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澳門的少年 (中)

■張元 (五) 景川長大後,爸爸的生意也越來越好了,他去澳門讀書之後,爸爸又盤下了一家海鮮店,交給了媽媽打理,自己則往返於珠海和澳門之間,運送鮮貨。 澳門回歸之後,兩岸的聯系更加密切了,保持著一種互補、互利、互相促進的經貿關系,生活物質很大一部分來自內地供應,其他的各行各業更不用說了。 爸爸經常帶著景川往來於珠海和澳門之間,有時,他們從港珠澳大橋經過,汽車像船一樣行駛在大橋上,一路駛進了澳門。那種感覺很奇妙,景川在某個時刻愛上了這裡,於是選擇留在這裡讀書。 景川出生的地方沒有海,更很少見到船,從海上架起的大橋上通過時,景川想起了曾看過的一本名叫《「水仙號」上的黑水手》的小說。他清楚地記得書中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海岸筆直漆黑地延伸著,好似一艘不可摧毀的船之高舷,靜止地航行在永恒躁動的大海上。黑暗的大地獨自臥在水中,猶如一艘強大的船。船如陸地,或者,陸地如船。 遠處的海岸線並不筆直,對景川來說,卻充滿著未知的想象。 去澳門上學之後,景川越發喜歡上了這座城市,這裡的生活節奏很慢,陽光很充足,多元化的文化環境造就了這裡獨特的風景與建築。澳門很小,卻很精美,生活在這裡的人,看上去平靜而溫和,無論是繁華的街道上,還是室外的各大旅遊景點和建築前,總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卻井然有序,一切都會顯得心定神安。 澳門很小,小到只有鄰居香港的三十分之一;澳門又很大,不僅容得下世界各地的遊客,也容得下各類異彩紛呈的文化。 課餘之外的時間,景川喜歡獨自穿行在澳門的老城區,澳門的城市面貌大致可分為旅遊娛樂區和老城居民區。老街區的人行道很狹窄,最窄處僅可一人通過,但入口處隨處可見的神明牌位很是顯眼。連勝街、花王堂、營地大街、爛鬼樓街區……像是被遺落在海中的珍寶,繁忙而又充實,充滿著一種滿足感。 有陽光的一個午後,景川來到了路環島,走進了澳門曾經的造船廠區,無意中邂逅了阿雯家的咖啡館,操著蹩腳的粵語和對方交流,阿雯邀請景川來觀看澳門最後一艘下水的木船,景川很感激地接受了邀請,並互相留下了電話。 在景川的眼裡,阿雯有著南方人嬌小的身材,她的皮膚很白,笑起來有一雙酒窩。忙碌起來時,額頭的劉海被汗水打濕後貼在一起,紅撲撲的臉袋上顯得很有活力,像這座城市一樣。   (六) 而在阿雯第一次見到景川時,只從外表上注意到他身型壯實,五官很立體,景川笑起來時露出了一排大白牙,很是樸實憨厚,他點了一杯咖啡和一些甜點。阿雯為男孩拿了兩塊蛋撻,說是讓他嘗嘗味道,溝通不是很順暢,阿雯在他夾雜著粵語和英文的反復確定下,也找到了一些交流的方式。景川告訴阿雯,他是內陸人,跟著父母來到南方做生意,後考取了澳門的大學,他第一次來這裡,鬼使神差地走進了阿雯家的咖啡館,並想了解這裡逐漸雕敝的造船廠,為大學的研究課題收集素材。 景川問了很多有關澳門的問題,阿雯很耐心地為他解答,同時也為他推薦了很多小眾化的景點,有煙火氣的美食街。 臨走時,阿雯對男孩說,不久之後,將有澳門最後一艘木船下水的儀式,到時,可以邀請他來觀看,希望對他的課題研究有幫助。他們互相交換了電話,約好了時間再聯繫。 之後的一段時間,阿雯與景川都會在社交軟件上保持著一定頻率的聯系,兩人逐漸熟絡起來。景川會給阿雯講看過的影碟,阿雯會給景川講她與爸爸一起出海打漁的見聞,每逢周天,景川都會來路環看阿雯,阿雯會為他製作手打咖啡和葡撻。 午後陽光正好時,他們會一起騎著電車穿行在路環島的臨海公路上,阿雯為景川介紹著路邊的風景,給他講打漁時遇到的奇怪生物,養過的幾只烏龜。阿雯載著景川行駛在蜿蜒曲折的馬路上,不時有幾輛私家車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海風、陽光、還有大海的味道,這是景川從未有過的經歷。 他們停在了一塊暴露在海灘上的黑色礁石邊,阿雯拉著景川跳上了礁石。 「看,這裡的黑沙海灘是不是很美?」阿雯對景川說。 「你看過《法國中尉的女人》這部電影嗎?」阿雯對轉過頭,攏了攏被海風吹散了的頭發說,「有一段薩拉走上海堤的鏡頭。」阿雯模仿著薩拉的樣子,把防曬衣當作圍巾,裹在頭頂上,順著海堤走過去。 「查爾斯第一次遇到薩拉時,薩拉正站在浪濤洶湧的海邊長堤上。」景川跟在阿雯的身後說,「查爾斯走向薩拉,薩拉回過頭,查爾斯便被薩拉迷住了。」 阿雯回過頭來看著景川,臉袋因羞澀而顯得緋紅。她笑了,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們臨走之前,海面上升起了海霧,大海變得波濤洶湧。他們一起看向遠處的大海,那片海有著神秘而美麗的魅力。 一種懵懂的情愫在兩人之間生發,並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顯得敏感而親切。   (七) 一天深夜,景川接到了祖父病重的消息。 爸爸安排好珠海的生意後,帶著景川和媽媽踏上了歸鄉的火車。 那列氣喘籲籲的火車載著神情各異的旅客,穿越了中國的大半個版圖,發往一個終點叫家鄉的地方。 景川第一次坐火車時,充滿了無限的期待。他想象著那個未曾謀面的地方,心裡慌慌張張的。而再次踏上回去的旅程時,心底還會莫名的發慌。好像從起點遺失了很多東西,需要回去和它們說再見。 火車沿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軌道不知疲倦地繼續前行,載著各懷心思的人兒駛進了幽深狹窄的隧道,穿越了不同姓氏的村莊。 路途中有人上車,也有人下車。上車的慌慌張張,下車的從容不迫。 淩晨一點鐘,車廂內鼾聲四起。輾轉反側的失眠讓景川心煩意亂,他沿著與列車前行的反方向踱步至車廂的連接處,試圖從漆黑的夜色中尋找一絲安慰,可惜只有零零散散的燈火一閃而過。 在車廂內的連接處,景川看到了一個男人,似曾相識。他倚靠在火車的一側,一支接著一支地抽煙。毛呢衣領聳立在肩頭,雙手交叉在胸前,貼著頭皮的頭發一絲不茍地梳至腦後。 他像一尊雕塑一般望著夜色出神,如果不是嘴角徐徐燃起的煙霧,景川肯定會誤解他。 他向景川轉過頭來,眼神交匯間,他們各自向對方點了點頭。景川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他。景川透過另一個窗口,開始像他一樣盯著夜色思考著一些無關緊要而又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景川再次來到車廂的連接處,試圖要尋找什麼,卻發現那個陌生男人已經不見了。景川沒有看到他回到車廂裡,也不知他是否已經下車,唯一知曉的事實就是他已經消失了。 景川開始在這列火車上回憶祖父的一生。祖父平凡地走過了九十個春秋,沒有人對他有任何評價,不說褒揚也沒有貶低。他為人忠厚,待人誠懇,嗜煙酒,勤勞作。好像普通人的一生就是這樣,祖父也一樣。 在景川的記憶裡,祖父喜歡躺在屋檐下的太師椅上抽旱煙。那把銅質的煙鍋頭,翡翠煙鍋嘴上總掛著一個絳紅色的煙袋,裡面裝滿了煙絲。祖父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腳旁老舊的收音機裡傳出咿咿呀呀的評書。 火車臨近目的地時,天空下起了雪。紛紛揚揚的雪花,簌簌地跌落在地面上,火車冒著熱氣,轟隆隆地穿行在風雪之中,急迫地向目的地駛去。 在經過了兩個夜晚的顛簸之後,他們終於下了車。站在站臺上的景川感覺到身體異常地僵硬,身體告訴他,景川已經很難再適應這麼冷的低溫。 沿著站臺出車站時,景川接到了阿雯的電話,寒暄中抬頭瞥見屏幕上時代在召喚,青春正呼喊的廣告語。 一個時代結束了,意味著另一個時代的開始。(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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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胸之香味

王映涵 喜歡宮本輝用小說描寫人性,這本《胸之香味》主要是寫關於母親的各種回憶,他曾說因為母親的死對他的小說有所影響,雖然過去他這個兒子跟母親隨著年歲增長多少有些距離。但是後來因為日蓮的文章讓他覺得距離及思念。 如果我們不斷的在探討生的力量,是否也能像他可以有同理他能之心? 他說人具有報父母恩的心。 可是現在的社會新聞太過負面,而我因為罹病多年,一直在父母的保護下成長,雖然也有痛苦負面,讓我有人格障礙依賴,但是,當媽媽中風時,我真的好後悔怕他就此不起。 當我看到這本小說,每天都在思念母親,其中有篇寫到失憶的母親懷念父親胸口的體味時,我不禁想到《感官之旅》跟《香水》。 有人說我們體內有個梨鼻器所以可以荷爾蒙的影響,但是,我喜歡在媽媽的懷抱中,隨著媽媽的起伏,感受媽媽的心跳,我不知道該怎麼記錄下那沉穩又令人安心的節奏,還有媽媽胸部給我的溫暖,彷彿我又回到子宮般窩在羊水中吸著他的養分般,更加想珍惜他的時光。 而他那晶亮的眼睛,時而疲憊時而光亮,有人說我像他,當他不在我身邊時,我看著自己,卻找不到他。 總是不安的喊著媽媽阿媽媽阿,媽媽總以為我長不大,其實我只是希望在他清醒時,多在他的懷抱中,在他的氣味中,在他的呼吸中,在他的溫暖中,多待一些溫暖的時光。 因為我不想遺憾,不想後悔,我想多珍惜這些可貴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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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渺光之律 江彧俳句

白千層 衣衫襤褸的街頭遊民   擦拭勳章的老榮民 光復節   嫁娶 預訂連根帶葉的甘蔗   翻看孩子在異國的照片 放風箏   拎著開溝三角鋤頭的人 土豆   櫥窗貼上十字的膠帶 西北颱   全民共享普發現金 春意   掀開鍋蓋四溢的鑊氣 豐收   套紅花布的木頭矮圓凳 嫁娶   擦拭被蒸氣霧化的眼鏡 羊肉爐   懸吊於家門口的一串鈴 蘋婆   (華文俳句社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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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幸福,總是晚到

■梅姬LU 生無可戀,是因為不被愛著,你感受不到愛。 轟轟烈烈的愛情被現代人拋棄,人們說那太危險,那太傷。怎知道好傷?當青春無所畏懼,即使知道可能心碎,卻還不知心能多碎,你一定嘗過一回。用盡全力,成為全部,你奉為至高無上,任憑刻骨銘心。後來你又遇上幾段相戀,過去都不要緊了。忘我的愛,你執著過,相信過,終是疼怕了,於是隨波逐流,聽人勸保持距離,不敢了。 你還是能愛,你也勇敢再愛,愛一樣炙熱溫暖,還是有凍傷人時,你再次被萬箭穿心,拆開,掉出一地,你把自己關在黑暗裡,熱愛陽光的你一向討厭漆黑,獨自睡覺都不忘點盞燈,你卻懂了人在過度悲傷時為什麼會換上黑色照片。 你沒有了顧忌,你不需再為他在意。求生本能如救火般奔去掀開記憶,搜出你被愛過的線索,奮力按下歌曲點播,你需要想起。音樂一下,人聲嘶吼,你顫抖,沒想過會因此慌張,你搞不清楚自己正在發生什麼。是害怕嗎?你以為面對傷痕應是懼怕,當熟悉的旋律蔓延展開,以意想不到的溫柔之姿,淚,流個不停,桌上揉過的衛生紙少算了滴在衣服上的淚滴。你的心空了。烈烈轟轟愛過的證明,從你的回憶走了出來,歌頌虐愛的樂曲還是讓人情不自禁靠近,「拜託奪走我的注意力。」於是你上癮,你把音量調大,大到能完全包裹住你。謝謝曾奮不顧身去愛,謝謝不計代價緊緊抓牢不放,原來曲終人散,被深深愛過,你值得被愛的證據卻原地留了下來,不管時空阻礙,你還能去開啟,當時的一切早模糊已無感,嘩啦湧出的值得被愛,當初的非你莫屬,嘩啦救起你。 生無可戀,是因為不被愛著,你感受不到愛。   「別再跟我說道理。」你沒聽懂。 眼看火勢越燒越旺。剛開始的三分力道,以五分回敬,對方氣不過,一下子加到九分嗆,到最後句句火力全開,雙方氣焰漲至天邊,你們互相瞭若指掌,你清楚知道一擊斃命的致命傷,當那一端又丟來冷血無情,招招刺中你,你流著血糾結猶豫,是否該發動核武。發火,怎會這般容易。兩敗俱傷的理由即將從嘴裡爆出,誰能瞬間生出智慧逆襲,一把奪下場面,護住彼此的底線。會是你,還是他? 往事裡的故人夢見他在哭,濕透醒來,發現雙手環抱著自己,他居然抱著自己,他說當年出走的原因,是窒息,年輕時自由要得太多,之後再沒人到過他的心口。你一直都懂,所以後來的你總是努力阻止遺憾。 難聽的話一句句把你拉回現實。他在你面前,說著他不要了,所有關於你的事,全成了他最討厭的事。他不知道堅強其實多難吧。他篤定事情不是一體兩面,事實只有他感受到的那一面。你怎麼說你的立場,他一概當成狡辯。不在意的人,何必聽他說。 屏蔽將來的期待,坐立難安,風一吹,兩人分別往後栽進往昔,過去不堪回首,可你吃力地學習著長大,犯錯不是錯,你們已盡力不再出錯,別再鞭了。 事情怎麼都想不通,你怎麼想,都不通,通不到你想要的意思去,你不肯接受,只好反芻著苦痛不停手,任由自我被耗盡。女人被賦予的細膩,本用來誕生並延續生命,沒人問過我們想不想,悲傷時刻真的不想。眼淚並非起因愛哭,是一次次勉強地縮回去,再也放不下,眼眶含不住,心裡裝不下。門打開的聲響,鑰匙噹啷,每每你像隻驚弓之鳥,你只好摀著臉,閉上眼。 你從不知自己也有躺平的慾望,驚人。當魂被敲散了,竟只能靜靜等待。你試著提起自己,赫然驚覺,心並不願意,你還不想。別碰我,我還沒好,我還需要時間,我不允許,給我放下。你寧願陷著,聽著撕心裂肺的搖滾樂,不確定算不算治療,但你明確收到來自自己的聲音。 坐起身之時,我就必須鼓起勇氣了吧?就需要去面對吧?就要承認他說的吧,可是,他說的話很可怕,我無法再假裝什麼都能抵擋下,明明我會怕。   需要呵護的時候,就把自己變成需要呵護的模樣。 據說沸騰的情緒九十秒後便會開始消退,你學會將狗血劇情只在腦中上演,一分半的時間裡,你只是看了一齣戲,將腦袋塞滿各種光怪陸離,盡情發洩,只要撐住,時間一到你就能勇敢打破假象,讓心恢復平靜,成功守護住自己。 心口不一的人會生病,紛爭不斷的我們是病人,愛人傷人,成了病人就老實有個病人樣,不再藏起脆弱,抹去偽裝,他不是壞人,不會對蒼白的人下重手。 我們是怎麼了?愛一個人怎捨得他受傷,怎會親自傷害他,相愛時的好仍然溫熱,不再擁抱的身子卻冰冷,怨念為何深刻。感謝本不該短暫,還愛著,怎能輕易失守,你在乎他,受他的悲喜牽動你的喜悲,不更該照顧。 當關係建立在索取需求,有形的資源,無形的供給,想從伴侶身上獲得些什麼才易爭執爭奪,如果你們愛得純粹,你愛的是此人,是整個他,也就沒方方面面的計較,你會心甘情願去選擇,利他,你希望他幸福的啊。   每日確認,愛人,被愛,你都沒遺漏。 以前想法膚淺,覺得適婚年齡未婚,必是藏著不欲人知的秘密所致(笑),單身至今才知曉,是現階段的我傾向自我,重心擺不相同,團隊技能仍琢磨中(笑)。 草率的愛使人飢渴,過於氾濫直接將愛淹滅,今天做出付出,享受了他的好,達到每個人滿足點的飽和式愛情,適量剛剛好。晚到的幸福更豐盛,經過誓言鑑定,婚後緊密感更勝於戀愛。 頭一次看到女主角求婚,不敢置信,我激動不已,淚流滿面,還是學生的我根本不明瞭自己的哭點,怎麼會是!?我以為只是太過震驚。近些年越流行女方主動,每一遍都還是大感訝異。 好奇心作祟,於是將自己代入求解。那是什麼樣的心情…… 回顧全程,揪心的昔日,他了解,兩段人生自此交疊,必有更難嚥下的,也會有超出幸福的,他都要擔起了。迫不及待要更多你們的愛,牽著你,護著你,不離不棄,下一輩子長的決心,成人式的決定無關後悔。 多麼重大的意義,他不禁發抖。我揣摩著這項不簡單的任務。 問出你要不要我?心中不會有個確定,你得無比勇敢,眼前站著一生摯愛,女人也可以坦率開口爭取,當你要定了幸福優先,剩下的都是其餘。 內心的篤定,一遍比一遍大聲,你明白即將來臨,屬於你們的紀念時刻只需兩個人在場,為永恆存在的兩人空間。往後的時間裡,你不想再往確認彼此的問號上兜圈,只想盡情地寵愛另一半。 我們的未來有我們,我們就是我們的未來,現在,我願意交出自己,從此是你的了。 「你願意用這枚戒指,跟我求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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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文學院手記/留下一枚悲傷的徽章

■林宇軒 今(2023)年三月,「台灣文學家牛津獎」公布第二十七屆得獎者為泰雅族作家Walis Nokan(瓦歷斯.諾幹)。「牛津獎」自1997年創立,由真理大學台灣文學系主辦,目的是「表彰對台灣文學有巨大貢獻,長年執著、熱誠犧牲奉獻之作家」。綜覽過往的獲獎者:巫永福、葉石濤、鍾肇政、林亨泰、王昶雄、陳千武、吳晟……無一不是文學史極為重要的作家,而今年的Walis是繼田雅各之後第二位獲獎的原住民作家,對「牛津獎」來說意義非凡。值得注意的是,「牛津獎」每年除了綬予獎牌和獎金,還附帶作家主題的「學術研討會」,活動邀請長官致詞、研究者發表和講評論文,今年國立台灣文學館館長、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董事長都受邀出席。 讓我們把鏡頭移到一篇今年六月引發討論的臉書貼文──文中公開披露有位大學生被「某位大師」性騷擾,留言處有網友指出加害者就是Walis。六月底,Walis在臉書發文回應:「本人作為泰雅族群的孩子,以RUTUX(靈魂)之名起誓:在2021年,以及之前、之後,我從未對一位20歲的女大學生進行性騷擾。」七月初,當初發布指控貼文的作者再度發文、釐清事發經過:「聚會期間,我就發現你一直試圖灌A同學酒,詳細使用的語言我不記得了,但記得是有貶低跟歧視性的語句。後來,我至長桌另一側的飲水機倒水,一轉身,就看到你正摸著他的身體。」而後,當時在事件現場的阿美族詩人嚴毅昇也發文、提供另一個視角的說法:「當時瓦歷斯.諾幹很靠近那位學生說話,幾乎是貼身的,學生講話快哭出來的樣子,還說了『很累…』之類的話,然後擁抱了一下,我以為瓦老是在安慰學生什麼。」在這幾個月期間,相關騷擾事件的表單陸續蒐集到數件針對Walis的投書。 今年度的研討會,我以〈溢出邊界的書寫:Walis Nokan跨文類意識的生成〉為題宣讀論文。我並不是第一次在「牛津獎」發表,也因此而了解真理台文對整體活動的用心。不過,一個事實並不會抵銷另一個事實:站在主辦單位的角度,為「疑似加害者」加冕其文學成就是否正確?在得知指控後,是否應當延期或採取其他措施?站在發表者的角度,自顧自地發表論文是否正是一種默許的共謀?討論作品美學問題的同時,是否意味著忽略了作者的品格問題?當然,這些疑問都不只是一個念頭的事,背後牽涉著種種考量:獎項的定位與目標、已經投入的許多成本、文學界的人際網絡等。看著臉書上的貼文,我在「牛津獎」的活動前後思考了好久、好久。 今年度「牛津獎」頒獎前,真理台文因招生困難而面臨可能停招的挑戰,席間有師長鼓勵「真理台文有困難,整個台灣文學界都會來幫忙」。這樣的說法固然幫身為社會弱勢的「文學」打氣,但當同樣身為社會弱勢的「性騷擾受害者」有困難時,有誰會來幫忙?誠如石牧民老師所言:「瓦歷斯.諾幹不需要牛津獎」而「涉嫌性騷擾的受害者則需要被看見」。以下節錄Walis名為〈尿液〉的微小說: 訣別了軀體的尿液,他抬頭尋找拋棄他的窗口,只見灰黯的天空彈奏悲愴的低音鼓,他左顧右盼,看見悲傷慢慢緊縮過來,最後將他包圍起來。他只好遁入溫暖的泥地,留下一枚悲傷的徽章──? 在這些文字的濃密象徵徘徊逡巡,我深知任何人(包含自己)可能都並非沒有任何瑕疵,但求所有疑似受害者都能對等發聲,釐清真相並獲得應有的公道。對於這些紛擾,此時在書桌前的我除了繼續修改論文,同時也對自己在學術發表紀錄留下一枚「悲傷的徽章」而深深自省。 (本專欄作家為台大台文所、北藝大文跨所碩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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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與媽媽和解

■丘引 哥哥最近在Line 群組上分享了一個西藏堪布松柏仁波切的話,自幼和父母無緣的人,得不到父母親的愛護或許有遺憾或嗔恨,為人子女的仍然要感恩……。說起我和媽媽的關係,是無解之解,很像是那首台語歌《蚱蜢戲弄公雞》,一旦蚱蜢戲弄公雞,公雞就噗噗跳。這是我們母女的最佳寫照。而媽媽就是那隻蚱蜢,我是那隻公雞,因為都是媽媽起頭挑釁的。 我家人的關係,猶如台灣的政黨,不只是兩黨對立,甚至是三黨爭奪總統選舉。起因是我的父母重男輕女,兒女之間以性別為主 ; 其次是我的父母是招贅婚,孩子姓了兩姓,所以媽媽還將我們分成兩姓派。弟弟是姓媽媽的姓,其餘的四個手足姓爸爸的姓。弟弟雖然是小派,但媽媽認為唯有弟弟有權利繼承家產,原因是弟弟得祭拜媽媽一方的祖先牌位。媽媽認為家產是她家的。所以,我們雖然是大派,但在非民主的家庭,數大不美。 在招贅婚的家庭,我們從小過年過節拜祖先拜到手軟腳軟,因為我的父母是招贅婚,我的祖父母也是招贅婚,我的曾祖父母還是招贅婚。我不知道我家到底是幾代招贅婚,我唯一知道的是媽媽娘家有錢,所以,幾代都招贅婚。招贅婚的家庭孩子多數是姓兩個姓氏。在多代招贅婚下來,我家的祖先牌位很擁擠複雜,還有高低之分,祖宗還因這樣的大小眼而打架,造成我的媽媽身體欠安,數度得找乩童到家裡為祖先們和解。 由於是招贅婚,我的媽媽是理所當然的一家之主,一切都是她說的算。她說弟弟是唯一家產繼承人,弟弟就成為繼承人,大家只能蓋章讓渡權利不得多言。媽媽說,我賺錢,得全數繳公,我就得全數繳公。媽媽說,冰箱故障了,需要買新的,哥哥需要承擔,所以哥哥就得乖乖的給媽媽買個新的冰箱。媽媽說,她住院開刀,女兒和媳婦得負責在醫院照顧她,女兒和媳婦得乖乖上場無怨言。媽媽說,爸爸走後,親戚分成兩派,媽媽方的親戚哥哥不必去了,弟弟代表就是,爸爸方的親戚本來就沒太大用途,不必了。看!這多像是上帝創世紀的過程,但不同的是上帝創造世界,有光,有愛,有希望,我的媽媽卻讓我們紛爭、吵鬧、心理不平。 而我會成為媽媽的眼中釘,從我還沒出生就開始了。在我即將出生之前,沒有預警下,我家突然被外公逐出家門,自立門戶。這讓媽媽從擁有富裕的物質生活一下子淪落到天天沒有足夠食物上桌的窘境,從天堂直墜地獄當然不好受。後來我針對為何外公會突然把我家趕出來做了家族研究,原來是新婚的舅舅去當兵了,長相漂亮的舅媽要搶奪所有的財產就嫁禍給爸爸,說爸爸性騷擾她。我的爸爸婚前原是外公的長工,因誠實勤勞又聰明被外公看上才安排招贅婚。精明幹練的外公可能心理也明瞭,一個屋簷兩家共存很難,就趁機把招贅女一家趕出去,應該是他深信我的爸爸有能力養家才是。 我一出生,就命運乖舛。好歹我是第二個孩子,又是長女,媽媽卻聽她爸爸的話,「女兒是賠錢貨,」於是,我像是一件物品,要把我送給人家領養。幸而在外工作的爸爸在我出生兩個月後回家首度父女見,看到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兒,爸爸很有種的在權勢大的外公面前主張,女兒他要自己養。這是媽媽幾年前親口告訴我的。當然媽媽也說了她的委屈與無奈,大腹便便的媽媽得到外公的同意到外公的蕃薯田挖蕃薯,舅媽卻拿著鋤頭追打她。那是多麼可怕的景象,幸而我命大,沒因此流產。 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和媽媽的衝突從我識字開始。我每天早晨的工作是打掃整個家,可是很不盡責的我,掃地到哪兒就蹲在哪兒看書看報,媽媽憤恨不平的說,「沾了血跡的破報紙我也看得入迷。」媽媽恨不得把家裡所有的紙類全燒了了事。 再後來更大的爭吵是革命。就在我小學畢業前,媽媽就宣示,我是女孩,識字了,夠了,不必再上國中了。我壓根兒不懂為什麼哥哥可以上初中,我卻得去工廠工作賺錢。我對性別根本沒概念,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女生。從小,我和村莊的男孩子一樣,裸著上半身,只穿著內褲就到處玩。甚至,媽媽罵我,女孩撒尿噴不到牆壁,而我,哥哥站著撒尿,我也跟著站著撒尿。所以,我和媽媽革命的如火如荼。 為此,我一直問媽媽,我是不是她生的孩子?媽媽毫不含糊地直說,「不是,妳是石頭迸出來的!」我也傻的愣不隆冬的,真的信以為真,不論走到哪兒眼睛都在找石頭,想看看我的石頭媽媽是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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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因果獨奏 遊

■葉雨南 「慢慢走,小心階梯。」母親對外公說著。在火車站,老彷彿不存在的一種回聲,火車繞地形、人繞心思,母親扶著外公也繞著外公的時間,像他的第二支腕裱慢慢地指向故鄉的位置。 童年時外公常來家中遊心,什麼是遊心?對我來說,遊心比探訪還要昂貴,因外公的臉側向歲月的角度,和我的對話嘴型對準長針的停留,似遊了我在偏鄉、都市、虛無,那些沒停止過晃動的心。 有次外公看了日文的節目,我曾問他為何如此瞭解日文,他說:「我會說日文。」一邊看外公的表情,耳朵幫忙我看了節目裡訪問內容的鏡頭轉換,我才慢慢地知道,生在日治時期的外公,慢慢走過、慢慢說過,不知道多少個我無法理解的青春還有那些秧苗長成一間屋子的壯碩。 某次要送外公回家鄉時,我和母親在火車上,想說火車還未發車,逗留陪一下外公的心,就在我們還未意識到火車車門要開時,我們兩人已被一道火車門關上的聲音,像人生過程中突然冒出的一陣陣手掌拍打的聲音給掌在了原地。換我們遊心了,從陪伴變成了旅伴,母親說:「沒關係,中間有地方可以換車,我們在那邊換車就可以了。」 我沒問過外公,也沒想過要問外公,就是直覺他必定希望我們遊過的心可以一直留在人生的水源地。 更多的閒談,內容卻都忘了,最深刻的還在,外公看向火車窗外的荒地,眼神卻是如此的城市,窗外光的躍動在怎麼衍生,都阻擋不了外公那樸實和寬容的眼神,如一把傘突然綻放窗外和他人生中遇見的所有的養分,或許是韌性著農村的恬淡,他的眼神才可以達到那樣如水源地流出的水,滴到夜晚夢境的高度。 夢到外公,不只有一次,每夢到一次彷彿這次換他來遊我的心、我的呼吸、我的剩餘,夢的內容一樣忘記了,但我一樣記得他那矜持的眼神,彷彿在田地開拓了留給我的談起,不,應該要說是遊談,因為和外公說話時,彷彿他是一塊田,總是慢慢地:「肚子會餓嗎?」「這裡住的人多嗎?」列車遠了,外公彷彿火車車上的其中一個座椅,留下恬淡的眼神,在火車門打開時,鏡頭調整向月台上的那盞老舊的燈,遊過照映他一身的恬和真誠的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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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半棵樹

■應帆 我看見半棵樹 孤獨又站在鐵軌邊 說是半棵樹 因為它只在樹幹的一邊 從容地伸出許多手臂 又自信地在每一根手臂上 長出屬於四月的綠葉 火車飛速開過 我妄圖用手機拍攝 這棵看去幾乎溫柔的樹 (就像我們習慣用手機記錄生活) 在鏡頭和它快速交匯的瞬間 我發現換一個角度看 這棵樹其實也還有 另外一半的生命和生活 這讓我想起你 想起我曾經以為 你在那裏等我 用一半等待一半的姿態 後來,等我走近你 我發現這一切都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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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美麗

■春崊 母親這輩子最愛的就是漂亮了。儘管晚年患路易體氏失智症,起臥作息都需仰他人之力,許多事、物在她的世界裡皆不要緊。但凡跟她說何時要回診,母親就會如睡美人甦醒般忙不迭地吩咐我諸多事項。要找紅艷的像血色的蜜絲佛陀口紅、要穿黑底上綴滿黃、白、紅相間的扶桑花的二件式衣裙,淑女鞋也拿出來拂掉灰塵!對了,對了,那頂有蕾絲邊的黑帽子呢?找出來!我說咱不忙這個;媽媽哪肯依,說什麼也要我聽令行事。回診的前一日,就連已白蒼蒼澎散散的頭髮也吵著要我幫忙上捲子。真搞不懂媽媽是要去看病?還是要去給醫生看的?我被媽媽煩的犯頭疼,只好糊弄她一下,只捲半邊頭,後面的就將就點,算了吧。 真虧了外公、外婆,沒事幫媽媽取名「美麗」,結果媽媽一生就愛美成癡。印象中,孩提時的我每日晨起見到的母親不是在廚房洗手作羹湯;而是已穿好量身訂作的軟絲綢料的小碎花洋裝坐在客廳的書案前化妝!百無聊賴的我就挨在母親身旁,小手撐著腮幫子,眼睛定定的看母親進行她揭開每天的序幕儀式:化妝。母親總是優雅的動作著,她慢條思理的拉開抽屜,想都不想的拿起一條粉膏旋開。就這麼的在額上、鼻樑、兩頰、下巴各畫一下,那臉上就呈現似小丑般的五個肉色點狀。然後母親左手拿著一面大圓鏡,右手左推推右揉揉的把膏勻開。當然了,這過程中她是臉左一下、右一下的轉個不停。眼珠子啊!離都沒離開過鏡子。 接著又是一個粉膏條,一模一樣的。別懷疑,這次是淡綠色的,塗抹過程一樣。 我不解的問媽媽:「為什麼是綠色的?那臉臉不就變綠了?」媽媽笑著回我,眼睛卻還是不改方向的看著她的寶鏡:「傻孩子,這綠色膏是亮光的。」我狐疑的伸長脖子、眼睛死盯住媽媽的臉,心想媽媽應該會變成綠臉臉。但倒真像變魔術般神奇,媽媽的臉不僅沒變綠,反而提亮不少。當時年幼的我是驚訝到發愣如木雞。 再來,就是撲粉定妝、畫眼線、上眼影、塗睫毛膏、描眉毛的,兩個顴骨啊~還不忘用大大的粉刷刷的紅通通的。刷完後,我也用媽媽專注在鏡子上那樣的神情,轉動我的小腦袋、左瞧一下、右看一眼媽媽的臉,感覺像極了猴子的紅屁股,心中竊笑著, 就這麼一樣一樣來,絲毫不馬虎。最後,重頭戲來了,那描繪嘴唇的功夫可真了得。萬一描歪描壞了,豈不前功盡棄。此時只見媽媽氣定神閒地拿著唇筆像用毛筆在硯台上蘸墨樣的在豆沙色的唇膏上反覆的沾著,然後再次拿起大圓鏡照著。媽媽將嘴角上揚微力張著,蘸滿唇膏的唇筆就這麼來回在唇上作畫起來。眼見整個化妝儀式即將完成,我不免緊張起來,連個氣兒都不敢吭,就怕壞事。當鏡子裏頭的媽媽滿意的抿著她的雙唇時,我已因媽媽的美麗而呆然! 愛漂亮的媽媽這輩子最後一次的妝容不是她自己完成的,是禮儀師幫忙的。入殮的儀式進行著,誦經的佛號聲充斥我的耳,但我的視線卻離不開躺在棺木中的媽媽的臉。媽媽滿意嗎?媽媽一定不開心,怎能頂著不是出自自己的巧手化的妝去見郎君!淚眼中我彷彿又看見媽媽拿著她心愛的大圓鏡正聚精會神地在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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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中華現代詩獎 徵文辦法

一、主協辦單位: 主辦:中華日報、中華中道領導文化總會、中華國際財經創意交流協會、聲動創意公司 協辦:中華民國新詩學會、上海商業銀行基金會、臺灣文化藝術聯合會書法家協會、秋水詩刊、文訊雜誌社、中華民國筆會、野薑花詩刊 承辦:中國文藝協會、中華日報副刊、中華民國新詩學會 二、對象:凡以中文創作者(不分國籍) 三、主題:感恩與傳承相關,題目自訂 四、徵選獎項: (一)創作詩獎:20-50行,優選3-5名,每名獎金新台幣貳萬元,佳作10名,每名獎金新台幣壹萬元,獲獎作品均由書法家協會聘請書法家撰寫成帖,並刊登於中華日報「中華文薈」專刊與「中華新聞雲」電子報。 (二)卓越貢獻獎:五年內現代詩創作著有卓越成就並出版3本以上詩集者,甄選乙名,獎金新台幣貳拾萬元整。 五、投稿方式: 請以掛號方式寄至臺北市士林區福華路128巷3弄12號 中華國際財經創意交流協會收 (一)創作詩獎:報名表同徵選作品一式6份 (二)卓越貢獻獎:報名表同參選著作各一本 以上於檔外封註明「應徵中華現代詩獎」。 (三)以郵戳為憑,逾期恕不受理,且收件截止後稿件恕不予變更。請自行留底稿,入選與否一律不予退還底稿。 六、作者簡介與作品格式: (一)填寫作者資料如報名表。 (二)參選作品以電腦繕打為原則,內文新細明體12級字型,並編列頁碼。作品題目一律見於第一頁最前端(置中),以A4紙張雙面列印(請於作品的左上角以訂書針裝訂,勿另加封面或特殊裝訂)。作品上不得書寫個人姓名或任何相關資訊。 (三) 繳交資料: 1.參加徵選作品印紙本一式6份。 2.報名表一式1份。 七、徵獎時程: (一)112年11月30日截稿,以郵戳為憑。 (二)公佈:113年3月間公佈得獎者,屆時請詳主協辦單位FB專頁,並個別通知獲獎人。 (三)頒獎:113年5月5日得獎詩作得以由名書法家撰寫,並於五四藝文節展出(地點另行公告)。 八、注意事項: (一)除中華日報與主協辦單位同仁外,凡海內外各地區華人均可參加。得獎者另須提供較詳細之個人資料、照片及得獎感言。 (二)參加徵文之作品,必須未曾在全球任何報章雜誌、網路、部落格等發表或公開展示及出版者。 (三)嚴禁抄襲,經檢舉屬實者立即取消參賽及得獎資格,並依照相關法律追究,凡參賽作品有「化用」和「沿用」他人作品,未註明來源出處,皆視同抄襲。 (四)參賽作品文稿及檔案不得標註姓名、筆名或附加任何可資辨識作者身分之記號。 (五)所有得獎獎金均須依稅法規定,由主辦單位先行代為扣除應繳稅額後給付。 (六)本辦法如有未盡事宜得予隨時修訂並公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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