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間奏曲 薄眠地景

文/柏森 畫/黃騰萱

拓展夜的邊緣,失眠的人很是焦急,這種習慣的養成大約持續了五年左右,上一次好好睡覺是什麼時候?快想不起來。怎麼會呢,怎麼哄。自滿的人哪裡懂得感恩、自省。我住在一種隱秘的時區之中,那裡只有自己和些許回想;記憶如此奇妙,我已經看著它們潮漲潮退好幾回,偶時,它們逐步沉澱,篩飾出扭曲的甜蜜,浮浮輕輕地,後來因此染上眩暈。失眠到底有何滋味,幾近軀體的病態但又想換取頭腦的和平──當我陷入於床,當我持續性地包裹自我,比如將今日放置在昨日凌晨,時序一下就被打散。右眼皮,跳了一下,光線持續不足,恍惚內有個聲音問起「你醒著嗎」。怎麼會呢,你知道的吧,我是快睡著了,比起清醒,我始終睡去,在惦念裡,在失去裡,在一切微不足道的歎息之間。

我是稀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