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舊愛

 ■梁瓊白  整理書櫃時翻出一大匣子的CD,放得太裡層,幾乎忘了它的存在,很久沒聽了,算起來已是年輕時候的收藏,而如今連年輕都覺得已是很久遠的事,彷彿昨日的青春年少轉眼已然鬢白髮霜,日子悄悄的過,年歲默默的加,曾經的年輕早已走遠,以為還早的老邁卻紮紮實實的罩了下來。  回憶總是來自曾經的往事,匣子裡的CD都是些古典樂器的演奏,古箏、胡琴的最多,年輕時還曾經學過一段時間,可惜天分不足沒學出成績,如今連印象都有點模糊了,不過兩種樂器都還在,只是束之高閣塵封久矣,前些年還曾經翻出來過,鎖蓋都鏽蝕了,裡面的絨布卻還把樂器護得完好,本來想丟的因為無處扔又沒處送就又留了下來,依舊放回原處,算是年輕至今少數還保留的雪泥鴻爪吧。  人是會變的,自己都覺得已然昨是今非,容貌、性情、喜好也會隨隨著年齡、環境、心情改變,想不起來那時候怎麼會迷上古箏和二胡的,幾十張CD這兩種佔了大半,還有古琴和簫、笛,甚麼高山流水、二泉映月、閒居吟、江河水、鷓鴣飛、江南春這些曲牌,那時靠著一台廉價收音機的CD盒早早晚晚的放也不覺得違和,百聽不厭似的渡過那年輕歲月的春夏秋冬。  只要翻到舊物都會勾起些回憶,看照片才想起年輕過,看見CD又想起逝水年華的浮光掠影,然而以前覺得寧靜清幽的音樂,如今再聽卻覺得悲涼而沉悶,許是走過紅塵之後沾附了太多的現實,才連那點淡定都磨損了。  這些年已經陸續收拾出很多舊物,而後又一一割捨得義無反顧,仿佛拋棄累贅似的去之為快,想著這些光碟日後也是不知所終,還不如安頓另個去處,便找了個漂亮的提袋裝好,把它放在公共往來人多的醒目處,附了張紙條告知可以自行取用,我經常把一些用不上、但還不錯的物件用這種方式在不同的地方放生,只要有人收留也算是它們的歸宿吧。  其實我不是文靜嫻雅之人,會喜歡這些曲風如今都覺得矯情,年輕那會兒的附傭風雅、故作文青,等年齡漸長真正進入生活,才悟出風花雪月不敵柴米油鹽的現實,打回原形去拼搏,直到身疲力盡的停下腳步,再回首已然面目全非,再也捻不出半點斯文。  年輕的時候裝老成、扮成熟,真老了又懷念年青,殊不知時光如開弓射出的箭,再也回不了頭,容貌更是年齡最直接的反映,想裝嫩都難,唯一沒變的是喜新厭舊的惡習,各種物件不斷買了又扔,在當下因喜愛而買的堅持又在一段時日之後揮手捨棄,衣服有穿舊的也有穿不下的,包括因為貴而捨不得穿捨不得用而過時的,買的時候有千百個理由,送走的時候也有百千個藉口,說穿了只是自己潛在的劣根性罷。  家裡有一張黑柿木的貴妃椅,買的時候挺貴的,當初對它古色古香的造型愛極了就沒多想的迎進門,一擺二十年,如今愛它的主人老了、看膩了,尤其當房子變小、再也擠不出空間安放的時候,便想著要消滅這又老又笨又佔空間的累贅,二手家具店的回收價還不足一個扶手的工錢,骨董家具行又嫌它的資歷不夠老,白送捨不得,借放都找不到地,想不到捨棄比擁有更糾結,當初要的理由只因為喜歡,不要的理由也只是不喜歡,跟男女談戀愛一樣,熱戀的理由只因為愛,後來分手了也可以簡化為不愛帶過,情尚且如此釋懷,物又何需情牽不斷?只是物件比人單純,可以任人取捨,其實不想留下也算是對既往的揮別,曾經有過的厚愛,已隨著時間的沉澱,慢慢灰飛煙滅,人老了最經不起的折磨就是回憶, 而我最不願對過往一直回頭去看去想,最好像日曆一樣,過了就翻篇吧,偏對這台無處可去的龐然大物一籌莫展,顯然還是有揮不去的東西。  年輕的時候有段時間還喜歡穿旗袍,當時流行的改良式剪裁不像傳統的那麼束縛,一件式的套上去便無需考慮上下搭配的煩惱,著實讓出門選衣服減少很多猶豫,出現任何場合也不突兀,而且靠著衣服裝點的端莊還能壓抑慣有的浮躁,好在當年還算瘦,所以衣櫃裡總掛著一些朋友眼裡的「唐衫」,後來身材日益發胖、尺碼不斷增加後再也穿不出旗袍應有的風姿,女兒結婚時是最後一次穿,那時已經混身贅肉,雖然吸著氣拉上拉鍊也憋得難受,怎麼看鏡中的身材都不像富泰的丈母娘,倒像庸脂俗粉的媽媽桑,此後便沒再穿過,那些旗袍管它名牌的還是名家的,之後來也漸漸消失了。  其實個人的物件、用品、衣服、處理起來相對簡單得多,但若涉及他人就不是想扔就能扔的了,我家戶長走後我清除過一堆假骨董、假字畫、外加一些把手斷了又接的搖椅、蟲蛀了多處的摺疊床、各種陶的、瓷的、木頭、石頭的擺設,這些留著不增值、賣也不值錢的東西,送或丟都好解決,只有一屋子到處放、四處塞的書想報廢都難,有些字體細小、裝訂厚重、版本老舊、紙張都泛黃了的,根本沒有保留價值,真要看,相同的書有更新的版本、更大更清楚的字,曾經詢問過幾處圖書館要不要接收,答覆是不要,所以除了自行送回收,都會區連收廢紙的小販都沒有,可我還是扔不了,因為家裡有位頂著中文博士的嫡子不同意,我曾經清理過一些外皮破舊、看起來沒甚麼價值、我看不懂、以為大概也不會有人看的書,誰知道有一天他找不到某本書,還發現已經被我扔了不少,就算定是我扔了,氣得跟我大吼大叫,我本就覺得他的個性、喜好、生活習慣、價值觀、人生觀都跟我隔隔不入,都懷疑當初是不是抱錯了,不過就他對書的態度,不但連廢紙都不丟、那種滿室零亂、書看到哪放到哪的劣行,父子如出一轍,DNA應該沒錯吧。  房子若是夠大自然有空間隨意擺放各種物件,如今住的坪數小,再被那些書堆擠成陋室的環境已無生活品質可言,只聽說過年輕人嫌老人愛堆放不整潔的,我恰恰相反,攤上個惜物的後生,只能打理自己權力範圍的物件,管不著、不能管的只好視而不見。  人也好、物也好,想開了都是數十寒暑的俗世塵緣而已,緣起則聚、緣盡則散,如花開花落,只要曾經擁有何必堅持長久,看似無情,其實在乎的是過程不是結果,不留戀才沒有負擔,算是我自圓其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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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陪老媽走過憂鬱期

■以薰  那年老媽因公司倒閉黯然退休,她曾說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外出工作的那段期間。老媽高職畢業就待在家裡幫忙外公外婆,婚後就以家庭為重,做了二十多年的家庭主婦,直到五十歲,終於得有外出憑自己勞力賺錢的機會。雖然是小型家工廠的包裝員,薪資微薄,但她做得不亦樂乎。即使經常晚間及假日都要加班,甚至全家總動員支援,但老媽毫無怨言,非常珍惜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  老媽自從賦閒在家,一時間無法適應,睽違以久的憂鬱症又悄悄來敲門。鎮日雙眉緊鎖,開始挑剔日常瑣碎,尤其壁癌,成為她的眼中釘。每當屋外傾盆大雨,她便無來由的焦慮煩躁,忐忑不安,擔心屋子會被壁癌吞噬,接著又牽連是否該換屋。那段梅雨季,讓老媽心情發霉。老媽成天愁眉蹙額,無精打采,睡不好吃不好,著實令人擔憂。  白天老爸竭盡所能與老媽說話,我們也不斷安慰勸導老媽不要想太多,但她就是一股腦在死胡同裡鑽不出來。剛好這時我服務的單位開設長青大學,學員都是銀髮族。我拜託老媽來上課,希望每週兩個半天的課程,有三十位同學相伴學習,可以減少她胡思亂想的時間。  經過一學期,我發現老媽在家裡會聊起課堂的見聞,「老師說…同學說…」,她愈來愈熱中於上課。有了同學間彼此的關照,老媽逐漸轉移注意力,慢慢擺脫憂鬱情緒,不再吹毛求疵,無來由的低潮。家人也配合話題,盡量讓老媽複習課堂所學,提高學習興致。在家人及同學們的陪伴下,恭喜老媽終於走出那段因被迫失業而落寞沮喪的幽谷,重拾往日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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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命運的第五號交響

 ■王學敏  臺上肅靜  聚光燈叼著一雙手  驟然鬆口  自高處跌落  十指重重擊打  命運中的黑與白  數十年苦苦熬煉  心,似燒紅的火球  腹中鼓著蓄滿的能量  急迫?  就等在這一刻  痛快炸開  一種憤怒  一種咆哮  一種無悔的博命  在指尖灼燒燃火  隱隱疼痛自潛意識竄出  每一陣疼痛  都拋出一枚希望  帶著火光與血與淚的希望  命運奔赴激越的高潮  險惡是非黑白之間  運指如浪  一波波翻湧捲滾  拔高向蒼穹發出吶喊  穿過濤浪  片刻殘喘、調息  蜻蜓飛來點水  綻指如花  如蝶之蹁躚  命運正以卑微的嗚咽  低訴此生之滄桑  這是一場不回頭的戰鬥  勝敗輸贏終要分出個黑白  汗,如血點飛濺  指尖,一無畏懼挑戰命運  奮力怒向未知的凶險  黑鴉鴉的臺下  手掌壓不住胸口的激情  擊出幾千幾萬朵驚嘆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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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致我親愛的手殘

■古家榕  午後路過咖啡店,看見裡頭兩個少女,正興致高昂自拍著。明艷的笑臉如小石,咚地投進心底泛起漣漪。遙想自己年輕時,也曾萌發此等少女心,可惜那悸動的小火苗,輕易被我顫抖的右手指尖,咻,掐滅了。  那是Nokia3310猶在神壇、Motorola分庭抗禮的年代,身為青春洋溢的高中女孩兒,手機最大的意義,除去與家人聯繫、跟曖昧對象傳簡訊,就是躲在房間研究自拍了。  說起自拍,竅門不過四個字「小臉大眼」。彼時,尚無開拓事業線的賣肉風氣,更未推崇法老王的蛇精下巴,一雙故事飽滿的眼眸,已屬殿堂級的追求。可儘管本人孜孜矻矻,仍在按下快門的瞬間,手抖,啪嚓照出張鬼影幢幢。  想當年,「自拍桿」仍不知在何處渾沌,我僅能咬牙自立自強,終在大拇指堪堪練出二頭肌的時刻,拍出張「光可見人」的照片──光可以見人了,美感什麼就別提了。  你問我,那傾城勾魄的眼神呢?  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我的手殘,好似是扶不起的阿斗。無論練得何等鞠躬盡瘁,畢竟孤臣無力可回天,拍出來永遠印象派一片。只好將我的自拍夢,跟粉紅少女心作伙收拾打包。  如今回想,所謂的迷濛大眼,是柔軟內在的展現吧?模糊的照片裡,藏著初探觸角、亟欲被呵護的自己。自拍剎那的手抖,許是下意識對顯露柔弱的抗拒──十七歲,正是看重自尊勝於一切的年紀──所以,企圖拍出最美好的自己;所以,直覺抵制示弱的自己;所以,終是選擇扔開手機,將所有眼淚怯懦,與破碎的情愫共同打包,高高仰起脖頸嚥進心底。  親愛的手殘,是青春期一次稚拙的探索和嘗試。它側寫了自己的脆弱,也曝光我不成熟的驕傲。現在的我,漸能坦然接納人生的陰晴圓缺,並堂而皇之地,執起我的手殘,荼毒眼前每個值得紀錄的當下。  至於我見猶憐的雙眸呢?我想,還是留給小說女主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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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不一樣面孔同被寵愛

■高鳳池  六十年代就有朋友來家裡,伴手是橄欖油,一盒兩瓶,方形長瓶子,瓶上密密麻麻的說明,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從精緻包裝,一眼就知是被珍惜之物。朋友細心特別說明,這Olive Oil是做菜最好的油,可避免菜油吃多了是惡疾之源。初次接受這好禮,除了道謝,就束之高閣。  一年半載後,朋友又來,伴手仍是同樣的橄欖油。從此,廚房的儲貨架上多了同樣的瓶瓶罐罐。經年之後,我一目睹那些佔空間的瓶瓶罐罐向內人提起,既然是進口之物,好多人家在用,咱們為什麼不也試試。內人以習慣了用葵花油,就沒有改試的念頭。  一次到歐洲體驗到用橄欖油炒的佳肴,味蕾立即別有所感。途經鄉村的田園,一片無際一人高的樹林,朋友說那是橄欖樹,義大利、法國盛產橄欖油,終於見識到真面目。多天旅遊期間,這些橄欖樹生的橄欖,深印我心,也在途中立馬想起我知道的橄欖。  我家園裡的山谷就長著成排的橄欖樹。三、四十年代水果限於桃李橘子野石榴,橄欖勉強也插了一腳,卻被冷落種在谷地。我七八歲懂它的時候,每棵就有數丈高,和馬來泰國榴槤相似的樹形,和歐洲的橄欖樹完全不同。我們的橄欖兩頭尖,質硬如石,核一樣又大又硬,小時候沒有零嘴,我剝去皮的核用石頭敲打,擊碎它,取出白色核仁,嚼起來倒是香味十足。  長在谷底的橄欖,採收唯一方法就是爬上樹用竹竿敲打整樹枝枒,熟了的橄欖容易脫落,一時如雨落地,嘩啦嘩啦,甚為可觀。等在樹下準備撿拾的工人,這時可得小心避開,不小心被擊中,保證頭皮起泡,痛徹心肺,跟被石頭打到一樣呀。  我們的橄欖一熟,由綠變黃,想咬咬不動,也不會嚼著玩,而是經過幾道工序成為蜜餞。幾十年來,商家不斷改良,本地橄欖精製成可口甘澀別有味道的小零嘴,一粒入嘴,咬了又咬,嚼了又嚼,可以在嘴裡逗留好久,直到味窮成粕,才吐去那少少的渣。  那年代盛產的橄欖,逐漸在西部消失,碩果僅存的只有在苗栗南投山區看到蹤影。台東花蓮的山地存留較多。做蜜餞的廠家,要新鮮成熟的橄欖只有遠赴東部尋購。有趣的是喜歡零食,知道橄欖蜜餞好味道的年輕朋友,特別是女孩們一進糖果店要買橄欖,卻常常失望而出。我這出生山村,熟悉橄欖身世,從被冷落一旁到被視為好東西,我都會鼓勵不要急,凡物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否極泰來,你就熬著吧,等著吧。一旦有市場,農家不會不再抓住機會買苗下土,三五年後,這些成長迅速的喬木,又是山村林地的一片好風景。  倒是廚房擱物架上花花綠綠的橄欖油瓶子不見了。我味蕾遲鈍,不知廚娘幾時消化了那些進口的橄欖油,不曉得廚娘被廣告流淌黃金色橄欖油的威力徹底改變了,像人事物的命運,好壞照輪。其實也不是,同樣的橄欖,東西不同,榨油用的一粒在手,可以剖它,按它,嚼它,水份多,它近乎是軟的,而我們的就沒有這些質地。我們的榨不出油,功能就少了。我不解這生長在東西方全然不一樣的東西為什麼有個同樣的名字。有朝一日精神來了我會從植物學深入研究它。  值得我注心的是雖然面孔不同,同被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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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婚禮 轟動台南 傳志玲姊姊相中南美一館

 記者吳孟珉、張淑娟/綜合報導  林志玲閃嫁日本放浪兄弟Akira,傷了許多男人的心,但是據說十七日兩人要在台南辦婚禮,讓整個台南市大轟動,所有人都展開雙臂歡迎美麗的新娘子林志玲,希望台南成為林志玲人生最美好的回憶。  林志玲六日向她所有好友發出「愛的抱抱邀請」,透露十七日將在台南舉辦婚禮,並且說下午就開始有小小派對慶祝,這則訊息傳出後,整個台南市都炸開了,大家紛紛猜測,究竟在那兒辦婚宴,包括後壁林家老厝,後壁黃家古厝,都列入傳說名單,最新的說法是市定古蹟台南美術館,美術館黃磚建築、露天中庭庭園、大榕樹、及藝術的氛圍最符合林志玲的需求。  七日台南市議會更是為這個傳聞質詢南美館館長潘,潘推說不知道,還沒有訂定契約,但是「很期待林志玲到南美館」;台南市長黃偉哲倒是比較大方,直說林志玲眼光獨特,看上南美館一館,他為此還想要訂定南美館「林志玲條款」,藉林志玲的魅力發展台南市的愛情產業。 無獨有偶,後壁區的議員蔡育輝則百般呼籲,希望林志玲回到父親的故鄉,並且幫忙行銷溪北地區。  林志玲婚禮究竟花落誰家,尚未確認,但是國民女神要回到台南辦婚禮,是今年度最美最甜蜜喜事,每一個台南人都會獻上最誠心的祝福。 記者吳孟珉、張淑娟/綜合報導  林志玲閃嫁日本放浪兄弟Akira,傷了許多男人的心,但是據說十七日兩人要在台南辦婚禮,讓整個台南市大轟動,所有人都展開雙臂歡迎美麗的新娘子林志玲,希望台南成為林志玲人生最美好的回憶。  林志玲六日向她所有好友發出「愛的抱抱邀請」,透露十七日將在台南舉辦婚禮,並且說下午就開始有小小派對慶祝,這則訊息傳出後,整個台南市都炸開了,大家紛紛猜測,究竟在那兒辦婚宴,包括後壁林家老厝,後壁黃家古厝,都列入傳說名單,最新的說法是市定古蹟台南美術館,美術館黃磚建築、露天中庭庭園、大榕樹、及藝術的氛圍最符合林志玲的需求。  七日台南市議會更是為這個傳聞質詢南美館館長潘,潘推說不知道,還沒有訂定契約,但是「很期待林志玲到南美館」;台南市長黃偉哲倒是比較大方,直說林志玲眼光獨特,看上南美館一館,他為此還想要訂定南美館「林志玲條款」,藉林志玲的魅力發展台南市的愛情產業。 無獨有偶,後壁區的議員蔡育輝則百般呼籲,希望林志玲回到父親的故鄉,並且幫忙行銷溪北地區。  林志玲婚禮究竟花落誰家,尚未確認,但是國民女神要回到台南辦婚禮,是今年度最美最甜蜜喜事,每一個台南人都會獻上最誠心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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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秋 來

 佐藤春夫/作 林水福/譯  在那裏捉到的鵐已經逐漸習慣籠中生活,不過進入換毛時期就不啼叫了。想想這是當然的吧!現在夏季已近尾聲,早晚已有秋天氣息。我在這宿舍糊里糊塗已過了三個月左右。  那裏,指的是利根川邊的小鎮,是手賀沼的水路與利根川匯合有水門的地方。聽說這一帶在只有水路的時候,城鎮還有點生氣。但是自從火車開始行駛之後,城鎮反而衰落了。他的鎮名該如何稱呼呢?就叫它水上車站吧!當然,現在這一帶還留有往日繁華殘影。  我住的地方後面就是手賀沼的水路,看得到前方利根川的土堤--看不到河流,因為被土堤擋住了。不過,水路的水在房子後面像峽灣,由於附近地勢低窪,只要水來就會全部泡在水裡,跟沼澤地一樣也長了水草,饒富水鄉情趣。我住的隔壁人家養鴨子,那些傢伙白天經常在水上嬉戲。  說是隔壁人家,由於是鄉下地方,其實還隔著相當寬廣的草地。草地前方有桑樹田的人家。  這戶鄰居是一對年輕夫婦,先生不是農人,似乎在外頭還有工作。雖然稱不上富裕,不過生活似乎還沒有到貧窮地步,算得上是悠閒自在的家庭。先生約二十三四歲,太太看來大約十八歲左右。每當黃昏,兩人到後邊的田地,一副夫唱婦隨的模樣,似乎把種田當副業。這戶人家,不知為什麼三天兩頭把棉被曬在田裡角落。那棉被是大紅色,可不是嬰兒的那種,而是條大棉被呢!夏日裡非常顯眼。  養鴨的就是這戶人家。  除了年輕夫婦,還有一位老太婆,可能是先生的媽媽,我想這是常有的事--老么比長男可愛,就搬過來一起住了。我曾注意觀察過這太婆,可能有七十歲了吧!滿頭華髮,但身體卻很硬朗,鴨子都是這老太婆餵的。或許晚上把鴨子放在床下吧?一早再趕到已成峽灣的水路一帶。早上因為很早,我很少見到。傍晚,老太婆就在火燒雲下喊著:  「鴨--鴨--鴨--」  這麼一喊,鴨子一隻接一隻從水中冒出來,碎步朝桑樹田走來。  大概有十五六隻之多。  把鵐掛在庭前樹上,牠會叫得很好。  我覺得無聊時就會走上堤看看。  住處有一條狗,也不知什麼原因對我特別親近,只要我一出來牠就緊跟在後。  在這樣的日子裡,我認識了一個女人。有一天,女人到我住的地方來,可不是我的房間哦!這是她第一次來。  那是以前在這裡當女服務生或什麼的女人,說是女服務生,艾啊!其實就是妓女。她是個美人胚子,聽說連鎮長、警察局長,或什麼人物的,只要一到這裡都會住到那個女人的地方。現在,她是這鎮上米店老闆的姨太太。盡管如此,因為以前的關係,有時她還是會繞到這裡來。就這樣子,我們很自然地交談起來了。她說:「有空過來坐坐嘛!」我當然樂得答應「好!」一方面固然是因為無聊,再說我又不是一個人住在這裡,通常我都和同住的友人一起行動的。姨太太先生是鎮上中盤米商,因為禿頭的關係看起來像四十歲左右,其實才三十四、五歲而已。雖說頭禿了,但相貌還蠻不錯的。他似乎不喜歡我們這些年輕男子到她姨太太那兒。好像有人監視似的,只要我們一去,不到十分鐘他立刻就會趕過來。打聽之下我才知道,原先撮合他們的對面賣酒老闆,因為看到我們常出入姨太太處,擔心萬一有了差錯不好交代,所以趕緊打小報告。或許是出自一種忌妒心吧!我知道這關係之後,就仔細瞧瞧這賣酒的老闆。他是個肥胖紅臉的男人。我們一進入姨太太家,他就目不轉睛地盯著,等到看不到我們的背影時,馬上撥電話。電話放在店頭,因此雖然隔著一條街,但對方的一舉一動從這兒還是一目瞭然。我想姨太太的先生馬上就會趕來。果不其然,禿頭的先生騎著腳踏車來了,在屋外鈴地按了一長聲,和我們照面時不好生氣,擠了個笑臉就往別個房間去,然後呼叫姨太太,女人很快就到他的房間去。我們知道這是他故意找喳,擺明就是要我們滾回去,我們偏偏裝作不知。女人不會把我們丟在房間不管,通常都很快又回到我們這邊來。  她是個溫柔卻喜歡招蜂引蝶的女人。  她說今年二十二歲。  她想要,所以我把鵐拿到她那兒送給了她。  對這樣的事,我感到挺有趣的。然而,大約一個月後,大家的心情都弄得很不舒服。  和我同住的夥伴,雖然和她先生站在同一陣線;不過,兩人的關係似乎已經破裂,形成彼此乎互相牽制的局面。  姨太太的先生儘管認為指責年輕人出入她的住處是一種粗魯的舉止,但心裡總是不舒服,所以找藉口發了姨太太的脾氣。於是,女人哭著前來訴苦。對這個女人的坦率,我們覺得有趣,也以此為樂。  女人說了緣由;看她並不拒絕我們繼續拜訪,雖說還是哭著,或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趣呢!  「趕他們回去不就行了?」  「人家高高興興地來看我,那種冷淡的話我說不出口!」  我還聽過姨太太和她先生之間這樣的對話。  那一晚,也發生類似這樣的爭執。我們在隔壁房間仔細聽,女人被先生罵得狗血淋頭,哭著又到我們這邊來。然後任憑先生怎麼叫就是不回隔壁房間,而先生也沒有要過來的跡象。由於場面實在太尷尬了,我們最後只有趕緊離開。大家都換上一副憂鬱的表情。  「我還有內情,一定要聽我說呀!」  送我們出門時,女人小聲地這麼說。由於她的聲音很接近我耳邊,聽起來像是只講給我一個人聽似的。  那一晚她先生的脾氣似乎非比尋常,雖然隔著一道拉門,或許現在還未落幕也不一定……。  躺在自己房間裡,我忖度著這些事。  我也想如果吵得太厲害,女人現在不就逃到我們這裡,一定不會到同宿舍的另一個友伴那裏吧?一定到我這邊來。把種種例外置之一旁,心想我的房間最適合半夜裡敲門的。因為是獨間,而且木製的後門就在旁邊……。  這樣胡思亂想著,看了一眼枕邊時鐘,卻還不到十點。因為鄉下夜晚來得早,而且現在正是夜長季節。  到昨天為止,一直都沒注意到隔壁的桑田和那一帶的草地,以及宿舍庭院裡的蟲聲唧唧。我想起有人寫過這樣的句子:   秋--   秋天的睡舖   接近泥土  熄燈後,剛才哭泣的女人面影,鮮活浮現眼前。  這時,剛才一直叫著的蟲聲嘎然而止。有條狗短促地叫了二聲。狗通常睡在我房間的走廊。我想:  「來了!她真的來了!」  豎耳一聽,草叢裡有腳步聲發出,四周寂靜。我彷彿看到腳跟沾滿露水的阿鶴(那個女人的名字),我又想到平常就叫得兇的這條狗要是別人,一定會叫得更厲害。我注意著狗的情況,牠那多毛的尾巴碰著走廊的木板,還發出擦拭地面的沙沙聲--狗正在搖尾巴。我在心中告訴自己:  「果然不錯!她來了!」  想馬上起來幫她開門;不過又忍住了。我故意不動聲色。  狗弄出聲響後,似乎走出室外,也不再吠叫。踩著草地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在近處停了下來……。  我心中有著異樣的感覺。  「喂!喂!」  是在叫我的房間!因為壓低聲音的關係,跟她平常的音調有點不同。  「喂!喂!」  她又叫了一次。  「哦--」  我只應了一聲,飛快地起床。我盡量不發出聲音地打開門。  月光皎潔。地面上有白光反照。站在月光下的竟然是,意外的是隔壁的老太婆。綰成一束的白髮極為顯眼,月光下她的臉,看來多麼嚴肅、認真。  「……」  我聽不懂她說什麼。  「咦?」  「我家的鴨子不知道有沒有跑到您這裡來?」  「鴨子?」  老太婆看我滿頭霧水似地,說不定以為我剛從睡夢中醒過來。  「是的,我家的鴨子。半夜打攪您真的很抱歉!傍晚發現少了一隻,找著找著天就黑了,心想晚上看不清明早再找好了;不過,躺下來心裡卻惦記著,所以又起來找看看--說不定跑到這裡來了。」  老太婆腳下,輪流看著我和老太婆的白色狗,月光下猛搖尾巴。  這麼說來,傍晚老太婆喊著:  「鴨!鴨!」的聲音的確比平常久。  那個女人嘛!  阿鶴也真有意思,把大家攪得心癢癢的,緊要關頭卻一個人翩然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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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離夢

 ■呂大明  一家旅棧隱藏在染紅的楓樹林裡,午睡酣夢醒來,睡眼矇矓,窗外星星點點的楓紅,觸動了異鄉人的離夢。  「登仙非慕莊生蝶」是《紅樓夢》林黛玉的「菊夢」。  旅人經常在雁斷、蛩鳴、季節凋零時因為懷念鄉園而哭泣……  只有在似真似夢中,才能尋回往日的舊夢。  杜甫不是也懷著鄉愁,他說「十月秋霜重,飄零何處歸」。  多愁善感也許是少年男女的情懷,我生命已步入遲暮,但遊子離鄉四十載,雙親都已辭世,舊夢難以尋覓,只有在雁斷蛩鳴、楓樹染紅的季節,心中幽幽隱隱地構繪一場離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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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在生活中閱讀>我的米之旅,《米通信》

 ■蘇惠昭  必須先說,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米,只有「吃」與「不吃」,以及「好吃」和「不好吃」這種最粗率懶惰的分法。到日本旅遊會讚嘆「這米真好吃」,去超市買米就看產地和價格,聽人說花東米好就買花東米,有機的價錢若是太高也買不下手,一直到朋友成為宜蘭新南「田董米」的股東,分給我一包,因為是為了守護候鳥的友善耕種,無論怎樣,吃起來都覺得有情有味,稍微研究一下,知道我吃的品種叫做「台中秈10」,台灣人厚愛梗米(蓬萊米),但「台中秈10」據說是唯一可以與之抗衡的秈米,也就是在來米。  我也終於知道農改場在做甚麼,他們默默的,不斷培育出新品種的米。  確實知曉自己吃什麼米,種在哪裡,如何種出來(實地去過田裡),「田董米」是第一號,一本書會帶你到另一本書,沒想到這同樣適用於米,一種米會帶你到另一種米,「雪福米」是我的第二號米,也來自於宜蘭。  認識「雪福米」來自於《米通信》。《米通信》是擇食公司發行的雜誌,2018年發行了宜蘭米、花蓮米兩冊,預告中的第三冊是台東米。不得不說,這真是認識台灣米的入門手冊,編輯和採訪者以一種對風土、稻農,以及對米的尊重,用近乎人類學家的訪查手法接觸產地與人,把對於各種米的聽說、偏見或價值觀擺在一邊,為讀者翻找這塊土地上的好米,「雪福米」是其中之一,我直接進入生產者臉書購買,他們竟然貼心到先寄米再付費。  「雪福米」的品種是越光米的改良品種「夢之華」,嬌貴到連在日本都種不好,越光米本來就不適應台灣風土,卻有一對來自百年種米家族的夫妻願意用最大心力去照顧,稻種以溫湯消毒機沖洗只是其一,自然也無法量產。  我家餐桌便一天「田董」一天「雪福」,當你知道米的來歷,就不會再胡亂扒飯,因為珍惜,價錢又是市售米的兩到三倍,也不敢多吃,後遺症是外食時若吃到難吃的米,便無法忍受,這米當真愧對土地啊。  如果多花十元就可以吃到一碗好的飯,我想誰都會願意。  我的第三種米,是台大的「鹿鳴米」。  緣分來自某天有一網路媒體問要不要寫一小篇「鹿鳴米」的介紹,這是我第一次聽說這支已經上市快四年的米,是台大農藝系學者以分子輔助選育方式,以越光米和台農67,經過四個世代交配出來的米,可以稱做「台灣的越光米」,台大與農民合作生產的這一款,就以「鹿鳴米」命名。  好不好吃?我上網搜尋,發現「鹿鳴米」通路很廣,很容易買到,(「海稻米」的購買方式對我就不太友善……),立刻下單,餐桌上於是有了第三種米,每一種都好吃,這使得我立志繼續蒐獵台灣好米,並癡癡盼望《米通信》第三冊。  每天端出不同品種的米,這是我發現的另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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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比悲傷更悲傷的

 ■蘇佳欣  我經常上網聽音樂,Youtube可說是我的知音,我選的他懂得,也算是我的知己,他選的是我愛的。他似乎比人更了解人,甚至比我更認識我自己。因為他有種特殊功能,他會選播相關或類似音樂連續播放,雖然我不清楚那是如何運作的,但他的確知道我一直喜歡比悲傷更悲傷的音樂,沉醉於這種悲傷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  幾年前,有首阿拉伯歌曲只有你Ghir Enta,歌詞大意是說:除了你以外沒有別人,但你不在我身邊,「只有」住在我心中而已。由於這首歌曲也被歸類在法朵Fado音樂的範疇下,於是我好像跟隨著網路一起飛出去,暢遊法朵音樂的時空,置身於細膩憂傷歌曲的葡萄牙小酒館裡,讓耳朵一再而再地浸潤在無情命運的折磨捉弄、身不由己的徘迴於無可奈何的人生十字路口,或者想像自己僅僅懷抱著若隱若現的小小希望在生活著,整個人陶醉在比悲傷更悲傷的情境當中。這種從現實中抽離的奇異感受,悲傷歸悲傷,卻有陶然忘我煩惱拋的好處。即使不知道意思,也忍不住會跟著唱出來。唱久了,又更忍不住會想知道自己在唱什麼。這時候,不管懂不懂那種外語,總會想盡辦法對照翻譯,最好是找到Youtube影片中標有CC紅線的版本。比如以下這首葡萄牙名曲”A andorinha da primavera”「春燕」,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要有英文版,就比較容易理解。了解歌詞意思後,反倒覺得這種淡淡憂傷讓人更是久久不能忘懷。  黑翅膀的燕子啊!你要去哪裡?你飛得那麼高,一直飛到天上去。春天的燕子啊!我很想跟你一樣,可否帶我一起飛上去?就這樣飛到天上去,好讓我在那裏跟愛人說再見。多美好啊!假如我也可以飛上去,就像春天也是這麼的就飛走了!  像這種令人感動落淚的旋律,早期華語歌曲就有許多。我曾試著使用關鍵字搜尋,大概是像悲傷情歌或催淚歌曲之類的,可是現在的流行歌曲已經很難讓我想哭。然而,記得小時候經常耳濡目染聽媽媽唱老歌、自然而然就學會了不少悲傷的歌,那時候雖不太懂意思,卻很想哭。到如今,我甚至連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樓臺會之六都還會唱,尤其是「吞聲忍淚別卿去」這句,可說是模仿得維妙維肖,天地為之動容。  而我媽媽愛唱的經典老歌「懷念」,總讓我在一旁感到「鼻兒已酸」。因為唱起歌來會台灣國語的她唱「青紗外、青紗內」時,聽起來像極了台語的「穿衫外、穿衫內」,畢竟青紗對小時候的我來說很陌生,但是想成穿衣服(穿衫)就很好理解了。諸如此類比悲傷更悲傷的音樂,全世界各地到處都有,很容易在網路搜尋得到,很容易讓自己情緒有出口。即使聽不懂意思也無所謂,因為悲傷的音樂本身就具有強烈的感染力。但是,比悲傷更悲傷的是,如果要聽台灣國語版的「懷念」,只有靠我自己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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