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姚時晴 畫/楊淑惠
我如何與一朵花產生連結呢?
經由雙眼感知色澤,嗅覺辨識氣味,肌膚感受一朵薔薇的刺。
當這些感受落實到語言的陳述,他們就進入某種幻境般的鏡像,模擬折射出物象的另一種樣貌,或物象與鏡像之間相互對視描摹的可能性。
藉由語言陳述,我與一朵花產生電流貫通的明滅閃爍。閃爍的同時,是花在點亮我的語言;亦是語言在照明一朵花的存在。
敘述是語言改寫世界的方式。白晝的花園與夜間的花園(不)在同一個維度,白晝的花園是現實象限裡的花園,夜間的花園則是被語言擬態的延伸。兩者既是異空間的歪斜線,也是同一個海平面的疊加,而唯有詩能從中介入。就像在冰層漫天覆蓋的極地,必須開啟詩的破冰船,才能駛入海的深處。從大霧之外進入霧內。
我一直被困於這易於腐朽的肉身,一如一朵花被囿限在一莖綠植的假象。唯詩,知曉如何步出這囿困,讓薔薇成為一朵薔薇,讓薔薇不再是一朵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