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寧馨
老人拖曳一把折疊椅,像生鏽的手腳。他不在乎踏髒的街道,只求撿一塊人們懶得踩的裂紅磚,他怕跌倒,一跌倒立即碎進水泥掩埋。他的名字被時代註銷,繳過的稅單全數焚化,聲帶累累撕裂傷,他是收音機裡最破爛的雜音。他上公車,博愛座是世間對他僅餘的和氣,他不敢坐久,他的悲劇是過早地刷票,而還沒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