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市場的浮光掠影

■李子 .之一 偶爾我會去三十年前舊家旁的黃昏市場逛逛,買買手工水餃,嚐嚐總是排隊的蔥抓餅,在人來人往的喧嘩中,回憶年輕時的自己。 那時孩子小,工作忙,連去一趟市場都嫌麻煩,要不就是匆忙採買,如過客。其實那裡有新鮮的蔬菜水果,美味蔥抓餅、雞蛋糕,還有漾著黃金色澤的烤鴨,水煮玉米,更有賣衣褲飾品的攤子,婦人們在攤子前挑選喜歡的衣物,閑話家常,陽光把人影拖曳成長條狀,那樣悠閒的金色黃昏卻不屬於自己。 那個阿婆,八十了吧?三十年前就跟她買過香蕉,現在她依然坐在攤子前笑盈盈的招呼我,她應該忘了我,我卻記得她,記得的還有我青春的印記。匆忙流逝的光陰卻可以讓一個老人家安然守著她的攤子三十年如一日,依然健康,上天守護她,猶如她守護一攤色澤飽滿的香蕉,一切如此美好。 從什麼時候開始,時間都是以十年為一個單位?三十年前的舊家,二十年前的學生,十五年前的雪紡紗花長裙。 我不精於菜市採購要訣,但喜歡那種喧嘩繁榮的入世感,許多人在這裡討生活,更多人在這裡採買生活所需,一個微笑,一個招呼,就有生命共同體的親切感,市場總釋放出認真生活、親切和善的正能量,動人。 搬離舊家十年,仍舊想念舊家旁的市場,是來緬懷年輕時的自己,來撫慰初老的身心呢,還是思念總在失去後。 .之二 童年時台中市的第一市場是繁華的象徵,車站前整齊的棋盤格馬路,開啟了一條康莊大道。第一市場橫跨中正路、綠川西街與成功路,到了第一市場就等於是進城了,附近綜合大樓裡的電影院、遊戲場,後來開張的遠東百貨,都是市區閃耀的寶石群。 每一年的春節,媽媽總會帶著我們到第一市場採購過年的新衫,滿街擁擠的人散發年節的喜慶氛圍。媽媽說了,一人選一件外套一條長褲,顏色任你挑,每家攤販使出渾身解數努力推銷,號稱可以驅風擋雨的黑色風衣,就讓弟弟緊抓衣領非買不可,最後大姊的粉,二姊的橘,我的桃紅外套,各搭一條花長褲,現在看起來超級俗氣,當下卻覺得像公主般的幸福。第一市場是童年幸福的代名詞,輝光閃閃。 長大後會和同學來第一市場吃著名的蜜豆冰,這也是地主招待外來客的聖物,台中人的驕傲,中正路毗鄰的數家書局有我們看書買書的身影,餓了香菇肉&#28991;是止飢首選,第一市場又多了友情的光澤與青春的印記。 多年來第一市場從繁華到沒落,因為火災重建改名「第一廣場」,又因消防安檢不過關而蕭條,最後更名為「東協廣場」,從童年的幸福回憶,成為移工們最喜歡聚集的場所,它又多了一層台灣人包容與溫暖的澤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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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曾經寧靜

■何田玉 這條馬路本來不存在,現今卻小有名氣了,自成一個商圈,欒樹佇立在中央分隔島,由青翠轉而明黃到暗紅,花開了,黃花熱鬧湊合著。季節來到寂寞秋天,難得能回到這裡,我刻意走一段路。 小時候,總要走長長長長長的路才有公車可搭乘,晚上回家還要走長長長長長的路,路兩旁黑森森的都是樹,已不記得它們白天的模樣,只記得緊緊握住母親的手,想要趕快回到家。 我的家在村尾,國中以前常在晚飯後陪同父母親散步,從住家閒散漫步到村口,再回頭走回村尾。建設早已經等著,只待時機一到就啟動,新路開築的時候,從村子橫過,切斷。有了這新路,初時買東西還要穿越馬路到另一條熟悉的路去,不太習慣。夜裡一切沉默,卻也悄悄變化,那時村子改建的事也在嚷嚷了。 幾年後改建開始,籃球場早已先拆了,再來攔腰又一斬,然後村的大門變成H型鋼板圍著。眷村平房換成電梯大樓,原來的鄰居住在哪一棟哪一層都不清楚了,所有事物都改變。那曾經的都不存在了,而現在的又隨風潮再變化。 住宅大廈,一棟棟立起,百貨公司、知名書局,棒球場陸續進駐在這裡。第一家百貨公司進駐時,我已經出嫁離開,假日回娘家時,都帶著孩子散步在寬廣人行道上,漫步到百貨公司或是走向另一頭到忠誠公園。曾經的路被掩埋在新路底,每每回到這裡,眼裡盡都是異國風情與嶄新事物,熱鬧豐富。不盡然喜歡,我總在找尋,尋找村子被切斷的痕跡,是切到誰家了? 如今忠誠公園的樹都長高結實了,記得那些瘦枝初栽時,我還懷疑它如何能禁得住颱風狂吹,這公園要大樹成蔭是要多少日子啊?禿禿一片遮不住烈陽。現在,樹高筆直,我走在樹蔭下,仰望陽光是如何溜過縫隙來看我。 與中山北路交會口又多了一家知名百貨,也蓋起一棟新大樓,一樓的每戶都貼著招商,我已經忘記這處原來的風貌,但是我還記得那時沒有壓迫感,而現在眼前新樓卻使我無法生出閒情,只想快走離開高大牆面。 我知道這條路每經一段時間就會改變,而我總想從中去找到一絲絲的曾經,一些些舊跡,是否那店家還在,是否這戶人家仍住在這裡,是否門牌依然。其實又如何,我與之都不熟,甚至不認識,只是曾經常見面而已。現在路依舊,公車站牌仍佇立,那紅綠燈仍然看照著行人,只是我已聞不到漆黑裡風搖樹的寧靜氣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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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      ■靈歌

被記得的名字 在昨天尋找今天 忘了自己的樣貌 殘留的照片都被撕碎 不斷的重複 僅僅存活於 進來,出去 呼吸羸弱的兩條無尾巷 各自有,不得不的出口 誰被記起 誰不被記起 誰常常被記起又常常忘記 像被山脈隔開的海 像被漂流木依偎的沙灘 像深夜中特別清醒的濤聲 像飛高後尋不著方向的海鷗 無論面對面,或者背對背 有人因而記起妳的樣貌? 有人因而忘記你的聲音? 有人認得回來的巷口? 有人忘了走不出去的巷尾? 被忘記的名字 不斷的,從今天出去 再回來尋找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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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記得     

■靈歌 被記得的名字 在昨天尋找今天 忘了自己的樣貌 殘留的照片都被撕碎 不斷的重複 僅僅存活於 進來,出去 呼吸羸弱的兩條無尾巷 各自有,不得不的出口 誰被記起 誰不被記起 誰常常被記起又常常忘記 像被山脈隔開的海 像被漂流木依偎的沙灘 像深夜中特別清醒的濤聲 像飛高後尋不著方向的海鷗 無論面對面,或者背對背 有人因而記起妳的樣貌? 有人因而忘記你的聲音? 有人認得回來的巷口? 有人忘了走不出去的巷尾? 被忘記的名字 不斷的,從今天出去 再回來尋找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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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星雲大師法語——上岸要錢

■星雲 話說有一個大富翁平時非常慳吝,不肯做好事,所謂「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有一天,他不小心失足落水,隨著河水漂流,載浮載沉。在水中,他拚命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卻沒有人願意下水營救。或許因為他平日為富不仁,不結善緣,所以岸上的人全都袖手旁觀,只站在原地交頭接耳談論著。 大富翁眼見自己的處境愈來愈危險,卻沒有人要救他,想到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趕快就喊:「你們哪一個人要是救了我,我給他五百兩銀子!」有的人聽到會有五百兩賞金,「撲通」一聲,立刻就跳下水去,把富翁救上岸來。 沒想到,大富翁獲救之後,怎麼樣都不肯給這五百兩銀子,只肯給五十兩,還堅持說是大家聽錯他的話了。搭救他的人當然很生氣,語帶諷刺地罵道:「你這個人,真是落水就要命,上岸就要錢!」 確實是的,落水要命,上岸要錢,這是眾人所不齒的。因此,人在世間做人處事,平時要廣結善緣,一旦你有了困難,就算不求助於人,人家也會來幫助你,可千萬不要等到緊要時刻,才想到求人幫助,那就已經嫌太遲了。 綜觀這個社會,有的人遇到苦難,旁人卻置身事外,甚至幸災樂禍;有的人只要有一點困難,大家就紛紛前往慰問、鼓勵、幫助。世間的因果關係是公平的,就像「敬人者,人恆敬之」的道理一樣,你恭敬別人,別人也自然會尊敬你了。 所以,我們平常待人,要留一點餘地給人,多積一點善因善緣,不要像這位大富翁一樣慳貪不捨,到了落水,才來喊救命,甚至救上岸來,還不肯施捨,這就是執迷不悟了。 人生在世,不要小看這小小的布施、小小的結緣,小善積多了,就成為大善。你平時不燒香,到了臨時才來抱佛腳,那是沒有效用的;唯有多助人、多結緣,才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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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論>明天的台灣會不會是今天的香港?

由於示威抗議活動越演越烈,香港政府連日來展開大規模逮捕行動;儘管民陣取消「八三一」大遊行,但示威群眾仍然衝向政府總部投擲燃燒彈,警方也出動水炮車,並且施放催淚彈;反送中活動非但沒有任何平息的跡象,反而出現更暴力的抗爭。這固然是香港的悲劇,也令人不得不憂心,台灣未來會不會出現香港今天的景況? 今年三月三十一日,香港泛民主派首次發起反修例遊行,大概只有一萬二千人參加;到了四月二十八日民陣發起「反送中、抗惡法」遊行,要求政府撤回「逃犯條例」修訂,已經有十三萬人上街;六月九日民陣發起的反送中遊行,估計一百零三萬人參加;七天之後的六一六反送中遊行,更突破兩百萬人,不但規模越來越大,訴求也越來越多。 儘管香港政府當天就公開宣布「已停止立法會大會對修訂逃犯條例的工作」,行政長官林鄭月娥也承諾「未來不會有二讀的時間表」,可是示威抗爭主題已經從單純的反對逃犯條例修法,上綱為「撤回送中惡法、徹查警察暴力、撤銷抗爭者檢控、撤銷暴動定性、林鄭月娥下台以及落實雙普選」等五大訴求;抗爭的方式也從遊行、嗆聲升高為縱火、攻擊警方、霸占街道等;抗爭的成員則從少數「民主派」擴大為一般民眾,甚至有外國勢力的身影,包括美國,英國,台灣都扮演一定角色。顯而易見,現在的反送中運動,非但已經變質為國際「關注」的反中活動,而且明顯有趨向「顏色革命」的味道。 這次香港政府會在八月三十一日前展開「全城大搜捕」,除了因為五年前的這一天,大陸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關於香港政改的決定,引發當年的占領中環,再擴展為雨傘運動;為了避免舊事重演,所以搶先逮捕首謀份子。 再者也因為民陣發起的「八三一」遊行原先預定的目的地是中聯辦,也就是示威的對象是針對大陸駐港代表機關,這不僅是對香港特區政府治理的公開挑戰,更是對中國大陸「一國兩制」的公然衝撞。 如今示威抗爭已經走上幾近革命的暴力路線,香港特區政府如果無法儘速弭平動亂,駐港的解放軍會不會出動鎮暴?固然還要看事態的發展,但至少可以斷言,中共當局絕對不會坐視事態惡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縱然美國干預,大陸的鎮壓也絕對不會手軟。 從這個角度看,香港與台灣當然不能相提並論,因為香港是大陸的特區,隸屬中華人民共和國,而台灣則是中華民國的一部分。今天發生在香港的反送中運動,自然不會在台灣出現。然而,從另一個角度看,在民進黨主導下,歷年台灣「反中」遊行示威何嘗沒有? 事實上,蔡英文執政三年多,不斷推動「去中國化」政策,並且堅持「聯美抗中」路線,如今大選在即,又猛打「反中牌」與「恐中牌」,兩岸關係越來越僵,一旦她真的連任,大陸方面會不會採取強硬手段逼迫台灣就範?誰也不能確定。這也就是說,大陸對「港獨」所採取的措施,確實有可能在未來對付「台獨」時重演。 無庸贅言,從反送中運動以來,香港股市不斷下跌,經濟陷入衰退的風險顯著上升,上半年經濟增長不但遠差於預期,且下半年形勢更加險峻,不管零售業、餐飲業、旅遊和住宿領域都全面下跌,香港做為金融中心的地位更受到嚴重威脅。中國大陸既不樂見這種狀況蔓延,更不能接受主權遭到質疑,所以必然會採取斷然行動處置。事態如此發展,台灣還能不警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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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門

■賴琬蓉 電影《迴光奏鳴曲》中有扇難纏大門,戲一開始女主角女兒拖拉行李準備離開公寓,然而壞門硬生生橫阻去路。女主角急忙致電鎖匠,女兒則佇立門前一臉不耐,最後禁不住等待,煩躁的伸腳狠踹,門於是被踢開。 之後全是女主角戲份。孩子離家,丈夫失聯,她自己飯碗不保,更年期又來到,偏還得顧生病婆婆。她一語不發走過生活,其實也無人聽其絮叨,只能孤單播看雙人舞影片。與此同時,鄰牆嘲諷般傳來男女雲雨聲響,滋生她愛的慾念,於是藉由幫受傷男子擦澡,渴愛雙手透過毛巾,一寸寸延展各種可能,直至畫面停格兩人交握的手。 她與他會是愛嗎?她不願多想,只是開始敷面膜、裁新衣、塗口紅,穿上久違跟鞋走進餐廳,沒料到離家女兒也在裡面,而且正與男友卿卿我我,拒接母親來電。她邁出的步伐不自覺又跨回家,習慣性旋開光碟,心思隨影中人漫舞。前進後退,又前進,又退回,當再度回到黑暗病房,明白自己與男子間終究是慾,不是愛。 而且那扇門又來了,於〈給愛麗絲〉播送時再次困鎖屋內的人,不過這次她不再輕言放棄,多次用盡全力撞擊,終於得以破門而出,然後片尾曲奏下,女主角名字初次登場,她叫玲子,身邊散亂著來不及倒的垃圾。 陳湘琪的封后之作,影評卻表示乏味。或許是沒有華麗大場面或高潮迭起的劇情,甚至連對話都寥寥無幾,有的只是中年女子的幽微內心,而誰想知道中年女子的內心? 其實在這座島上,存有數之不盡的玲子,我家就住著一位。 我在外地讀大學時,母親賣掉舊屋,新居比原本大樓多扇鐵門,每一陣子我自宿舍返家,長長鑰匙插入鐵門後,無論如何用力總無法順利扭轉,換面嘗試,結果仍舊一樣。我調整角度左右旋動,沉重行李同時壓負肩頸,於後背不斷蒸騰出熱氣與汗滴。而樓下黑狗感受到動靜不停狂吠,吼聲證明牠健壯有力,怕狗的我害怕牠隨時上衝,於是焦慮的拍門按鈴,母親聞聲趕緊前來。 母親大多在家,除了拜拜與買菜,外出時她習慣鎖上自己房門再離開,有人在也一樣。母親燒得一手好菜,懷念飯菜滋味時我便搭車回家,卻害怕她在午晚餐間的空檔,反覆向我傾訴生活的怨懟。當時的我還不想懂母親所思為何,因此一心外逃,工作後更不願快活日子沾染鐵鏽,於是索性減少回家次數。而且,不回家就無須費力於那扇難開的門。 大掃除、颱風停水、電器壞損,任何關鍵場合我都不在家,母親也鮮少撥電話過來。我享受青春,也獨自嚙啃寂寞,偶爾返家帶母親用餐購物,若見她顯露怨言線頭便旋即轉移話題,通常她就靜默無語了。 《迴光奏鳴曲》上映同年,在我觀影後不久,母親身體出現異狀,我陪她進行一系列檢查。看診醫師與母親年紀相仿,儘管年過半百,但自信爽朗的他仍存有迷人風采,使母親心生傾慕,回程路上不斷提及。第二次踏入診間,醫師眉頭緊皺報告她須動刀與化療,母親優雅道謝走出門後,默默到人煙稀少角落,像個小女孩般放聲哭泣。不是沒見過母親哭泣,但我第一次懷樓母親安慰她。 開刀前一晚我陪住醫院,睡前拉上布幕後,一向保守的母親忽掀開上衣,於我眼前裸露胸腹。她要我觸摸她糾結硬塊,告訴我這就是病,千萬注意。 她的舉動使我震驚,也憶起母親曾說我是三個小孩中,唯一吸過母乳的。雖然只有兩口,雖然我早記不得,但我忍不住反思母親於我面前兩次的袒露,竟相隔二十多年,這中間年歲我都在做什麼。穿上衣服後她無法入眠,不停向我重述她的成長,她的父母親以及她自己。我靜靜聆聽,決定不再躲避。 術前幾小時須植入人工血管,我和母親於醫護室等待。前個病人走入小房間後,再次走出時面無表情,彷彿無傷無痛,只是病衣上佈滿一大片血漬。燈號亮起,母親起身,我很想牽起她的手逃跑,但又無法,只能眼見她的衣服被命運打上紅印。 人工血管順暢流通後便是開刀,原以為這種時刻會像好萊塢電影,一群人圈圍正要推進開刀房的家人,並於病床旁握手擁抱與打氣。現實是那天大家都要上班,只有我陪伴母親,且臨近開刀房前五十公尺我便被攔下,護士請母親坐上輪椅,接著推進去。我望向母親孤獨背影,忽覺她和玲子於此重疊為一。 她們都是一個人,她們是同一個人。 被推入開刀門的她,姓名燈號由墨綠轉橘,我凝望LED白管裡橘紅圓粒,每一粒都像母親血珠在我眼皮跳動。門內的人此刻沒有意識,也暫時失去時間,留在門外的我則是每一秒都綿延漫長。幾小時後,家人陸續奔赴醫院,我們目光全聚焦於電子顯示器,終於,母親從恢復室被推出,而她見到孩子們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謝謝。我追問母親疼嗎,是否請醫生再開止痛,她搖搖頭,只不停說謝謝。 「謝謝,謝謝,麻煩你們過來。」母親客氣的說,像對陌生人般生疏。 那一刻我想無論門再如何難開,一定要常回家。 手術後是一系列治療,一次療程約需住院二至三日,我注意到母親離家後不再緊鎖房門,可能是為了通風,或方便我們拿取所需物品去醫院,或許還有其他原因。住院期間醫護人員會不定時巡房,母親會淡淡塗上口紅,整齊換上同色系保暖衣,等待醫生可能的到來。大約帶妝躺床並不吉利,因此即便她口紅抹得再淺,護士總敏銳察覺,並提醒要擦拭乾淨。 我與姊妹輪班照顧,密集往返醫院住家,頻繁面對那扇鐵門後才發現,把鑰匙插入後須將鎖頭拉抬幾釐米,如此便能輕鬆轉開門鎖。當我旋開鐵門,走進偌大無聲的公寓,走入玲子與母親獨自留守的家裡,揣想她們如何面對空蕩房間以及無限流長的時間。誰曾讓母親起舞,或是送上幾張光碟。玲子寡言,母親雖較多話,但說出口的不過片段,經由《迴光奏鳴曲》我才完整看見母親的世界,也理解她為何曾緊鎖房門,並釋懷自己長久的懦弱。 玲子家大門很難走出,我家的則是不好進去,然而無論是哪一扇門,都需憑藉足夠的力量才能通往想去的方向。 《迴光奏鳴曲》上映時,其實母親已悄扮玲子數十年,但現下她已不是玲子,我也不再是戲中那位女兒,而那些難纏的門或許正逐漸消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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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号恐怖書店開拍… 鄭人碩向好兄弟喊話

中央社/台北1日電 「七十六号恐怖書店之恐懼罐頭」為驚悚、奇幻、懸疑、恐怖類型的影視計畫項目,第一季改編自網路小說「恐懼罐頭」,包含4部短片,其中短片「飢餓」由電影「人面魚」導演莊絢維執導。 「七十六号原子」是文化部委由文策院執行「文化內容投資計畫」後,文策院與KKBOX集團共同投資,將致力於IP創投,規劃3年30部戲劇製作。今天發布新聞稿指出,目標各項類型皆已進行開發階段,期望故事都能有「當代感」,嫁接到觀眾真實生活細節,進而引發共鳴。而其中「七十六号恐怖書店」系列短片近期皆已陸續開拍。 「七十六号恐怖書店」包含4部短片「計程車」、「租屋」、「捉迷藏」、「飢餓」,其中「捉迷藏」已於農曆7月拍攝殺青,「飢餓」日前於新北市三芝開鏡拍攝,找來「人面魚:紅衣小女孩外傳」導演莊絢維執導,主要演員包含鄭人碩、張書偉、饒星星。 鄭人碩表示與張書偉是繼「人面魚」後再次合作,他說當時拍攝「人面魚」時為了培養感情,時常相約吃飯討論劇本,此次一聽到能與張書偉再度合作,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出演,「默契已經很足夠,是能完全交付對方的信任」。 鄭人碩也說,他對於拍攝靈異驚悚劇毫無畏懼,除了態度尊重,他也對「好兄弟」喊話,「好兄弟也想看好戲呀!與其怕還不如好好拍戲,讓他們看原來現在陽世間有這麼好看的戲劇」。 莊絢維表示,「會再找書偉與人碩合作,除了上次在人面魚拍攝期間培養出來的好默契之外,同樣也看見兩位演員的戲劇表演張力」。他說對於張書偉而言,這次的人物設定很不一樣,會是一個很棒的挑戰,張書偉與饒星星一起演出亡命鴛鴦,表現一定令人期待。 目前「七十六号恐怖書店」系列短片預定於2020年第一季在myVideo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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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零疤痕 別抹消毒藥水

記者戴淑芳/台北報導 傷疤是許多人的夢魘,除了影響外觀,還可能會痛、癢。醫師提醒,如果只是表皮損傷時,不太容易留疤;但若傷及皮膚核心—真皮,難免會留下永久的印記,不想留下明顯的痕跡,就要避免塗抹各種消毒藥水,妥善照顧傷口,並做好除疤祕訣。 彰化基督教醫院皮膚科醫師邱足滿表示,一般而言,常見傷口種類包括:開刀、外傷、燙傷、抓傷、痘疤等,萬一出現感染時,一定要妥善治療,若有皮膚濕疹發炎,則要治療發炎。 依照傷口狀況選擇合適的藥膏、敷料也很重要,照護傷口的大原則是,必須維持適當濕潤度,換藥不造成沾黏、疼痛,傷口快速癒合,就能減少疤痕的明顯程度。 在傷口乾淨、沒有感染的情況下,適合使用人工皮類水膠體敷料,但要注意,傷口癒合過程會有組織液,和水膠體敷料結合會出現白色外觀,常讓人誤以為是膿。 如果不想留下疤痕,邱足滿表示,受傷時一定要避免塗抹優碘藥水、紫藥水、白藥水等,因為各種消毒藥水雖然有殺菌力,但也傷害幫助傷口癒合的正常細胞,對於乾淨的傷口,千萬不要使用各種消毒藥水,最好用生理食鹽水清潔傷口。 當傷口的組織液、滲液較多時,則要用海藻敷料、水膠體纖維敷料、泡棉敷料等,吸收組織液能力強的敷料,並適時更換。 邱足滿提醒,當傷口完全癒合之後,務必做好防曬措施,才會讓色素逐步淡化、減少沉澱,至於是否可使用淡化色素的藥膏,可請教專業的醫護人員。 經縫合後拆線的傷口,要貼半年的美容膠帶(免縫膠帶),以免皮膚張力使疤痕擴張而變寬。若持續使用矽膠成分的藥膏或矽膠片,可減少疤痕突起的風險,對於燙傷的疤痕,可能需要穿著壓力衣,壓迫疤痕。 此外,如果是已形成的疤痕,邱足滿表示,要依據疤痕狀況予以治療,包括:疤痕內注射藥物、雷射、疤痕重建手術、注射自體脂肪或填充物(凹陷性疤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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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大師法語>上岸要錢

■星雲 話說有一個大富翁平時非常慳吝,不肯做好事,所謂「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有一天,他不小心失足落水,隨著河水漂流,載浮載沉。在水中,他拚命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卻沒有人願意下水營救。或許因為他平日為富不仁,不結善緣,所以岸上的人全都袖手旁觀,只站在原地交頭接耳談論著。 大富翁眼見自己的處境愈來愈危險,卻沒有人要救他,想到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趕快就喊:「你們哪一個人要是救了我,我給他五百兩銀子!」有的人聽到會有五百兩賞金,「撲通」一聲,立刻就跳下水去,把富翁救上岸來。 沒想到,大富翁獲救之後,怎麼樣都不肯給這五百兩銀子,只肯給五十兩,還堅持說是大家聽錯他的話了。搭救他的人當然很生氣,語帶諷刺地罵道:「你這個人,真是落水就要命,上岸就要錢!」 確實是的,落水要命,上岸要錢,這是眾人所不齒的。因此,人在世間做人處事,平時要廣結善緣,一旦你有了困難,就算不求助於人,人家也會來幫助你,可千萬不要等到緊要時刻,才想到求人幫助,那就已經嫌太遲了。 綜觀這個社會,有的人遇到苦難,旁人卻置身事外,甚至幸災樂禍;有的人只要有一點困難,大家就紛紛前往慰問、鼓勵、幫助。世間的因果關係是公平的,就像「敬人者,人恆敬之」的道理一樣,你恭敬別人,別人也自然會尊敬你了。 所以,我們平常待人,要留一點餘地給人,多積一點善因善緣,不要像這位大富翁一樣慳貪不捨,到了落水,才來喊救命,甚至救上岸來,還不肯施捨,這就是執迷不悟了。 人生在世,不要小看這小小的布施、小小的結緣,小善積多了,就成為大善。你平時不燒香,到了臨時才來抱佛腳,那是沒有效用的;唯有多助人、多結緣,才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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