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母校的豆腐乳

■李勝國

週末,兩個學友攜家眷來家裡玩,中午雞鴨魚肉準備了一桌子菜,三家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聊。桌上放著早餐吃剩下的一小塊豆腐乳,學友夾起來吃了,另一個學友問還有沒有,我便把一瓶豆腐乳放到桌上,學友麻利地一股腦全倒進盤裡,兩個人抄起筷子搶食似的吃光了。

友妻說在家就經常買豆腐乳吃,到了這兒還搶吃豆腐乳,你們怎麼就這麼愛吃豆腐乳。你不懂!我們三人幾乎異口同聲。

上師範的時候,學校每月有三十一元的飯票補貼。這點錢對於一個女生來說不但足夠,而且還能有結餘。反觀男生,那絕對是遠遠不夠的。一個人吃飯每個月都要再添三十多元。為了盡可能的節省,男生多兩三個搭夥一起吃飯,稱之為「飯團」。大家將飯票聚在一起花,每次只打一份菜,這樣每月添個十幾元,就夠了。

我們男生不僅特能吃,而且特貪吃。月初,剛發下飯票,一個個像暴發戶一樣,想吃什麼吃什麼。蘑菇炒肉,炒肉湯……吃包子時每人三個包子外加兩個饅頭……

當初吃的有多豪橫,月底就有多拮据。往往是還有一週左右才能發下個月的飯票,我們這些男生手裡的「糧草」已告急。這時,我們男生——幾乎所有的男生,菜盆裡只會有一樣菜——豆腐乳。

豆腐乳在中國已有1800餘年歷史,與豆豉、豆醬與醬油並稱為中國四大傳統發酵豆製品,並有「中國乾酪」之美譽。腐乳南北方都有,但有明顯差異。北方的腐乳色澤紅潤,鹹香濃郁,我們叫它紅腐乳;南方的腐乳軟滑細膩,融合了甜和辣味,我們叫它白腐乳。學校買的多是紅腐乳,偶有白腐乳。我和兩個學友都喜歡吃紅腐乳,三個人五塊腐乳,每人一碗米粥,兩個饅頭,這樣一頓飯也就是先前奢侈的一份飯錢。

記得有一次還有一天才發飯票,吃晚飯時把所有飯票掏出來,買了饅頭和粥,剩下的只夠買一塊腐乳。沒辦法,我們「飯團」三人堵在食堂打飯口,央求大師傅把泡腐乳的紅色湯汁給我們來半勺。三個人把一塊腐乳分了後,蘸著腐乳汁硬是吃進了兩個饅頭。

吃豆腐乳的時光,我們切實感受到了「物價飛漲」。從一開始五分錢一塊,到一角一塊,兩角一塊,後來直接五角一塊,畢業時價格賣到了八角一塊。

我們一邊發著牢騷說食堂「黑」,一邊吃的歡。我們都戲謔:豆腐乳就是我們的命。

有需求就有了市場,街上很快就有兩家醬菜館開業,而且是緊挨著我們學校。他們除了賣各種醃制的鹹菜外,主要還是豆腐乳。不是盛在小玻璃瓶中十塊八塊的,而是陶罐裝的,分大中小。即使小罐也有二十多塊,卻只賣五元錢,算下來比學校食堂的便宜多了。

我們每次只買小罐,而有的同學乾脆買一大罐慢慢吃,問其何必買那麼多?他們一曰預防漲價,二曰存命。

豆腐乳吃得多了,連放的屁都一股子腐乳味,再匯合著五臟六腑其他廢氣,那味簡直無法形容。每次那個同學在班裡不小心泄了「氣」,如同投放了一枚核彈,人群迅速如波浪般散去。女生掩著鼻,笑罵著:「你們男生怎麼那麼愛吃豆腐乳?」全班的男生幾乎是異口同聲:「豆腐乳是我們的命!」見我們男生也捂著鼻子躲,女生追問:「既是你們的命,跑什麼?」男生大聲道:「豆腐乳要了命嘍!」

說畢,哄笑著四處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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