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煒
就這麼坐一會兒,身上也開出了浪花
聽不清誰在說話,誰說話也不如
海說著遙遠的落雪的事情,可真是
太遠了,從來無人看見,我問你信嗎
你說等我們撿盡浪花的那一刻
雪也許就會從故鄉的山崗,撲騰一下
落到海裏,而我們相擁著入睡
讓每次的落日,都像今天一樣,劃傷你
又在最後成為你的冠冕
海灘上成群的寂靜走過,你也走過
突然間所有紛亂的巖石,都被緊緊縫進了
你的影子,冬天加深了島嶼的孤獨
我和你開始想像末日
易碎而悲哀的,從不郵送新鮮的
見不到海卻一直落雨的,香港的
紐約的,你不在的日子裏的
一本書的霧氣被抹盡,結局裸露
一個拓片般的身體,在沈默的烽煙裏
失守。這是冬天的海
潮水也會像冬天一樣撤離,從你的
臉孔裏,或是從我的掌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