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彼岸花

■碧雅翠絲

你曾經告訴我,有一種花叫彼岸花。

花、葉,永不相見,生生相錯。

沒想到有一天會變成我們的故事。

 

多年後我才有機會當面告訴你,當年你輾轉託同學寄到美國給我的信,我收到了。酷寒的大風雪天,我的眼淚一遍遍滴濕了信紙,而當時的我,竟只能靠這樣取暖…

其實,我真的一點都不想離開你,離開台灣…

雖然我有親人早已在美國落地生根,可以照顧我。但是當年沒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荒地邊界遠方,況乎,如此遙遠的美國呢?然而長痛不如短痛的思惟,竟讓我別無選擇。年少不知愁的日子,真的就是風裡飛,雲裡追。

讀文學的我們,忙碌的生活裡,每天都是詩詞,風花雪月。

中正紀念堂好藍的天空,亮麗愉悅,淡水好美的落日,晚上沒課的時候,下了班就搭指南客運去渡船頭看夕陽,橫臥的觀音山在璀璨的晚霞裡,脈脈流長。博愛特區,好酷好酷的便衣憲兵,英氣逼人。上班途中一定會經過的總統府對街,總會和神采奕奕的小綠綠們打照面,青春洋溢。

南海路仰德大樓的工讀歲月裡,最愛龐德羅沙的沙拉吧…

貴陽街東吳大學城區部晚寐的燈火,曼娟老師纖細高佻的身影,柔柔的音韻帶我們回到晉代唐朝,才發了會呆,旋又跳回中國現代文學,述說著才子徐志摩的多情浪漫…

落了一整個盛夏的雨,答答滴滴,直到初秋沁涼的空氣裡,輝映著燦爛的雙十國慶煙火,到處張燈結綵。夜了,仍不捨得睡,只想在回憶之中,留住台北最美最輝煌的十月。

天有多長,地有多久?是不是只在那一個轉身,就已經把一生的幸福都預支好了?

什麼樣的勇氣?可以讓我們把未來的人生規劃得如此順風順水呢?你說你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們曾約定,結婚後要生很多很多個娃…組一個籃球隊。想當然我也不曾忘記,那知現實,虎視眈眈的幻滅了這一切。在那個單純世界只有白,沒有滲染其他顏色的美好年紀。

你知道我的倔強,一旦下了決心,就無可挽回了,我是風箏,只在有你的白雲藍天裡飛翔,而當我想落地了,就算是你,一樣無可挽回。

我飛美那天,你失了魂一般,躲在機場大廳一角看著我出境,痛哭到不能自己,後來又失了魂般在隧道裡摔了車,頭破血流,縫了20多針,又折斷了右臂。

斷骨可以重生,心裡的傷卻坑坑疤疤難以平復。

 

年少時的情火,怎能如此不可思議的熾熱燎原呢?

我在寂寞如冰的美國,不敢想你,不敢喚醒曾經有你的每一吋光陰。痛苦,在現實之中不斷熬煉著我。熬著,熬著…熬到忘了天地日月,熬到練就一身金剛不壞。

待悠然醒轉已恍若隔世,這千年一夢,太長了。

 

一個讓我看過永遠的你,卻比永恆更加真實。

蝴蝶奮力破蛹而出的青澀年華,最美好的時光,一生只醉一次。

昔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

我們失散在茫茫人海,又隔著莽莽天涯,一起追憶著19歲那年如此簡單的愛情。終於明白了,什麼是依依不捨的愛過的人,往往有緣沒有分。每當有感嘆時,我就想起佛經上說的曼珠沙華,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走著走著,漸漸過了飛蛾撲火自認悲壯的年紀。曾經因為愛,痛過地老天荒的那一顆心,也漸漸釋懷了…

世間所有的歲月靜好,都有不為人知的背水一戰。

很多時候之所以逼著自己往前走,不是前面的風光迷人,而是背後的現實很殘酷。認真預見過無數次的久別重逢,橫越這麼多年千山萬水的心情,沉澱後卻只想簡單問一聲,你好嗎?

你,好,嗎?簡短三字,承載多少年的秋水望穿,欲言又止。

 

忽悠而去的歲月,托不住沉重的思念,你曾為我耕耘過的心田,只剩蔓草荒煙。

昔日君未婚。等再相見時,已然是使君有婦,羅敷有夫,兒女成行了。淡然一笑回首間,多少感慨的淚,只能任其流淌心間。

往事的重量,此刻,雲淡風輕…

 

梁詠琪唱,也許我偶而還是會想他,偶而難免惦記著他,就當他是個老朋友啊!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掛,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讓往事都隨風去吧!風吹著,雲飄著,你與往事皆過客。

情起無因,情止無果。

有情未必白首,無情亦能攜手。

 

相逢何必曾相識?在我們又轉身各自沒入的茫茫人海裡,回眸一望,經過漫長等候,已經變成鑽石的眼淚,將閃耀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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