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姚時晴 圖/王佳彬
加入番紅花的西班牙海鮮燉飯,我憶及馬德里的杏黃陽光。咬一口酥炸的巧克力甜甜圈,紐約秋日磚紅的人行道出現眼前。街角的熱狗攤與時尚櫥窗,我在熙攘的人群裡與布爾喬亞冷冷的匆忙彼此擦肩。
青醬蘿勒麵的象牙白瓷盤盛裝義大利式的鄉愁,擴散開的不只是思念的情緒,還有不願長大的青春印記。在荳蔻粉,肉桂葉,茴香,咖哩中嗅聞到印度遙遠古老的神秘馨香,小巧的廚房被瑪莎拉香料輕拂至熱帶恆河流域的繽紛斑斕。
清酒,串烤鰻魚,茶泡飯是京都居酒屋揮之不去的少女懷想。蝦醬,青木瓜,黑糯米,西米露的甜湯冰涼映照出那張曾因對未來質疑猶豫而出走的面容,還有耳畔時刻莫名迴響的,曼谷水上市場撐篙老人鄉音濃重的歌謠。
我猜:舒曼寫的曲子跟德國香腸有某種音感和味蕾的對位巧遇,潛藏與生俱來的風格與獨特口感之間的奧秘。味蕾和嗅覺的記憶力遠比腦前葉的記憶力深沉清晰,憑藉舌頭不同的品嘗部位,我們回味一個地域或人生的某段時期,如舌尖嗜甜,舌緣嗜鹹,舌根嗜苦般分明且不易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