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秋天的童話

■chamonix lin 葉子垂落季節的序言 我重複練習拋繩的力道 不綁住你 僅畫出自己的明確路標   土地等候指界 憂傷閃動白髮銀熠 時間肥沃了塊莖,農忙 於是織獵俱寂   寢前我拉上棉被和紙門 凝望你褪下的羽衣 想像幾顆星投影於河流 不知道會不會孤單 會不會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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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姑嫂們

■李子 肅穆的告別式會場,人人只露出一雙眼睛,看不清口罩下的表情,但坦露的眼睛,卻足以召告歲月的年輪。 90歲的大姑姑在棺木裡聆聽追悼文,76歲的小姑姑,白髮參差,白衣黑褲坐在座位上垂頭拭淚。因為COVID-19而冷清的會場,親戚們卻難得的到齊。 等待出殯的空檔,我陪小姑姑去廁所,她瘦削著身,昔日光鮮亮麗的衣著轉為平價便衣,仍然記得年輕的她在四壁晶亮、纖塵不染的廚房炒菜,瓦斯爐上滋滋作響著蒜香菜香,那時我家廚房還是煤球爐煙霧瀰漫,媽媽彎腰煮飯,汗水淋漓。 姑姑婚後的新居落成,二樓洋房,紅色大門,栽種純白茉莉的庭院,電視、冰箱、沙發,雪白牆壁,我彷彿進入迪士尼的夢幻世界,民國50年代的台灣,泥土地、低矮平房,60瓦電燈泡,才是我熟知的世界。 姑姑穿著大紅套裝眉開眼笑,笑開一唇嫣紅,她的高挑、青春,讓一旁長相平凡的姑丈瞬間隱形。聽媽媽說姑姑訂婚時,爸爸一個人躲在房裡掉淚,他不捨芳華23的小妹嫁給年紀大她二十歲的外省人。 聽說姑姑有過一段情,有個高高帥帥的男朋友,他們一起看電影、散步,然後不知怎的戀情終結。當媒人來說親事,姑姑一口答應了,爸爸心疼小妹,但他不知這個溫文儒雅的外省人會給她加倍的關愛,年齡不妨礙幸福的降臨。如今高齡96的姑丈健康樂活,每天練太極拳養生,爸爸地下有知會不會覺得他當初的眼淚有點多餘。 小姑姑學校畢業就搬來跟我們同住了,她活潑時髦,花洋裝,紅大衣,對比媽媽總是素著臉,忙著懷孕生子,忙著料理家務,姑姑是七彩蝴蝶。   媽媽對姑姑是有微詞的。 「外面玩回來自己懶得動,我大著肚子還要幫她燒洗澡水。」 「結婚時買那麼多新衣服,沒有留一件給這個大嫂和姪女們。」 姑姑所有的漂亮衣服後來都穿在大姑姑和表姊身上,畢竟姊妹情深啊。 每年大年初二,大姑姑光鮮亮麗回娘家,高音貝與鄰居招呼,食指尖尖與阿公阿嬤閒磕牙,而媽媽永遠蓬首在廚房忙著,初二不是她的娘家日。 小姑姑結婚那年,我們有了第一張家族大合照,姑丈架起腳架,他的徠卡相機將我隱約模糊的童年鮮明留存。媽媽薄施脂粉,新燙的頭髮捲著過年的喜氣,抿著嘴微笑,那年初二午餐破例在海鮮餐廳開飯。 多少年後,大姑姑婚姻觸礁,一人養大三個孩子,經濟不佳,出門行頭變得樸素;小姑姑遊歷寰宇,遍嘗美食後,一場病讓她切除了一半的胃,也切除了對名牌高檔貨的迷思;媽媽病弱了終日躺臥,姑姑來探望媽媽時說:「咱都老了,沒什米好計較,好命歹命都像一場夢。」媽媽先姑姑走了。 司儀口中,告別式流程一樣一樣走過,封釘,啟靈,出殯隊伍出行,殯儀館門口,當家屬跪別辭客時,天空淡淡的藍,白幡飄飄像雲遊走,我的眼淚忽然潸潸落下,記憶裡姑嫂的較量、怨懟終於放下,無論誰贏誰輸,輕煙裊裊都是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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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畫眉

■千尋 桌子前,一位女子對著鏡子,仔細描繪臉上的一雙柳葉眉,鏡子裏面還有個女孩,那是五歲的我,睜著大眼出神的盯著母親的另一張臉,她好像唱片封面的女郎,好美啊! 拿著我的蠟筆仿著母親的動作仔細描繪,鏡子中出現一個蠟筆小新與美犽的綜合版。還是要母親的化妝箱才畫得漂亮,但那個箱子高高放在衣櫃的最上層,可望而不可及。 顧影自憐,大大的眼,是的,我有一雙黑靈靈的大眼睛,配上一對可以放一根牙籤不會掉下來的長睫毛,皮膚又是出奇的白皙,讓人禁不住想掐掐看,但你想嘛,老天會如此厚愛我嗎?不會的。 那黃毛丫頭的眉毛淡到只剩一條涓涓小溪,大眼不是應該配濃眉嗎? 小孩那來的美醜,再說有記憶以來都是齊瀏海的妹妹頭,淡眉毛在我臉上一直都被小心翼翼的蓋著,誰也不知。彼時,國中高中有髮禁,人人都是耳下一公分的西瓜皮,重點是「不能瀏海」,一律用小黑夾子夾左或向右,露出光滑的額頭。 這下可慘了,沒有瀏海的遮掩,那二條小溪要近看才依稀見得著,雖然有雙大眼,但沒有濃眉的陪襯,看起來就是不對,非常的不對。「假如妳有眉毛就太完美了。」不只一次我像九官鳥重複鳴叫「我有眉毛,只是很淡好唄。」 神隱少女的無臉男簡直是我的背後靈,我的綽號就是「無臉女」。女人的第一支化妝品幾乎都是口紅,我等的是一支眉筆,畫龍點眉的鐵灰色硬質眉筆。 高中不能化妝,上大學就可正大光明的描了。柔美柳葉眉、英氣一字眉、優雅新月眉、彎彎小桃眉、俐落歐式眉……在我手中變化自如,班上女同學要我開班授課「如何畫出適合臉型的眉毛」,那神來一筆的畫工讓我賺了好多大杯珍奶。 大學宿舍四人一間,朝夕相處之下室友竟然未曾見過我那淡如細絲的眉毛,因為洗澡完吹乾頭髮,眉毛得立即補上,有人是不卸妝睡覺,我是不卸眉上床。畫好的眉毛怕雨淋、怕下水游泳,包包裏始終放著一支傘,以備不時之需。國小是游泳校隊的我,為了顧好那對眉毛,硬是搬出不諳水性,舉凡有水上活動的聯誼,一律不參加。 為了那幾根毛,我是鞠躬盡瘁,畫好畫滿。 同學都知道我有畫眉,但真的沒人見過我不畫眉的樣貌。期末考連續幾天開夜車累壞了,直接趴在桌上睡翻,突然夢中驚醒,抬頭一看,只剩10分鐘第一堂考試開始,我衝啊!同學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下意識用雙手護住眉毛,有人開口問:「妳是不小心失手剃光眉毛了嗎?」天殺的,再累也不能趴在桌上睡,眉毛都睡掉了。 防護再嚴謹,交了男朋友不得不破功,都滾在一塊了,還能怎麼遮?男友左瞧右看:「少了眉毛還是妳啊,又沒少顆眼睛缺隻耳朵,只是沒有眉毛看起來怪怪的,妳皮膚又白,看起來好像那個誰呀……那個一時想不起來……」我沒好氣的說「神隱少女的無臉男啦,還誰!」「對啦,好像!」無臉男是我麻吉可以嗎? 那個說眉毛濃淡不重要的人,最終劈腿有雙劍眉的陽光學妹,也許,他等我畫眉等得煩了。 下任男友見了我毫無保護的眉毛驚訝道「眼睛大大、皮膚白白、嘴巴小小,好像愛麗絲夢遊仙境的紅桃皇后耶!」……無言,我就不能像個正常人? 還是老王識貨:「妳的臉蛋好、膚質佳,眼睛又會說話,任何眉形都能輕鬆駕馭,像是千面女郎,既天真又嫵媚,可嬌柔且率真,風情萬種一萬年。」有年紀的大叔就是會說話,多麼上道。 同事好心甲好逗相報:「幹嘛這麼費工,上班都快遲到了,去霧眉吧,報我的名字可以打折啦!」 早起畫眉已成為一種癮,莊嚴又神聖的畫眉之樂怎可叫人奪去,拿筆的手自帶光譜,一筆唱出流水年華。雖然只是出門倒個垃圾還戴著口罩,眉也是要畫的,一如當年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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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鋼琴

■煤煤 鋼琴在我家的意義不是因為誰彈得很好,或是有名,純粹是一個願望的完成、實踐的一個象徵。 我媽媽的媽媽那一代有嚴重的重男輕女和階級的觀念,導致四位兄弟姐妹間不公平的待遇層出不窮。身為大姐雖然是女生但是功課好、聽話難免稍為偏愛,運氣不好排在第二位的女兒成績中等比較不討父母歡心,下面兩位兄弟大的也是成績中等,但在家中有特殊待遇,再來最小的弟弟成績好,還考上頂尖的臺大,為此父親還特地放鞭炮慶祝一時風光,父親甚至把他當做後半輩子的依靠,經常將之掛在嘴邊,還對兩個女兒說:「我只供你們到念書,後面你們自己想辦法,我是不會付半毛錢的」。當時我母親非常渴望學鋼琴,渴望到鼓起勇氣請求,但答案沒變,依舊是學這個又不能養活自己,想學就自己去工作賺錢。 這句話給了母親很大震撼,之後母親會計系畢業後立刻投入工作,拼命賺錢希望能經濟獨立,當然也有想放棄的時候,但想擁有鋼琴的心願帶來了忍耐的力量;母親工作穩定後結婚,幾年後總算買到一台鋼琴,品質不錯也不是那種很名貴的,它成為我們家的某種象徵。 母親閒來無事會隨意彈個幾首,我跟姐姐出生後,那架鋼琴成為我們的遊樂場,有時亂彈,有時喜歡躲到鋼琴下方的空間藏起來,再長大一點姐姐便說要學鋼琴,家裡頓時充滿音樂聲。有時我坐在旁邊聽久了,連我也會彈,不過多半是亂彈,對我來說鋼琴是玩耍的地方。我跟姐姐都喜歡躲鋼琴下面的空間,像個小天地一樣,這架鋼琴是原木製的非常堅固。 我們在清掃家裡時也會給鋼琴上油保持乾淨,它從來沒有壞過。第二次搬家時,因為是獨棟的關係,每間房間都蠻小的,就把鋼琴放在一樓倉庫,不過,就算放在倉庫也從未動過丟棄的念頭。後來因我跟姐姐的工作皆在北部,父母想住得離我們近一點,舉家搬至台北。台北的房子就算把鋼琴放在停車的地方,也會被住戶抗議,百般無奈之下,放棄了鋼琴。 母親不時會提起,直說搬來這裡最後悔的事就是丟掉鋼琴。我默默想著,或許哪天我存夠了錢,換個大一點的房子,把鋼琴買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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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以光追愛

■於淑雯 夕陽的溫度尚未冷卻 大地還在準備 蟲唧已經開始調整音域   忽然 點…點…點點… 你點出夜對黑暗的想像   在草與葉與樹與林與溪與河之間 你是微醺的飲者 舞蹈出搖曳盈盈的約定 你似自天而降的星子 向宇宙爭取一閃閃光芒   月亮只是抿著嘴角發呆   你在安靜不安靜醒著 身軀舉著小小火苗 年年以光追愛 等待另一盞應允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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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從凌晨出發

■花千樹 工作在西部時南迴公路尚未改善,每個月得回台東家打掃、祭拜神明祖先。 家是雙拼別墅,新屋入住時周遭良田仟陌,視野開闊極目遠山,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良田如今已成新興都會區,屋齡雖逾三十年,但造型歷久彌新,與鄰近高級住宅相映成趣,每次回來總有房仲趕來要高價買我屋,即便知其舌燦蓮花亦受寵若驚。 回老家,通常凌晨三點從旗山出發,上國道三號銜接屏鵝公路一路往南,車行中東方漸次既白,約近一小時,抵達佳冬戰備道路段,此時中央山脈山嵐已染得晨曦的彩暈,再驅車經由水底寮繞楓港便入山往東。 山路長約三十餘公里,是開車最快意的路段,山中清晨時光來車少跟車更少,愈來愈清晰的路況,任車循彎道迴旋,偶而放肆在髮夾彎甩尾,也偶而在僅有的小段直線加速,敞開的車窗,任憑含芬多精的新鮮空氣貫進車內流竄,到達山路分水嶺壽卡,從高點下坡車行中,可鳥瞰阿郎壹古道的片段景色,十餘分鐘光景已抵平地,眼前豁然開朗,太陽高懸之下的大海浮光耀金。 大武至台東路段雖也雙線,惟大都於峭壁、縱谷起伏間行車,因路況不佳行車倍感艱辛,行至高點似御風而行,至最低處與海爭地,太平洋的海水就在道路旁,警告標誌寫著:「小心浪濤沖擊」令人驚心又莞爾。工程單位貼心,在景色渾然天成的山巔高處或海陬水旁,闢建小而安全的停車場,稱之為駐車空間供駕駛人歇息小憩,這平台夜晚可賞月數星,白天則聽濤觀浪,此為南迴公路改善前行車之大觀。 南迴公路改善工程歷時十五年,已在去年通車,鑿穿草領到安朔的山為隧道,築高架橋蜿蜒於溪谷之上,約三十餘公里的山路如履平地,大武至台東約八十餘公里,拓寬拉直有如雲端行車。然平坦寬廣的車道盡付灰白水泥,車行得隨時注意速限,區間測速路段必須時時心算怕超速,高架橋上欲窮千里目,奈何護欄高聳組,且一路到終點,道路的改善加科技執法,讓開車變得無歡無味。 已解甲歸田,守著老屋苦節讀書,不必再往返奔波於南迴,昔日山路的豪情迴旋漸漸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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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贗品

■柯嘉智 靜夜裡夢見有人愛著我 像一道黑甜的光 自夢魘隱沒處 迸放,鋪張   安撫割據世界裡 不被理解的電脈衝 顧覆死去多時 依舊栩栩如生的靜物   有些不收口的傷痕畢竟無法炙除 牠們抽搐痛醒 想起庸常的自己 曾也畫押同意 把辨識度最高的音色匆匆典當   渾然不知夜幕中 獨留贗品可供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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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我住在你不住在的想像

■趙啟弦 我住在你的嘴裡,曾經 你的語言是唯一指向 指著唯一足以依循   採集被認可 掩埋真實 曾經我住在你的嘴裡   不住在你心裡,所有汙穢 舌上漫漶骯髒 以愛之名的勒索   訕笑銳利刺向 豐沛的湖水終於乾燥 最後一株綠草   我住在你不住在的想像 獨自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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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左手抗議記

■映雪 這半年來多次抽血、打針,每次想都不想就伸出左手,怕右手是主要做事手,痛了不好使。尤其是接種疫苗,腫痛會持續多天,還是讓比較沒事幹的左手去承受吧。 沒想到,昨天坐在診間等著打帶狀皰疹疫苗時,居然聽到左手發出了抱怨。 左:我說,你為何這麼不公平,每次刺痛的事都推我去? 我(嚇一大跳):嗯,不好意思啦,因為我是右手慣用者,萬一右手太痛,不好做事。 左:你這是暗示說我閒閒沒代誌? 我:不是嘛,我拿筷子、握筆、打網球都靠右手。 左:敢情你吃飯時碗都直接放桌上,以口就碗? 我:不是,我拿著碗。 感覺他瞪了我一眼:那請問是誰幫你端碗的?碗重還是筷子重? 我百口莫辯,就轉移:還有寫字啊,只有右手能寫字,萬一手痠痛,寫字很難看。 他明知故問:你寫字時,左手都插口袋休息? 我,支支吾吾:都得壓著紙。 他繼續諷刺地講:您網球單手反拍? 「您」字都用上來了。我:雙手反拍。 他露出個不屑表情,意思很明顯:那你還狡辯什麼? 我這時絞盡腦汁,想找個只用右手而不需左手的事:哈,擦屁股只用右手。 他也回我了個:哈,那種事適合他。 但接著他咄咄逼人:你手機通常哪隻手拿的?騎摩托車哪邊是主剎車手?單手抱小孩又大多靠哪隻手? 我不能說謊,瞞不了他:左手,左手,左手。 他以高姿態的口吻逼我:那你是不是該反省一下? 還好我不需回答,護理師及時來喊我去打針了。 她笑容可掬:請問今天打哪隻手? 我有點屈服,右手伸出了一半,但又不死心地問:該用哪隻手? 她:你睡覺習慣側睡哪邊? 我:右側。 她:好,那打左手,免得右手腫痛不能躺。 有專業護理師加持,我看看左手,勝利地將他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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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光復初期小學生讀漢文

■陳文榮 筆者於西元1944年夏天入小學,從日文的片假名、、、、學起。開學後不久,美軍大舉轟炸南台灣航空基地及港灣,城鎮也遭波及,最後日軍無力抵抗,任由美軍飛機來去自如。 農村也不放過,B29轟炸機在戰鬥機掩護下,低飛呼嘯而過,偶爾以機關槍掃射,村民有人受傷,民眾驚恐懼憂傷不已。 空襲警報一放,學校停課,上學的日子不多,到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佈無條件投降, 結束恐懼的空襲日子。1945年夏天到1946年,學校停課狀態,1947年我就讀三年級時,才逐漸上軌道。 台灣光復初期,國小教科書編纂不及,國語課本以漢文出版書籍取代,稱為「漢文讀本」。讀本印刷紙張米黃色,質地粗糙,單色印刷。任教老師都是本省籍居多,以閩南語發音教學。 老師受日本教育,突然教起漢文,有的發音不正確,只好請教學校同仁中具有漢學素養的老師指導,矯正發音後再來教學生。筆者出生年代,居住的鄉下農村地區,已經沒有以漢文教學的私塾,也找不到教漢文的先生。 教材內容平易,容易學習,如「人有二手,一手五指,兩手十指,指有節,能屈伸。」 「一陣風,一陣雨,路上行人苦,小學生上學去,上學有決心,風雨豈能阻。」 兩段課文到現在還能琅琅上口。 「燕子汝又來乎;舊巢破不可居,重築新巢,待汝造成,吾當賀汝。」 燕子你又飛來了嗎?你殘破的舊巢不能居住。整天啣著泥巴,啣著草枝,忙碌重新打造新巢,等新巢造好了,我會好好向你祝賀。 這篇編寫者以擬人法敘述一則短篇故事,短短幾十個字,敘述一則人鳥之間生動的故事。 「屋上鳥,地下貓,貓登屋,想捉鳥。」 屋頂上停留一隻鳥,被地下的貓發現了,貓偷偷爬上屋頂,想捕捉小鳥來飽餐一頓。編教材者沒把結果告訴讀者,預留想像空間,小鳥驚覺小貓爬上屋頂,張開翅膀飛走了,或者被小貓逮住,讓讀者自己去想像。 「荷花上有蜻蜓,兩目,六足,四翅,身有節,能屈伸。」 「春夏秋冬是謂四季,春去夏來,夏去秋來,秋去冬來,天氣各異。」   正式國語課本編印出來,全面推行國語,先教學生注音符號,從ㄅㄆㄇㄈ學起,停止漢文的教學課程。為了學習注音符號教學,老師們早上到校上課,下午就到鎮公所學注音符號,從發音學起。第二天早上到學校教學生,老師們也學得很辛苦,現學現教,過了一段時間才恢復正常。 (參考莊南永先生著作《半耕半讀》,部份引用張肇斌先生提供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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