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藍色斷想

■黃克全 141.生離之痛尤勝死別。生離是希望,死別是絕望;反過來,生離是絕望,死別也是希望。 142.「神」必須表現為是一個美貌者,這點說明了美壓過一切。以及「神」無可奈何的缺憾——祂原來是包含美醜兩方的呀! 143.情感有兩種危險,一種是執著,一種是不執著。 144.佛洛伊德說拼命想活下去是生命的機制,奇怪的是,拼命想死也是生命的機制。生命充滿了難解的予盾。也許,難解的矛盾也是生命的機制。 145.財富擁有的最高峰,是在捨棄、拋忘的那一刻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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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同名專輯

■佚凡 (徐懷鈺)飛起來了 未遂都市模型以前 (模仿)書中讀到別人透過窗外的感受 單位量詞玻璃和蔡依林不同預備 (可是沒有人說謊)通關室等待停機坪接駁車窗/外 來去自如曾經試圖在降臨後 緩緩地徒步逗留於裡面停機坪或者外面雲海視線 入口在哪裡 影子裡面 我在影子裡面(可是沒有被察覺)萬華人與人的連結 天龍人有讀漫畫和報紙 知道國文課本以前的藏鏡人是一元 復始。耳鳴的時候嚼口香糖 緩慢地穿破雲層 來不及見到影子沒有我的影 子沒有我們 The lost key的影子Lost the key 等太久不想繼續也不願結束 光折射玻璃 窗內。沒有踰矩地預備 (一元復始)。國小畢業旅行 在中影文化城迷路:向妳的原型請教哪裡通向出口未遂 希臘羅馬神話迷宮怪獸麵包屑 寂寞的戀人啊莫文蔚 (慣性地模型以前)沒有雲海沒有牆壁沒有可見的 地面一度有光卻沒有影子 從此一直找 一直在影子裡面找售票亭那裏會是什麼 (忘我地找)回溯出口入口緊急逃生口俱 品共構空白: miss 沒有人可以翻譯妳的原型:)right 作者註: 草於6/1/2021 8:43 PM完成「標題敘事」;念恩寫《老子》與《墨子》:他律即自律 Beyond〈緩慢〉;台語老歌〈小雨〉 甘講思念的意義就是分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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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活著

■心薇 有時越想走得遠,人世間的無常,越是將路上的風景給瞬間定格。 資遣通知像八百里加急的軍令,令人瘁不及防,心中雖早有預備,但這四年的點點滴滴,一幕幕在眼前慢慢浮現,就像再也拼湊不全的,一首艱難的詩。 疫情關係導致活動冷清,慘況已前後持續一年,你知道對將營利看為至要的老闆來說已屬寬容,你不過是因為疫情,被迫影響生計的芸芸眾生之一,即便它是你至今做得最長久的一份工作。 解職後不久,疫情破口像雪崩那樣突襲而來,記者會上不斷攀升的確診數字,淹沒了許多人重新出發的願景,生活似乎越來越不便,連市場都不能再隨意出入,但你心中又明白,唯有這樣的不便,才有可能緩和這場從天而降的天災。 每日嘈雜的市中心,因為三級警戒而瞬間噤聲,車流和人流比往常少了一半,寂然無聲的夜裡,你彷若聽見了流淌在城市最底層,緩緩流過的溪水聲,你開始重新思考起「活著」的意義。 不可否認,以前你覺得「活著」是一件累人的事。 求學時期達不到母親的要求,總是成為被嫌棄的理由;不喜愛團體活動,總是被賦予不被理解的標籤;人生唯一的樂趣是在數學課上寫武俠小說,劇情按照每個人與你的親疏遠近去發展,那些和你有摩擦的,通常都會被寫成反派,或者被安排下台一鞠躬,這樣的嗜好,卻讓你數度被丟擲粉筆,還記了幾次警告。後來,精神壓力讓你無法長期工作,母親常用狂暴的字眼對你怒吼甩巴掌,讓你恍恍覺得,這世界真有莊子所形容得那麼大嗎?大到沒有一個地方容得下你? 老子說:「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思惡己。」而《莊子‧齊物論》也提到人一旦有分別心,追求不到屬世的目標,就會產生無盡的痛苦及煩惱。 人活著之所以痛苦,是否像著名的心理學家阿德勒所言,缺乏了「身為普通人的勇氣?」因為實在平庸,因為不夠優秀,做不了大鵬鳥,又不甘只屈居做一隻麻雀,因而淡忘了生命本身存在的初衷? 何況「別人都是大鵬鳥」的假設,只不過讓自己無端陷入自信心低落的桎梏。 在硝煙四起的氛圍下,你坐在家裡,聽著一天好幾次呼嘯而過的救護車聲,感受生與死的距離如此靠近,那些看不見觸不著的感染風險,像長著撩牙似的鬼影潛伏在四周,隨時能夠把人吞噬,你看著桌上一周採買一次,簡單但足夠果腹的食物,對生命有了不同的體悟。 你想起張藝謀的電影「活著」,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主角福貴和春生,在看到戰爭後屍橫遍野的景況,倆人忍不住喃喃的說:「福貴呀我們可得活著回去了。」「回去了,可得好好活呀。」生命瞬間的消亡,讓福貴徹底了解了他得活著,平安回家的意義,徹底翻轉了屌兒啷噹的公子哥習性。 生命或許從來都不需要太華麗的理由,不需要為了滿足別人的期待而活著,就算不夠優秀,太過平庸,甚至是和別人有點不同,也不需要隨波逐流,用對得起自己的方式過下去,生命本身就有了無法被取代的意義。 三級警戒的日子裡,一切都回到最素樸、原始、平淡和簡約的狀態,僅僅是一餐飯裡,有幾口新鮮蔬菜可以吃就感覺滋味充滿,而這樣的平安何其有幸? 但是除了活著,你還是想想以後要怎麼努力?要如何走接下來的路?朋友S憂心忡忡的說。 接下來的路怎麼走?你心中尚無輪廓,只聽過母親說,原本你根本不會來到這個世界。 母親心臟問題尤其嚴重,曾被醫生告知不適合受孕,懷孕初期發現生理期沒來,去醫院檢查卻沒有任何跡兆。 母親友人輾轉介紹了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中醫,老中醫眉毛都白了,他一把脈後說:「胎不成胎,妳身體太弱,孩子不一定保得下來。」 老中醫最後用多年的經驗保下了你,讓你成為懷胎足月的孩子,但保命不代表從此順遂,你遺傳了先天母體的衰弱多病,有記憶開始,不是高燒不退,就是嘔吐不止,再不然就是嚴重氣喘,各種毛病讓你很少有機會和這個世界好好相處。 但原本不會活著的人竟然能活到現在,你覺得生命充滿了各種的不可思議。 泥娃娃之所以是泥娃娃,是因為它從來沒有被賦予生命的氣息,生命不管以何種形式存在,都必承受祝福,只因它是多麼得之不易?卻又那麼輕易能被奪走? 祈願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能早日再看見,屬於這塊土地最美好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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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獨行之詩

■高潤清 1.   COVID-19的歲月 多久沒平仄了 更甭提豪邁   當蒙太奇起風 我們依靠著牆角傻笑 桌上一瓶沒了靈魂的酒 獨自稀釋記憶   都說死亡很簡單 不需淒美腳本 在庚子年編撰 浪漫的試劑   只因口罩囚禁夜光杯 只因風燭預約了門診 獨獨缺少一筆現代詩   2.   雨暫停了嗎 候著錯過的一班車 聽 鐘聲跌落風裡   慢慢擠成一條龍 132如舊緩慢駛入 詩 趁勢甦醒   如是筆畫極其靦腆 在晃動的路上 有了寂寞的詞 剝落   興許少了情話 就走出孤獨 在白雲上 幾個黑漬  敲落成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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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火舞

■簡玲 火知道,有一些超現實時光會在爐裡起舞,他說,有天,我會變形真理的金剛。 狂熱高溫蹭動,他自梵谷的紅罌粟走進黃麥田綻放常玉的芍藥白光,兩情相悅的勘忍,熔化我堅硬卻軟弱的本質,轉瞬的相,山一座安靜湖一圈漣漪獸一般無羈。 狂懟的愛奔向窄仄試煉,閃爍不定的光具象與抽象間,時間裸色漸漸出離,無所在無所不在,看得見又非所見,終了,橄欖黑的蒲團傾頹,他說我彷若一尊端坐的菩薩,娑婆世界我們同在,所讀的灰燼不一。 「是菩提。」火,行禮如儀。 「不,是無題。」四周空寂,我完成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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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金秋的時節

■蔡明裕 池河的花瓣裡,飄出了季節的豐歌,一抹微笑落在了眉梢,那就是金秋的味道。金秋,一朵凋落的新痕,釀製成一杯純正的幽香。豐腴的穀穗上塵封了時空的扉頁,秋有池河的靜,也有豐收的鬧。而故鄉的秋,還是比較偏愛靜的,它更像一位溫文爾雅的少女,就連飄落的黃葉也是靜悄悄的、默默的鋪滿了整個大地,彷彿落了一地的金子,金燦燦的美極了。 故鄉是一個小鎮,沒有繁鬧的街市,沒有車水馬龍,只有小商小戶。只有郊野的小河,和大圳、溪流橫穿於整個故鄉。 走在鋪滿黃葉的的樹林裡,閉上眼,大自然的氣息撲面而來,遠山那邊剛剛爬上山腰的旭日的光芒,立刻射滿整個樹林,真有「人在畫中遊」的感覺。湛藍的天空,藍的像一面鏡子,就連毛線般的雲彩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個奇幻而真實的世界,耳邊響起了動聽的流水聲,手捧飄落的黃葉,腳上還沾滿了悄悄爬上來的落葉,陽光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水裡的石頭也睡醒了,充滿了活力,瞬間變成了寶石閃閃發光。 此刻除了遍地的落葉、流水、鵝卵石、遠山,再沒有任何動物來打擾這個世界,遠處也許有那麼幾聲鳥兒的叫聲,可是在整個樹林來說,它們顯得那麼渺小,它們的叫聲也可以忽略不計,就連動物的聲響都沒有。 由於已是金秋,故鄉的早晨還是稱得上冷了,湛藍的天空,鳥兒和動物們都不願早起出來覓食吧,可是那清澈的小溪,它們還是潺潺流動,不停的擊打那些可愛的鵝卵石,和滿地的黃葉、一起譜寫出一曲優美而動人的《靜秋曲》,讓人陶醉於金秋的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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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老爹下南洋

■徐瑩琦 我七歲時,父親出國工作,當時正值台灣經濟起飛,許多專業技術人員外派協助落後國家的農工以及各項基礎建設。在中油探勘處工作的父親,被公司外派菲律賓呂宋島參與兩國合作探勘石油的計畫。 離家前,媽媽帶著我們姐妹一同錄音,她特別選了一首「夢裏相思」,也讓我們對爸爸說一段話,當他想念我們時,這錄音帶好似家人伴在他身旁。父親外派的兩年,媽媽只要知道有人要到菲律賓出差,就拉著我們一起錄音,請託他們轉交我們的聲音。 老爸不在家,當年的我毫不在意,反而因為經常可以吃到他托人帶回來的當地土產「芒果乾」感到開心,四十年多前,那可是了不得的奢華零食,況且老爸兇巴巴,誰稀罕他在家。我娘當然不那麼想,她必須獨自照顧四個年歲相差無幾的幼子,辛苦可想而知,娘說過好幾次,有一回,四個孩子都生病了,半夜高燒,她焦急地整夜無法闔眼,在床邊幫我們輪流替換額頭上的冰毛巾。 關於父親出國,我只剩錄音帶和芒果乾的記憶。這兩年,與老父親閒聊時才得知許多趣聞。   老爸說,入境通關檢查時,海關人員看上他行李中的菸酒,問也不問直接拿走,他立刻取回,海關猶堂而皇之繼續索賄,性格強悍的老爸,天不怕地不怕,用一口破英文大吼:「My country call me help your country. I don’t pay you.」說完,瞋目怒視,讓索賄者不敢再有任何舉動,拉著行李箱轉身離去。「爸,你膽子未免太大了吧?」只見老爹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像個頑童,對我說:「怎樣?我很厲害吧!」 他繼續回憶道:「某個晚上,鑽井機械故障,當時司機下班了,我於是開車載著焊工摸黑上山。」「等等,老爸,你有駕照嗎?」記得小時候,父親不知從何處開回一輛車,那回差點兒撞上後院矮牆。他嫌我大驚小怪,表示自己開過堆高機,都差不多啦。 順利排除故障後,下山途中,車子突然剎車失靈,山路狹隘,一側又是懸崖,眼見車速愈來愈快,那名焊工緊緊抓住把手,嚇得不斷尖叫「完蛋了,死定了」。 「那...後來呢?」 「我一面安撫焊工,一面提心吊膽地繼續開,看見不遠處有一間平房,想說或許可藉由房舍讓車停下,卻擔心會撞死屋內的人,只好作罷,就在無技可施時,前方竟出現一大片香蕉林,趕緊叫焊工坐穩,毫不遲疑地將車衝進香蕉林。」我好奇:「那輛車應該撞爛了吧?你們有受傷嗎?」 「除了撞斷幾株香蕉樹,很神奇地,車倒沒多大損壞,人也沒事,只是兩人嚇得全身癱軟,那個焊工一臉灰白,雙唇顫抖,說不出話,久久無力打開車門。」 父親在菲律賓危險的故事還不止一椿。有一回,他在馬尼拉的街道上,發覺有兩個男人尾隨,形跡可疑,因為當地治安不良,持刀搶劫時有所聞,他心生警惕。我問:「你怎麼知道人家在跟蹤?我看你在菲律賓時的照片,都是邋裡邋遢的模樣,應該不會引人覬覦才是。」老爸不介意我的調侃:「所以啊,我特意拐進暗巷,那兩人果真跟著我走入巷弄,繼續與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然後,我出其不意地停下,轉身,雙手擺出手刀,站穩三七步,面對他們。」當時李小龍的功夫電影風靡全球,外國人都認為華人是深懷絕技的武術高手,那兩人看見架勢十足的父親,嚇一大跳,老爸恫嚇他們:「兩個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隨便你們。」兩人聞之滿臉驚恐,忙不迭地表示這完全是一場誤會,然後鼠竄而逃。 聽到這兒,讓我驚異不已,父親所描述的完全是電影情節,萬一運氣不好,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老爹還有一次化險為夷的經驗。某次司機載他出門辦事,途中發生車禍,撞死一隻狗,村莊裏的人馬上圍了過來,不肯放行。司機出去理論,卻被人拿刀架著脖子,坐在後座的父親打開車門想趁亂溜走,然而對方人數眾多,將他攔截下來,只好硬著頭皮面對,有個年輕人持刀朝他一刺,他閃躲後同時側身一手推開,年輕人二度攻擊,父親再次順勢用力推開他,並擺出中國功夫架勢,瞪大雙眼吆喝:「You come. One more. You die.」對方不敢再輕舉妄動。父親不解為何撞死一條狗會引起那麼大的騷動?那人表示司機撞死他家的母狗,小狗沒法活了。於是父親跟隨他回家,果真一窩狗仔嗷嗚,立即掏出一百披索讓主人買牛奶餵養小狗,化解這場糾紛。從此,徐先生在那個村莊一夕成名,人們看到他總豎起大姆指:「Mr. Hsu, Chinese kung fu very good.」 年逾八十的父親憶起往事,雙目炯亮,神采奕奕,洋洋自得,那一刻,我看到了四十多年前那位離鄉打拼的青年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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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有空就回去看看

■宋玉澄 你輕撫著母親,心中暗念著佛號,聽不見也看不到身旁──另一個忙亂世界;母親平靜地躺在急診室的擔架床上,一如往昔母親的閑靜安穩與寡言。 突然,一個寒顫襲來,不是冷氣開的太強,是母親的體溫驟降,你下意識地抽開撫摸著母親身體的右手;世界又回到了現實。你的目光掃到一位坐在急診室邊角的黑沙發上的高齡男子,身形晃動、嚎啕大哭,幾位志工如醫護人員緊急地圍攏過去。 你仍站在母親身旁,不動,心中卻有股異樣感覺漾起: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該來的終於來了。那哭聲那身影,是來自陌生又熟悉的父親。他的頓足哭號,是悔恨是懺悔,但一切都來的太晚了;你想起母親常對你說的話,人不可以長久作威享福,會有報應啊! 自有記憶以來,父親不僅是父親,更鮮明的角色是暴君,經常如火山爆發般的欺凌壓役驅趕著他的家人。18歲,在母親的鼓勵下離家。媽媽說外面的風雨再大,也比家中要好。 你把簡單的行囊放下,抱住媽媽,問:「你怎麼辦?」 「早習慣了!」媽媽眼中無神地回答。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應是那個20年代婦女逆來順受的本性。不,你心中地回響是瘦小的媽媽,為妻如水,但為母則挺立如山,在無法平息父親隨時的爆怒與陰霾情緒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地為子女另尋一片晴空。 媽媽走了,走的突然。走的山崩。走的家散。彷彿夷為平地的家,地址仍在,屋舍仍存,卻空洞的只剩下父親,一位愈來愈老的父親,一位已沒有脾氣的父親,一位半失智的老人;一位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輪椅上的多病老人;及一位外籍看護。 你回家,常常呆望著這位長年插著鼻胃管的老人。為什麼這一生,給你摯愛的的媽媽及這個家,帶來的不是歡樂、穩定與溫馨,而是無盡的折磨、懼怕與逃離。傷害你人,是你的至親;你沒有敬,只有怕,甚至連僅存的愛也稀釋淡薄如煙;你一直以為如此。 然而,你仍常常為他枯瘦病痛的身體感到擔心與悲傷,想到他的餘日不多,往往不自覺地流下眼淚。或許,你知道他是你在這世間僅存的最後一位尊親長輩,你的血液中仍無法逃避地流著他的血脈。有空,就回去看看、陪陪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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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軟法女友

■邱逸華 曾經是長棍情人 固執如裸麥 剖開內在的孔洞 要對手咀嚼拗口的愛情 不許對白含糖 擁抱,拒絕牛油潤滑   而今 委屈只要添蜜 便快速發酵柔軟的情話 出爐——奶香撲鼻 接著縱切自己 依序填入他超支的肉、欠缺的蔬 實踐,她理想的慾望營養學   失去嚼勁以後 她還是不明白 愛情烤得如此金黃 冷卻仍跟發胖一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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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複音

■林榮淑 時光之河回流 記憶岩石 一支 時間刨光尖細銼刀 黑夜屠城 白日失竊顏色味道 時光山石開挖 選擇性失憶 一本 歲月磨硍手札 裝幀書冊喑啞脫頁 山川瀑布溪河改道 也許,走完用所有犧牲砌成雲梯 也未能抵達彼岸 也許,泅過用所有愛戀滋補的大洋 也不能攀登理想 也許,用盡所有標點符號包抄的地球 也未能贏得圓滿散戲的句號 釣竿掛著躊躇滿志釣餌 彼時想的是魚蝦滿行囊 釣上來的可能是淤泥 撈捕上岸的全是垃圾 或是空無一物 或另有其他 意外 一絲微風 一抹淡雲 一道氣若游絲閃電 奄奄一息浮游,蟲豸 飛禽走獸 或看,聽 觸,舔,聞到了 日子裡除了幽黑 還有別的色譜 生命中除了冬天 還有其他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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