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一中二年十二班 ◎吳孟哲
久違的以簡訊聊了三十多分鐘,話題才劈開資訊落差、穿過不同校園生活及平凡家常,來到熟悉的主題————戀愛,但你的女主角早已不是兩年前在課堂上偷偷用手指給我看的對象,而是換成我只能依指示查找畢業紀念冊所看到的陌生人。
我仍能幫你解決那些你撓著頭拚命思索二十分鐘,卻無所進展的題目,只是每次以照片上傳時,都需要先注意角度有無錯誤,有時要重複好幾次的「編輯照片」與「旋轉九十度」,又或是以手機狹小的鍵盤打著繁複的算式,還要因尋找特殊數學符號而折騰。這些繁瑣都使我憶起隨手抓起你桌上的筆,並將算式直接寫在你題本上的方便;憶起偶爾我必須指著考卷,反覆講解一遍又一遍你才能豁然開朗;憶起的真相如一記當頭棒喝,提醒了我,你馬上回覆的謝謝不能代表你不再鬼打牆了,而是擔心我又要陷入我不覺得麻煩的解題輪迴中,主動將我推了出去。
中午的閒暇時光,我們的遊戲積分不再永遠一起變動,我總是進行到途中,系統才顯示「我的摯友」剛剛上線;又或是在已滿員的隊伍裡,下意識的對你的帳號按下邀請,才發現你早在另一個也滿員的隊伍裡。我的對局表現不再影響你的積分,不再因你的戰鬥還在持續而將午餐又擱在一旁任其冷掉,也不再同時因擊敗對手而歡呼,只能看著冰冷的積分不斷跳動,卻不能共享同一份熱血,你有你成長的步調,我有我升級的節奏,彼此不再同步。
三年的國中時光是緣分的強行「禁錮」,但緣分又面不改色地將你我各自向左右推開,讓交集被越拉越細,讓人害怕何時突然斷裂,或是隨著一天天的萎縮,最終縮小到使人無法察覺。緣深緣淺,緣,妙不可言;緣,深不可測!我稍稍能體會,唯有習慣緣分的不經意降臨或離去,方能平淡地看待它來來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