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畫前,他姿勢笨拙地掏出自己
藏在大衣裡的夜
笨拙出於對儀式感的重視:
讓每次都像初次
非消耗性,不能逐次嫻熟而淪於制式
一小片夜色膨脹起來
截角舒捲著靈魂鄉愁
他像月光下睡著的萵苣
冰綠,潔亮,在夢裡也能作畫
發出煙圈般的鼾聲
知道自己傍著一大片映照繁星的水影
那樣的富有
此後,人間塵埃與野花
於他都像熠熠的碎銀
摸起來發燙,使他眷戀,不捨,不帶功利
而只是純粹地計較──
那樣的老成
近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