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就愛洗衣服

■雲霞  母親具諸多美德於一身,尤其樂於助人,過世後被一眾家人親友們懷念不已。  小時候,令我印象深刻的一件事,就是從張媽媽口中得知,張伯伯不幸遭遇車禍橫死時,她痛不欲生,除了一對兒女外,偏偏肚中還有即將臨盆的遺腹子。母親常忙完自己家中事,就趕往張媽媽家煮飯洗衣,照顧她一家子,陪她度過難關。  張媽媽說每當她看到那一堆髒衣服,就渾身發軟,多虧有母親幫忙。隔壁許媽媽也告訴我:「所有家事中,最討厭洗衣服,越不愛洗,堆多了,更怕洗。只要看見堆得滿滿一盆子的髒衣服,就無精打彩,像要生病似的。好佩服妳媽,她怎麼洗得那麼來勁兒?」  從沒問過母親答案,但當得知我外公早逝,外婆要忙農活,她小小年紀就得包攬起家務事,煮飯、洗衣、打掃、餵雞等,心想也許習慣成自然吧!也或許她早早就明白,那些事不做,不會自動消失,早做早了,不會壓在心上,做完心裡自然會感到輕鬆些。  不知母親少女時期,在家鄉是否曾與女伴們蹲在河邊用木棍敲打衣服過?古時候,稱那木棍為「搗衣杵」,靠搗衣杵打衣服時的力量,用水把污垢帶出來。想起李白詩句裡的「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那景象讓人頓時覺得洗衣服有了詩情畫意,好像沒許媽媽說的那麼不堪。  早期,台灣鄉下,一群婦女聚在水圳邊洗衣服,天南地北閒話家常。相信她們洗淨的不只是衣服上的污垢,還有內心中的煩憂。這濃濃的人情味,可不是日後有了洗衣機可替代的。  打從有記憶起,我們住家附近沒有小河,母親自是沒河邊好洗衣服。住家數度搬遷,後來住處有個水井,看母親是用搓板洗衣服,從木搓板換到塑膠搓板,我就在一旁按幫浦,手要好用力才能把水打出來,有時甚至將把手放在腹部,借助腹部的力量壓出水來。那時就想做母親的好幫手,讓母親快些清洗完,好早點休息。  最喜歡看母親曬衣服,她把擰乾的衣服牽開,還用雙手將衣服各朝左右方向繃抖有聲地抻平,她說這樣衣服乾了就沒那麼皺。以前住沒院子的房子時,衣服就曬在廊簷下,待有了院子,竹竿就架在兩邊牆頭,衣服穿竹竿而過。就怕風大時,把竹竿吹落,於是找幾根長木棍釘兩個有丫杈的曬衣架,底座還加固,不易翻倒,竹竿擱在兩頭丫杈裡,就不會被風吹落了。  上了中學,看同學衣服都筆挺的,我開始注意儀表。制服不是像母親用那老辦法,繃抖有聲就抻得平,乾了總還看得出皺痕,於是我學會先漿過,曬乾後噴水,再用熨斗來燙平。每個週末的大事,就是熨燙制服與裙子。放學回來,還把衣裙按褶縫摺好,壓在枕頭底下,也能起到平整的作用。第二天上學,穿著像用熨斗燙過似的衣裙,整個人神采飛揚地騎著單車出門。  有時與母親在外面,一看陰天,母親就急急朝家趕,擔心若是下起雨來,曬在院子的衣服豈不白洗?我滿臉不解地問:「幹嘛不晾在家裡,不就不用擔心下雨了嗎?」母親回我,「有陽光照曬,可消毒殺菌,而且衣服會有股太陽的乾爽味道,聞起來好舒服。」  日後搬到台北,有了洗衣機,真是大福音,不用再把衣服放在搓衣板上,用手搓得咔吱響,省了不少力氣,但是每家還是會有搓衣板備用。洗滌劑也從肥皂,換到非肥皂、汰漬洗衣粉、玫瑰洗衣粉、雪泡洗衣粉、白蘭洗衣粉及後來的洗衣液等。我們住的雖是公寓,因是四樓,母親在頂樓陽台曬衣服,依然可以讓衣服受到陽光曝曬,保留住她喜歡的乾爽味道。  出國後,發現曬衣服不能隨意,別說是住公寓有礙觀瞻,即使我們有院子,也得注意。年輕人都愛用烘乾機烘衣服,有它的方便,但也有不便處。有的衣服料子,並不適合用烘乾機,怕會變形。我所居住的新墨西哥州陽光亮麗充足,沒利用太可惜了,買了烘乾機形同虛設,成了擺飾。既然不便曬院子,幸好車房門上端有窗子,陽光可透過窗子照進來,於是在雙車房中間的壁柱上釘上釘子,拉上堅固的繩子,用曬衣架把洗好的衣服,學著母親一一繃抖有聲地抻平再掛上,讓衣服有了太陽的乾爽味道。  母親雖已過世多年,但自己從小看到大,無形中受到她的影響,每次在洗衣曬衣的過程中,總讓我感受到母親的存在,與她貼得那麼近的感覺真好!的確,到了該洗衣服時,除了已丟進盆裡待洗的,我還會四處搜尋,看看有沒有被先生丟在床角的襪子,塞回架上的睡衣、穿過的襯衫等?先生搖頭抗議,「這襯衫才穿過一次,就被妳拿出來洗,怎麼這麼愛洗?」端著衣服盆子,邊走向洗衣機,邊笑回他句「我就愛洗衣服」!(寄自新墨西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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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旅途中>馬拉瓜城的夜

■張馨尹  男孩重踩油門,車子突地如風輕飄,順風左滑入狹小車道,淡藍光束映照,四周妝點如異次元空間,快節奏的舞曲聲碰碰碰,敲打的無一處寧靜,黑夜在這像被拘禁了。  經過安檢門,男孩把我塞入人群,身邊的男男女女,頓時是規律的海波,一波一波推著我的身軀殼及靈魂往岸邊岩洞。岩洞裡,你聽不見人噪聲,因為,他們正舉行一場目眩刺耳的舞曲盛宴:你能感受每一聲音樂重拍擊打身上,隨即迴響在巨大的岩洞音箱,共鳴著。  不知為何,急躁感擾進我全身。男孩無聲息的湊近,在耳上一陣呼氣噥語,我尷尬的挪移了身子,眼球不知所措地隨著迷濛藍光流轉一圈,佈滿燃吐白煙的空間,在乾澀的眼前,是一個個男男女女交頭接耳,笑咧中瀰漫著的曖昧肢體。  狹長的走道那頭,有個妙齡搖曳身姿往裡邊走來,她雪白的肌膚在藍光裡更顯清透,男孩推了推我,我聳肩微笑回應:「看到了。」女孩該是花樣青春的十八吧,身著一襲開衩至前胸的黑色洋裝,傲人突出的上圍,有意無意間呼之欲出。女性最迷人的胸前天賦,拉美女孩最能詮釋的淋漓。而場中的男人們,無法移轉的視線澎湃傾述拜倒石榴裙下的激昂腎上腺素。  搖晃在眼前的每一處青春,在馬拉瓜城最受歡迎的夜店裡,女的花枝招展,男的油頭梳整俐落,這,和我白日街頭有人向我乞討,衣著寒澀的馬拉瓜很不一樣。  男孩的手順著眼神緊抓住我的右肩,話語迷糊在音樂節拍裡,混濁的對著我的耳吹聲低說:「我們跳舞去吧!」男孩的第四次邀約,思忖數日後,我赴約了。  但那晚,始終坐在位子上的我,拒絕伸出手的每一個邀約,在馬拉瓜城剛璀璨的夜裡,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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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心靈激湯:家政婦診聊室>美好的生活

 ■吳柳蓓  居住的小區距離聖塔克拉拉大學(Santa Clara University)不到一英哩,走路約十五分鐘,開車就更快了,三分鐘到校門口。因為地利之便,不少就讀聖塔克拉拉大學的年輕學子在我們小區租屋,小區的房型有四房和三房,整幢租金約在四千五百美元左右,為了分攤租金,他們找了自己的同學一同承租,每天早上相偕上學、下課後一起做飯、看影集,週末則是吆喝三、五同學到家裡開party、烤肉、聽音樂,或是一人一道potluck,生活過得相當愜意多彩多姿。每天早上,我習慣倚在窗台貪幾口外面沁涼的空氣,總會看見三三兩兩學生揹著書包走出小區,十幾二十歲的年紀,稚氣未脫的臉龐迎著晨光走一段他們自己的青春路,連空氣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讓我這個畢業二十年的中年婦女忍不住吶喊,「唉呀,年輕真好。」回想二十年前的大學生活,總是充滿熱情的過每一天,不管是系上舉辦的歌唱比賽、系學會的幹部徵選、團康隊長主持人等等,非得統統搭上一咖不可,更不用說週末跟同學四處吃吃喝喝看電影唱KTV那種固定活動。年輕的優點是可以稍微任性看待人生,例如不要被二一啦、不要暑修啦、不要留級啦、不要最後一名畢業啦(結果倒數第六名沒好到哪裡去)。關於未來、關於工作、關於夢想,都劃在當時的見識之外。  學生時代玩過頭,最害怕留級和暑修,最大的原因是擔心因此而無法打工。寒暑假是我賺取生活費和住宿費的唯二機會,若是暑修或被留級,除了賺不了錢,還得繳交一筆暑修費,生活肯定陷入困難,走投無路之下只能跟家人求援,那實在有違我的個性。大學時期活得比較真比較衝,縱然成績普朗共(台語),但是認真玩、認真打工、認真參加活動,生活填滿九成也不覺得累,累這個字從來不在大學生的共同字典裡。畢業這麼久了,縱然覺得年輕美妙,羨慕年輕人充滿膠原蛋白的膚質青春無敵,卻一點也不想回到那個階段的自己,人生的每一步都不容易,從年輕漫步到中年,中間起起伏伏、坎坎坷坷的事太多太多了,多少顛簸或輕或重考驗著我們的心智,承受住了,關卡也就過了;承受不起,人生也就垮了。從年輕走至中年,我的人生垮了幾次,但又爬起來了,大傷小傷也都痊癒了,風颯颯雨蕭蕭,把心穩住,亦步亦趨跟著因緣就是了。  三十一歲認識先生,那時我的性格已從三八阿花轉文靜,他以為我打從出生就是一個優雅有餘、氣質滿分的暖文青,當然我也一直沒有露餡,直到某一次意外說出當年跟男同學十指緊扣站在台上唱情歌的阿花事蹟(說花癡也可以),尤其知道我當年因為翹課太多導致畢業成績倒數第六名的荒唐往事露出極不可置信的表情,那受驚的眼神好像在說,「猴尼屑,老子竟然中了仙人跳。」一個人的性情可以在短短幾年一百八十度轉變,他說他想不通。而我想了想,或許是對未來的不確定和沒自信,更大的原因是責任感從原本的含苞待放一夕之間全熟了。現實與壓力使人成長。  社區的大學生進進出出,留學的生活考驗肯定比我當年來得更兇更猛更多層面,但是年輕就是本錢,心臟也大顆,不管多大風雨多大委屈,只要一場party、一場電影、一夜閨密觸膝長談就可以let it go七八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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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平衡木

 ■紫水晶  那天,走在路上,看到一位母親走在人行道,一旁的小女孩走在另一邊較高的石階上,並牽著母親的手,那小女孩將石階當成了平衡木,越走越有心得,越走越有信心,越走越開心。  兒時,我也特別喜歡走學校的平衡木,因為可以藉機牽著媽媽的手,若是有人伴我,我則能正面迎擊,坦然向前邁進,倘若我一個人走,我則會側著身子走,不時擔心著會不會掉下來,摔個四腳朝天,儘管害怕卻又覺得有些刺激。  如今,我不再走平衡木了,也不怎麼和家人手牽手了,但家人對我的理解、支持與鼓勵,就像兒時牽著我走平衡木的手一樣,給了我莫大的安全感,就好像有一無形的手,給我勇氣,給我力量,讓我能更加勇敢地迎著風,迎著陽光,繼續坦然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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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心靈的綠洲>當年曾是青春客

 ■王壽來  在你我心中,皆有一座無線電台,只要它接收得到來自天上人間的美好、希望、歡樂、勇氣和力量等信號,你就會青春永駐。   --美國近代詩人烏爾曼  前不久,友人屆齡榮退,為示祝賀之意,筆者特地找出多年前一位藝術家所送的墨寶,借花獻佛轉贈有緣人。雖說是秀才人情,老友喜出望外,當眾朗誦出上面的文字:「為我盡一杯,與君發三願:一願世清平,二願身強健,三願臨老頭,數與君相見。」  此為唐代大詩人白居易傳世的詩句,所說的三個願望,看來平易卑微,但回顧中國迢迢歷史長河,能讓人民安居樂業的太平盛世,實是屈指可數,至於二、三兩願,恐亦未見得全然操之在個人。  君不見,一般人到了某個歲數,也就是在為生活打拼了大半輩子之後,縱然無感於老之將至,惟不經意間,非但「鏡裡朱顏都變盡」,而且健康狀況漸由綠燈變成了黃燈,甚至直接亮起了紅燈,或許,這時才憂心忡忡地驚覺,歲月無情,自己無端已躋身於銀髮族的一員,且成為小診所和大醫院不請自來的常客。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是漢代古詩中的句子,時至今日人們讀此,仍不免心有戚戚焉。不過,撇開其他層面不談,單就生活環境與醫療技術的進步而言,又豈是古代社會得以相提並論?  舉例來說,你我在年輕時,諒曾讀過唐宋八大家之首韓愈的《祭十二郎文》,或許尚記得內中有感嘆自家身體大不如前的話語:「吾年未四十,而視茫茫,而髮蒼蒼,而齒牙動搖。」這篇歷經千百年始終傳誦不絕的名作,寫於唐德宗貞元十九年(西元803年),那年韓氏僅三十六歲而已,卻已像現今一般人七老八十的模樣,其生命被壓縮到這樣的地步,應非你我可以想像。  其實,古人未老先衰的例子,自是不勝枚舉,也不須費心查考,只要一讀他們所寫的詩文,即可知其梗概。就拿有「詩聖」之稱的唐代現實主義詩人杜甫來說吧,他在最窮困潦倒之時,靠著親友濟助,落腳於四川成都的浣花溪,搭建了一間勉可遮風蔽雨的茅屋,孰料某日秋風來襲,把屋頂上茅草吹走不少,一群兒童見狀,不顧主人如何呼號,毫不客氣的把它們搶跑。  於是,在徒喚奈何之際,杜甫寫出了千古絕唱《茅屋為秋風所破歌》,詩中提到:「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為盜賊。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歸來倚杖自歎息」,把他無力對付頑童的慘況,描繪得十分真切傳神,讓人簡直有身歷其境之感。杜氏那年也只不過四十九歲,可說正值人生壯年,已然體弱力衰如此。  說來,老年乃是人生賽事的下半場,現代人固然也無法永保「身強健」,惟跟韓愈和杜甫相比,一定還是略勝一籌。儘管如此,一般人對獨自走向生命盡頭的終局,總難免有揮之不去的恐懼。即使是宗教情懷頗深的人,在讀到聖經《詩篇》中有關求神扶持與拯救的如下祈禱詩:「我年老的時候,求你不要丟棄我;我力氣衰弱的時候,求你不要離棄我」,能不心有所感嗎?  就筆者而言,自從「告老還鄉」之後,承蒙眾家弟兄厚愛,三不五時就傳來一些養生、保健的資訊,以及教人如何調整處世心態和生活方式的撇步,其中不乏人生的寶貴經驗和智慧,著實令人受用,也教人感念在心。  期間,我也多次投桃報李,翻譯了一些有助人們面對暮年的名家語錄,傳給友人參考。其中不少深獲我心的話語,非僅經常縈繞於筆者心際,而且也成為個人在「路長人困蹇驢嘶」時,鼓勇前行的座右銘。  此刻不假思索所想到的,就是法國近代文學家莫洛亞(Andre Maurois)的一段話,其大意是說:所謂老年,絕不止於白髮蒼蒼、滿臉皺紋,以及認定凡事為時已晚、人生的「酒店」即將打烊、紅塵舞台屬於興起的一代等等。老年真正的不幸,不是身體的日漸衰老,而是心靈的冷漠。  莫洛亞是以寫名人傳記見長的作家,著作如《雨果傳》、《雪萊傳》、《拜倫傳》、《巴爾扎克傳》等,無不是對人性、對世態刻畫深刻之作。他對世人老境堪憐的現象,觀照入微,僅以三言兩語,就已道出老年人最大的悲哀,倒不在於形貌的變化,而是他們拋棄了年少時的夢想,背離了年輕時的熱情,失去了壯年時的豪情,變成了一個欠缺溫度的另類「社會邊緣人」。  莫氏之言,自非無的放矢,而這也不禁讓我聯想起美國詩人烏爾曼(Samuel Ullman)在其傳世之作《青春》中的一段文字:「在你我心中,皆有一座無線電台,只要它接收得到來自天上人間的美好、希望、歡樂、勇氣和力量等信號,你就能青春永駐。」  你我都曾有過青春年華,那段永值憶念的純真歲月,誠然一去不返,然而,正如榮獲「奧斯卡終身成就獎」的國際巨星蘇菲亞羅蘭(Sophia Loren)所指出:「世有青春之泉,那就是你的心智、你的才華,以及你傾注於自己和所愛之人身上的創意。當你學會如何善用此一泉源,你已真正戰勝了年紀。」  無可否認的,不少上年紀的人,習於把自己束縛在自製的「緊身衣」裡,無形中,大大限縮了自己的生命觸角與人際關係,而上述智慧之語,雖不是凍齡、逆齡的奇方妙藥,卻如暮鼓晨鐘般提醒我們,人人內心深處都有一泓永存的「青春之泉」,只待開發與利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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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家事小達人

 台南市億載國小4年7班  ◎李沐綺  早晨,我坐在床上閱讀小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趕緊扔掉小說,飛快的跳下床,差點跌個四腳朝天,衝出房間。  原來,我忘了清理餐桌和洗碗,在家裡,我負責擦餐桌和洗碗,弟弟則是摺衣服和掃地,媽媽是煮飯和洗衣服,爸爸倒垃圾和拖地。轉回正題,那些餐具都發臭了,還引來了一群不速之客──煩人的螞蟻和令人作噁的蟑螂!我只好戴兩層口罩,刷洗這些臭氣四溢的碗盤,然後拿抹布擦餐桌,再把螞蟻和蟑螂除掉,總算大功告成了,讓廚房恢復了原本乾淨的樣子,最後,再撒上一些清潔劑,才算正式完工。下次,我再也不敢拋下家事不管了!  幸好這次有補救的機會,否則廚房就要變成螞蟻和蟑螂的王國啦!而且,我也學到了,家事不是可做不可做,而是應該要做的事,身為家裡的一份子,就應該為家裡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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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另類自我介紹

 台中市龍津高中國中部2年7班 ◎陳萱伃  如果是植物,我是幸運草,凡是找到的人都能擁有幸運。我希望自己也能沾有無限的幸運,每天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如果是自然現象,我是陽光,使勁照耀在任何地方。黃金的亮粉撒在每個人身上,到處顯得朝氣蓬勃。別人溫暖,心中也溫暖了。  如果是建築設施,我是遊樂園裡的旋轉杯,每當陷入困惑時,我的心就會開始不停旋轉,一心想要逃離,不曉得轉到哪個角度才看得清。  如果是甜食,我是巧克力,一遇熱就會融化,就像每次說不贏別人,或是人家拜託我什麼,我很容易就心軟。但有時的我也很倔強,就像冰在冷凍庫的巧克力,咬不下也剝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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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學園>聖誕紅

台南市瀛海高中1年1班 ◎陳稚榕  入秋了,你卻扮得火豔,我道聲「早」,你只是靦腆無聲。你的葉紅了我的臉,我一如往常的為你澆水,聖誕紅,今天的你,很美。  記得去年初相識,也是秋天。我上網查了你的資料,「聖誕紅?」那是我第一次照料植栽,「秋天時苞葉會轉紅,身上的乳白色汁液有毒……」愛爾蘭綠的外衣,紅豔的苞葉,隨風搖曳的你像精靈,令人愛憐,我定期為你施肥,修剪枝葉,可是不知為何,你卻一日比一日更加憔悴。  絕望的烏雲襲來,對你的病情,我束手無策。接著發現開始枯萎了,那不見一絲脈搏的葉,逐一凋蔫了。  一晚,突然開始下起狂風大雨,很擔心你的安危。隔天,出去一看,你那僅存的葉,也被打落。我自責,我心痛,我沒照顧好你,我對不起你,聖誕紅。  經我悉心照料,幾個月後,你宛若新生,原本翠綠的外衣回來了,火紅的苞葉也回來了,在衷心讚嘆這美麗的奇蹟之時,卻又發現那翠綠的葉子竟又開始萎蔫,這是為什麼?我突然想起大雨──水!你需要水!我竟然不知為你澆水!在我精準的算好施肥的比例和時間,我親自細心的為你修剪枝葉,但,澆水,最基本的澆水,我卻遺忘,在我用那些繁複的植栽技巧背後,聖誕紅最需要的,只是水,如此而已,我的忽略,竟差點讓聖誕紅死去!  這讓我體悟到,有時候看似最基本的,最需要的,我們往往忽略而不自知,因此傷到了別人。例如:有些父母因拚命工作賺錢而錯過孩子生命中許多重要時刻。父母送上貴重的禮物,試圖彌補這些錯過的時間,但孩子要的,只是父母陪在他的身邊。如今,在這次差點讓聖誕紅枯死的經驗後,我學會了,在華麗之下,不忘記給予別人最需要的樸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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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甜廢墟>夢中守衛   

■劉曉頤  大家都知道《追憶逝水年華》這部長長七卷餘韻不絕的鉅著,但未必知道,這部經典,是普魯斯特長期臥病而完成的。翻譯過全套普魯斯特作品的班雅明,堪稱靈魂知音,他在〈論普魯斯特的形象〉一文中,有段話深深打動了也經常抱病的我,「我們是否可以說,一切有意義的生活、作品和行動,從來只是他們歸屬的最乏味、最易消逝、最感傷、最虛弱的存在時刻裡,那種堅定不移地展現?」  一連串排比,好幾個負向的「最」字疊加,總總反而指向最真實可感、甚至最具價值的創作精神,堅定不移。班雅明發現,普魯斯特對幸福的渴望熱烈到趨於盲目,因此顯得非比尋常。這段話同樣那麼感動我。我的生活與創作世界都絕非理想化的,然而,對於幸福的渴望始終灼燃。更甚至,幸福就是現在的不盡理想,愛的挹注就在不可愛的限制下展現力學。  沒有青鳥的生活,還有夢中守衛。  最邊陲也最燦爛。關於他們的黑帛衣。相信嗎。我們在夢中匆匆愛過就走的,每個有水鳥的關塞隘口,他們都傻傻站哨了一整夜。每條窸窣款襬的河流,錯置滴答的時序,花灑,搖移不了他們的決心:守護我們夢中最後一座,鑲金的陵寢。  甚至我懷疑他們是被神吹一口氣,活的兵馬俑。  面目含糊,但滿懷沈默的感情。隱約含笑,沿著史書的毛邊駁落。  近於一種神祕學——創作本質正是含有神秘學成分的——他們是老靈魂,世故而忠貞不渝。不要害怕,你所有的憂懼他們都懂。你投擲到夢裡的傷心事件,他們都巧手組裝成發光的寶貝。當你收到,感激想當面道謝,卻又找不到他們。一如沒有人能記得夢中全景。斑駁就是他們的甜美,模糊就是他們無需帶刀的守禦力。就如甜美與悵惘的童年記憶,不能盡信,不盡傾心……  但總有什麼是發亮的。時常我們無法承擔過重的主題,關於生死和時代。病倦與無能為力,都沒有關係。容許我們說一點夢話。  例如夢中檸檬。  純黑襯底,黃澄澄橢圓,兩端小菱角上揚的微笑。低調的陽光。多好,我圓裙兜滿年輕的澀果,在夢中。漆黑中我看見金邊形闊,「還沒有看真切呢。」我抗議,迷人的酸卻逗弄我鼻子。微微笑我裝沒輒。投降也是寵溺。唉我天真的笨檸檬,害我狡黠,害我無能得不徹底。  無辜的酸,即使切片,仍可以保鮮。倘若加上防腐劑,我們能把白晶屑視為雪地中的守護嗎?  或者視為:苦蛋黃與亮碎殼的迷你交響詩。  對人世一知半解,對病體無能為力。夢中浣衣,河流飄來黃山雀絲巾,又送走胡陶殼搖籃。我的夢中檸檬,黃澄澄像黑夜蜂蜜。屬於你的那顆,翠綠得像四月,滿蘊希望。  今年初,我在一個很疲倦的階段,寫了〈夢中守衛〉、〈夢中檸檬〉兩首散文詩。其實我相當不擅長「散文詩」這文類,兩首作品都寫得片段不完,但因紀錄意義而一直捨不得刪除檔案。突然懂得,這就是慈悲。是我抱著夢中檸檬,輕盈起來,飛向童年太陽。我們努力生活。只要一直書寫下去,總有一天,會認出屬於自己的夢中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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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電影節 黃心健VR失身記參展

 中央社/布魯塞爾9日專電  台灣新媒體藝術家黃心健創作的虛擬實境(VR) 作品「失身記」,22日起將參加荷蘭「阿姆斯特丹國際紀錄片電影節」,將台灣VR作品推向國際。  2019年阿姆斯特丹國際紀錄片電影節(International Documentary Film Festival Amsterdam)將在11月20日登場。由於這是國際知名紀錄片影展之一,將讓台灣作品在國際電影市場更吸睛。  黃心健最新VR作品「失身記」(Bodyless)獲選參展,將自11月22日至12月1日播映。  這部影片由黃心健與音樂人林強合作,在各大影展都受到高度關注,曾獲2019年高雄電影節國際短片競賽-VR競賽特別獎,並參加威尼斯及坎城等影展。  在「失身記」中,黃心健創造一名遭政府監禁的政治犯老人,觀眾透過這名老者化身鬼魂的眼睛,環顧戒嚴時期的台灣景象,悲涼而充滿情感。其中的「失身」隱喻著失去與尋回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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