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記者楊淑芬
情牽40多年，前環保署長、成大名譽教授張祖恩和他來自日本的師兄弟們共組五合會，今年在台灣相見，有朋自遠方來，張祖恩帶著他們暢遊台灣，話憶當年，歡樂相聚，過往的日子歷歷在目，五個師兄弟還將繼續相認將再組六合、七合會。
張祖恩1982年拿到日本仙台東北大學博士學位，指導教授是松本順一郎，松本的四個嫡傳弟子在日本組成四合會，去年張祖恩獲頒東北大學第一屆「國際功勞賞」，師兄弟們為他慶賀，並且把他抓進來成了五合會。五位師兄弟分別是老大東北學院大學客座教授遠藤銀朗、老二東北大學名譽教授大村達夫、三師兄東北大學名譽教授原田秀樹、張祖恩排行老四，老五是岩手大學教授海田輝之。
台北到台南 走訪美景體驗人文
一月下旬四位師兄弟分別從東京、仙台、岩手出發來台灣，張祖恩安排從台北到台南的行程，第一個晚上住在桃園吳旻鴻經營的永源科技公司招待所，張祖恩從成大退休後把他的藏書都送到永源圖書館，五個兄弟在圖書館中重讀張祖恩的博士論文，記憶又回到校園時代，說起當年同窗點滴，回味無窮；當天晚上與同是畢業自東北大學的大前輩蔡敏行教授和同輩的淡江大學徐錠基教授相見歡，在場多位都在永續環境議題著力很深，都有共通話題。
後來一行人又到新竹拜訪前輩陳重男家人，陳重男是早年同實驗室的大師兄，回台灣後在交通大學任教，幾年前過世，五個師兄弟特地到他新竹住家拜訪陳夫人和他兒子，陳重男兒子還記得小時在日本和爸爸生活的記憶，求學時日子艱困，爸爸都把他放在一個大木箱，綁在摩托車後面，跟著去打工或去實驗室，大家都看過當年的小小孩。
苗栗樂燒窯 溪頭吃西瓜皮
在張祖恩學生呂東璇的安排下，五兄弟連袂參訪苗栗樂晨窯，樂晨窯以柴燒為主，以創意把生活器物燒出獨特的品味，窯主彭宗文製作的茶具組合，特別把東北大學胡枝花校徽燒進去，還把五兄弟的名字一一燒到茶杯組，一組五個杯子，未來大家天各一方，喝茶時一定油然想起兄弟情。
五兄弟還到雲霧繚繞的溪頭旅遊，正巧張祖恩母校彰化高中的同學也在溪頭舉辦同學會，張祖恩是彰中校友會理事長，同學們特地把時間喬到日本同學來訪的時候，大家年齡相近，雖是台日不同，生活經驗相近，彼此無話不談，最有趣的是晚餐時分，有人起哄吃西瓜比賽不足為奇，吃西瓜皮比賽才經典，一群大叔爭相上台，啃起西瓜皮，大師兄遠藤銀朗和張祖恩熱烈參與，台上台下一片哄堂大笑。
隔天走訪日月潭美景，一上午就騎著腳踏車飽覽湖光山色；鄰近的水里有一個千歲的二胡演奏團，和張祖恩師出同門，都是由二胡老師許宗琳指導，許宗琳和團員們特地為五合會師兄弟們演出一場，張祖恩在眾人鼓舞下也上台演出，獻出老歌「快樂的馬車」和「烘爐茶古」2首曲子；除了二胡演出，千歲團的成員們端出自釀的「薑酒」，酒精濃度高達42度，大家喝得醺醺然，盡興而歸。
聖母廟糊春牛 成大論學術
回到台南以後，行程也是滿檔，白天跑到鹿耳門聖母廟和道長吳文進一起糊春牛，在聖母廟的廊柱題詞發現「祖恩」兩字，兄弟們笑問張祖恩捐獻了多少，才得以把名字刻到廟前。
當天是張祖恩生日，張祖恩邀請他們參與成功大學環工系座談，五兄弟都在學術界，對環保議題和學術研究有共通的話題，做了不少交流。
當晚更與張祖恩實驗室所有朋友們共聚生日晚會，兄弟們一一上台祝賀，由張祖恩現場翻譯，原田秀樹特別有感觸，他出發來台灣前因為跌倒，手骨受傷，家人都阻止他跨國到台灣，他堅持前來，他說來台灣每一天都是驚喜，感謝四師弟張祖恩的熱情細緻照顧，對張祖恩的人格魅力和龐大人脈感動不已；非常慶幸年輕時在松本教授的實驗室和張祖恩相遇相識，希望未來五合會繼續永存，並且期待明年仙台再相會。
張祖恩在2021年出版《牛背上的環保行者》口述歷史，書裡記載很多日本師兄弟軼事，還有頗多當年照片，五兄弟指認書中照片回憶當年；現場很多讀者也終於見到書中人物盧山真面目，許多張祖恩學生也特地把書帶來請多位師兄弟簽名留念。
牽絆深 兄弟情長存
雖是40多年前的情緣，張祖恩對過去兄弟情歷歷如繪，他和遠藤銀朗、原田秀樹感情特別濃厚，他進松本實驗室時小師弟海田輝之已經畢業離開，較為生疏，但是松本實驗室有個傳統，畢業的人常常會回到實驗室相聚。
張祖恩和遠藤銀朗在研究上相輔相成，他們的博士論文都做厭氧消化，有傳承意味，2人的研究論文獲得日本土木學會論文賞，這是當年土木學會第一次把獎項頒給衛生工程領域，也是第一次頒給外國人，這件事更是松本順一郎教授念念不忘，最開心得意的回憶。
張祖恩和原田秀樹牽絆更深，原田秀樹的博士論文有張祖恩的筆跡；當年的論文都是手寫稿，張祖恩回憶原田秀樹是一個流浪漢，研究之餘喜歡浪跡天涯，拿博士學位之前還在西伯利亞雲遊，回到日本時非常趕，所以他的博士論文是自己寫草稿，由張祖恩和另一位同學幫忙謄寫。
張祖恩極具日本精神，常說「我前輩子的某一世一定是日本人」，他的大師兄遠藤銀朗則說「我一定曾經是台灣人」，因為他到台灣來很多人都對著他說台灣話，有一回他在台灣住飯店，早上進場吃早餐時，服務生對著每個人有禮貌的問候「おはよう」，但是輪到他時，服務生竟然對他說「早安」，把他當作台灣人了，遠藤銀朗認為自己有一張台灣臉，而且身體內有台灣的DNA。
張祖恩說，此次台灣行，首站由中台環境科技公司董事長鄭光傑派車接送，並贈送阿里山烏龍茶表達歡迎；沿途日理特用化學公司董事長江國振開車陪遊，從出機場起一路感受台灣友人的滿溢熱情；此行，不僅畢業自東北大學多位學長學弟相見歡，遠藤銀朗和原田秀樹也有多位指導學生散佈在台灣，張祖恩都力邀參與，沿途台灣日本兩代的師生同學歡聚，不管是學術、文化、朋友、師生都有深度的情感流動。
分別之際，兄弟們相擁互道珍重，相約明年仙台見，大師兄遠藤銀朗特別叮囑「お元気で」，見面之前，大家要善自珍重，身體健康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