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太陽始終健在

■渡也 十二月中旬,內人腰椎受傷 需要鐵衣貼身侍衛 醫師囑咐此外仍須多見陽光   今天上午我又帶內人到公園 和骨骼強壯的太陽遙遙對望   內人說昨天太陽缺席 我說自古以來有時浮雲蔽日 但太陽始終健在   今天太陽出來曬太陽 地球也出來曬太陽 距離地球那麼遙不可及 太陽仍不忘盡心盡力 關照人類的健康   一顆老太陽 全世界共同享用   我們的太陽站在老遠的地方 靜靜看著骨頭受傷的人們 順便看著不怕受傷的人類繼續 你爭我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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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那天我們桌上沒有湯

■方晴君 結婚後我和先生依舊住在台中,婆婆從南部上來幫我照看孩子,這一天,大哥和大嫂,他們從台北開車遠道而來,理所當然就要秀一下我的廚藝,將我的看家本領全部都使出來。 我和先生差了十七歲,所以家族的人看我年紀輕。就以為我不會煮菜;在大哥大嫂他們到訪前,我忙進忙出,就在我煎好了「脫光光的魚」,炒好了雞肉,以及青菜,還有外加胡椒蝦之後…照一般桌上的配備,少了一鍋好湯。 當時沒有康寶湯包,我翻了冷凍庫,看見了救星。 「啊,有貢丸,有十幾顆夠吃了吧~耶!」我喜出望外,來的好不如來的巧。當然要煮新竹貢丸湯啊,簡單好吃,水煮給它滾,切蔥花,就把整袋子的貢丸都丟進去啦~還灑了胡椒調給它一點點的辣,放了點鹽加味素調味。這時候,婆婆從外頭走了進廚房關切我煮菜的進度。 婆婆:「阿君!妳煮啥?」 我:「媽,我在冰箱找到貢丸,我煮貢丸湯,應該是可以,快好了,擱等一咧。」 婆婆:「好是好,但是,你冰箱什麼時候有買貢丸?」 我:「有啦有啦.裡面我有找到一包,就是有啊!」 婆婆聽我講了,便去打開了我的鍋子,端詳一陣子,頓時臉色大變! 婆婆:「阿君!那不是貢丸啦!」 我:「不是貢丸?不然是什麼?」婆媳兩看著鍋內載浮載沉的貢丸好一陣子。 婆婆說:「嘿係…係乃雞。」 我:「蛤?乃雞?蝦米,不是貢丸!」   果然,我仔細看清楚鍋裡蔥花旁真的不是貢丸,而是冒牌的荔枝,因為是剝皮的,放在冷凍,被我誤會成了貢丸。那鍋湯使我和婆婆在廚房裡狂笑,最後它因為被婆婆揭發是冒牌的貢丸,而不能上桌供人品嚐。   送走了大哥和大嫂,大家忍不住討論荔枝的來龍去脈,因為出現在冰箱,實在是太奇怪了。 婆婆:「為什麼會有乃雞在裡面?」 我們也想不出為什麼。 結果我先生聽到我們的談論,他生氣了,看了我又碎唸著。 先生:「妳之前不是吵著要吃荔枝冰?我就給妳剝了冷凍,誰知道妳竟然沒吃?」 荔枝的身世明了,原來是先生疼愛我,幫我剝皮做了荔枝冰。荔枝冰就是把外殼剝下,裝好幾顆在袋子裡,拿去冷凍庫冰,這樣就是荔枝冰生成方式了。結果,我竟然忘記這件事,也不知道冰了多久就是,再重現天下,卻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最後那碗湯,當然就沒人要喝了,因為太詭異了,沒人敢嘗試。   雖然那天我們桌上沒有湯,但卻有了一個有趣好好笑的回憶,關於冒牌貢丸的荔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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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迴圈

■蘇家立 開門者的鎖,應門者的手,窗邊 一條魚骨翻動著陽幄,門縫下 鴿子的叫聲,依稀在長廊中 默默產卵,一幢袖珍的木屋 以煙囪鑽出   翻動日記的,母親的鎖,塌在窗台 膝上躺著一隻無色貓,尾巴晃著 褪色鈴鐺,幾片殘肉混在風中 魚腥推開了陽光,大街小巷 傳來約略半百的怒號,一枝筆單腳轉了數圈 驀然跌地,音樂盒嚇出了童年   母親的手,仙人掌的刺,疊在床緣 向光的那攤水,有人划動,他在鏡中晾衣 我被雪白的衣架扛起,在浴室裡 學會透明,學會擰乾噪音 指紋如刀將窗簾割成一條條門縫 一縷煙那樣細   我應門那年忘了怎麼養貓,獨居終日 偶爾拜訪母親的孤墳,說幾句囈語 燒幾張虛構的房契與木製鑰匙。 墓園的看守昨夜住進醫院 臨終送給護士的手表 我曾替他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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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不連續劇

■王崢 窗卡在半夜 像一枚魚刺 無法繼續吞嚥 更多語言 咀嚼吧 把歷史咀嚼成 一攤淡淡的血 然後向天空唾沫 泛起一些星辰 在呼吸中爆裂 我無法想象 藉由洞穴的皮膚 觸摸洞穴本身 然後從刻度尺 滑落,破滅 你夢到了? 出口是一種假設 未來緊隨昨日 像一顆子彈 不再擊中流浪者 如舊日的眾神 他們互相依偎 用悼詞點火 在後半夜取暖 在你的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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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終究要離開

■汪建 年過六旬之後,接到的訃聞似乎多了起來。加上別處聽來有些不太熟悉的老同事、老同學,乃至兒時玩伴相繼過世,一股「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的情緒興起,令我惆悵不已! 近日從群組中得知,童年時,村裡某長輩辭世,令人不勝唏噓。因為聽說她已在病榻上受盡折磨好些年了! 突然想起沈君山先生曾在1999年、2005年、2007年三度患缺血性中風。經治療後,仍長期處於昏迷狀態。最後於2018年因腸道破裂引發感染病逝,終於脫離苦海。期間驚動多位達官顯要、政商名流前往探望,只見沈先生全身僵硬,僅剩一雙眼睛能夠左右擺動、飄忽不定地向著對方觀看,甚麼話也不能說。那種景況,委實淒涼之至。 1982年,家父突然出血性中風,據說是口歪眼斜走進醫院的,當時是中午,直至第二天醫師才出現,說腦部出血面大,需手術清汙,最後仍無法挽回生命,一周即過世。噩耗傳來,晴天霹靂,我無法接受事實,三個月後狂瘦五公斤。同事說,竟過了黃金救命期醫師才出現,非常不應該,這更加重了我的自責與內疚——送錯醫院了。在殯儀館舉行告別式時,聽到村裡幾位長輩說:這樣走得快也好,少受苦。當時我才二十七歲,聽這話好刺耳。如今想來,應該是他們過來人的由衷之言。 多年後我讀到一篇文章,1962年胡適在中央研究院上演講,心臟病發突然去世,作家張愛玲認為這算是另一種的無疾而終,並說他這樣離開人世算是有福氣的。胡先生的病情據後人推測,應該是死於心肌梗塞,當時醫藥不甚進步,並無裝置心血管支架的技術。 每個人最後終將離開這片人間樂土,可以選擇放棄急救,減少痛苦。我國自2000年通過「安寧緩和醫療條例」立法後,即賦予國人臨終時可以選擇拒絕心肺復甦術或維生醫療(Do not resuscitate,DNR)的權利,並且可將此意願註記到健保卡的晶片中,當病患面臨疾病末期階段時,醫師便可以透過健保卡得知預立的意願,並與家屬溝通提供病患安寧療護服務。 在李登輝時代擔任副總統的李元簇,享壽94歲。晚年時洗腎多年,後因器官功能退化,已無法正常吞嚥進食,雖然醫師為他裝鼻胃管,不過李元簇想「有尊嚴地離開」,因此自拔鼻胃管、簽署放棄急救同意書,當時是2017年。 已故作家蘇雪林在1988年發表於《聯合文學》雜誌上的一篇文章〈談新舊兩時代的老人〉提及:「我主張老人不必活得太長,七八十歲儘夠。雖老而身體健康,耳聰目明,足以自理生活。要死,則腦溢血、心臟衰竭,頃刻翹辮,不欠床債,也就不致貽累於人。」 當年蘇氏的主張,可謂看盡人世間老人生活的苦況後有感而發的肺腑之言。但如今醫藥發達,八、九十歲的老人所在多有。但願人人都能老而彌堅,離去時,瀟灑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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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成為一個人

■管英琇 一直有一種觀念,擁有不一定存在。你應該活出自己的樣子。 你「有」十個學生,不代表你就「是」一個老師。如果你沒有負起一個老師的責任,又或者你沒有一個老師的應當之作為。就算你有千萬個學生,你也不會是一個老師。 即便你「有」了四個孩子,你並不是一個母親。如果,你對你的孩子,沒有慈愛,沒有無微不至的照顧。那你並不「是」一個母親。 不患無位,應當患所以立。去成為,去付出,去做,去擔當,去關心你的人際網絡,你才成為,一個什麼。擁有一個職位,領一份薪水,一間辦公室的冠冕皇堂的位置,並不表示,你是什麼人。 所謂的讀書人,並不僅僅只是擁有滿屋子的書。或者看過許許多多的書籍。 應該是一種智慧通達的思考,應該是一種己立立人,己達達人的胸襟。成為一個人,是艱辛的思索,辛苦努力的實踐。而不是擁有許多的財富或名利或權勢。祝福你成為一個快樂的人。如果,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再多的財富、名利或權勢,都不足以成為一個人。人,並不是有頭有臉,有五官四肢,就叫作人。成為一個人,必須有人的良心,人的情義,人的尊嚴和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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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家法

■陳祖媛 小時候我家有個高高掛在牆上的寶貝「家法」,望它生畏,每每想到包大人升堂前低唱的「威武~~」。 住眷村的,一窮二白,那有什麼寶貝。說穿了就是那個打屁股的大木條,不過是一片約一公分厚的長條木板。我爸在一端握柄處煞有其事的寫下了「家法」貳字,雄壯威嚴,如寶劍在握,看上去靈氣加上幾分殺氣。我哥最希望小偷能偷走那寶貝,一直未能如願,更確切的說,從未聽過小偷來過村裏,直到我搬離眷村也沒有。 考完月考的一次放學後,我哥走在前面告訴女同學考得超好,得意的咧!現在想來是在把妹。到家後,被我媽打個半死,因為考太差,老媽邊打邊罵,魔音遠傳。棒下未必出孝子,但好多祕密就在這個當下流洩出來,從那刻起我就知道,天底下是沒有祕密的。 「家法」被打斷了,我哥的屁股也沒開花,照皮。倒是難為了我,不忍父母傷心,乖乖的渡過我的青春期。其實這是不健康的,犯錯也是一種學習。憶起兒時的事,在疼的過去,也成了趣事。 我哥老了,也乖了,不知是不是打多了效力還在,知道孝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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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初老

■謝祥昇 走進超商,可以選擇的報紙變少 來杯咖啡算是重口味 高腰的脂肪我只能七分飽 老花世界 凡事不必看得太清楚   公園裡,遇見誰都可以打招呼 沒人在乎你是廣場鴿子還是樹上松鼠 過去  伸伸腿  甩甩手 彎著不能彎的脊椎 所有的關節說  稱譏毀譽都不甚重要   車票習慣了減價的生活和一個博愛座 下了車 不必再去猜測裝睡或讓座 刪除 每一站記憶的利衰與苦樂   掉頁的書箋 骨頭疼痛地撿起地上的信件 心跳緩慢地寫給許久不見的寄件人 備註: 查無此人,請不要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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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青春異視界〉是我的海

■李妍潔 若你問我,關於夏天的迷人的想像,我會毫不猶豫地說出海。海是我所能夠去得最遠的旅行,海是能夠令我無條件就快樂了起來的理由。然而在夏天去看海,卻總需要一點運氣,除了要避開梅雨季,更要避開颱風天。當然,還得等待家人難得的休假日。 那天,母親載著我和外婆隨意地在安平的漁港四處走逛。一時興起,也就駛向海的方向,看見海的時候真是雀躍,感覺藏在心中好久的願望,終於被實現了。高興到幾乎要尖叫。因為浪大,我們先在旁邊的時間觀望了好一會兒,吹吹海風聽聽海。外婆又開心地找各種奇岩怪石合照,我忙著當她的御用攝影師。 一個角度拍完,再換另一個角度照。每每看她搔首弄姿,擺弄出不同的姿態,都令我開心地發笑。啊!能夠這樣出來走走,看看海,拍拍照真好。沒有行程,說走就走的旅行總是愉快,既沒有時間壓力,隨心所欲,還能時時發現驚喜。 外婆拍完照後,滿足地走回石階旁坐著休息。我便迫不及待地奔向海。海天一色。天空的雲一字排開成浩大的陣容,盤在天上,海浪一波波湧上腳尖,沁涼之感轉瞬澆熄豔陽之熱。明明每年暑假都來看海。我卻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東拍西拍,好似再也看不到似地,急切留下海的每一片風景,每一個角度。越過一大片被海浪沖上岸的各式遺骸,諸如垃圾,樹枝,還有貝殼,我才真正進入海的領地。海潮洶湧,前進後退都在一瞬間。我就這樣凝視著海面許久。什麼也不做。就只是聽著海的聲音,迴環往復之中,又帶有遼闊壯麗之感。是大自然的力量,撞擊著我柔軟的心尖,帶走心底那些再也不需要的廢棄物,在下一波浪打上來之前,海風又為我注入一些嶄新的能量。 跑向海岸線的最側邊,再折返回來。感受海之氣息的同時,隨手撿了地上螺旋狀的空貝殼。想起電影中常見的情節,在沙地上畫起了傘,傘的兩側寫上愛人的名字,依序都是家人之名。拍照起來封存海的味道,帶回去給他們看。來到海邊那麼多次,曾試著用腳尖寫過字,但那模糊不清的樣子與失真的筆跡,總在幾分鐘後就被自己擦去。卻都沒有想過去找到像這次一樣的,末端稍尖的貝殼,能夠如此輕鬆又恣意地在沙灘上塗塗寫寫。 簽上自己的筆名,也不擦掉,且讓海去親吻,風去觀賞,再看著浪花帶走一切。一時興起,便在沙灘上寫上幾句詩人陳雋弘的詩句:「風起的時候/你是草原我是海/你在夜晚,放牧著一千隻眼睛/我就是/出發要去打撈星星的漁船。」誰料寫完卻感十分惆悵,竟奢望起浪快快襲來,把這些痕跡,統統帶走。 望著一片充滿浪之痕跡的美麗沙地,好似一塊潔淨的畫布,待我為其鐫刻幾分色彩。不禁感到搜索枯腸,攤開記憶中各式曾寫下的詩句,最後選了一句:「把你的名字曬一曬,晾乾屬於我們的回憶。」且讓盛夏的太陽盡情曝曬,灑下光在字裡行間,每刻下一字,沙就陷落在我們的回憶裡一點點。浪也就沖刷進入我們的眼簾,讓彼此再也不會遺忘,這些由海給予我們的回憶。 颱風剛走,連日豪雨的陰天好不容易放晴。原想著浪可能還既奔放又危險。誰料它竟趁我不注意時,忽地來個溫柔的襲擊,是那般親切地撫過腳踝後又離去,令人忍不住想向前靠近一點,投入它的懷抱,卻又頻頻卻步。最後只蹲在浪的邊緣,撫著沙灘上的水痕,待浪來襲之時,緩緩輕觸它的柔邊,在指尖留一些海的沁涼。再以不捨的目光送走海。聽它說著反覆的諾言,彷若說著:我會再來。   外婆在鏤空的石雕裡睡著了。我搖醒她,牽著她的手說要帶她回家。然後我們說好,下次還要再一起來看這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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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主編精選〉重量杯

■順瑞正 中學時超商流行「重量杯」─1000cc大容量紙杯,隨消費者裝喜愛的汽水口味再結帳。放學後我幾乎天天報到,再搭配兩個剛出爐麵包。傍晚母親正在料理晚餐,見我還在吃點心,不免叨唸幾句。但吃飯時我仍舊胃口很好,且隨我自由。過了一年後身材像麵包發酵般膨脹好幾倍。 幾次男同學此起彼落說:「重量杯來了!」初時以為同學也是流行追隨者,後來發現他們是在消遣我的體態,難過的向母親訴苦,「有人叫我重量杯」她非但沒安慰我,反倒噗哧笑說:「誰叫妳貪吃。」 往後早晨七點母親即帶我到操場運動,炎暑夏日,太陽把PU跑道烤的燙紅,她指著不見終點的前方,「跑20圈再回家」,不情願的快走幾圈,又渴又累。她則坐在樹蔭下看報紙,負氣走過去,「好熱我要回家」,「妳才跑兩圈半而已」,「一下子要跑20圈誰受得了啊」。她發現勸我運動只換來母女爭執,改以其他策略。有時早餐僅有一顆削好的蘋果、晚餐是一鍋索然無味的蔬菜湯,問即被回以「身體偶然要輕斷食」。 人是習慣的動物,胃長期被巨量的食物佔據,已然是大食客的住所。不停的吃,變成最佳抒壓方式。卻伴隨各種難聽的綽號,偶然要置裝時,發現店員都會以,「大一點對妳比較舒服」說詞,而購回店內最大尺碼的服裝。 那時正逢大考在即,父親友人帶我們到某道場,主持者要我們盤腿席地靜坐,虔敬冥想自身元神,心誠則靈。我滿心祈求不再被稱大摳呆、重量杯之名。回程時他見我低頭不語,疼惜的拍我肩膀說:「別擔心,妳定會考得好學校。」天知道我更想擺脫肥胖臃腫,成為有自信的人。 考試後到新學校,新生必須住校一年,從未離家的我忙著適應來自不同家庭的室友、同學,制約又新鮮的生活如我身上的窄款軍訓裙校服,讓我迫切想改變外型。以往只要美食當前即狼吞虎嚥,現在饑餓感不再有。當必要舉箸時,周遭女性都玲瓏有緻,又頓失胃口,強迫吃下幾口,罪惡感卻襲擊胃部。 放假返家,一直想盡辦法要我變苗條的母親驚詫的說:「怎麼瘦這麼多?學校伙食不合胃口?」不以為然的聳肩,「我還是比大部分的女孩胖」。晚餐餐桌同過節般豐盛,看她迫切等我品嘗,努力表現如從前那樣津津有味,下一刻卻跑到馬桶嘔吐。她輕拍我的背,「想吃再吃沒關係」。 幾天下來母親逐漸了解我變瘦的原因,餐後她說:「難得這麼久沒回家,陪我去散步吧!」抬頭見久違的家鄉天空,聞到熟悉的商家街道氣味,我舉起手放鬆的伸懶腰。經過超商,她說:「我請妳喝飲料。」當母親笑著把重量杯及麵包遞過來時,我突然覺得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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