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獅子與蝨子

■紫水晶 獅子高傲地走在草原上,牠自戀地自言自語道:「無怪乎我是萬獸之王,無論是智力還是體力,誰能與我相比。」 這話,讓在一旁午睡的蝨子聽到了,牠不服氣地跳上獅子的毛髮上,不以為然地說:「是嗎?看我的厲害。」語畢,就朝獅子的肌膚一陣啃咬。 獅子發現異狀,牠不悅地道:「你這渺小的東西,也敢找我麻煩,簡直找死。」 為了找到蝨子,獅子開始瘋狂啃咬自己的毛髮,那場面猶如自殘與自虐一般,最後,獅子非但沒有抓到蝨子還把自己咬了好幾個傷口。 蝨子藏身在獅子的後頸上,朗聲道:「輕敵就是你最大的問題,永遠不要小看你的敵人。」 這話有如如雷貫耳,獅子聽完後,深刻瞭解到自己實在是自我膨脹得太厲害了,牠發自內心地感謝蝨子,還告訴蝨子,以後牠願意在四下無人之時,尊稱蝨子為「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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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醉耳

■李佳靜 這座橋瘦得像一把笛子 和西風吹起了協奏曲 兩岸的柳樹 輕擺著腰肢 在為即將降臨的夜色寫詩   遠方,似乎有約翰史特勞斯的曲子 在灌入我的耳中 草叢處,有蟋蟀在打鼓的聲音 我的耳開始酩酊 高掛天空的月牙似乎也酒興大發 他斟了一壺煮好的音符 供耳朵啜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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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豬隱藏的秘密

視線停在豬臉上好似永遠掛著的安逸表情,提了提嘴角,嘗試釋懷一笑…… ■冷語妍 話說《紅樓夢》中某回鳳姐生辰,賈母心血來潮,思量往年做生日都是各送各的禮,不僅俗氣、且生分。突發奇想,招呼大觀園女眷學那小家子「湊分子」,攢金慶壽。換白話說法,便是合資送禮,集小錢辦大事。 求學階段同學彼此慶生,畢竟自個兒不事生產,誰也不好大肆拿爹媽錢兩鋪張,送禮需精打細算,不追求物品價值,重在心意表示。囿於預算緊張,高中有段時日熱衷仿古法,逢好友生日,常聯手二三同學置辦禮物,瞧著體面! 寒來暑往,輪到自己驚喜發現,教室座位出現隻粉嫩嫩布偶豬,橫臥大半張桌面。想當然耳,認為如此大手筆也當是朋友們湊分子。預防萬一,信手拾起豬身下尺寸稍大的賀卡翻看,果然如所料,乃數人聯名。 但隨著一份份祝詞迅速掃過,雙眸不禁瞪圓……這人數未免多了!何況上頭名字皆在他班,過往多不曾贈生日禮。所謂禮尚往來,有來、有往方成禮數,接下來豈不應有所表示? 還禮之初,還算有條不紊。進行過半,薰風吹起,鳳凰花如火如荼灼灼怒放,畢業季來臨好友各奔東西,事情變得繁複,得先設法與散落各地的壽星相聚首,刻意製造送禮時機。好在磕磕碰碰,總歸挨家回禮,以為了卻樁牽掛。 事過境遷,昔日好友再度聚會。有一搭沒一搭悠閒談笑中,話題不知不覺繞到那隻禮物豬。聽著聽著……眉頭微蹙,感覺哪裡不對勁,遂斂去漫不經心,傾耳細聽。明明每句話拆分聽都挺正常,聚攏一塊就顯得匪夷所思,莫非誤解什麼? 驚疑不定打斷交談,確認再三,終於釐清脈絡。當中確實鬧烏龍,但非現在而是過去──當年豬乃眼前朋友,一人慷慨獨贈!至於,營造出湊分子假象的生日卡,諸友純粹幫忙署名罷了,實際與豬八竿子打不著。 塵封多年的真相,來得猝不及防,如天外飛石砸得腦仁生疼。想當初殷殷勤勤,到頭來盡是白忙活!霎時間對收送生日禮的熱忱跌至冰點,並體認到俗話「禮輕情意重」蘊含的智慧。收禮固然令人欣喜,可惜背後還附帶著人情債,尤其禮重了可就成甜蜜的負荷;言詞祝福雖簡單,心誠亦可貴,要緊的是可坦然受之,絕無衍生後續煩憂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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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散步記趣

■尤淑旂 日前友人來台中拜訪,為盡地主之誼,便陪著朋友四處閒逛。 我們信步走到綠園道,一片綠意森森、涼風徐徐,暫坐在樹蔭下擦汗、喝冰茶。人生所求無他,只盼心中無事又健康。 座位前面圍著長欄杆,舉目望遠無盡頭,我倆趴在欄杆上往前探,上半身幾乎已在欄杆外,景象看得更清楚,原來是一條水圳,近日午後常下大雨,水勢湍急流個不停,嘩啦嘩啦的水聲入耳,頓生涼意。 圳水淺而不深,若真立於圳水中也大約及膝而已。有隻白色烏龜立於大石上,伸長脖子不動,宛如是座雕像。驚人之處在水中,數百條吳郭魚擠成一群一群的,真的是無法無天、成群結黨。我尋思:要不要打電話報警?因為牠們都群聚又不戴口罩! 後來我仔細觀察,發現牠們都靠近水圳高低階造成的小瀑布,一動也不動,呈現一片黑漆漆的水面。圳水中沒有任何綠色植物也沒有漂浮垃圾,可見台中市民環保素質高,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我猜測:應該是圳水造成瀑布沖刷而下,帶來大量白色水花並含有大量的空氣,牠們在淺水中氧氣不足以活命,所以集中在小瀑布下吸空氣。甚至可以看到類似魚梯的盛況,有的吳郭魚非常大尾,尾巴一甩就登上一階,獨享上方的白波水濤,也有落單的魚在淺水灘上高速滑行,簡直可以媲美奧運選手冰上滑冰,姿勢驚人的美。 沒想到一條小小淺淺的水圳,隱藏著這麼多的奇景。不過一般人行色匆匆,沒有人會駐足欣賞;也只有我等退休賦閒在家的人,才會四處遊蕩,有幸看到此奇觀盛景。 人間四處皆風景,只有有心人才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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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怪奇動物園

■林旺 高度近視產生的後遺症,最嚴重的莫過於視網膜剝離,緊接著是黃斑部病變,我何奇有幸,兩者兼具,無一倖免。 女兒上大學了,早上母女倆吃完豐盛的早餐,她上學、我散步。太陽依舊、微風依舊、蟬聲依舊,左眼的視野看出去不依舊,似乎有陰影又像是視野部分缺損,我快步走回家。心想,該不會是它吧! 到大醫院散瞳一看,就是它,視網膜剝離,需緊急住院開刀,沒有四人健保房,只有2人自費病房,也就住下了。開刀要全身麻醉,晚上開始禁食、禁水,隔壁床是位開白內障的奶奶,明天要出院。整個晚上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 下午四點我被推回病房,麻藥似乎還沒全退,講話變慢、身體輕飄飄的,為了讓視網膜復位,我必需整天面朝下的趴睡,床挖了一個圓孔,正好擺放我的臉,開刀的左眼蓋了鐵眼罩,右眼的世界只剩下一個洞,正對地板。 昏昏沈沈中有人住進來了,哦!也是視網膜剝離,哦!也是左眼,哦!近視多我200度,以上這些資訊是我的老公與她的老公閒聊得來,人與人最近的距離在病房,不到半天祖宗八代都說給你聽。但要開刀的主人跟我一樣,無聲。昨晚白內障奶奶將三個媳婦與二個女婿的故事交代完畢,今天一早11個孫子還不忘說了個明白,她是個好命的奶奶,語氣中盡是驕傲。 隔著拉簾聽到她老公安慰她放寬心不要緊張,可她還是焦慮不已,我忍不住以過來人的角色面朝下喊了過去「麻藥一吸妳就睡著了,等妳醒來就在病房,一點都不痛,就像我現在一樣,除了上廁所與吃飯,整天趴著就好。」她聽完,走進我的簾內。 「妳是大象,聲音都沒變,我是貓咪啦!」 高中畢業三十年,相逢竟是在病房。 她的焦慮因見著老同學不見,我開刀完的沮喪也因老同學而退散,越講越高興,越聊越起勁,好幾次頭不由自主的想抬起,卻被丈夫的大手一掌按回「別太忘我,別忘了妳的視網膜剛貼好,不能搖頭晃腦,趴好。」我又被打趴回去。 隔天下午,貓咪也跟我一樣全程趴睡了。 雙方的老公幫忙聯絡高中同學,隔天榮總眼科病房同學會。來的人不到20位,將2人病房塞滿,門關起來還是像菜市場。巧虎說「我更年期快到了,每天水裏來、火裏去,身體簡直不受控。」小狼言:「高三一別,竟然等到三高來相見,我的青春走哪去了。」河馬大口一張:「這幾年甲狀腺機能亢進,榮總簡直是我的快樂水塘。」金錢豹懶懶的喝了口水:「誰像我早早領了重大傷病卡,乾燥症欸!妳們聽過嗎?」北極熊:「還好有乳房定期檢查,才能早發現早治療,否則今天鐵定缺席了。」別懷疑,高中同學以動物相稱。 高中導師是我們班的英文老師,第一堂課他說請忘了瑪麗、露西、海倫、珍妮佛,妳們的英文名字請以動物來命名,我先選,請叫我teacher monkey。全班55人,遂有了55隻動物,動物園的園長是隻講英文有日本腔調的猴子老師。畢業那麼久同學的本名忘了,動物名卻忘不了。此刻,猴子老師可是在天國與師母享用著香蕉大餐。 早過了比男朋友、比薪水、比車子、比兒女幼稚行為的年紀,姐比得是健保卡啦!這都是四年前的往事了,那時,頭戴皇冠的病毒還沒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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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淺嚐

■冷墨 輕描雲的邊界 一上癮 思念的歌就 很難即止   月亮會懶得出現 正是歸因不想 你為我寫的?捺 詩的骨 字的肉 寂夜,沒提到的 盡是掛肚牽腸   筆到寸斷處 全是 淚結隊 積聚成一行半列 還來不及擦拭 已急凍為連年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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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看天色的日子

■尋林凍陌森 前往服役單位的路上,我從車內向外望,天空一片淡黃,沒有半點雜質。負責載我的司機為人熱心,沿途不斷燒出問題給我,家庭背景、哪間研究所畢業、訓練期間的考試成績等,完全不給場面冷卻的機會。 抵達目的地,我首先被帶往人事室,人事她將接下來的行程清楚告訴我,等會兒要會見主管。 等待期間,我總覺得周圍的環境並不陌生,明明是第一次踏入,熟悉卻在胸口纏繞,或許是因為以前學生時代長期在系所辦公室工讀的緣故。 果然,感覺是正確的,過去打工中習得的技藝使我輕易融入這裡的工作。我坐在電腦前,打開Word、Excel等我再熟練不過的軟體,把紙本資料的重點輸入儲存格。送公文、轉接電話也都是我曾經做過的活,只要熟背人員的座位以及分機號碼即可上手。少數沒處理過的事,例如:升降旗。雖然沒做過,不過由於簡單,我很快得心應手。基本上天色平穩,沒有呈現即將降雨的灰色,我就必須於六點半準時升旗。 一天天逝去,起初時間的流動不算快,直到我一再重複固定流程。 習慣慢慢麻痺我,與之相反的是,它讓時間變得更加靈活。 六月二十二日星期一,我在崗位上打字,原以為當天的一切會和平常一樣,然而一通電話打破了約定俗成。電話通知我以作品〈融入榮譽的隊伍〉一文榮獲109年全國替代役役男藝文競賽徵文組佳作,我看著螢幕旁的小月曆,發現離退伍的標記不到一個月。通過落地窗灑在地面的日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色,我抓了把傘,衝向旗杆。 變化使習慣暫時麻痺不了我,我意識到自己越來越接近社會。因為要服替代役的關係,我得到緩衝,沒有一畢業就直直撞向社會。服役的日子不短,期間我偶爾思考未來的去向。退伍前天,站在升旗臺,遠眺軟軟黃黃的天空,預感如此景緻不久的將來可能再也見不到。 「你這禮拜退伍嗎?」許久未見的司機從一旁出現,問我。 「對。」我回答。 「恭喜你!我剛剛去市場買菜,這顆番茄送你。」他遞給我一顆鮮紅的番茄。 「謝謝!」 數個鐘頭後,我享用飯後水果,番茄嚐起來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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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老印記

■許永河 小鎮一直都屬於靜謐,時光在這裡似乎成了拖重犁的老牛,移動得似乎特別緩慢;又彷彿將節拍器撥至最慢板,節奏顯得更無精打采。 深邃的街屋,花灑般的日光被阻擋在前廳,後進深堂似終年不開啟的抽屜深層,即便白晝依然只剩漆黑,得仰賴垂掛梁下的那盞幽曖的燈泡,方能視物。髹黑的壁櫥,物件亂中有序,或立或倒或靠,都有專屬空間,不得任意更動。因為變動,會讓存檔幾十年的記憶全亂了套,再也遍尋不著。如同屋裡飄散的那股氣味,陳年木頭香氣混雜著體味食物味,專屬這戶人家的味道,無從複製。 昨夜一場雨,天亮雨過天青,經晨起的烈陽曝曬後,屋外空氣裡流淌著許多氣味,只是聞嗅不到溼泥的土味──那童稚赤腳踩踏的大地氣味。門口呆坐的老人,手杖擱在地板上,努力的呼吸著,過於出力卻也讓臉上的紋路更像刀刻斧鑿。屬於時間的憂愁雕在老人的臉額上,身後的街屋跟他一樣,年歲一久,壁上即爬滿了皺紋,也多了些巍巍顫顫。渙散的目光,梭巡著過往的路人,乾癟的臀部與脫了線的藤椅合為一體,成了街邊的另一道風景。 昔時青絲多幾處星,今則滿頭皆白芒,日子逐漸沉澱為無邊的寂寞,終將成為失語之人。飽經風霜後,漸漸頓悟成一縷安靜的靈魂。在回憶些什麼?記憶如篩,當篩除了不願想起的枝微末節,篩去了不敢面對的蜚言流語後,篩面上是否還留下足以誇口的勳章?還是僅剩自己默默地紀念著別人都不知道的心裡事? 不經意瞥見簷上的老瓦縫裡冒出幾叢綠意,原來光陰的腳步仍未停歇呀!數十年的春秋歲月,讓華美堂屋的簷角蒙上層灰結了蛛網;也將一位丰姿翩翩的少年磨練成嘆老嗟卑的老者。傳承的使命如老牛卸下頸背上的重軛,已交付給了下一代。晨曦幽微的光影,照進灰暗的門扉,為凍結的心帶入一絲暖意。這輩子但求心安,不負韶光。也許剩餘的白光,依然留存些許的溫度,也能暖和許多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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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搭公車

■楊咩咩 你是否曾在尋常的日子裡,忽然於某一時刻、某一地點,因某人、某事或某物,產生剎那的驚奇與喜悅?一切原來也可以這樣相逢…   ‧滿載乘客的巴士   一個美好週末,我剛從公司下班,搭到一輛滿載乘客的巴士,從車窗外吹來的熱氣層層逼進而悶熱難當,我抱怨起來了。 下了車,半跑步地跨進家門口,料不到有隻髒兮兮的狗跑來庭院遊蕩,我作個吆喝狀以嚇走牠,但牠只頹喪低頭舔著發熱氣的地上,望著我,想賴個夠吧!我想。 用餐完畢,有些剩飯菜,見牠又望著我,我便拿給了那隻狗吃去,牠猛搖著尾巴,一下子,竟也吃得一絲不剩,真不知餓了幾天幾夜? 下午三點鐘時,心血來潮便提著一大桶的肥皂水,接上了水龍頭,想來沖洗一下庭院及水溝。忙著玩水、泡水,便把地上長出物刷洗得乾淨徹底,眼看著牆角那隻癩痢狗猛朝著我搖尾巴,惹我憐愛,一心想著好玩,就拿著水管往牠身上沖去。 翌日清晨,我被金黃的陽光刺醒了過來,我探頭看著窗外的世界,不可思議地發現了一隻令人喜歡的黃狗。 我把牠取名為「meeting」,牠那一身黃絨般的毛,一如燙捲過綣毛呈彎曲狀。「用手寫在紙上的黑字,容易被水磨掉;藏匿在心頭的愛,卻怎麼也拂不掉!」不止我,鄰居看過皆嘖嘖稱奇,叫讚不已… 那天快樂下班,再次搭上那一班也是滿載乘客的巴士,我看到了長久以來缺少笑容的我,竟也能開心地讀著每個乘客臉上的情愫…   ‧等候的公車   恍惚間,讓我憶起多年前的暑假,報考教育學分班考試,低飛掠過窄門熱烘上榜。 於是連續兩個暑假,開始每天都得搭這般火車上學。 有時候,火車誤點,趕不上市區公車到校上課,那可就慘了。 因為學校明文規定,曠課超過三分之一,遲到兩次記點也並列一節曠課計算,就扣考了,然後,便不得參加該科期末考試,這意味著,一定無法取得教育學分證書,一定無法參加當年度的教師甄試。 平時,火車到站之後,我尚可悠閒,至多快步走出月台,喘口氣、稍歇,三分鐘的光景,便足夠呵。 但每週一的課程,總令我提心吊膽,因為列車上乘客人多,火車慢了五分鐘才到。 慌了!我看看腕錶,八點零一分,我以百米速度狂奔,衝出月台,四眼快速掃描、張望不遠處那熟稔的公車蹤影,一陣茫然、暈眩、失望後,奇蹟似地竟然讓我看到那一輛公車還停靠在站牌側邊,還未駛出等候區,我不敢多想,一股腦兒三步並作兩步地穿過人行道,以一躍跑酷之姿態,翻滾跳上未關上的車門。 來了!開車了。司機笑笑說。 我望向司機,心中除了感激之外,就是驚喜。 公車快到學校前,我拉了下車鈴,並且做好即將快步往前的跑姿,準備一下車,便直直衝往教室。平時,站牌是坐立在學校前方約莫一百公尺之處,但…在學校大門口前方馬路旁,司機先生突然慢慢將車緩緩靠路邊停駛下來,並笑笑示意我下車。 這時,我同車子一樣,噗赤、噗赤,倆倆迅速快快揚長而去… 校園鐘聲響起當兒,我準時坐上我的座位。 心跳聲音,聲聲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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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蕭壠走番仔反

■張育銓 人呢? 你和其他反抗者去哪了? 溪溝躲避的人怎麼消失了? 庄內空蕩蕩,溝裡的水腥臭 「蕭壠」為何真「消人」了?   田園養著黃雲 微雨流產出彩虹,鳥忙築新巢 每天我都在等你,但你終沒回來 那隻你最疼愛的水牛 已經死在旱田裡   被草蓆包捲的英雄們能被記住嗎?   一朵朵的糖雲 一滴滴的淚雨 甘蔗園中辛勤收成 會社的糖,好鹹、好鹹 你說的對,我其實是膽小鬼 活著的膽小鬼最後都會被遺忘   陽光照耀的那天 怪手正挖掘新建地 它找到我的手骨(曾環抱溫熱身軀) 地主臭成棺材臉,找來廟方 我想歉然一笑,頭顱卻不聽話的裂開   田野的風千轉百迴 陣陣皆是傾訴 我曾秘密地愛你 如今卻連面目名字也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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