陽鍍金的土地上,風兒暗暗地笑談亙古的憶往。它悠悠地告訴了我,新武部落位於臺東縣海端村最西邊,大崙溪、霧鹿溪和武拉庫散溪的匯流處。約在十八、十九世紀開始就有布農族人越過中央山脈到現在的卓溪鄉一帶,並有部分的族人再南下至新武呂溪流域建立部落,直到日據時期的理蕃政策,才形成聚落至今。

跟著風的腳步,我來到鄰近的一座布農族文化館。這裡每年除了舉辦特展外,亦有傳統服飾、藤編物、木雕等展示。館外廣場則提供藝文展演或舉辦祭祀活動等所需的空間。印象中,在一樓的展覽室放映著朱鸝、黃尾鴝、白面鼯鼠及白雪木等有關動植物的一部生態影片;畫面完美清晰,讓我不禁駐足觀賞讚嘆。

告別時,風的腳履兒深一步,淺一步,部落的歌聲,如蜻蜓掠過湖水般溫柔。偶抬頭,群山的目光,斟滿了我的思想。遠遠地,我聽見了古老的叮嚀……那發自周遭的合鳴,引我從容地看待一切,一如曠野輕輕踱步的雲。在我臨近海端鄉最美麗的邊緣,在這山谷中,無論度過幾度寒暑,它依然有一片純淨的天空,隱現蔥蘢之間……讓我一再地想循著風的腳步,去聽一聽布農孩童唱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