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影
清醒是,走在兩條鐵軌上,妳和我
穿過隧道,追索著一種遠方落地的細響
第一枚黑色硬幣分明論定的音質
盡頭,是多麼艱難,緊握的手也鬆隙如
海面懸著的兩顆夕陽。夏日怎麼還沒
等蟬聲如海浪爬上,就耗盡了所有的藍?
我們睡覺總是祈求一種輕,最好靜到
龐大的城市無法捕獲
遺漏深夜的路燈,錯過收音機補網似的信號
這樣就好,呼吸聲細一點
日子本是一些銼下的邊角料
我們的生活如灰色鋼樑,會在鐵意的
冷,消逝得安靜
像一把卸下的鏽,順從地灑入港口
從樓宇走到海濱,冥冥中是一場窮途
朋友二字的重量,不會比一條覆苔的鐵路更輕
為什麼昏暗中妳的髮尾散開會像
一座藍色鐵皮屋在海風中削瘦?預感
還是先行一步降臨,碎瓦般寂寞的兩人
假如失真的夏日不似這般含義
我該如何解釋,向那天遲暮般失落的我
妳的腳印被發現在沙上,卻從未讓海水覆浸入夢
而我被攔在岸上
而我擋住夕陽
直到夏日的憂鬱草葉般收縮,我才悻悻地望見
少女的脖頸,早已背向那
整片倒退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