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 踏莎行 會寫詩的樹

詩‧攝影/葉莎

它曾學牡蠣造殼

將五萬倍於自己身軀的鳥鳴

藏匿於詩句

或誇耀醒目的白頭

或張揚黃綠和中春綠的羽毛

任雜染心依附

每一個詞語過於喧囂翻湧

 

偶爾學月光在枝葉靜立

總是不盡人意啊

不慎傾斜

又變成光燦奔忙的黎明

 

在不幸失去綠髮失去生命之後

它任爬牆虎爬滿身軀

專心寫屬虎的詩

吃掉垢和雜亂

吃掉從前也吃掉未來

 

那一天我偶爾經過

黑夜恰巧距離一寸之地

它觸摸晚霞,放下猛虎之心

寫了一首願意漂流

也願意消失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