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中央壓地方、地方反中央,豈有寧日!

為何卓揆不顧民調滿意度再度死亡交叉,一再力壓地方,放任政績不彰?(中央社,資料照)

中央壓地方、地方反中央,儼然變成近期台灣政治舞台的生活日常,從中央放任台電燃煤發電,到內政部強壓地方中正路改名,再到中央硬刪對地方的一般性補助款,這些戲碼一波接一波上演,周而復始,卓內閣的滿意度也一波接著一波滑落。就一般民眾而言,這些戲碼或許精彩不足,但至少熱鬧有餘;不過就台灣長遠之計來看,政壇永無寧日,反成阻礙前進的亂源!

以最近這三波中央壓地方來看,堪稱各有不同變化路徑。以燃煤發電而言,環境部長彭啟明希望大家少用「用肺發電」這個詞,但台電卻啟動緊急備用燃煤機組發電,不僅藍營地方首長強烈反彈,連綠營地方首長也不敢公開喊讚。只不過,這波燃煤之亂過後,近日高雄市頻繁傳出停電蘿蔔蹲的消息,中央政府是否可以說明:是不是日前啟動的興達、大林兩個電廠的緊急備用燃煤機組未再動用,才造成高雄停電蘿蔔蹲?

中正路改名風波,卻又是另一種中央壓地方的劇本與變化。話說,內政部長劉世芳不知因何緣由,突然舉起「轉型正義」大旗高喊中正路改名,由於中正路遍布全台灣,此次地方政府反彈的規模更甚於台電重啟備用燃煤發電,甚至一般市井小民也不知道中央政府的葫蘆裡賣什麼藥。一時之間,窮極無聊、吃飽太閒、有錢沒處花、中央喊窮地方埋單之說烽火四起。這波中央壓地方來得沒頭沒腦,又突然在行政院長卓榮泰一句「沒有全盤推動的任何計畫」聲中戛然而止。

這場為期大約三個星期的中正路改名之亂,從外部觀察,行政院與內政部似乎事先並沒有默契或共識,以致卓揆會以沒有全盤計畫為由喊停;又或許是劉世芳突然引爆爭議,眼見地方政府、一般民眾群起反彈,卓揆擔心「世芳扯鈴」越扯越遠,因此趕緊出面喊停。無論如何,中央決策體制猶如政治學者大衛‧伊斯頓所說的「黑箱」,外界怎麼看都是隔層山,這場中央壓地方戲碼就這麼來也無厘頭、去也無厘頭地過去了。

中央政府統刪地方政府一般性補助款,卻是一場被財政學者批為違法、中央對地方藍綠通殺的戲碼,手段顯然比前兩場中央壓地方戲碼激烈。話說,去年年底立法院三讀通過《財政收支劃分法》修正案,此次修法民進黨政府並沒有提出行政院版,三讀過後儘管行政院提出覆議,但遭立法院否決,總統府則依法公告施行。就程序上,行政院應該依法行政,但統刪地方政府一般性補助款,卻明顯違反財劃法相關規定。

行政院不只帶頭違法亂紀,在作成此一決策之前,似乎也沒有和綠營地方首長互通聲息,雖然擺明報復在野黨立委刪減中央政府預算,把氣出在藍營地方首長身上,但綠營地方首長卻也變成卓榮泰亂槍打鳥、流彈四射的犧牲品。

或許為了「將功贖罪」,七日卓榮泰當著綠委的面說「地方立委支持中央,中央就會支持地方政府」。這對綠營縣市來說,卓榮泰果真就是「好友如同一扇門,讓預算開闊」,綠營縣市可以「排排坐,吃果果」;但是對藍營縣市來說,中央政府以前做過的承諾卻可以棄之不理,該受「輪迴」。行政院挾財政生殺大權黨同伐異,證明民進黨還停留在「家父長的威權專制」思維。

權在行政院手上,地方政府、立法院都攔不住。但為何卓揆不顧民調滿意度再度死亡交叉,一再力壓地方,放任政績不彰?倒也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