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兒時停電─我們的90年代

■蔡哲明

你還記得上次停電嗎?兒時停電是我記憶中的「家聚時刻」,而90年代家中電器往往是日光燈、收音機或電視機等,颱風季節經常導致暴露在外的高壓電纜因此受損,也造就了我們當時獨特的童年回憶。

我記憶中兒時大廳茶几底下備有紅色蠟燭,父親一直以來都是擔任停電的司令官,陪我們一起點燃了無數個停電夜晚,鄰居也會搬好椅子坐在屋外聊天,小孩彼此摸黑嬉戲;90年代兒時停電的記憶點常常會被泡麵、扇子、漆黑巷子、遠方微光勾起,還有可以暫時放下的學校作業。

兒時停電可以說是把大人世界按下暫停鍵,而讓小孩生活重溫幸福感,當家人們都在各自忙碌,可以憑藉一個光源重新聚集,這是記憶中的溫度。我還記得父親倒扣碗公放上蠟燭的樣子、母親摸黑煮飯端上餐桌的模樣、姊姊們說著故事還有玩著手影的笑臉,還有我穿梭嬉鬧在一樓客廳之間,仿佛希望這一切都停留在這一刻。當我還跟家人圍在客廳的木椅上,一下跑到外頭找尋涼快的風,突然之間幾束亮光從樓上射出,在外乘涼的人歡聲雷動,大家拖著腳步緩緩起身往家走去,也結束了這充滿意外又深刻的停電之夜。

兒時停電點亮了我們的90年代共同回憶,停電之後才能讓你我暫時停下腳步,與家人一起共度的珍貴時光,人生最美好的時刻往往就在細節轉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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