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文學院手記 零雨年

文/林宇軒 圖/印刻出版社提供


我總和身旁的詩人朋友說,今年是「零雨年」。從年初獲得紐曼華語文學獎、年中印刻文學宣布《零雨作品集》將出版、下半年目宿媒體《聽見零雨》專輯正式發行、年底第一屆臺灣作家節由零雨擔任焦點作家,一連串「事件」讓未來的文學史在今年,必然無法略過這位詩人。

不同於他在新書發表會上形容「上台就像上斷頭台」的緊張,第一次接受Podcast對談的零雨,展現出更為感性的一面。從《零雨作品集》談起,我認為至少有三個亮點:首先,零雨早期的詩集多已絕版,在二手書市更難以尋覓,這幾本備受珍視的作品如今終於以用貌面世;其次,十冊詩集分別邀集了十位青年詩人作為引路人,透過導讀對自選的詩集提出精闢分析;再來,零雨的全新詩集《白翎鷥》也在這系列作品之中,值得讀者珍藏。

對於書名「白鷺鷥」,我起先從語言的角度爬梳零雨詩中偶見的台語用字。不過,就作者的角度來看,這三個字究竟是以什麼語言唸出來?長居宜蘭而不時使用台語的零雨說,「白翎鷥」相較「白鷺鷥」更加優美,一方面呈現羽翼的質感,另一方面也能以台語朗讀。由此可以看出,他對每個漢字的形、音、義有著深刻的觀照,且在已累積如此豐富作品的情況下,仍然持續創作並發展新的美學,就一位寫作超過四十年的詩人而言非常難得。

我說,現在的寫作者一般都改以電腦或手機在創作。零雨表示,他到現在都還是以紙筆為主:「我比較喜歡老派的作風。我對科技比較警覺,還想保留人類面對大自然互動的那種記憶,所以不會讓自己太科技化。」

我特別喜歡對談的最後,零雨送給讀者的話:「我希望所有的人都把詩當作一種陪伴,我覺得那是最幸福的一種陪伴。」在如此純粹的祝福裡,我彷彿看見了一位詩人最最赤誠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