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 陳奕迅紅磡25場演唱會 全卡

 中央社/台北21日電  香港歌手陳奕迅今天下午透過臉書宣布,考量演唱會將於兩週後(12月9日)舉行,但鑑於近日情況難以保證演出期間觀眾安全與交通配套,決定取消紅磡體育館全部25場演唱會,並安排退票。  對於演唱會取消,有網友留言表示,「我不介意取消,但願香港重光!香港人請團結起來!追究政府,禍港源頭!」亦有人稱,「香港加油!歡迎來台灣開演唱會」;更有歌迷遺憾表示,雖然無可能,但都會幻想聽到阿神(陳奕迅)唱「願榮~光歸~香港~」。  陳奕迅(Eason Chan)在臉書發布「陳奕迅 Fear and Dreams 香港演唱會 19/20」演出取消公告稱,此次是Eason闊別紅館6年後的首個香港大型演唱會,經連月籌備彩排,台前幕後已一切準備就緒,要將最精彩的演出呈獻給期待已久的樂迷。  公告指出,但鑑於近日情況,考慮到這次演唱會將於兩星期後舉行,「我們實在無法預計和保證25場演出期間的觀眾安全和相關交通配套」;經過與合作單位多番商議後,今天沉重宣布取消原定於紅磡香港體育館舉行的全部25場演唱會,並將安排退票退款。  公告表示,這決定對我們來說是極為艱難。除了時間、心血、努力和經濟的損失,同時承受近20萬名觀眾和歌手的失望和失落。由於涉及觀眾人數龐大、申請演唱會場地和演職人員檔期配合等問題複雜,請恕無法就改期演出作出承諾。  公告表示,原定2019年11月25日起可提取經城市售票網公開發售門票的安排將會取消,已購票人士無須前往提取門票。有關退票退款安排,在與有關機構協商後,將於2019年12月18日於作出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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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八 仙 行

■耘之  「如果我們昨天也攻頂的話,現在就不可能站在這裡了。」佳保溪與十文溪在園區邊緣合流,水聲隆隆卻圍闢一股晨間靜謐。登頂的夥伴累得還在戀床,我與S漫走於木棧道,自在地共享這份清新舒爽時,S這樣說。  白鍊般激流在溪石間奔走,我想起〈溪澗的旅次〉,尋起溪石間可有著寶藍色禮服的紫嘯鶇,或搧動尾羽的鉛色水鶇,劉克襄為了習性特殊的河烏,疲於跟追、累癱了的畫面,彷彿在眼前;有時透過植物APP,認識了插身而過的野草花,或將快門對準花草間的小昆蟲,看瀅瀅露珠掛在葉尖,心思澄靜如天空蔚藍。  「好想去爬八仙。」八仙山,「谷關七雄」之首,因友人的一句話,幾個人捷運轉火車再轉客運,一路遙迢來到森林園區。  但,迎我們的是一場雨。而我,並不在意。  夏雨編織一幅閑靜涼適,置身其間彷如運動後被蓮蓬頭沖去滿身黏膩,清爽舒暢;巒嶂疊翠,山嵐氤氳,潮意瀰漫中水漥倒映山水,映照旅人的足跡;一趟旅行,重要的不是一定得到了哪裡,心隨境轉,只要心境安穩了,也就值得,即便此行的主題可能改變,但,又何妨?  不意隔日老天賜予一個大好天日。天地清朗,「那麼,走吧。」  「木馬道遺跡,訴說舊時伐木歷史。1914年,林木開發之初,全憑人工運材,後來在山腹興建輕便鐵路、伏地索道,建構完整的運材系統……」來到登山口,解說牌訴說過往,我們走入濕潮蓊綠,置身過去的台灣八景之中。  之字形路徑,蜿蜒陡上,我想起前日提著行李到達小木屋時的那股興奮——有緣哪,以前帶孩子來時,也是住同一間呢。2005年起,我和兩個老同學開始每年暑假帶孩子共遊,孩子們玩得盡興,三個女人聊得盡情,老小都安適。兆豐農場、東勢林場、西湖渡假村、溪頭……多處有我們的歡笑,而這裡也是。  步伐在氤氳間換位,時間在朦朧美中游移,一隻藍腹鷴出現林間縫隙。我們噤聲,止步,深怕驚擾難得的邂逅,僅用眼神與口形交換內心喜悅。踩踏葉毯,跨過樹根,彎繞林間,已然來到3.5K處的涼亭。海拔提升,涼意裹身,邊填肚腹邊深吸幾口芬多精。山林更朦朧了,里程數與時間成了羈絆,我心裡響起一個聲音。S看著我,眼神透露理念相同的默契,於是,幾個人攻頂去,我倆原路折返——這些年,頻繁走入山林,深刻體會大自然的可親又可懼;山林雖美,走在其間的我們不過是渺小的過客,能親近多少是多少。  折返,時間變得充裕,步伐從容起來,我們順道探訪離主步道僅兩百公尺的加保台山。然而,天候是登山者的主宰,才幾分鐘光景,我們剛見濃實雲霧往山頂飄去的瞬間,眼前已雨柱穿林,天地白茫茫起來。山雨欲來,誰也不能阻擋,太過朦朧的天地彷彿抹了太厚粉底的臉龐,美感消失了,可親變可懼,我們一刻不敢停留。  不及宣洩的雨水在山徑積成水漥,漫成細流,天地轟轟然,兩人異於往常邊走邊聊地靜默,心裡想著共同的心事吧——不知那幾個夥伴可都安好?轉過一個彎,一陣動物吼聲穿透雨聲,鑽過灰茫林霧而來。在都會生活久了的心靈,突遇陌生的「山林原音」,幾分驚恐浮生。「那是什麼聲音?」S回頭問我,眼神與我交會足足二三秒之久。「不知道耶。」雖從我口而出,但我未脫口的是,「不會是台灣黑熊吧?」  雨衣窸窸窣窣,傘面叮叮咚咚,忐忑地緩步下坡,離登山口愈來愈近了。一棵商陸紅豔搶眼的果枝上掛著幾顆黑亮果實,在淨綠葉片間艷美著,與藍腹鷴的紅肩羽紅臉頰遠相呼應,共同點綴深林遼闊,紅墨水般標註此行的深刻。  天色將暗,我與S在園區用餐時間截止前,請託餐廳為夥伴留餐邊試著聯絡。十幾分鐘過去,離出發時間逾九個多小時之後,幾個喊著好累卻各自笑開懷的「濕人」陸續走入餐廳,畫下令人安心的句點。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房吧。」將要離開,我想起園區的餐墊紙上印著的:在谷關的八仙山森林裡,放空自己。——我在晨間的潺潺流水聲裡,聽見心裡滿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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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藝文短訊>第22屆臺北文學獎徵件

 由臺北市政府文化局主辦、文訊雜誌社承辦的「第22屆臺北文學獎--泊岸文字島」,即日起接受投稿,截止日期為2019年12月31日(以郵戳為憑)。徵件類別分為小說、散文、現代詩、古典詩、舞臺劇本以及文學年金獎助計畫等六個徵文類別,最高為年金獎助60萬元。徵文活動簡章請至「第22屆臺北文學獎」官網(http://literature.award.taipei/22th)查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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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綺琳首作金都 問鼎金馬新導演

 中央社/台北20日電  香港新銳導演黃綺琳以首部電影「金都」入圍金馬獎最佳新導演,她以自小比鄰而居的商場為舞台,透過創作探討結婚的意義。  國片「江湖無難事」結尾中,2名主角的作品在虛構的「坎坷影展」獲獎,而今天正牌「坎坷影展」創辦人之一的黃綺琳也現身金馬影展。  香港電影「金都」導演黃綺琳入圍第56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她與友人在2017年獨力創辦專收不得志電影的「坎坷影展」,國片「台北物語」還是開幕片。  黃綺琳下午在台北出席金馬影展媒體茶敘時表示,當初因「坎坷影展」認識「台北物語」演員邱志宇,事隔2年,邱志宇以「我的靈魂是愛做的」入圍本屆金馬獎最佳新演員,兩人又在金馬相遇。  黃綺琳笑說:「我是比較不坎坷的人,第一次申請電影補助就得到資金;也是第一次拍片,就來到金馬獎。」  「金都」得到類似台灣輔導金的香港政府「首部劇情片計畫」支持,故事以商場「金都」為舞台,敘述一名女子多年前透過假結婚,幫助中國男子取得香港居留權。多年後,同居男友向她求婚,讓她不得不急尋失聯的中國男子,為「離婚」苦惱。而籌備婚禮過程中,她與未婚夫摩擦漸增,也考驗著兩人感情。  黃綺琳表示,她從小就住在金都商場對面,看著商場中新人來來往往,曾非常嚮往當新娘。等到自己28、29歲多次陪著朋友籌備婚禮、到金都試穿婚紗,「才發現結婚很麻煩,還有很多現實的問題,或來自男方、家人的問題,不像以前想的單純」。  黃綺琳用「金都」探討結婚對自己的意義,她表示,女孩子過了30歲,長輩都會催促她們結婚生子,「我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人為什麼結婚,也不知道為何不要結婚」。黃綺琳表示,她在創作「金都」過程中逐漸覺得,關鍵或許不是結婚與否,而是「跟誰」結婚。  黃綺琳說,自己也開始面對家人對她人生大事的關切。逢年過節,親戚總不忘多問兩句,她無奈笑說:「如果每個問我的人都去看『金都』,票房應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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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鋤頭記懷

■宋隆輝  父母親務農,家裡的農具非常多,都是一輩子無法抹卻的記痕;不但擁有深深的情緣,更是全家七口人溫飽的鐵證。  2009年,準備搬離生活了一甲子的故居,雖然戀戀多情,卻在萬般無奈下,不得不痛下決定;搬家之際,父親口中唸唸有詞:「這些農具跟了我一輩子,想要跟它們分開,真的很不捨;如果拿到新家的話,目前又用不到,只會占空間。」  看著父親不捨的眼神,輕輕撫觸著鋤頭,我看了百感交集;畢竟這些鋤頭是父親的最佳夥伴,一時之間,怎能輕易放下呢!  於是我試著跟父親建議:「那就選兩把最具代表性的鋤頭,帶去新家,作為留念吧!」  此刻父親一掃陰霾,眼睛炯炯有神,並以專注的神情挑選著鋤頭;其中一把是最後除役的鋤頭,但當要挑選另外一把之際,就顯得躊躇不決。  站在一旁的我,看父親遲遲無法下定決心,於是我幫腔:「那就選大姊曾經用過的那把鋤頭吧!」  父親聽我這麼一說,立刻喜上眉梢,拿起鋤頭忍不住話說從前:「這把鋤頭是買給你大姊使用的第一把鋤頭呢!」  畢竟大姊是父母第一個寶貝,傾全部的愛在大姊身上;大姊小學畢業後,有點能力協助家務,父親特別買了一把小一號的鋤頭,交付給大姊,讓全家總動員參與農事。  沒想到這把「大姊的鋤頭」,大姊只用了一次,就離開家前往工廠上班,於是我名正言順地成為這把鋤頭的接班人;每次我都拿著這把鋤頭下田,前往甘藷園、花生園,整地、除草、培土也都派上用場。  這把鋤頭,大姊只用了一次,我卻陪它無數個春秋,然而父親卻定調為「大姊的鋤頭」;每次跟家人或是親朋好友聊天,父親總會不期然地將這把鋤頭列為話題之一,心情顯得特別好。  這樣美麗的故事,從父親口中已經敘說了近五十年,而且還樂此不疲;基於這樣美好的理由,我當然會建議將「大姊的鋤頭」帶到新家,不但賡續父親的美好心情,也得以讓我跟這把用了一輩子的鋤頭永遠相處。  當父親年邁離開我們之後,我將這段緣由講給大姊聽,大姊聽了很感動,父親對她的愛,從重視這把鋤頭存在的意義,便了然於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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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在生活中閱讀>第一次閱讀蜜蜂《被蜜蜂拯救的女孩》以及《蜜蜂消失後的世界》

 ■蘇惠昭  有一件事我至今才知道,說重要也不算重要,不過就是蜜蜂嘛,但說不重要,這事又對我有絕對的震撼力,怎樣的事呢?就是所謂的「授粉產業」。  到美國加州旅行的時候,連綿的杏仁樹林廣袤到超越我的想像,當時並未思及授粉問題,愚蠢的以為這是老天的事,最近讀《蜜蜂消失的世界》,才知道每年二月,卡車便會載著百億隻蜜蜂跋涉千里進駐農場,為24萬公頃的杏仁花授粉,蜜蜂(義大利蜂)吃了幾個星期的杏花花蜜後,又搭車到佛羅里達,再一路北上,蘋果、櫻桃、藍莓……,都必須仰賴蜜蜂的勤勞以及效率,當然現在已有農夫宣稱「無人機授粉」可以取代蜜蜂了。  換句話說,蜜蜂是不自由的,人類迫使牠們不斷的遷徙,全年無休,蜂農則從中獲取暴利,而比不自由更嚴重的是,2006年底,蜜蜂開始大量死亡,矛頭指向蜂蟹蟎和殺蟲劑,但沒有用殺蟲劑的地方,蜜蜂的命運也一樣,科學家估算,2035年蜜蜂可能就不存在了,事實上中國大陸有些地方老早就沒蜜蜂了。沒有蜜蜂就沒有蜂蜜,但蜂蜜事小,真正的關鍵在,蜜蜂是生態的指標。上下游新聞今年做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專題報導,從檳榔使用農藥導致蜜蜂死亡到全球的養蜂趨勢,真心覺得全國國民都應該細讀,在這個無時無刻不為選舉發熱的島嶼上,蜜蜂總是連結到市長,麥克風,某一本小說,或者兒童台的蜜蜂姐姐,從來不是真正的蜜蜂。  幾個月前,我家屋簷有長腳蜂築巢,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從零開始,全程偷窺蜂巢建築,蜂去巢空後我收藏了那個蜂巢,簡直是藝術品,於是開始找有關蜜蜂的書,搜尋到一本《蜜蜂消失的世界》,但已絕版,只好到圖書館借,絕版是個隱喻,人類已經讓83%的野生哺乳動物和半數植物消失,下一步,就應該輪到我們了吧?  《被蜜蜂拯救的女孩》則是一個驚喜,我不知有這本書,但一本書總是會帶你到另一本書,其實這是一則傷痛的成長故事,女孩因為父母離婚,被母親帶到外婆家生活,外婆的第二任丈夫是個養蜂人,沒有血緣的外公和蜜蜂填滿女孩的生命,替代了失去了愛的能力的母親。書中會讓人起雞皮疙瘩的一個景象是,當外公抽出一片巢框觀看時,忽然下起了雨,幾百隻蜜蜂瞬時排成一列隊伍,井然有序如同軍隊,頭都朝著同一個方向,翅膀連著翅膀,化為一件蜜蜂雨衣為巢框中的卵擋住雨水,用人類的話語,那就是愛,是責任。  這就是蜜蜂,分工合作,各司其職,勤奮採集花蜜,沒有了蜜蜂,科學家說,世界經濟將會解體,地球環境也會崩潰。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是我跟外公在照顧蜜蜂,其實從頭到尾都是蜜蜂在照顧我們。」女孩說。  讀到這句話時,我眼淚都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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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小公園

■慕塵  下午四點半,換上運動服、鞋子,前往住家附近公園健走跑步。  和一般公園的設施一樣:盪秋千五架、色彩繽紛塑膠製兒童溜滑梯一座、搖搖馬、搖搖鴨數隻,可供大人及小孩乘座擺盪的翹翹板一座、搖搖椅三座。公園花木扶疏、綠榕成蔭、鳳凰木正綻放紅豔豔的花朵,幾棵波羅蜜樹兀自開且落,樹稍果實累累,樹下已腐爛的落果星羅棋布,片葉不沾身。  往常,這座小公園是老人群聚,交換社區訊息、數落各家子女媳婦賢不肖的最佳平台,誰家阿貓、阿狗、鄰里長勤惰、老人年金發放、免費健檢……,在這都可以蒐集正確情資。所以小公園永遠不乏人氣。  而此刻正值盛夏溽暑,小公園成為小孩與家長的避暑勝地,公園有一種魔法:讓小孩一下車就漾出興奮的笑容,一路鬼吼鬼叫狂奔到溜滑梯前,爸爸媽媽根本來不及攔阻,小孩已經竄上竄下,和別家小孩玩在一塊了。很多時刻,就如現在我正坐在鳳凰木底下休息,目光一直聚焦於穿梭於溜滑梯迷陣間的兒童身上,想起擎兒小時侯,也像這樣,著迷於公園的這些遊樂設施,在公園裡跑動時永遠沒有定點,像許多兒童行為研究專家所畫的行徑圖一樣,他的動線像一團亂糟糟的毛線,我得如追蹤雷達上的不明物體般專注,否則這樣的一個小點很快就會跑離視線之外。  年年盛夏,我和他在公園消磨許多時光,本來孱弱瘦削、被早療診斷發育遲緩的小孩,常來這公園跑動流汗,不知不覺,他已長成178cm的青壯年,是公園療育了他?還是像俗諺所云:「大雞晚啼」呢?生命成長的軌跡如此不可測,有時專家的精闢理論也未必值得全信,小孩總有自己的生長節奏,或早夭、或強壯,往往不是照顧不周,或是細密呵護所致,總有一種來自生命內在花開花落、成住壞空的頻率在進行著,不受人為干擾與控管,就像每個人撒手人寰的時辰、方式如此迥異,誰能料得身前身後事?  擎兒從繁忙的大專營隊回家,我央求他陪我到小公園走走散步,沒想到竟然遭到拒絕:「我去小公園幹嘛?又不能真正好好運動,我們現在流行去健身做重訓,增加肌肉與肌耐力比較重要。」「哦!這樣啊!現在年輕人都上健身房去了喔?」  於是,我逕自前往小公園,這時迎面而來的不是蹦蹦跳跳的小孩,而是由包著頭巾的外勞推著掛著尿袋的老奶奶,稀疏的白髮被風吹亂,鬆垮垮的臉佈滿皺紋,我與她眼神交接,試圖微笑打招呼,但老奶奶的眼神很快閃避,留下錯愕的我與外勞頷首微笑。  我坐上盪秋千,重新懷想我和孩子的童年,在風中盪得老高的笑容,同時揣想如老奶奶般的風燭殘年,都是人生會遇見的風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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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老車站

■黃思語  白馬在此地留下神話  紅袍掩蓋一段真相  阿里山忠王之名幾乎被遺忘  緬懷的古匾歷史早已模糊  蝴蝶解開了密碼  月桃花編織樸素的構造  菸樓升起時交通繁華  茂盛森林裡小鹿正自亂撞  月台上隱藏著檜木的薰香  煙囪早已經打烊  已讀不回的火車錯過打卡  蕭條的鐵路支線上  百年氣喘由竹崎直奔阿里山  滿竹的自行車道齒輪緊咬著鏈條  追逐中與小火車 尬一下  吐出幾口 驚嘆!  肺活量繞繚 腳跟加重鳴笛的聲響  祕境解開眼角寬闊了牛稠溪畔  研磨的熱量激起火花  輾轉的平行線正在氣頭上  濃煙把熱情推向高山  雲霧在眼前掠影浮光  鐵道說奮起吧!雖然阿里不達  這裡仍是觀 光的最前站  經過百年滄桑縮小了二十倍  在每一個重要活動節慶裡  失聯的火車再度到此停靠按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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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VIP的聯想

 ■揚歌  習慣使然,幾乎只跟同一家銀行往來,存提款加轉帳,足矣。或許是所有雞蛋放同一籃,不巧達銀行最低門檻,有一天就被自動列為VIP客戶,有理專服務。  忝為VIP,常覺芒刺在背。是這樣,英文頭字語往往暗藏玄機,變化莫測。舉個例吧,有人就愛揶揄「英國皇家空軍」(Royal Air Force)的頭字語RAF是:見到敵機就「先開溜」(Run Away First)的飛行員。還有,大家熟悉的ET(extra-terrestrial——外星人)也是學生常會拿來開英文老師(English teacher)玩笑的好材料,無傷大雅就是。  那麼,VIP呢?  其實,我也不過就那麼點錢,放銀行備不時之需,沒額外資金做投資買賣,不該有VIP身價。果然,跟理專打過幾次交道,終於明白銀行只是希望灌我以VIP迷湯,讓我忘形,把那丁點定存解約出來投資他們推薦的商品,做業績賺手續費。一直以來就很認份是個凡夫俗子的自己,並沒有因此忘了我是誰,拿雨天的錢,肖想賺取「高」投資報酬。幾次遊說不成後,銀行就無奈放棄,不再叨擾,讓我不用再為一個有名無實的VIP頭銜而混身不自在。  對VIP懷有戒心,最早源自一篇為「豬」打抱不平的英文報導,文章說:豬非不愛乾淨,只因汗腺少,才喜歡在泥巴堆打滾散熱;因視力差,到處碰撞,豬常被誤解是愚笨的動物,其實智商相當高,不輸貓、狗等寵物;豬嗅覺敏銳,能幫法國農夫嗅出地底下三十公分深的珍貴松露,或被訓練來嗅出戰區地雷;除提供美味肉品讓人大快朵頤,豬皮可做成人造皮,身體可提煉治療糖尿病藥物,心臟瓣膜可供人類使用……等。最後,作者給了豬一個中肯的評價:豬對人類有非常「重要的」貢獻,牠們才是真正的VIP(very important pig)。  從此,我腦海中的VIP就再也不只是原來的想像。  曾有一位好友被非法吸金集團所騙,為了月息百分之十六的「厚利」而投資,拿了兩個月利息後,公司倒閉關門、不見蹤影,他的九十萬瞬間血本無歸,也無門求償。  眼眶含著淚水,他說詐騙集團根據不同投資金額,把他們分成好幾個等級的VIP,甚至還有最高級的VVIP。「現在回想起來,我們哪裡是什麼VIP,根本就是他們眼中,不同級別的『非常貪婪之人』(very insatiable person),活該受騙上當。我--我真是隻豬啊!」哎,何其痛的領悟!  好友不幸的遭遇,還自責「真是隻豬」的不堪,讓我聯想起英國大作家喬治.歐威爾1945年的巨作《動物農莊》。  話說有一天,農莊裡的一頭豬提出「人類剝削牲畜,牲畜必須革命」的論調,揭竿起義,驅逐原來的剝削者--農場主人。  動物們實現「當家作主」願望後,豬仔們再搞分裂。擁有領導權的豬權力越來越龐大,待遇越來越優渥,最後也變成和人類一個模樣的剝削者。「所有動物一律平等,但有些動物就是比其他動物更平等」這句諷刺名言,正是由此而來。  我安慰好友說:「非法吸金集團所說的最高級的VVIP,不是別人,正是他們那幾個首腦,和《動物農莊》裡,在同類動物中更有權有勢,更能作威作福的那些『非常非常貪婪的豬仔』(very very insatiable pig)們是沒有兩樣的!」  他無奈苦笑,不知是否從中得到了稍許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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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從鄉愁到不再鄉愁

 ■九里安西王  三十多年的留美歲月,當然天天說英文、讀英文、寫英文,好多年連作夢都用英文,早些年只能偶爾用閱讀中央日報海外版打發鄉愁。  有了網際網路之後,不論到美國哪個大城小鎮出差,隨時打開電腦都可以閱讀中文,尤其在部落格上,發現許多知名的作家也在部落格上寫作,於是開始「玩」部落格,儘管最初只是放一些照片和文字不多的旅遊文,但是用中文寫作成了意外的收穫。  後來發現朋友和粉絲似乎對我的留美生活小品散文更感興趣,於是愈玩愈上癮,開始嚴肅地看待「寫」部落格。之後在台灣和美國的報紙副刊四處投稿,接受主編們的考驗;接著又接受報社邀約成為自由撰稿人,每天寫個不停,文友吳鈞堯說:「恭喜四野花開啊 …可見得寫作帶給你的樂趣 ,遠高其他了 …」  幾年前,在我教的中文學校書法課上,一位學生的媽媽艾瑞絲(Iris)也跟著練毛筆字,她已經寫得相當不錯了,尤其她可以經常出口成章令我非常驚訝。她說:「小學時候,被媽媽逼著背古文與詩詞歌賦,那時候恨透了,但是到現在都還記得。」  於是我參加她在馬州洛城圖書館成立的一個古文讀書會,參加的人除了她和我之外都已退休,他們都曾在各自的領域中叱吒風雲,如今沒有生活的壓力,想在古文中找回自己的根,方知中文才是真正的鄉愁。  我手邊經常有十來篇快完成的文章,因對內容還不滿意或苦無引言或無法收尾而放著,放著放著,總會等到機緣。一天,當我讀到屈原的<天問>,文中提到上古「山海經」的熊,讓我想到剛好可以用在已經完成百分之九十的<熊的傳人也怕怕>中開頭和收尾。歐陽修的<浪淘沙>為<進京賞櫻趣>的末段作結,不只配合得天衣無縫,而更增加些許文學的氣息。<舊家的梨樹>的無處話「梨」愁,也悄悄地請來了蘇東坡……以前年輕時,讀書就是為了讀書、為了謀生,現在才是為自己讀書,讀自己想讀的書,真正把書讀進肚子裡,不時消化在文章之中,也就不是意外了。  近日讀曹丕的典論論文,言「蓋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未免太過嚴重,然而「日月逝於上,體貌衰於下,忽然與萬物遷化,斯志士之大痛也。」卻深深打動我心,「古人賤尺璧而重寸陰,懼乎時之過已」,不正是我此刻的心情?  寫了多年的部落格,於今出版《走過零下四十度》和好朋友分享留美的酸甜苦辣趣事;人家都說:「不論在部落格上發表多少文章,至少要出一本書。」我笑問自己:我算「作家」了嗎?  想到韓秀為文<好好寫,不要中斷>的鼓勵,我期許持筆不綴,但不再強說鄉愁,因為中文早已融在我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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