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郵票與書信

 ■何田玉
 第一本集郵冊是父親送給我的,我學著他將一枚枚郵票放進冊子。父親沒有教導我集郵的方法。
 有了集郵冊後我陸陸續續收集郵票,大多是由往返的信件上取下的,少數是在郵局購買。我歸類為兩組,一組是有郵戳印的,一組是沒有郵戳印的,擺放一起。我不懂得收藏的專業知識,只是喜歡看那些圖案,如,傳統服飾系列,可以讓我看到歷史上男女服裝的變化。古代如意、石雕藝術、古畫、山水畫,還有台灣蝴蝶、鳥系列,雖然不懂,但是看著也悅目賞心。
 外國郵票來源之一是與遠嫁泰國的好友勤寫書信,為了盡快收到她的回信。每每打開信箱,看見國際信封便急忙拆信,閱讀她的一些生活片段,在字裡行間與她一同喜怒哀樂,再來欣賞信封上的郵票。另一來源是一個客戶,他移民到加拿大,寫信給他們的親友,也寫給我。書信往返年餘,郵票集了不少。
 記憶裡,當我還不識字時,父親拿給我看一封信,來自他的家鄉,他有點激動卻輕聲地告訴我,他想辦法寫信回家,這信也是小心地輾轉才收到,我不記得是誰寫的,但我知道這是父親很重要的一封信。之後,似乎沒有再收到信,也沒有聽他提起寫信回家。他是軍人,一周放假一日,我不知道他在部隊裡,思念家鄉的心情是否黯然。
 父親因為工作關係,在家的時間不多,我沒有寫過書信給他,反正他休假回家就可見面,且寫信似乎太正式了,他回來看見我們姐弟三個乖乖讀書,我想他會更開心。然而,我能依賴他的時間並不會停留,我會長大,他會老,聽力會減弱,會漸漸失憶,時空交錯在他的記憶海。
 我們需要用筆記本來寫下他會忘記的事情,而他寫下交代我的話。這形式的留言我並不喜歡,但不得不寫,除了幫助他記憶,也因為他的記憶裡有我,我害怕他遺忘我。
 直到開放探親後,幾年裡,他回家鄉兩趟,其餘時間直接書信通訊,不再是久久無底的盼望。父親每次收到家鄉的信,都會高興地告訴我,還要我也寫信給未見面的姑姑、堂哥等人。一天,父親給我看一封信,是他的姐姐寫來的,信裡寫著她的女婿要讀書,需要學費,希望她這在台灣的弟弟能資助。父親嘆氣說,那邊的人不知道他當軍人其實是沒有錢的。他還是有寄一些錢回去,此後,他就少寫信回去。四十年音容斷絕的滄桑,郵票日飛千里已經載不動。
 這些年來,手寫書信已經減少許多,郵冊中郵寄的郵票變少,買來無戳記的郵票增多,有時候我會請郵局蓋上郵戳,但是心中仍然比較喜歡那些從台灣一角或世界一角郵寄來的。
 如今我翻閱郵冊,已經無法寄給天上的父親任何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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