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雲端飄下來的神政策,凡人接得了?

「神仙打鼓有時錯」,但是像賴神這樣一錯再錯,凡人能承受到幾時?(取自總統府網站)

賴清德總統在「團結十講」第四講中,代替民間業者宣布提供軍人民航機商務艙升等、軍人節購物打折優惠,此話一出,雖然航空公司和商家大多表示「規劃中」,但也有業者認為是「總統請客,業者埋單」,甚至某位以綠著稱的名嘴也呼籲總統不要慷他人之慨。事實上,許多業者、民眾樂於挺軍人,但賴總統沒頭沒腦地把民間企業當成政府部門指使,這種雲端上平白無故飄下來的「神政策」,有幾個凡人可以從容接招?

或許借鏡美國軍人可獲民航機升等的禮遇,賴總統也越俎代庖幫六家國籍航空公司做出決策。但賴總統有所不知,美國軍人身著軍服受到禮遇,是民眾自發性讓出商務艙、頭等艙,而非航空公司的「讓利」;根據媒體調查,美國三大航空公司雖然對軍人和軍眷有優惠方案,但是都不包括自動升等。賴總統脫口而出要求航空公司幫軍人優先升等商務艙,這連不遺餘力幫綠營辯護的「翁瑞達」都說「免費的尊敬不算尊敬」。

賴清德的神來一筆,到底業者知不知情?以官股足以派出董事長、總經理的華航來說,第一時間的回應是「相關細節內部積極研議中」,顯然事先華航知之有限、甚至一無所悉;連理應支持政府政策的華航尚且如此,其他民營航空公司以「暫不回應」、「研議中」回覆媒體也就不令人意外,甚至華航、長榮航兩個工會都以「反對轉嫁成本」為由反對。簡言之,民間業者不是政府部門,更不是軍人,對於長官的「命令」沒必要「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地服從到底。

所謂「城中好廣眉,四方且半額」,既然賴神開口要求航空公司幫軍人升等商務艙、軍人節到賣場購物打折優惠,經濟部更上行下效加碼要求餐飲業者配合軍人節給予軍人折扣優惠,而且限定現金折扣、免費小菜不算,有業者直言「太可惡」,甚至擔心今天軍人、明天警察、後天醫生,再來就是消防、護師、教師…,沒完沒了。

事實上,禮遇軍人不但沒有錯,而且相信許多企業與民眾都樂於配合,但無論是升等商務艙、賣場購物打折引發爭議,根本的問題在於,這些決策都是在民間企業毫無所悉的情境下,由賴清德以總統之尊率爾宣布,導致沒有法定責任必須配合政府施政的民間企業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這種由上而下的決策模式,不僅將執行者排除在外,政策可能與現實脫節,更是指令式、威權式的領導思維。更何況,民進黨一再自我標榜的「溝通」,在這些決策中根本無影無蹤。

但是,這種粗暴的決策模式,並非賴清德的頭一遭、更非民進黨政府的頭一遭。就以民進黨內決策而言,今年年初賴清德以民進黨主席身份,要求民進黨籍民代不得任用配偶及三親等擔任公費助理,此一要求引發民進黨內強烈反彈,台北市議員簡舒培更痛飆賴清德「超蠢」,六月底舉行的民進黨全代會因此暫緩提案。再往前看,賴清德擔任行政院長時被譏為「賴功德」,也是與基層照服員想法、需求完全脫節的即興之作。

再以其他決策來看,蔡英文擔任總統時無預警宣告進口美國萊豬、導致房價飛奔的「新青安」、乃至引發缺電危機的「非核家園」等等,都是凡人難以承受的「神政策」。

所謂「神仙打鼓有時錯」,賴總統團結四講錯誤頻傳,總統府忙著澄清、修改正式新聞稿;但是像賴神這樣一錯再錯,凡人能承受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