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墨
十月母性胎毒,像重蹈覆轍的罪犯悔過書
慢速中對話的黃昏胎記,如提醒我們
假使親情能枯萎後植入土中肉身再來
是否,我也能放慢期待焦土裸露一滴玫瑰色的甜乳水
以長不大孩子的模樣重遊毒親搖籃
能否,諒解自己放棄——跌入掙扎
回到修補好三月飄洋郵遞的痛楚
我無聲已讀。那封素顏脹紅的魚書母語
你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該死的無期徒刑
精密骨血,膿化枷鎖,突襲而來的每一行破碎
你說:「生母只有一個。」——此岸落腳於永恆的無解之地
信筆。疫末的紙方舟
返航,夜夜夜夜的祈禱焦慮割下
心絞痛。我說:「別靠近了。」
——我們的美好就這樣停留
在疫後時代。是眼淚也能喊叫懊悔的迴響
我們像偷渡遠航客旅手裡
擊沉的徨徨夢,過去凝視我脈膊深白色的疤瘢
這是如鹿切慕的鏽蝕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