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荷情夏憶

 文/攝影 久彌  花丘上的萱花,野玫瑰已謝,小池荷花還沒開,頓有一點寂寥意味。另一因素可能是,因疫情不能走動,亞特蘭大的朋友,尤其書香社的文友,也都半年多沒見面了。我雖罕感孤寂,但對這些友人的想念,仍是難免的。  窗前獨坐,面對一池怡人亭亭荷葉,台北植物園的荷塘,不覺就油然浮上心頭。它在我心中的那一份戀戀之情,是因它曾伴我度過我的成長歲月。  小學離植物園不遠,放學後和同學騎單車,到植物園玩是常事,那時荷塘邊,是自然的土坡斜浸入水中,可以伸手到塘裡逗小魚,玩水草,但最喜歡是比騎術,在池邊彆車,看誰被彆到池邊,回不了頭,而不得不下車認輸的的遊戲。中學時近水樓臺,夏天課後三兩同學,過馬路去繞塘逛逛,說說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也是滿自然的事。有時也會到新蓋成不久的藝術館,去看幾眼我們不知所云的現代畫展,或去尚未遷走的中央圖書館,看點書報,風雅一下。那些荷風蟬鳴中,無憂無慮的歲月,當年忽忽而過,並不知道是多麼彌足珍惜的。  大學後,荷風閣上, 隱隱蟬聲裡,看窗外青青荷葉,艷艷荷花,陪侍在傅狷夫、張穀年諸位老師身旁,聽他們謙謙儒雅的談文論藝,那時就覺得是人間美事,現在回想更是不勝依依,那樣的蘊藉文人風範好像也一去無蹤了。獨坐慢慢回味一些甜美往事,是這沉寂中的一種安慰。但也會引起我的傷逝而有些意興蕭然。  而今荷花好像知道來遲了似的,瞬間就開得窗外景色燦亮,提醒我以往的美好縱值留戀,也莫負當前的美好,流光易逝,年少時不知珍惜,現在已能靜觀自得,就別再讓它隨意流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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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林邊手記〉龍達的海明威印記

在咖啡館巧見貌似海明威的長者,心頭頓時湧出一種不期而遇的喜悅 文/攝影 翁少非  龍達之於海明威,猶如沃壤之於花朵,或是……  我啜飲一口咖啡,揣想著。  西班牙馬拉加省西北部的小城龍達(Ronda),由於建築在懸崖上,又擁有最古老的鬥牛場、北非摩爾人的文化遺跡,加上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海明威的作品行銷,而成為世界觀光熱點。  這一天晌午,巧的。在瞭望台遠眺峽谷風光後,穿過皇家鬥牛場前的主幹道,來到街巷星羅棋布的新城區,亮麗的陽光鮮跳在遊客人群裡,兩旁的商店隨之熱情起來。推開一家咖啡館的玻璃門,點杯冰咖啡,猛然抬頭發現右前方獨坐著一位貌似海明威的長者,心頭頓時湧出一種不期而遇的喜悅。  他頭上戴頂巴拿馬草帽,頸間繞著一條黑白色圍巾,艾青色襯衫外面披掛一件泛黃的外套。雖然寬幅墨鏡遮住半張臉,但那灰鬍子緊緊吸住我的視線。年輕時腦海裡就深烙兩位名人的影像識別標幟:其一,愛因斯坦灰白亂髮的睿智頑皮;另一,就是海明威落腮白鬍的堅毅氣概。  我對海明威的印象始於《老人與海》:老漁夫與大魚搏鬥兩天兩夜,最後筋疲力盡的拖回魚骨頭,闡釋人可以被毀滅不可被擊敗的箴言。想想,「一個人生來不是要給打敗的」對成長中的人是多麼熱血的勵志。海明威五十三歲出版這本小說,筆下的老人輻射堅毅不拔,自然就會把這種氣質投影在他身上,而當年他已蓄有灰白的落腮鬍。  要來之前,學妹M笑我說:「海明威離開人間超過半個世紀了,在這個年代有誰還會注意他,又千里迢迢去尋找他的文學場景?」而她,是因為海明威在書裡提到「如果你想要去西班牙度蜜月或跟人私奔的話,龍達是最合適的地方,整個城市眼睛所及都是浪漫的風景…」幾年前曾來此一窺究竟。  龍達的風景有這麼浪漫嗎?M的話提醒了我,從太陽海岸的米哈斯(Mijas)抵達這兒,還有一個下午和夜晚的觀光時間,就把它列為感受的焦點。 皇家鬥牛場 從地理來看,龍達佇立在峽谷的峭壁上,從谷底仰視,屋宇白牆宛如戀棧山巔的雲朵;從懸崖上遠眺,石灰岩山脈橫亙,山坡層疊樹林蓊鬱,恢弘壯美靜謐氣息,儼然人間秘境。  從城市景觀來看,屋宇窗台牆角的花草點綴四季的色調,古城裡的教堂、摩爾王之家註記中古世紀的故事;夜幕低垂之時,頂著星光踩在石板路上,連跫音也會化為天籟之聲。  據聞,海明威與第一任妻子哈德莉初次來西班牙旅遊就愛上龍達,能與愛妻漫步在異國「藍天白雲、花香滿地,卻空谷幽鳴、人跡罕至」之處,其興奮甜蜜之感有如情侶度蜜月,不難理解為何他會說龍達到處充滿浪漫。  然而,除了獨特秀麗的風景外,海明威之所以會鍾愛龍達,應該還有兩個激發他文思的場景,那就是「鬥牛場」和「新橋」。  二十四歲時,海明威在西班牙潘普洛納首次觀看「奔牛節」,即認為鬥牛是融合生與死、力與美的藝術,為男人提供展現智勇與意志的機會,藉以追求比生命更為重要的榮譽,從此熱衷觀賞鬥牛表演,後來更以鬥牛當題材創作《太陽照常升起》、《死在午後》、《危險夏日》等書。  龍達是西班牙現代鬥牛的搖籃,孕育了兩大傑出的鬥牛士家族,海明威和知名鬥牛士Antonio Ordonez結為莫逆之交。坐落在懸崖邊的皇家鬥牛場建造於一七八五年,是西班牙歷史最悠久的鬥牛場,這座白色外牆圓形的新古典建築,可以容納五千名觀眾。早上,我站在黃土鬥場中央環顧四周,彷彿還聽到觀眾的驚呼聲,貴賓席的海明威起身吶喊著。  M說她不喜歡鬥牛場砂土的血腥染紅,但是瑪丹娜1994年當紅歌曲〈Take ABow〉MV鬥牛場景,聽聞就是在這兒拍攝的,所以站在場中聽這首歌來捕捉畫面意境。她也不喜歡海明威男子氣概的鬥牛論,覺得這性格導致他和第三任妻子瑪莎·蓋爾霍恩離異,兩人在西班牙內戰期間相知相惜,卻在互不相容下分手,所幸瑪莎仍有自己的一片天,被譽為美國二十世紀最偉大的戰地記者。 峽谷上的新橋 新橋(Puente Nuevo),橫跨百公尺深的埃爾塔霍谷溝,架設在陡峭的石灰岩上。初建於一七三五年,工程浩大艱鉅,不僅耗時近五十年,曾奪走五十條人命,竣工後建築師馬丁在橋梁側刻上日期時,卻不幸失足跌落峽谷死亡,讓人不勝唏噓。  站在橋上觀看這條百公尺長、兩線道寬的橋,不會覺得有何了不起,但從谷底往上看,或從懸崖邊往橋梁看,除了會讚嘆建築的壯觀宏偉,也會感受到它的險要,這座橋宛如龍達的咽喉,是兵家必爭之地。  翻開歷史,伊莎貝拉女王年代,摩爾人戌守舊城區與天主教軍隊隔橋對峙,直到一四八五年才被攻破;一九三七年西班牙內戰初期,龍達左右兩派長期對立,演變成武裝衝突,即使是親友也會反目成仇,戰敗者不論生死都會被人從橋上扔到峽谷去。  如同觀賞鬥牛創作出有關的小說,海明威以戰地記者身分在西班牙內戰前線奔波,他和卡謬、畢卡索都是反法西斯主義者,龍達的這座新橋給他寫作的題材,三年後就出版了《戰地鐘聲》,敘述美國青年羅勃特志願參加西班牙第二共和國政府軍,奉命去敵後與當地游擊隊會合,完成炸毀橋梁的任務,在撤退時遭槍傷,獨自留下斷後而犧牲生命。  M對羅勃特受傷後瑪麗亞要留下陪他,他用「只要我倆有一個人活著,就等於我們都活著」、「現在妳代表我們兩個人離去,妳不能自私,得盡妳的義務,站起來離去」勸離特別有感,因為她對這種生離死別時的愛情觀起了共鳴。  而我,這天早上走在新橋上,峽谷一陣陣陰鬱嗚咽的風迎面襲來,不禁想起小說裡游擊隊長帕布羅叫神父聽法西斯份子懺悔,為他們舉行必要的聖禮後,被推出來讓民眾用打穀的連枷敲死,並將屍體拋下懸崖的情節,這曾經發生的悲慘事件,被海明威描寫得歷歷如繪。  巧的,咖啡館在播放瑪丹娜的〈Take A Bow〉「深深一鞠躬,夜晚已至/臉上的妝已退去/舞台燈光漸暗,幕簾已降下/人都走了/人們都散去無一留下…」,我哼起歌瞄了長者一眼,他撇過頭正凝望遠方,窗外的光格外蒼白了落腮鬍的寂寞。  不,觀眾還沒散去,我還在這兒尋找海明威的印記。  海明威從龍達得到靈感與題材,他的作品有如綻放的花朵,讓龍達普受世人矚目。而今,龍達亦以海明威為榮,除了設有紀念他的道路外,在鬥牛場邊也豎立了銅像。  龍達之於海明威會是什麼?我啜飲了一口咖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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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訪卡夫卡之家—捷克記遊

位於捷克布拉格黃金巷的「卡夫卡之家」 詩/曾美玲 攝影/林金鍊 在布拉格縈繞懷舊氣味的黃金巷 一間安靜如歲月的小屋裡 遇見傳說中的鄉村醫生 也看見躲藏牆角,那隻造型奇特 既荒謬又真實的變形蟲 爬啊爬啊使勁地爬 爬啊爬啊孤獨地爬 攀爬沉睡千百年的傳統高牆 爬向禁足自由與春天的窄門 終於爬出嚴冬統轄的陰暗人生 爬進現代文學 一座永遠屹立的城堡 註: 現代文學大師卡夫卡,生於捷克布拉格。卡夫卡之家,位於布拉格黃金巷,他當年在這間小屋裡,創作小說《鄉村醫生》與《變形記》;現在是一家小書店,以販賣他的著作與相關的紀念品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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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月世界

 詩/侯思平 圖/鄭宏章 必然是有所青春 有所保留 凡四季顏彩、過路的草莽 麾下竄流而出的務實 修煉幸福的魔法 不識廬山 而這邊陲已從容跨出一個蠱惑的夜 在那苦心造詣的霧色之中 潑灑更多隱喻 更多 病酒悲秋 海浪一樣澎湃 我把日子框列開來綿延長遠的期盼 如掛滿一樹盈盈碩果,華麗登場 憂傷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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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京都角落 日本印象

哲學之道盡頭的斜坡 文/攝影 陳冠豪  前些年,在出社會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有了特休假期以及精神上的餘裕,加上前往日本旅遊的風氣漸盛,因此在兄長的邀約下,遂規劃了五天母子三人的京都之行。  三人之中,我與兄長都有出國經驗,母親則在我年幼時曾赴中國旅遊,但三十多年來沒有再搭乘飛機過。即使母親不喜乘坐飛機,常說飛機沒有腳踏實地感覺危險,以及突如其來的亂流常令人惴惴不安,但在日本這個國家的強力吸引下,仍欣然與我們同行。  日本,對我們家或是許多台灣人來說,都經由如電視、電影、漫畫、動畫等各種媒體的薰陶,而變得相當親切與熟悉。即便從來不曾踏上日本的土地,許多地名與景點仍然可以朗朗上口。那是一片由想像與期待所構築而成的土地,裡面充滿了各式各樣的魔幻場景與物品,能滿足每個人所有稀奇古怪的願望。  我們計畫由桃園機場出發,抵達日本的關西機場,再搭乘JR鐵路的HARUKA列車,由機場直達京都車站。下飛機進入機場後,立刻便感受到不同國度間的差異了。不論是指標上的日文字,還是身邊人們的外貌、口中低聲吐出的語言,甚至是飄盪在空氣中隱而未顯的氛圍,都在在指出這裡是一個全然不同的國度。但要一直到通過海關領取行李後,才有了真正踏進日本的真實感。  距離上一次出國已經好幾年了,不過這種「國內」與「國外」之間氛圍的轉變,自從第一次出國後就深植在我的心中。那是國外旅行最有魅力的時刻之一,除了體驗那微妙的落差外,或許這個時刻還包含了許多的情緒,例如對未來幾天的期待與興奮,暫時拋開既有身分的輕鬆與灑脫等等。在這一刻,彷彿按下一個開關,宣告一段美妙無比的假期已經正式展開。  一抵達飯店,放下行李後就趕緊出門,以趕在太陽下山前拜訪第一個景點清水寺。沿著兩旁皆是傳統日式建築的三年而上,盡頭便是清水寺的大門仁王門。沿路的建築皆以木頭的原色為主,就連人們身上的衣著也都是黑色或是咖啡色等低調的色系,幽微而又明顯地傳達出尋求團體和諧的民族性;但在某些地方又會與四周格格不入,如仁王門鮮明的亮橘色、鮮紅的鳥居、金閣寺的金碧輝煌,或是京都塔如利劍一般地劃破天際,如此鮮明的印象彷彿為了強調這些地方的存在而刻意壓抑了他處的性格似的。  接下來幾日,接連造訪了京都的幾個著名景點,嵐山、金閣寺、銀閣寺、二條城、伏見稻荷神社等,川流不息的觀光客為主體的畫面不變,僅將背景做了更換,換成山頭漸紅的楓樹、金光閃閃的屋宇、巨石砌成的石牆以及連綿不絕的鳥居。旅途中,相較於以觀光景點的面貌呈現出來的日本,我更喜歡以自然、人、巷弄的面貌所呈現的那部分日本。在前往景點的途中、回飯店的路上、用完餐的閒逛中,看見那些隱藏在摩肩擦踵的人潮與光鮮亮麗的霓虹燈管背後,那井然有序而顯得過分拘謹的真實內涵。  在參觀完銀閣寺後,順道走訪著名的哲學之道。可能時間已接近傍晚,天色漸暗,一路上人潮稀稀落落,行至中段時,更只剩下我們三人漫步於其上。此時夕陽柔和的光線穿過已然轉紅的楓樹枝椏,篩落的光點灑在腳邊。除了彼此的腳步聲之外,只聽得見路旁小溝流水的輕微聲響,以及偶然一陣的烏鴉啼叫,一切靜謐而祥和。走至哲學之道的盡頭,是一道緩緩而下的斜坡。此時夕陽已西下,天邊仍殘留著金黃的餘暉,從斜坡上可以望見錯落的屋頂、電線杆上四面延伸的電線、幾位緩緩走著的人們,還有遠方山的稜線。  整個日本之行可以濃縮為哲學之道尾端的那幕短暫場景,好像這才符合心目中的日本印象似的,那種婉約而內斂的氣質,平凡中所附有的禪意,其他景點彷彿太淺的景深一般已逐漸模糊。我慶幸當時有拿出手機拍下了這一幕,每次點開照片時,我便彷彿再次感受到當時的靜謐、十一月時乾冷的空氣、殘留在屋瓦與窗櫺上的夕陽餘暉,以及那鮮明的日本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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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來份蚵仔煎

 文/攝影 陳秀玲  「來份蚵仔煎」,我以背包佔位,再走到消毒機取出餐具,回座靜待。  老闆身形矮壯站在煎檯前,總是低著頭,手操短煎匙,站在鑄鐵板檯前,澆灑豬油,抓鮮蚵,下些許,份量等同;單手敲蛋殼,殼裂開,蛋液滑,覆蓋蚵仔,攪混蛋黃流;撒地瓜粉水,散成圓,一份份勾欠熟成,煎匙分割;再舖上小白菜莖葉,台南有些店家加豆芽,均是脆脆口感。  老闆專注,顧小巧易熟的蚵仔,不能說煎蚵仔,台灣話保留烹調細微的差異。待半透明邊緣乾焦,翻面受熱,添油熱煎,酥香四溢,起鍋,滿滿鑄鐵板,十二份,難怪專賣蚵仔煎,不賣其他。在寬敞且深的店面牆上,無任何美食名人代言,只有「外食垃圾請帶自行帶到垃圾筒」和方便計算數量的價格表。  當他盛盤完,會抬頭片刻,或喝口水,或整理備料,然後著手下一輪。  夜巿營生,多半是家人分工,接著是女兒或太太,持湯勺,搖搖特殊熬煮醬汁,淋上,再遞送給客人。見她們在不鏽鋼長形桌間穿梭,熱騰白煙,酥香蛋香飄散,引誘我微餓的肚腹,我坐在不鏽鋼圓椅凳,早備好五個十元銅板等呢。  據說蚵仔煎料理,是明鄭時代,糧食短缺,士兵在臨海找到可食牡蠣,加蛋變創意料理;但我搜尋「插竹養蠣」,漢朝就有,唐代視牡蠣為海中珍饈,只是如何將牡蠣與蛋結合?我曾讀到,日治時期士紳吳江山提及,簡單的一片豬肉、一顆雞蛋、一把蔬菜,一點豬油可以調理出美味的料理。想著,若手邊沒有豬肉,養蚵原鄉,以牡蠣替代,像以剩飯炒蛋,方便日常又順口;據說老闆是自北港到三重謀生,順理成章賣蚵仔煎,想像深夜茫霧打拚人,吃什麼?蚵仔煎,雞蛋、菜蔬,豬油,牡蠣料理快,勾欠後增加飽足感。當我耳邊聽起「蚵仔煎,不加蚵仔,要蛋煎」;或「蝦仁煎」,可客製化應變日常,靈魂是酥油香氣,曾吃過植物性油的蚵仔煎,風味全跑鐘。  假日,孩童隨我上菜巿場,時見老闆蹲坐椅頭仔,身旁簡易水龍頭接著水蛇似的塑膠水管,水管緩緩流洩,日光下,檢視鮮蚵,肥美夾藏灰白殘殼,洗淨冷藏;有時滌洗菜蔬或整箱雞蛋外殼等等。孩子好奇,那段時間,早也看,晚也看,終於被斥責,哪有這種媽媽,不帶囝仔去公園玩耍,看這,萬一被燙到,怎麼辦?母子倆各有關注探索,有朝懂得生活的運轉支軸,白天洗蚵,晚上賣蚵,就是骨力,專注,勤奮。  中年,約束宵夜。偶爾在太陽西沉,下班經街頭甫營業小攤,「來份蚵仔煎」,燈火初亮,夜色漸來,稍稍止餓,再轉回家,認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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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蟬的叫聲吵著要去遠方

大漢溪桃園角板山溪口台地段。 能夠與風景偶然相遇,哪怕只有一次,也是值得慶幸的。─東山魁夷 文/攝影 陳銘磻 抱歉,我的愚蠢決定  時常抱持嫌忌猶豫的人,絕不承認自己正在猜疑;懷疑是一種心性未明的暗潮洶湧,所以不想被人發現。對人對事疑心在先,或許這種狐疑正在尋索原來並不十分明確的實情也說不定。  不明原因而猜忌,難免慌張,知道原因,更慌,導致我常以逃避為藉口,不願面對現實。  中年時期,為減低房貸利率壓力,危急存亡之際,把一間價值不菲的房子委由一位初識的經理級銀行員掛名過戶;從此,擔憂房子恐遭對方私下移轉,疑慮糾纏,日子不得安寧。  七年時間,生活被無法避免的猜疑枷鎖束縛,實在不好從困惑解脫,沉重的精神折磨不知如何安頓;勉強安慰自己,人有擯除不被嫌疑擾亂情緒的能力,就用自覺行動警惕!  然,結論早已注定,不管怎樣隱瞞,要不要就教熟悉房產的人,探求其中玄機?不必了,你是愚蠢的化身,心中早已埋入陰霾,毋寧是對人性猜疑感到強烈不解的幻滅。  冷冽的壞心情,我時常奉持御守穿過無盡的街道,究竟怎麼回事?  生活在已然非我名下的房子,貸款照繳,心生虛驚,引百般心思惶惶,不免鎮日驚嚇,心緒難安,就算意圖揭開內情,事實恐非最初樣貌,這要叫人如何安心過日?  事後查察,果然詭譎,對方挪用屋子增貸,瞞天過海哄我傻子。  七年間,生活在布滿陰沉的恐懼找尋盲點,事實確然令人驚詫駭異;之後緊急辦理過戶,順勢賣掉舊居,搬離台北。  人心複雜,不易理解,難以分辨虛實的現象,偶而會把人不想要的怪詭情緒,在意想不到時,以驚恐方式帶來。  難免心盲,原以為做了件看來沒用的事,一旦屏除雜念,某個時辰,可能在不顯眼的地方,發現真相。  人心若波瀾,世路有迂曲,實在抱歉,疏忽未解的夸誕世道,不擅長處理房事,做出愚蠢決定,為害家人伴隨驚惶;禍福相倚,吉凶同域,我終究為了相互依存而發願遷移他鄉。 漂流到陌生的田園城市  人生旅次的住所,是指對自己來說十分重要的人,共同生活的所在。  生命是一場時光流逝的旅程,拐個彎,便是另一段人生。活著的時間,三十、七十,能否如願完成想做的事,愛上想愛的人,誰也說不定,越是這樣,越想聽天空的聲音、花開的聲音,想認識海的吶喊、山的呼吸、風的呼嘯。啊,那就回顧記憶的聲音,歲月漂流的聲音。  喝咖啡過日,閒暇看雲跳舞,聽雨歌唱也行,偶而想念梅雨季節放晴的星空,就是別冀望每天都會是陽光普照。  那一年,發狠賣掉台北昂貴地段的房子,搬遷田園城市,因禍得福和家人住進新居,孩子擁有各自房間,豢養一隻貓,栽植幾盆花,到社區咖啡屋食鬆餅、峇里島庭園聽水流;結識鍾情藝文的莊秀美局長、蔡志揚區長,幾位熱愛文學的作家,又與寫作〈嘸通嫌台灣〉聞名,台灣民族文學代表性作家,老友林央敏重逢。  坦然了卻心願,終須明白,人間庸碌一生,禍福是過程,生命艱難,不是上蒼刻意安排,是行為造成的結果。圓滿不隨意被放進生命,人必須用這一世的運命開啟智慧,只有經歷身心磨折,才能領受幸福真諦。  陌生環境,初期住居難免混茫,遷徙後,需要面對現實,割捨不切實際的思緒,脫離拘執天命,讓禁錮的靈魂甦醒,無須張揚舉家遷居到一座風雅的田園城市。  拘執太深,易困惑,很快變成一隻草食性動物,而草食性動物的宿命就是被獅子啃噬。  八年間,不也辛勤在充滿靈動,遍灑月色的陽台、書桌,思索、寫作、出版了二十本書!  援筆寫作的日子,無暇胡思亂想。如能適時看清是過往成就現在的自己,渾無罣礙,有遠見的人對紅塵看法和隨興的人不同,住居改變不成問題,是人對經驗理解的態度在作祟。  有個可以歡喜回去的家,就能隨心所欲外出,行腳煩囂人間,藉此轉化心境,創造屬於自己的新風情。 腳踏過的土地都變成故鄉  某一年,在異國他鄉的京都嵐山眺望明淨月色,今晚在桃園上空同樣清晰看見,清朗的光澤莫不得人欣喜。  搬遷到幽靜的首璽社區未及數年,高樓外圍的建物,延伸幾條意興雅致的歐式街道,使人在風吹樹群自若謳歌中,感受追求安穩生活得之不易。  那一年,適切升格為直轄市的桃園,天空分外澄澈,夏,真是到了,人也好,景物也好,清爽融入朗朗雲天;喜歡在步調徐緩的時空,散步到鄰近莊敬路上的兩口陂塘,玩賞跟台北不同的樹蔭綠光,看輕風池沼,漣漪驚起幾隻水鳥,不覺流連忘返。  初遷桃園,台北生活的追憶不時雜沓出現,默想搬離羅斯福路彼日,在新居陽台讓紙菸吐納一圈接續一圈煙霧,浮塵繚繞滿庭,好似貼近夜空的一縷騰雲,放眼陽台那一輪在嵐山見過的月亮,以後的日子,大概會以同樣姿色出現樓頂。  幸得邂逅一座逐步邁向現代意識流的都市,尚留繁多綠意盎然的田園,群樹林立,迎風搖曳,春季來臨,街巷山櫻怒放繽紛,鮮麗耀眼得使人迷醉。住居八樓的寫字桌窗臺,對街學校操場斜披青蔥林木,有風襲來,靈動不已,我以孤身寂然的靜默,用鍵盤敲打寫出心中想說的話,想講述的情事。  窗口是我專屬陽台,白天擁日頭,聽蟬鳴;子夜照明月,聽蛙鳴。城市罕見的田園風情,我在那裡看書、當貓奴;許多念頭、詞句、畫面,從腦門靈光乍現滲出。  過去,不管是收容遠離新竹的我的台北,甚或遺棄五光十色的台北到起居安寧的桃園,對居住環境,老拙無能表露難以認知的情感,這不是我對居家絕望而顯現的疲態!故鄉二字太抽象,煩難領會,儘管新竹市並列出生與成長的故鄉,生活四十年的台北是跟事業搏命的故鄉,如今,桃園恍然如隔世成為安身立命的家鄉。  不論某個階段旅行到哪裡,命運的錯置不過幻覺,腳踏過的土地後來都變成故鄉。 有個異鄉男子在陽台與貓跳舞  多多貓陪伴我在陽台閱讀日本作家川村元氣的《如果這世界貓消失了》,描述年歲三十,從事郵差的男子,母親過世後,獨自飼養她生前抱回家,取名「高麗菜」的流浪貓,相依為命,經歷如果讓摯愛消失,就可多活一天的驚詫生活,結果是美好回憶從眼前不斷消失。  全書闡述在僅餘的生命體會愛與淚水,感悟失去與珍惜的奇遇。書中有段話:「時間不是從過去流向未來,而是從未來流向現在。至今為止的人生,是過去到現在,向無限未來前進,當被告知自己的未來有限,就會感到未來正向自己逼近。」  不論安家何處?屋齡多久?一家老小能愉快相聚就該歡喜在一起,能愛多少算多少,無論如何,美好處境弄丟了,就算上Google也找不回來。  頻繁更迭的過去,對未來不好輕率許下諾言,有時連浮沉的靈魂都還來不及承受社會變遷的撞擊,對新環境不知如何記載過程,甚至連安頓新居的頭緒未及成形,內心便隱隱然對未解城市的生態疑惑起來。  今後,僅能安守本分,和家人、多多貓在田園美學淳厚的桃園安詳過日子。  遷徙,既成生活尋常,從南到北或從繁榮都會到寧謐鄉野,必然在遷移中碰到許多事,遇見無數新面孔,從而開展不同花樣的旅程。如果急欲認清遷居起初的不安心理,顯得矯情;如果總是板著一張冷漠臉孔低調走路,很像是我極度嫌惡桃園一般,人就鄙陋三分。  有時不是很懂「故鄉」這個聚落的學問,然而,家就像棉紗把親人連成一線;這個家族,這間屋子,為相互羈絆的至親創造回憶。  當然明白,除非昏昧,美或醜陋的記憶才會徹底消失,人要熟識的機會不多,能相處的時間更少;只是難以理解,為什麼偏愛勞心費神奔回過去,是因恐懼未來不明,不知怎麼前行,只能在凌亂思念增添傷感、苦心焦慮?  異鄉人哪!別用失憶當藉口,閒暇時與貓咪跳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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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黑森林幸福華爾滋〉全車都在跟我打招呼

火車行經廣闊的青青草原,是旅人視覺和心靈的最好療癒。 文/攝影 李燕瓊 冷雨了幾天,這二天終於天晴了,德國禁足居家抗疫已逾月餘,出門行春去(德國6月21日才正式夏天);再不出門,就怕要發霉了,來去爬後山,「紓困」一下久禁的身心。 走過廣闊的青青草原,春光何其瀲灩,春花那麼爛漫,這美好的人間六月天。 順著小路緩緩蜿蜒上山,有著尖塔鐘樓的小教堂矗立在遠處斜坡上,坡上花草奔放爭艷;我們彷彿置身於遠離塵囂遺世的瑞士山區,山谷中的幾處院落寧靜、炊煙裊裊開出一朵朵雲,幾處牧場放牧著馬羊,放眼層綠疊翠,空氣清涼,果然風景如詩如畫。 我們當然不是遠在他鄉,只是在離家幾十分鐘腳程,「零碳足跡」的郊野。 最終來到了一片饒富仙氣、無法再更添美麗的草原。嫩黃蒲公英和小白花開遍,蜂蝶飛舞,廣闊的視野風情,藍天高高,幾朵白雲悠懶;感覺日常紅塵離我們很遠了;教堂鐘聲緩悠響起,何其幸福獨享這鄉野桃花源,瞇著眼躺下,我們完全放鬆了…。 疫情當前,最珍貴的,其實就是最如常的日昇月落、大自然的運轉了。最近看到這句話很有感:Birth certificate. Death certificate. One pen. 頗有「一筆判生死」的現實。其實,人生的開始何嘗不是慢慢走向結束,結束,不也是另一個開始?生死證明,不過一紙,如何善用這隻筆來圓滿開始之後的人生,是該努力的大智慧。 貪看雲影天光,不覺暮色襲來,雖然不捨,但該下山了啊! 下山經過一個迷你小站,遇上開往山上的區間小火車,若坐在靠小路這邊的位置,風景比較迷人,可以欣賞到不同季節的景觀,所以,每次上山我都要坐到這邊來。 火車慢慢移動了,第一節車廂裡的幾位小朋友遠遠看到我,或許覺得我也是小朋友吧!他們朝我用力地揮舞著手和帽子,好可愛啊!我也摘下帽子揮舞雙手回禮。 然後,第二節、第三節車廂(離峰時間只有一節車廂)的所有乘客可能誤會我是跟他們揮手,就也很禮貌地對我揮手回禮,真是無心插柳!(禮多人不怪) 哇!全車乘客都在跟我打招呼呢!有種國際巨星走紅毯被揮手歡呼致意的錯覺(也太自我感覺良好),很溫暖的一種打招呼的「儀式」,素昧平生卻可以感覺這樣靠近。尤其疫情期間,一種彼此關心鼓勵的溫暖,散播在空氣裡,就像握手或擁抱般親切。 報導說:疫情居家隔離期間,英國、義大利、美國、加拿大等國家小朋友張貼在窗戶上的彩虹畫作,上面寫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成為風雨飄搖中最鼓舞人心的亮麗風景! 孩子的心靈世(視)界總是純粹、無爭、美好,那是發自內心情感的直接表現,專家稱是:潛意識中的「自發性心象」(spontaneous imagery),如揮手打招呼、彩虹繪畫和更多可愛的動作,藉由他們的眼睛和心靈,看到被我們忽視或忘記的曾經美好和多樣性,要珍惜。 能跟偶然相會、遙遙相望或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微笑致意,交換喜悅,多美好的踏青下午茶,沒錯,於我們,就是心靈充滿的大自然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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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塑膠袋的探險飛行

 文/綠喵 插圖/國泰  走出家門。這城市的人車想必都出城度假去了吧!只見稀稀疏疏的幾輛汽機車有意無意地走著,沒精打彩的走過路口。大概也是人去城空了吧!烈日下,南風一陣陣地吹氣,感覺它的呼吸也順暢許多,更讓空虛的城廓增添了幾分寂寥。  忽然起飛了!對街大樓的人行道上,白色塑膠袋起飛了。從空曠的地面躍起,不須加長的跑道助跑,只靠夏日南風強勁地吹送,一下子竄得高高的,一層樓、兩層樓、三層樓高,還一直想往上飛去。  可惜,南風的肺活量不足,暫停下來深呼吸;塑膠袋來不及探頭參觀四樓住戶的屋內擺設,便失去了飛行助力,急急往下迫降。大概是不甘就此回航,一掙扎,在空中翻起了個大跟斗。此時,南風吸足了氣,再度伸出援手,下墜中的塑膠袋穩住了高度,向前直飛、開心不已。結果,一分心,閃神,沒閃過電線杆,「啪!」了一聲整顆頭撞上去,看得連我的頭也痛了起來。  心想,南風性情桀驁多變,一下子催促狂吹、一下子放任下跌,把順勢停歇在電線杆上的塑膠袋擾得無所適從,更不知該何處何從了?才剛想完,善變的風就像實踐多變的性格似的,立即把塑膠袋吹送回地面。讓我隨著躍飛的心思也為之悵然。  我凝望曾擁有過飛行歷程的塑膠袋,看著它在空中翻飛,飄揚,及此刻的跌落地面;經歷了起伏、振盪及回歸的平和。之如這城市度假的人群,帶著忙碌的心情啟程,放飛到另一個陌生的城鎮,休息也好、旅遊也行;但,最終還是得帶著透過旅程充飽電、滿足又疲憊的心,回家。人生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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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圖書館的獅子

圖/蔣軍 文/張燕風  今年美國新冠疫情爆發,在一片禁令聲中,最令YF難過的,是看到鎮上圖書館的大門緊鎖。以往,「每天去圖書館消磨幾個鐘頭」,一直是YF多年來的生活習慣。 沿著熟悉的大門入內,總會先在報刊架上,取下當日報紙,雜誌新刊,坐在閱讀室落地窗邊的沙發上,細細翻閱書報,天下大小事,盡在眼下和指間。  YF對童書繪本一直保持著莫大興趣。圖書館內的兒童部門也是YF每天必訪之地。 那兒排列成行的書架,都只有兩三層書的高度,便於孩子們抽取閱讀。YF經常彎腰瀏覽,看到有興趣的書,就會欣喜取下,和旁邊的孩子們一樣,盤腿席地而坐,捧著書津津有味的讀起來。  一天,YF讀到一本「圖書館獅子」(Library Lion)的繪畫書。書中那頭巨大的獅子,特別喜歡去圖書館閒逛。因為館內規章中沒有說過「獅子」不能進入圖書館,所以沒有人能趕他出去。獅子在圖書館內鬧了不少笑話,讓YF讀的吃吃發笑, 竟沒有注意身邊站了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指著書頁,一臉認真的說「奶奶,這頭獅子就在我們圖書館裡耶!」YF抬頭對小男孩說「真的嗎?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小男孩嘟起小嘴說「因為妳是大人嘛!大人總是在忙別的事,不會注意到那頭獅子的。」YF急忙說「我不忙、不忙 ! 你帶我去看獅子好嗎?」  小男孩咧嘴笑了,指著最遠的角落,說「每個星期二早上,圖書館姐姐都會在那兒講故事,獅子一定會去和我們一起聽故事的。今天剛好是星期二,奶奶,我帶妳去聽故事好嗎? 那妳就可以認識獅子了。」  小男孩拉著YF的手,走向邊遠的故事間。怪不得故事間會被設在最遠的角落,因為這樣孩子們的笑聲,就不會打擾圖書館內需要安靜的大人們了。  果然,一頭大獅子正瞇著眼安詳的半躺在牆角邊,任憑孩子們在他身上磨蹭玩耍歡笑。YF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竟也毫無半點恐懼的感覺。獅子朝門邊嘴巴張的大大的YF點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講故事的姐姐走進來,和獅子互拍一記「High Five」,看來獅子真的是這裡固定的常客。  人們絕對想不到,那可惡的病毒竟傳播的這麼快速。從今年春天開始,為了防止病菌蔓延,圖書館竟無預警的全面關閉。 YF為驟然失去一座精神保壘而悵然不已! 並且念念不忘那頭愛聽故事的獅子,如今安在?也許藏在館外的樹叢中?還是躲在遠處的矮山裡?還有人會為他說故事嗎?  YF多次開車前往圖書館外圍街道,遙望大窗內那張熟悉的沙發椅已被黃色封條層層貼住,角落的故事間也黑暗無光。圖書館門口長條椅上,卻總躺著那位以前常去館內打瞌睡的流浪漢。他正在享受著戶外日光浴。  YF搖下車窗,對流浪漢喊著「先生,你看到圖書館獅子了嗎?」  流浪漢總是不回應,繼續閉眼攤開手臂曬太陽。  2020年的春天、夏天就這樣寂靜的過去了,空氣中開始有了些涼意,秋天來了。 YF又想起圖書館的獅子,決定再去轉一圈看看。  萬萬沒有想到圖書館門口的這個畫面。 戴著口罩的獅子,大喇喇的端坐在圖書館大門前,距他六尺遠的長條椅上,也端坐著戴著口罩的流浪漢,他正捧著一本故事書,聚精會神的、大聲的唸給獅子聽。  獅子向YF 微微點頭,鼻頭呶向旁邊的告示牌: “ STAY HOME   STAY SAFE STAY HEALTHY“  YF高興的流下淚來,圖書館獅子啊,別來無恙,世界仍然美麗! 作者註: 《圖書館獅子》(Library Lion)是美國作家蜜雪兒‧努森(Michelle Knudsen)於2017年出版的童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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