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走出教室之後

■黃詣

若將學習的知識智慧分門別類,便能分出一堂堂的課來。

一堂課固不囿於洙泗之間,也不需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虛左以待;更甚者,一堂課可以是自發性的找上門來,即使當下可能是毫無意識到那是個成長的契機。生命洋溢著一堂又一堂的課,比社區大學還強調終身學習,而比起那些長於聽講抄錄,生命的課往往能更深一層地改變蛻化。

課是要學的,那些放在書本中的中國詞家詩人無不通曉,從古至今,為學者首重自出機杼的觀察與反省,文人雅士不以背古誦昔者為高,而崇作新制殊者為上,良有以也,自身發想的思考創作,委實是更為重要的,而那些使人心有所感的「課」,不皆藏於生活之中嗎?

倘若,增長智慧能紓緩鬱卒,那四書五經等用途顯然有限──科舉使不第者痛苦,官場使及第者沉淪,古今多少靈魂身陷其中痛苦著?陶淵明在那官職的八十天中大概是如此的;柳宗元在被貶謫後亦然;范仲淹的心境亦不會太好。然而,他們能使痛苦消散,都不是坐下來聽心靈導師開導;陶淵明毅然解令辭官回鄉;柳宗元使得西山心凝形釋;范仲淹不屈不撓先憂後樂……他們用自己的生命經驗作砥石,磨鍊出自身獨到的智慧,使自己的精神得以重振,令自己的未來可能性柳暗花明。

生也有涯,知也無涯,走出教室之後,學習者仍是要成長,書本無法幫度所有難關,而可以讓我們心無徬徨的那一課,那最重要的一課,卻退居於生命中不可明喻的角落。

是故,使生命中的所有經歷所有感觸,浸潤幻化成生涯中最重要珍貴的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