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青春異視界〉與母親遊嘉

■蘇明華 牽著手中乾燥溫暖的手,走在這條不知早已逛過無數次的文化路上,望著身旁母親帶著笑意的雙眼,我久違的像個炫耀的孩子般,雀躍的介紹起平日最愛的店家,一同融入周遭熟悉的吵雜聲。這,是我第一次帶著母親認識我的生活。 上了大學以來,我一直都是透過話語分享我在嘉義的日常,例如騎車路上總是會經過廣闊無邊、佔滿視線的鳳梨田,又或者出門買晚飯時偶然瞥見的落日,餘輝灑在眼前一片空地的幽景。 而母親聽著這些話語,也對這個與台中截然不同的土地有著美好的憧憬,於是這週母親剛好有事經過嘉義可以見我一面時,我迫不及待的計劃好要帶著她體驗我最愛喝的龍承綠豆沙以及一遊文化路。 吸著口中口感綿密細緻又不會太甜的綠豆沙牛奶,再看向身旁母親愉悅的瞇起的笑眼,我內心湧上一股很難形容又不同以往的滿足。 不知曾幾何時,那看似瘦弱但直挺挺、堅忍不拔的身影,如今卻日漸消瘦。而曾牽著我走遍大街小巷、帶我認識我現在所知道的一切的那雙手,也開始需要由我來握著帶她穿越人群以防走散。如今的我看著母親不勝以往的背影,這才開始懂得何謂真正的「長大」,意味著是時候由我來照顧這個家以及曾處處保護著我的重要之人。雖說如此,望著她偶爾盯著窗外發呆的側臉,我都會默默數著又增添了幾道皺紋,又或者多了幾絲白髮,並無法自已的感到些許難過及焦慮。我想也許這也是為什麼看到她因為我而快樂的模樣會莫名鼻酸吧,手中不知何時見底的綠豆沙牛奶似乎象徵著美好旅程的結束。 「這是一片很單純、很溫柔的土地。」母親離別時這麼說。我獨自踏上回宿舍的路,輕緩的微風和一旁沙沙作響的樹柔柔的陪伴著我,好似在訴說期待著母親下次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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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台江行李和日常一三

■也思 〈唱針的無盡盤旋〉──台南運河   又犁出歡樂的水花了 還她無染 不再流淌傷心珠淚 伏低滑過十二座又一座橋 下 從黑膠到新望的勾月 從紅樹林、蚵筏的鯤鯓湖到小船溜的城市   〈鹽情小說〉──七股   在成排晾魚乾扁身 撒上 在潟湖一桶一桶的肥魚 在光滑平鏡的晒雪方格 在大航海時代鑼響 在新嫁娘期待的舌尖 撒上 幾粒 汗和淚滴   〈青〉──將軍   青色鍾情於青鯤鯓 雲淡風輕的汝窯宋瓷 萬里無雲萬里天 扇狀的 鹽埕 骨網 拋向希望的海蚵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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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林邊手記〉陪你看月亮

■翁少非 好多年了,從當兵那年開始吧,每逢中秋都會陪你看月亮。 中秋是月娘節、親人團聚的日子。小時候,還聽媽媽說過「人是家鄉的好,月是故鄉的明」,讀小一的你聽不懂就記著,你更記著多病的媽媽是這年冬天走的,在城裡的醫院開幾次刀,有一天深夜被送回來,臨終前用瘦削的手撫著你,不捨你,要你勇敢,不要哭。 剛入伍一副菜鳥樣,多虧同鄉阿里「罩」你,免除許多不安,更窩心的,他還幫你站中秋節的衛兵勤務,讓你能趕火車返鄉。 那天一早從營區直奔中壢火車站,鑽進人潮擠上車,火車啟動逐漸奔向疾風裡,你緊捏門把,懸在手臂的手提袋擺盪得很厲害。「別靠車門,危險。」有人拍你的肩胛。回頭一看,真巧,是小學同班、跟你拚第一名的阿煌。他們五年前搬到台北,他要到伯父家過中秋。你問:「還在讀書嗎?」「大學明年畢業。」他聲調平硬,再也發不出童年同遊的歡笑。 有個小孩哭了,哭聲隨火車捲入山洞,車頂的日光燈蒼白了臉。「咦?有小偷!」突然有人喊,隨即起了騷動。你摸摸褲袋,還好還在。這個月領餉加上稿費,約有三千多,扣除車資,嗯,還可以拿兩千塊給爸爸。 阿煌問你都做些什麼工作。你淡淡地回答:在家鄉附近打工,偶而去圖書館看書,寫寫文章。他說曾在台北圓環碰到哥哥,騎輛速克達好神氣。你點點頭,哥哥愛時尚又聰明,如果家裡有錢讓他上大學,說不定現在讀博士了。 有一朵烏雲掠過,天色陰暗下來。昨晚氣象報告說有颱風接近東海岸,驀然,你想起了嫁到台東、要回家過節的大姊。 台南站到了。你快步邁向客運車站,阿煌停在食品行買堂妹的生日禮物,付錢時才驚覺皮夾被扒走了。你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只好拿一千元去換那盒禮盒。 客運車回到家鄉,老遠就望見弟弟阿明,你掏出手提袋裡的月餅給他,豆沙的、五仁的…,呀,全被壓成扁扁的。 回到家,沒看看爸爸,阿明說爸爸去廟旁賣東西。怎會?爸爸向來討厭跟人家論斤計兩的,你去找爸爸時,有一輛速克達猛然停在你的腳跟前,這位穿花襯衫的騎士正是哥哥,後面坐著一位長髮飄逸的女生。「喂,阿泥你帶錢出來了沒?」你嚅囁著:「口袋只有一百塊。」他猶豫了一下,把錢塞進褲袋,又踩動車子噗噗噗的離去。 在廟埕的大榕樹下,果然看到爸爸專心的在削水梨。有一個騎腳踏車的大漢喝完冬瓜茶,大聲問多少錢。「十塊。」「他媽的,漲價了。」他把銅板丟在地上,你跑過去撿起來,爸爸看到你露出笑容。「那麼遠幹嘛跑回來,想家呀?」你點點頭,拿一千元給他,說:「嗯,等一下我要搭末班車回去。爸爸要不要早一點休息?」「再等等,趁現在多賣一點,你看隔壁攤的杉伯仔也越賣越起勁呢!」爸爸俯身下去擰抹布,好像想說什麼:「你…」這時來了一群人要買東西,讓爸爸又忙碌起來。你告訴爸爸:「阿姊還沒回來喔!」爸爸嗯了一聲。看看手錶,呀!快八點了,就大聲說:「爸爸再見,我去趕車了!」 爸爸終於抬起頭了,說:「阿泥,注意安全!」 拎著手提袋,經過一條瀰漫煙硝、迸裂火花亂闖的巷子,阿明參在一群年輕孩子中,似乎玩得很起勁。你呆看了一會後微笑著離開。 拐個彎,撞見阿煌,熱情的邀你進去。庭院的桌子上擺有燃著蠟燭的大蛋糕,有位穿著白紗的女孩,被唱著生日快樂歌的家人圈住。阿煌拿一千元還你,倏然,你想出一件事來,拜託他說:「拿這些錢去向我爸爸買月餅。」阿煌滿頭霧水。你繼續說:「然後把月餅拿給我弟弟,說是我阿姊托你送來的。」阿煌更是滿頭霧水,問:「這幹什麼…?」你拋下這句話:「別問了,我去趕車了!」 走往客運車的站牌,路過那條林蔭的小徑,「哇,美麗的月娘現身了!」背後傳來一陣歡呼聲。乳白的月光從雲端流瀉下來,照亮了你那雙沾泥的鞋子。走著走著,你想起了媽媽,抬頭看看月亮,月亮竟是這麼滿盈在你心田。 不知怎的,從此,每年的中秋,你都會情不自禁的陪自己再過一次,陪自己看月亮、踩著月光小路,一直走到客運車站牌等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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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驚魂地下道

■方晴君 在前些年一則新聞讓我注意了,那是在豐原的向陽地下道填平的消息;這個新聞,讓我想起了,我在高職時曾在這裡發生的事件。 我一直以為社會新聞是社會新聞,我一個高職女學生,那麼單純兼天真善良,怎麼可能會發生在我身上?!但是就在我高職三年級.就一次的考完試和學妹坐校車,到豐原市區下車.因為提早放學,所以我們決定要去總督戲院樓上打保齡球.當時的我們都很喜歡運動,所以就說定了。 我的學妹是「田徑隊」,個子嬌小,才一百五十公分上下,我一百六十八公分,當時高高瘦瘦的。 當天考完了試,在我們要過去當時的總督戲院時,必須走向陽地下道到對面,地下道本來給人的感覺就很不舒服,我和學妹走在一起聊天,但心中都充滿著不安;這時不遠的前方,走來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我和學妹以眼神交會示意,提醒彼此小心戒備。 這個地下道,平常人就少,看到那個怪怪的人,心裡就很希望當下可以出現多一點過路人;就在我們兩邊擦肩而過之際,那個人一反身就抱住了我~的學妹。 事發突然!只看到那個人亂摸我學妹一把!我還在狀況外… 「學姊!學姊。救我!」其實我當時是呆的,因為實在是太突然了。 學妹奮力掙扎著,我也沒閒著,開始扁那個怪叔叔,要他放開我學妹,我極盡能打的地方,我就用力打,因為他抱著我的學妹,所以他無法傷我,同時我找機會想拉學妹出來。 突然,那個人不知道拿出什麼閃了一下,我反應極快,趕緊縮回了手! 「刀子!」那個人竟然藏了刀子。 我想了一下,這個…好像在水果攤看到,我用了萬分之幾秒去猜那把刀子的真正身份─西瓜刀! 看到刀子,很害怕(畢竟當時的我還是個少女耶),我在心裡暗喊:「天啊,帶刀子耶,搞什麼啊~你是出來搶劫的啊!」或許他有這個想法。   看到刀子,誰還要慢慢打,我踹了那個怪叔叔一腳(腳長的好處),拉出了學妹,我們即時掙脫。 「該死!這地下道怎麼那麼長……」我和學妹在長長的地下道奔跑,那個人拿著刀子在我們後面就一直狂追,這個時候很緊張,很刺激,卻也很可怕,因為感覺時間拉的很長,路好像怎麼跑都沒有盡頭,我們像是沒命的跑。 沒多遠,看到通道口,有人影進來。 「是路人!得救了!」來了一群年輕人,至少人多就有勝算。 我們確定安全再回頭,那個人就不見了;後來,學妹發現我的手流血,應該是我在他咻一聲拿出刀子時,沒有閃過,還好只是劃傷。一回想到這裡,還是很害怕。   受了驚嚇的我們兩人,還是決定要去打保齡球!(我們那時還真是有雅興。) 打完保齡球,因為月考下午放假,我沒有直接回家,所以也不敢講這件事給家人聽。因為我媽管我特嚴,講了根本找死;但是基於怕下個受害人出現,我打了電話去警察局報案。那時又沒有手機這種設備.警察叔叔一聽就說之前就有人報過案了,但是請女警去抓都抓不到。 「小妹妹,妳那麼勇敢!要不要加入我們,幫我們一起抓壞人啊!」警察叔叔還鬧了我一下。 「不要!我是學生耶,你們是警察,要快點處理啦!」我就把電話掛掉了。 現在想想還好不是槍,是刀子。刀子還能跑,槍的話,被他打到還得了,管你田徑隊還是國手,跑的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這是我人生蠻特別的遭遇,一直忘不了,向陽地下道被填平了,而我和學妹,被西瓜刀追殺的那一幕幕,經過二十幾年,還是像昨日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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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演歌

■高澄天 言語錚錚 體溫蒸蒸 我讓自己最寂寞,又讓自己更沉默 心在收縮、血液霜凍 每次微笑都夾帶幻妄煙火 我張狂心魔   (把回憶,都甩啦甩啦…都甩開它啦...)   漸漸沸騰直到滾燙 目光潰散 海馬迴裂解,崩毀 於此同時,道道城牆聳天豎起 裡面有裡面無止盡的劫難 外面有外面方興未艾爭戰   (什麼人深夜裡不寐?)   每一次追念都是無關緊要的軼事 愈在乎,它愈飛遠 癡癡獻媚、苦苦負罪 永遠依然天長地久那麼遠 換不回 可以繼續等待,伴著散不去的餘溫 直到來生 倒數開始(耍花槍,一個後空翻…)   向光生長 向著愛,向著永不滅熄的火光 積聚所有艱難至極的養分 供心中那朵羸弱花苞 讓她色艷讓她舞 讓她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下 絕美綻放   可以緩慢可以倔 可以遲遲不去開門 用一種游移外太空的頻率 活著 可以廢又宅加上啃老 只要活著   每一個發生在未來的可能,都是它自己的註腳   我明白 有一天我會回來 帶著不沾塵灰的愛 和所有使人困繭窒礙的期待 我一定回來 不論你在,或著 不曾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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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朋友 我想妳了

■黃美綺 最近經常想起一個朋友,只是我不確定這樣的關係對妳來說算不算是朋友,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跟妳說,妳知道我在哪,FB隨時可以找到我。我在FB裡的邀請,妳一直沒有加我,我想是因為妳有自己的考量,所以我也不強求。事隔了幾年,我依舊在這裡,可是我不知道妳在哪裡,只是經常想起妳的溫暖,很想再見見妳,告訴妳我一直惦記著這段關係,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再遇見妳了。 人跟人的相遇真的是件奇妙的事情,每個人的出現都在生命裡留下了或淺或深的足跡,那些狠狠踩了你一腳的人,可能是為了讓你學會堅強;那些看起來好像對你好的人,可能在不經意的瞬間朝你背後放箭;那些不冷不熱的人,可能在妳傷心失落的時候靜靜的陪在身邊;那些一路陪在身邊的肯定就是最值得珍惜的人了吧!而我思念的「朋友」,謝謝妳曾陪我在黑暗中前進,如果有機會再遇見妳,我想讓妳知道,那個曾經黯淡無光的女孩已經走在光明的路上,還想告訴妳我偶爾還是想著妳,希望妳一切都順心。 那個經常對著窗外天空發呆的我,偶爾會想著,不知此時是否也有人會想起我。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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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送不出去的香水

■林玲仰 「好香,老師您一向不擦香水,怎麼接連好幾天,都聞到您身上的香味?」孩子無心的問話,卻將我推進了回憶箱裡,每年的三月中旬,我總會在出門前,在耳邊抹一些香水,那是未能及時送出的香奈兒5號香水。 那是郁郁最喜歡的香水,她高挑的身材,長髮過肩,秀氣的臉龐,總讓男人追著她團團轉,但她卻專情在對岸工作的濃濃,莫逆之交的我們,在沒課時,常相約吃飯、喝咖啡,我們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遠距離的交往,並沒有讓他們感情持續多久,他們分手了,郁郁傷感了好一陣子。直到那天朋友告訴我,郁郁成了別人第三者,我極力為她辯護,因為我了解郁郁絕對不是這種人,並在她的保證下,相信她了。 後來我結婚了,隨著老公至德國進修,我和郁郁分開了將近半年,回國時,我還特地買她的最愛—香奈兒5號香水,準備與她好好聚聚再送她,怎奈再次碰面時,我都還沒拿出香水送她時,她便告訴我,她真的如別人所傳,是人家口中的小三。當年我出國前問她時,已是個事實,只是她知道我對感情有潔癖,她怕失去我這份友誼,所以沒有勇氣告訴我。 我想到當時我為她辯護的情景,以及她對我信誓旦旦的保證,原來我一直被她所蒙騙,更讓我難過的是,她常拉著我與那也認識的男人約會,我竟沒發現,還從中當過他們的紅娘。而這份情讓她家人、朋友都不諒解,眾叛親離的感情,真的會讓她幸福嗎?我不願意當那個心情垃圾桶,因此我告訴她,我們的友誼也結束了,就轉身離開。 再次見到她已是八年後,她依舊與那男人同居,但並未結婚。而她也因這幾年來的鬱鬱寡歡,得了癌症,男人雖沒拋棄她,但對她也不像從前那般的照顧,憔悴的臉孔,以及臃腫的身軀,再也看不到當初那位清純、漂亮的俏姑娘。 而每週二下午,我總會帶著她去吃好料,也許更珍惜彼此的時光,我們不再談論她的情感,只是享受在一起的快樂。短短兩年後,她的癌症復發,當時我與老公、女兒正在日本,還來不及與她見最後一面,而後才想起,當年買要送她的香水,一直忘了給她,成了一瓶送不出去的香水。 她已離世八年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而我對她的思念,並未隨著越來越少的香水而消逝,反而更加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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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Mail

■雪見 一種願望。如果,我有雙翅膀   太陽下班前,我備忘了藍天的背影,將帶給接班的月亮;公園裡對著時間一圈又一圈遊行抗議的群眾,我側錄了踅行的足音,期待寄給歲月;又當秋天沉睡時,我節錄了落葉的呢喃碎語,殷殷話別,想遞送到冬天的腳下   之後,展開旅程,我乘著風。在隱藏絲線收緊時,記起來時路,飛越暗黑國度;朝南向北、往東邊又去西邊,忙碌著穿越   來到了未來,我敲開你,吐出嘴裡的叨叨絮絮,抒解是一種飢渴。在你眼睛起霧前,將再度張開我的翅膀。願望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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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湖綠的襯衫

■紀小樣 一枝緋花滯留 在無人造訪的山巖旁 你的襯衫飄飄繡滿湖水   鎖骨下來的 第一顆釦子   扣錯了──   鈕眼   而瀑布……沛然 向我瞳眸傾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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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氣象

■留木 Ⅰ秘密   想起我們曾在同個鞦韆底下追逐,用幾根冰棒打賭,設法捉住對方的影子。 「知道吧!這是我們的暗號。」小小的聲波在紙箱築起了帝國,有時候也會對著風肆意比劃,或用石頭想把浪也砸痛。 你將冰棒高舉,以表勝利,滴下的盛夏,裝滿蟻的雨季。     Ⅱ上班日   「好的,收到!」 沒有任何合宜的理由,能趕上這個適合請假的天氣,只能恰當幾句,就將所有討厭全黏在鍵盤,變為雷雨。     Ⅲ歸巢   「我擅於獨處,但害怕寂寞。」 她還在等待一場淋漓,每當大霧經過,就會反覆確認,這次的降雨,不會過期。 她開始翻拾資料夾,將秘密分類擺放,如每個夜晚都搶在星星點亮前先上鎖。 據說所有的潮汐都在等待自己的泥沙。 後來她每每看見水窪,便從幾次的蕩漾看出一座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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