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末法鐘 (上)

■樂馬 香堤悄悄擠到前面,從天橋的高度能看見那條使眾人噤聲的隊伍。 左右各三尊的巨大鋼鐵生物,它們左青右紅,凶惡的露出一排獠牙,一身暗沉鎧甲爬滿彩色電子線路。它們被稱為巨靈人,精密的聲納系統能捕捉半徑兩公里內一切聲音,負責勘查被視為離經叛道的「入魔者」。 巨靈人身後跟著一艘關押「入魔者」的腥紅色浮空動力囚船。 自滅鐘之戰爆發,億萬生靈陷入苦海,倡導人前往天堂的宗教跟著輻射毀滅了,因為大家知道此生已無天堂。主張苦修的如法宗末世佛長存下來,成為苦難人民的支柱。 被透明防暴玻璃籠罩住的天禪上師右手撥弄紫檀念珠,莊嚴地說:「錢財金銀乃三毒之源,人不可有,亦不可想。唯有我等入佛之人方能抵去業障,早脫苦難輪迴。本尊做了一個夢,身穿白袍的救世主踏在七彩土地上,這無疑是末世佛說本尊乃拯救世人的活佛。」 黑雨嘩啦嘩啦落下,似要淹沒無生機的土地。 最前頭的巨靈人砰一聲嘎然停止,敏感的聲納系統急速運作,它張開血盆大口,接著其它五個也朝著香堤的方向作響。巨靈人的聲納系統能記錄音波,進入政府的自然人資料庫裡比對身分,但這對香堤沒有用,因為在嚴密監控的世界裡,並不存在他這個人。 天禪上師吼道:「這些可怕的謗法入魔者企圖將你們拉入輪迴,永受輻射之地劫難!」 「閃開!」一個粗獷的男子推開香堤,咬開手榴彈保險栓往巨靈人身上丟。 手榴彈瞬然引爆,巨靈人的紅色身體噴出煙硝,它眼睛怒紅,舉拳毀掉天橋。 只見粗獷男子從袍子裡按下按鈕,一道雷束猛然擊中打壞一個青色巨靈人的電子系統。巨靈人才發現一旁十五層的破敗大樓上架著一臺被鉛塊遮蓋住的小型電磁砲。 緊接著電磁砲癱瘓囚船的驅動系統,囚船猛力砸在地面,震暈船上數百護衛。 另一批「入魔者」帶著自動武器衝向天禪上師的防彈金轎。 天上突然炸起紅光,三顆曳光彈劃開黑雨陰雲,這是軍方的警告。天禪上師已將「入魔者」劫囚的消息告知軍方,要不了十分鐘,就會有軍隊前來捕人。 但粗獷男子已帶著入魔消失在複雜小巷中。香堤靜靜看著這一切,悄悄隱入長袍離去。   ※   香堤的袍子是奈米絲線,珍貴的高級品,一走入黑街,就至少被三夥人盯上。 「先生,來一管吧,逃離討人厭的黑雨。」一名老毒販湊上來推銷。 香堤拒絕,但老毒販殷勤地說:「您若走了,就享受不到天堂的滋味了。」 「天堂不在這裡。」香堤往上看。 「呵呵,如果這個不是天堂,哪裡才是天堂?」老毒販從口袋摸出一包泛黃的紙,「最新的東西,吸一口保證你忘記所有狗屁事情。」 「我想問你一件事──」 「不知道。」老人直接回絕。他走回位子上,罵香堤太蠢,不懂享受。 「多少錢可以買到我要的情報?」 「嘖嘖。」老人嗤之以鼻,將他當成不懂規矩的外地人,「那得看你有多少。」 香堤掏出一疊能兌換黃金的金鈔,金融體系崩壞後,唯有金子依然保值。 「夠嗎?」 「當然夠,這麼城市最骯髒的秘密都能告訴你。」 「請告訴我『波旬』的基地。」 「波、波旬?那是什麼,我不知道。」 那些被如法宗跟軍政府稱為「入魔者」的人,稱自己為「波旬」,意思是斬斷善根的惡魔。 「好吧,把東西還給我。」香堤假裝伸手去拿。 老毒販將金鈔抱緊緊,面有難色地說:你是來抓人的?若我知道,我肯定會告訴您,但您就算問遍整個城市,也沒人知道。」 「再加上這個,能讓你下定決心嗎?」香堤再加碼一小塊金塊。 老毒販急忙蓋住亮澄澄的金子,他嚥著口水,焦慮地說:「您不要命了嗎?」 沉默了一會,老人才說:「您看起來不像軍方的人……應該也不是──」 「我只代表我自己。」 「這地方可不適合隻身冒險,特別像你這種白白淨淨的人,就像掉在猛獸柵欄裡的肥肉。」 「你願意說嗎?」 老毒販不安地看著香堤,小聲問:「您找『波旬』究竟要幹什麼?跟他們扯上關係沒有好下場。」 香堤手立於胸前,說:「為了圓一場緣。亦可說為了拯救他們。」 「看在你這麼大方的份上,我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政府已經查到『波旬』的位置,很快他們就會被肅清。」 「你不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 「如果他們出的了比你還多的金鈔,我會考慮這麼做。」老毒販兩手一攤,露出黑齒笑道:「可惜世道很現實,很殘酷的。而且說了又有什麼用,他們注定要被消滅掉。所以,我勸您收好這些錢,買幾管真正能上天堂的好東西,別想去救他們,憑您一個小夥子能幹什麼。」 「非也,我不只要救『波旬』,更要救『所有』人。」 老毒販搖頭道:「我勸您還是快點離開,找其他地方去做夢吧。這片骯髒汙臭的土地已經不值得救,也辦法救。」 「微光雖弱,也可照出光明。」香堤堅定地說。 「奉勸您快走。」老毒販塞了一張紙團到香堤手中,笑說:「老實說前幾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面有好多奇怪的顏色,然後出現了一個穿白衣服的人,我從來沒看過這麼乾淨的衣服……說起來,您跟那個人真像。」 香堤向那位老人道謝,逕自離去。   ※   被稱為毀滅之鐘的世界大戰爆發後,人類仍在輻射汙染中頑強存活下來。香堤則繭居於青藏高原的小古剎,與被稱為「多聞第一」大難大師一同修行。 阿難大師將香堤撿回去扶養時,已活了兩千多歲。為救蒼生脫離末法,釋迦牟尼遴選阿難大師一路至末法時代,以便傳其旨意。 「師父,您真的有兩千歲了嗎?」 「壽命再長,肉體最終逃不過消殞。」 「我也能像您一樣長壽嗎?」 「為什麼想活這麼久呢?」 「不知道,那師父為何這麼長壽呢?」 「這都是緣。」 「那您何時會死?」 「也是緣。」 阿難大師指著他背上深紅的卍字胎記,說:「師尊曾言,末法鐘響,便有傳旨意者出世。我遍尋諸童,才尋到了你。」 香堤便隨阿難大師修習佛法,習得佛法精要,他將與青燈經卷終老,最後入滅成佛。 阿難大師遊歷四方,通曉古往今來,他也向香堤說了毀滅之鐘的緣由。一世紀前,能源徹底枯竭,消費社會達到頂峰,想不出解套方法的強權終於爆發核戰。繁榮文明瞬間枯竭,核戰以後出生的人類受到高輻射汙染,幾乎很難擁有健康的身體。 香堤卻健康的出世,阿難大師一眼便明白這個孤兒正是他等待兩千年的人。於是小男嬰被取名香堤,梵文意思為和平。 香堤二十歲生日那天做了一個夢,他來到一方國土,處處綻開蓮花,靜謐安詳,一入此境,不喜不哀,不樂不苦。 國土似乎延伸至整個宇宙,所見之處籠罩七寶法光。香堤隨意漫步,不因不見人影而煩憂,這個地方讓他感到安祥,彷彿很久以前就來過。 「時候到了。」 乍然一陣天搖地動,蓮花淨土霎然崩裂,裂縫處漬浸血水,源源不絕連綿天際。腥血覆蓋的穢土發出嚎叫,香堤低頭一探,愕見無數沉浮的血屍痛苦呻吟。 驀然一道強烈的光射來,那渾身發光的人衣不蔽體、全身髒汙,雙腳騰空走在血獄上,一顆頭顛倒過來,露齒微笑。 那人正是佛陀。香堤覺得很訝異,佛陀竟如此汙穢。 「回到家的感覺如何?」佛陀說話時嘴型不動,宛若精緻怪異的雕像。 「這個滿是血汙的地方是我的家嗎?」 轉眼地上又破開大洞,所有的血跟生物都掉進無盡淵洞,出現了無生機的枯萎地貌。猛然香堤的大腦灌入無數知識,原來佛陀乃是佛族一員,佛族於億萬年前便脫離肉身,成為精神存在,在浩渺太空中傳播涅槃之道,消弭各星系爭端。 「你方才所見血獄乃宇宙惡念化象,我等諸佛日夜誦經,以求淨化近乎無盡之怨。三千年前,我降於地球引導人類,避免他們走向滅亡,但惡念即將壟罩人類,如同其他星際萬劫不復。」 「阿難大師說我的出生是為了拯救末法之眾,為何您又說出如此消極的話?」 「香堤,你乃是地球上最後一個擁有佛性之人,如今你佛根已開,可超脫肉身,我將領你回佛土。末法之鐘已然敲響,一切將回初始洪荒。」 「您的意思是所有人都會走入滅亡?」 「劫數已至,三百晝夜後將有天火滅世。」 「您竟然要背棄身在苦海的人們?您不是那位慈悲為懷的佛陀!」 「你欲如何?」 「啟明人之善念,渡航眾生。」 佛陀腳趾輕點地面,一道寶光四湧,變成蓮花盛開,天上閃爍無數燦星,佛陀的頭也轉正回來。 「你有三百晝夜可拯救眾生。」 佛陀倏然化作一道金光,香堤也從夢中醒來。他發現阿難大師已經圓寂,精神回歸佛土,此時他決定進入滿是輻射塵的世間宣揚佛意,帶領茫然眾生脫離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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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飛地留言 西線無戰事

■謝予騰 巷口,有孩子正數著流星 以為每條尾巴 都會是首略短的情詩。 時間正被折疊 最晴朗的夜裡,為沒能回家的人 凝滯了黑海 與小亞細亞的潮汐。 太多需要包裹協議,太多過了期 卻不肯完結的衝鋒推進 一隻熊怪與一群狐仙,正將手裡端著的劣酒 偽裝成必須重新裝瓶的蜂蜜。 而眾神,早已爛醉 爬不上山頂 點亮枯等多時的冷月。 世界,於是下起了 最事不關己的流星雨。 到底該如何向巷口的孩子解釋? 那些無能又高尚的戀人們 通膨了所有真情,又將自己 假裝成尚未殞落的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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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道光皇帝的韭黃炒肉絲

■侯國平 道光皇帝是清代皇帝中以節儉自稱的。他很關心日常飲食價格。有一天吃飯時,他指著眼前的一盤韭黃炒肉絲,問禦膳房的太監,這盤菜要多少銀子。太監說要十兩。 道光皇帝記住了這件事,第二天,他召見一位大臣,談完事情後,他順便問一句,一盤韭黃炒肉絲要多少錢?這位大臣馬上放聲歌唱道,皇帝貴為天子日理萬機,還要關心老百姓的菜籃子,真是明君啊,接著很認真的回答,只要十文錢左右。十兩與十文有著千倍之差呀。 道光聽後,大為不悅,感覺受到了欺騙和愚弄。事後,他召來禦膳房的太監,問道,民間一盤韭黃炒肉絲只要十文錢,為何宮中卻要十兩銀子,這是為什麼?誰知這位太監聽後並不慌張,而是非常平靜的告訴道光皇帝,民間和宮中怎麼能一樣呢?在民間炒一盤韭黃炒肉絲確實只要十文錢就夠了。但是在宮中要炒出這樣一盤菜,非要十兩不可。 禦膳房的太監接著就說了,宮中的韭黃炒肉絲一定要十兩銀子的原因。他說,先說這菜裡的肉,不是普通的肉,是豬背正中的一塊肉,一頭豬夠取一盤的肉絲,肉就要一頭豬的價錢。另外,這頭豬要有專人餵養,從小就吃白米稀飯和綠色食品,把這頭豬餵出來,就要六兩銀子。再說韭黃,是來自豐臺專為宮裡供菜的暖棚,這暖棚從入秋起,就要升炭火保溫,一直到來年夏初。施的肥料是專門用黃豆,麥片漚爛而成的,一盤韭菜要從一百斤韭黃中一根一根地挑出來,成了精品,這韭黃就要花去二兩銀子。 太監不慌不忙說,另外還要用燕山的豹子油,夾皮溝的蘑菇,木蘭圍場裡的山雞湯,渤海的魚粉做原料,這些費用也要二兩左右。這十兩銀子,還沒有計算廚房裡的工錢,如果把這些都加上去,恐怕還不止十兩哩。太監這一番偷換概念,強詞奪理的辯解,讓道光皇帝相信了。他覺得很有道理,不再追究了。 這位太監為什麼會有如此好的口才,比厲以寧說得還要天花亂墜呢?其實並非太監很有才,而是潛規則使然。這是多年來流傳下來的,口口相傳的說辭,他學一學就會了。雖然全是瞎話,但騙皇帝還是很管用的,一下子就把道光皇帝蒙在了鼓裡。其實在皇宮裡每一件從宮外買進來的東西,都有一套離奇的說辭。太監們一代一代傳下去,越編越完美,越編越傳奇。皇帝嬪妃都被他們忽悠了。這樣一道韭黃炒肉絲,就成了天價,他們至少要從中貪污八九兩銀子。這些大小蛀蟲們就這樣欺上瞞下,內外勾結,製造傳奇,將國庫裡的銀子,一點一點化成了他們的私有財產。那些經營此事的小官吏,也多少得到過其中的好處,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也不去說破。所以,一道韭黃炒肉絲就有了兩個版本,一個民間,一個宮中,天壤之別。 道光皇帝的這盤韭黃炒肉絲已經過去了幾百年,但它的陰魂不散,今天我們依然可見它的身影。 朋友建軍的兒子,大學畢業後,不願回鄉,就在外漂。建軍托人在家鄉給兒子找了一份企業技術員的工作。但兒子高低不幹,就要在外漂著,還要父親在給他買套房子,建軍一聽頭就大了,他實在買不起。他就在自家的老宅子上,蓋了一座三層小樓共有四百多平方,精裝修後,準備給兒子當婚房用。但兒子高低不領這個情,說寧要當地一張床,也不要家鄉的三層樓。建軍無奈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在外漂。三十歲了,連個媳婦也找不上,乾著急。 如果聽經濟學家說這事,這都是市場經濟的必然結果,有錢人都往市區跑,僧多粥少,房子不夠賣,房價當然漲上了天。 開發商說,市區裡的房價貴,都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的,把地價抬得那麼高,各種稅收費用又多如牛毛,你說房價能不貴嗎? 究竟哪種說法更切合實際呢?建軍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他知道,憑他那點工資,想在市區給兒子買套房,只能是癡人說夢,兒子還要在外漂多久呢?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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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今桂仍留往日香

■李清雅 步履匆匆間,一陣明媚的清香襲人。終於來了嗎?今年似乎來得有些遲啊!——心裡不免有些怨懟。但我還是急忙抬頭去尋找,果然在大片的綠葉間找尋到了嬌小的它。喜悅不可抑製地湧上心頭。該怎麼去形容這種心情呢?像是故人的重逢,有道是故人重逢,如枯木逢春。桂樹以花香為談吐,將往日璀璨娓娓道來。 但此時若有一場秋雨至,那便會看到滿地「黃」花堆積的景象,桂花的花期就會在這冷風冷雨中走向尾聲——雨後的桂花,即使開得再盛,也不香了。落花滿地無疑是讓人傷感的,就像黛玉葬花,傷的不是落花而是自己的身世,於我而言,桂花零落,像一個朋友要遠去了,久難重逢。落寞間轉念一想,人非獨有一友,桂花亦然。時間長河漫漫,無我之時,早已有桂花,也許它聽著我們談論花香、花色的時候,也在嘰嘰喳喳地紮堆議論人們。我的言辭,或許百年前它早就聽過,我的故事說與它聽,或許它只道是尋常。 若說失意,它也許會提起一個叫吳文英的故人吧。那是一個秋日的清晨,桂花如煙般氤氳在枝頭。陽光灑下,金黃的花瓣在霞光中閃爍,散發出濃郁的香氣,那香氣無處不在,隨著微風和露水瀰漫,落在繡茵之上,又怕它從空階上飄落,化作螢火蟲飛舞。 濃郁的愁緒如同桂花的香氣一般,瀰漫在三十六宮之間。無人能解這愁緒,如同無人能移動那映月的金鍤。西廂的窗戶被輕輕拉動,清冷的酒杯在素手的輕握中增添了幾分淒涼。秋意漸濃,花兒凋零,那烏紗帽下的人兒,酒醉花低,感歎時光的流逝和客人的未歸。不得志時,便思親友,而親友遠隔山水,他便訴諸花前。 那人就這樣,走到桂花樹下,淺斟低唱,而桂花也只是搖落幾朵,去撫慰今日的傷心人。就像如今,任我折下幾枝,以撫平我心中失意。它就在那,不遠不近,不即不離。只有一曲〈聲聲慢‧詠桂花〉流傳世間,訴說著他與桂花的故事。 我的目光隨著那被吹落的桂花遠去,看到了一個細雨朦朧的午後,是一家三口走在濱湖的小道上,沿路都種滿桂花,那個孩子興起,雨不大,她索性不打傘了,用傘去接那飄落的桂花,一路走一路接,還真在傘底鋪上了一層桂花。爸爸說:「你要這些桂花幹什麼,被雨打落的桂花很快就不香了。」那孩子轉頭就去央求媽媽給她做桂花年糕,媽媽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說:「要做桂花年糕,你這些哪夠啊,桂花一醃製就只剩一小撮啦。」「那我要更多。」女孩說著去搖桂花樹,瞬間桂花傾瀉而下。一家三口就這麼在路上搖起了桂花樹,祈求桂花如雨而落。雨也下大了,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看不清那天究竟帶了多少桂花回家,只有年糕甜膩的滋味記憶猶新,仍唇齒留香。 如果不是桂花年年飄香,這段記憶也許也會隨風而逝,也不會每見桂花,就想到年糕了。只因今桂花香仍似往歲。桂花見我憶故人,我又何嘗不借桂花思往事?桂花就在那,亙古長存,無喜無悲。抬眸人賞花,而花也在等待下一個朝它看去的人。在我們選擇去賞花的那一刻,又何嘗不是花選中了我們,世間所有的相遇,皆是雙方相互奔赴而去的旅程。 桂花喧嚷開得熱鬧,我期待著今歲這遲到的桂香更多的故事。值得欣慰的是,枝頭秋意繞,那年花開,此時芬芳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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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冬至絮語

■張元麗 冬至,一年中最短的白天,最長的黑夜。按農曆,冬至是「交九」的開始,自冬至起,數九個九天,冬天就過去,春天就到來了。 冬至這天,陽光斜射在北迴歸線上,北半球的白天最短,黑夜最長。我國古代對冬至很重視,冬至被當作一個較大節日,曾有「冬至大如年」的說法,而且有慶賀冬至的習俗。《漢書》中說:「冬至陽氣起,君道長,故賀。」人們認為:過了冬至,白晝一天比一天長,陽氣回升,是一個節氣迴圈的開始,也是一個吉日,應該慶賀。《晉書》上記載有「魏晉冬至日受萬國及百僚稱賀……其儀亞於正旦。」說明古代對冬至日的重視。在傳統的陰陽五行理論中,冬至是陰陽轉化的關鍵節氣。在十二辟卦為地雷複卦,稱為冬至一陽生。易曰:先王以至日閉關,商旅不行。各地在冬至時有不同的風俗,例如北方人在冬至時吃餃子,而蘇南人在冬至時吃大蔥炒豆腐。 冬至吃餃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每年農曆冬至這天,不論貧富,餃子是必不可少的節日飯。諺云:「十月一,冬至到,家家戶戶吃水餃。」這種習俗,是因紀念「醫聖」張仲景冬至舍藥留下的。東漢時他曾任長沙太守,訪病施藥,大堂行醫。後毅然辭官回鄉,為鄉鄰治病。其返鄉之時,正是冬季。他看到白河兩岸鄉親面黃肌瘦,饑寒交迫,不少人的耳朵都凍爛了。便讓其弟子在南陽東關搭起醫棚,支起大鍋,在冬至那天舍「嬌耳」醫治凍瘡。他把羊肉和一些驅寒藥材放在鍋裡熬煮,然後將羊肉、藥物撈出來切碎,用麵包成耳朵樣的「嬌耳」,煮熟後,分給來求藥的人每人兩只「嬌耳」,一大碗肉湯。人們吃了「嬌耳」,喝了「祛寒湯」,渾身暖和,兩耳發熱,凍傷的耳朵都治好了。後人學著「嬌耳」的樣子,包成食物,也叫「餃子」或「扁食」。 冬至吃餃子,是不忘「醫聖」張仲景「祛寒嬌耳湯」之恩。至今南陽仍有「冬至不端餃子碗,凍掉耳朵沒人管」的民謠。而每年農曆冬至這天,不論貧富,餃子是必不可少的節日飯。諺云:「十月一,冬至到,家家戶戶吃水餃。」這種習俗,是因紀念「醫聖」張仲景冬至舍藥留下的。冬至吃餃子可以用羊肉、白菜、大蔥、韭菜、蘿蔔等做餡,這些菜均偏溫熱性,對人體能起到一定的溫陽作用。 除了吃餃子外,冬至還有一些其他的風俗。例如祭祀祖先、吃湯圓等。在南方一些地區,冬至時還有吃湯圓的習俗。民間有「吃了湯圓大一歲」的說法。冬至吃湯圓,是傳統習俗,湯圓也稱「湯糰」,冬至吃湯糰又叫「冬至團」。「冬至團」可以用來祭祖,也可用於互贈親朋。舊時上海人最講究吃湯糰。他們在家宴上嘗新釀的甜白酒、花糕和糯米粉圓子,然後用肉塊壘於盤中祭祖。在一些地區,還有冬至祭祖的習俗。家家戶戶把祖先像、牌位等供於家中上廳,安放供桌,擺好香爐、供品等。祭祖的同時,有的地方也祭祀天神、土地神,叩拜神靈,以祈福來年風調雨順,家和萬事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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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五言律詩〉.春分

■子寧 雨潤春分至 花苞半掩羞   親朋嬉立蛋 鴻運欲當頭   細水穿林靜 輕煙繞柳柔   陰陽交會日 萬物競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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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不只是隻魚

■鐘佩玲 「馬麻,妳看!」 兒子捧回一隻夜市撈金魚,我忍不住皺眉,光想到魚鱗的觸感就頭皮發麻,不過聽他親暱喊著「小瀑布、小瀑布」,只得讓這名嬌客留下。 沒多久,小魚的鱗片脫落、鰓蓋凹陷,原來兒子疏於照料,罐子的水濁得像化糞池。他自責的模樣惹我心疼,趕緊到水族館買了玻璃缸和過濾器,滴上抗菌藥水,才撿回小魚一命。 又一日,我見小魚在地上掙扎,尖叫引來老公即刻救援。缸子置於三層櫃上,簡直像人從高樓躍下,免不了腦震盪或內出血?躺平的她竟勉強豎直身體,虛弱地搖擺尾鰭,在水中載浮載沉,歪斜游著,隔天完全看不出異狀。 「跳樓事件」後,我替魚缸加蓋,每有地震必火速衝至缸邊;出遠門前像神燈巨人般,把整座魚缸搬至友人家,我捨不得她再受一點傷害。 幾個無憂寒暑過去,兒子升上高三,小瀑布也六歲了。她從三公分長成十二公分,一雙黑眼珠骨碌碌,流線身型閃著亮橘色光澤,鱗片脫落處仍裸著,在我眼裡依舊很美。 她絕不是金魚腦,聽見腳步聲便搖頭擺尾湊過來,小嘴一開一闔討食,有時我故意把手指伸進水中,她不生氣只是輕吻指尖。她喜歡繞著吸水管玩耍,累了便窩在角落打瞌睡,任水流將身體沖上沖下。縱使她不會說話,也無法像犬貓抱在懷裡,然看著她自在的泳姿,紛雜的心緒便漸漸沉澱,變得透明。 偶爾想,魚理當生活在大自然,我卻禁錮了她。曾偷觀察她一個人,不,是一隻魚時,常對著鏡面倒影猛親,也許該幫她找個伴?但她生性柔順,遇到恐怖情人怎好?思前想後,只願她平安健康,能陪我很久很久。 某日,小瀑布的背鰭突然出現血絲,用藥仍未好轉。上網諮詢T校獸醫系,收到回覆:「腹部脹大但看不出原因,再觀察。」可小瀑布當晚拉出血便,我按捺不住拎著她赴另家水族館,店員斷定是寄生蟲感染,需禁食並將藥錠磨粉投入水中。 一週後,小瀑布的病狀似有改善,卻成日瘋狂在水面找食物。我line店員:「還不能餵食嗎?生病已經沒體力這樣會好嗎?」「不行,要減少消化系統負擔。」「好,我忍住不餵她。」 又三週,小瀑布胖胖的肚子不見了,但胸背腫脹,體色慘白,鱗片全無光澤。她眼神呆滯,病懨懨沉在缸底,一如我低宕的心。店員傳來:「出現逆鱗看來不妙。」 逆鱗,是死亡的預告嗎? 夜裡我輾轉反側,天亮一睜眼立即衝至缸前,果然小瀑布翻肚浮在水面,鰓蓋微弱開合,彷彿存一絲氣息等著告別。 喚來兒子,他難過得哭了。我輕聲向小瀑布說:「謝謝妳,請放心離開吧!」聽懂似的,她慢慢漂至最常棲息的角落,鰓蓋停止鼓動,留下失去色彩的魚鰭在水流沖刷下兀自擺動。 沒了流水聲,家裡很安靜,我仍每日守在魚缸旁。水裡有撈不完的寄生蟲,細細帶血絲或帶彎鉤的,蟲可能來自球藻或小盆栽,我為自己的多事一遍又一遍懊悔著。直至有天稍不留意,缸裡的水珠濺上眼睛,我連忙到水龍頭下沖洗,眼淚跟著一起嘩啦嘩啦。 那夜,我夢見一個藍色水世界,色彩繽紛的魚兒成群結隊游來游去,小瀑布也在其中,她的眼珠晶亮有神,著一襲流線型亮橘晚禮服,鱗片完好無缺,看起來如此幸福……。 醒來後,我著手收拾魚缸及配件,再買一盒點心送至水族館,感謝店員那些日子被我的line轟炸不嫌煩。 他檢視小瀑布的遺物,邊問:「沒想再養一隻嗎?」 環顧店內大大小小的水族箱裡,數不清的魚。我輕輕搖了搖頭:「孩子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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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人生三步曲

■王俞德 星期日,不打卡,可依然到時醒來,生物鐘既精準也催得緊。囫圇吐下8個湯圓後,澆水泡茶,坐在26樓的南窗前任目光漫遊。 天上,難得一見的冬陽正穿雲破霧,雲隙間光影變幻。遠處雲遮霧籠,山木房舍若隱若現。而樓下正在施工的工地上機聲隆隆,在這條即將完工的路上,有作業者的緊張忙碌,有年輕的晨練者快速跑過,有中年人不疾不徐地散步,也有步履蹣跚的老者氣定神閑地漫步。 此情此景,讓我擰開保溫杯喝了口紅茶,口舌生津的同時,感慨生焉。歲月悠悠,慢鏡頭般在腦海裡流淌過眼角眉間:奔跑的青春,散步的中年,而今漫步在霜雪染鬢的老去的路上……彷彿我的人生三步曲。   跑步,追逐夢想的狀態 青春,是一首激昂的詩,荷爾蒙與多巴胺旺盛。我在它的韻律中奔跑,如同初升的太陽,滿懷激情與希望。 那時的我,腳步輕快,心中裝著整個世界,每一次呼吸都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跑步,不僅僅是一種運動,它是我對夢想的追逐,是對未知世界的探索。 那時,每天早晨,無論冬春,我從從位於望竹灣的學校出發,經許多地方,返回學校,再上早自習。汗水灑落在路上,也灑進了我的心裡,滋養著那顆渴望飛翔的心。我學會了堅持,即使前路漫長且充滿未知,也絕不輕言放棄。 年輕的我,用跑步的姿態,書寫著屬於自己的青春篇章,那是一段關於勇氣、挑戰與自我超越的旅程。   散步,品味生活的心態 歲月如梭,轉眼間,我已步入中年。生活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酸甜苦辣鹹澀麻,瑣碎庸常如同雞零狗碎。我從激情飛揚奔跑追逐漸漸變成並習慣了不緊不慢的散步。 這時的我,更加懂得欣賞沿途的風景,每一朵花、每一片葉,都蘊含著生活的哲理。散步,讓我有機會放慢腳步,與家人、朋友並肩而行,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在夕陽的餘暉中,我學會了傾聽,不僅是外界的聲音,更是內心深處的聲音。 風中散,雨中散,大街散,小路散,獨自散,結伴散。通過散步,體會到了生活的真諦——不在於目的地,而在於沿途的風景以及看風景的心情。這份從容與淡然,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加豐富多彩。   漫步,感悟歲月的明智 當白髮悄然爬上鬢角,我迎來了人生的暮年。人生進入下場,但看眼前花開花又落,不論人間短和長。無所用心、隨興而行的漫成了一種心靈的修行。腳步雖慢,但每一步都踏得深沉而有力。我漫步在記憶的長廊裡,那些曾經的歡笑與淚水,如今都化作了嘴角的一抹微笑。 老年的我,學會了放下,放下那些曾經的執著與遺憾,讓心靈回歸最初的純淨。漫步在清晨的公園,或是黃昏的海邊,每一次呼吸都彷彿在與自然對話,感受著生命的律動與宇宙的和諧。 在這樣的漫步中,我找到了內心的平靜與滿足,那是歲月賦予我的最寶貴的禮物。我開始欣賞那些曾經被我忽視的美好,比如一朵花的綻放、一縷陽光的溫暖、一聲鳥鳴的清脆。這些簡單而平凡的事物,如今卻成了我心中最珍貴的寶藏。從跑步的激情到散步的從容,再到漫步的寧靜,每一步都是成長的印記,每一刻都是生命的禮贊,共同構成了我豐富多彩的人生畫卷。 我在漫步中彷彿聽見了時間的低語,它告訴我,生命的終點並非終結,而是另一種形式的開始。當肉體的溫度在塵世散盡,我相信,我已啟程,奔向另一世界,跑步、散步、漫步,開始生命的輪迴。如果遇見你,別怕,我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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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千光

■蓬蒿 只有你知道 我在冬天裡離開 追尋更冷的溫度 更清勁的氣壓 更斜的日光   我依然是風 剝下寬港窄巷的言語 空氣變得更真實 你是滄茫 山城海邊徘徊一種梵唱 不準確地翻譯生與死   東方盡頭 散碎的山徑上 死去的人比活著的多 你沿著千柱陽光一直走一邊 說悼念是一種社區日常 我多想你有回頭 看見遍地凋零的紅葉 紛紛對我合什   荒廢留連空巷 北風終究走不出 須以過去式書寫的未來 街角你轉身一瞬 我已消散在冬天黃昏 一聲聲暮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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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惡紫奪朱

■冷語妍 《論語.陽貨》:「惡紫之奪朱也,惡鄭聲之亂雅樂也,惡利口之覆邦家者。」後來惡紫奪朱一語,被用來形容憎惡異端代替正統,邪惡超越正義。邪與正,靡靡之音與雅樂,對立顯而易見,然,紫與朱卻不太易理解,顏色何來是非對錯? 原來上古時期人們看待顏色,受陰陽五行影響,《淮南子‧天文訓》:「東方,木也,其帝太皞,其佐句芒,執規而治春;南方,火也,其帝炎帝,其佐朱明,執衡而治夏;中央,土也,其帝黃帝,其佐後土,執繩而制四方;西方,金也,其帝少昊,其佐蓐收,執矩而治秋;北方,水也,其帝顓頊,其佐玄冥,執權而治冬。」五行對應方位、季節、音階……顏色方面金木水火土分別代表白、青、黑、紅、黃,這五色亦為正色,相形之下,紫不黑、不紅,色澤不純,被劃分為間色,即是雜色。因此,間色奪取了正色的光彩,便意味邪勝正! 顏色有正間之分,如今也許陌生,但說起象徵尊貴,或者說帝王的顏色,應該不難聯想到黃色。畢竟傳統印象中,皇帝龍袍乃是黃色,皇宮大殿器皿用具,看上去也是一片金黃燦燦。 黃在五行五色中本屬正色,土又位居四方中央,蘊含至高之意,而且黃亦被視作中和之色,調和天下四方,所以《周易‧坤》卦詞:「黃裳,元吉。」以身著黃裳,美在其中,寓意吉祥。 自古以來黃色衣飾就有尊貴美好的吉兆,尤其隋唐開始,黃色逐漸成為帝王服色,地位越發超然。最初時候,隋代帝王貴臣雖多服黃文綾袍,習慣成俗,但服規尚不嚴謹,待到唐代,沿襲隋舊制,並進一步禁士庶不得以赤黃為衣服雜飾。律令有無嚴格執行姑且另說,至少可見皇室將黃色當作象徵的企圖。後來,五代末期爆發陳橋兵變,宋太祖趙匡胤黃袍加身,被擁戴為帝,直把黃袍作皇袍,黃色從此打下深刻的皇帝烙印。 除了黃色非比尋常外,紅在古代亦被認定為尊貴之色,包含惡紫奪朱的朱在內,紅色系由深至淺大抵有朱、赤、韎(讀音媚)、璊等名。俗話說「朱門酒肉臭」由此可證大門刷紅漆,可是富貴人家的表現。天下顏色之多,為何高門偏選朱漆?緣故同樣關乎皇帝,《漢舊儀》:「丞相聽事閣曰黃閣,不敢洞開朱門,以別於人主,故以黃塗之。」因為朱漆係天子宮門的專屬,意義非凡,即便丞相也得避諱,將官署門改漆他色,以示為人臣的恭謹。 與此同時,朱門也位列九錫之一,錫有賜之意,九錫乃天子賞賜給王公大臣的九種禮器,一錫車馬,再錫衣服,三錫虎賁,四錫樂器,五錫納陛,六錫朱戶,七錫弓矢,八錫斧鉞,九錫秬鬯,代表最高規格的優禮,臣子得之乃無上尊榮。隨朝代變遷,王公貴族府邸也多用朱門,漸漸的紅漆大門就形成富貴人家的標誌。 紅色的尊貴不僅應用在門上,還與黃一樣展現在衣裳上,約莫唐代起,官員公服依照品級分服色,《舊唐書‧輿服志》:「三品已上服紫,五品已下服緋,六品、七品服綠,八品、九品服以青。」紅綠對比,色彩鮮明,如此一來,從朝堂放眼望去,百官品級一目瞭然。雖然後世服制用色略有調整,直到明代為止,大抵遵循高階官員穿紫紅,低階官員著青綠的原則。 這時顏色的五行觀已經淡化,之所以形成這般等級分類,實有現實因素在裡頭。一來,古時藍、綠色系的染料找尋容易,可從山野常見的草葉提取,成本低;二者,紫色因為是紅藍合成色,印染工藝繁瑣,耗時費力,自然要價較高。現代習慣用大紅大紫形容聲名顯赫,祝賀人家功成名就,為何是紅與紫,即典出五品以上朝廷要員的官袍。反之,青衣一詞用來借喻芝麻綠豆的小官,又或身分低微者,〈琵琶行〉:「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詩中白居易即是以青衫借指自己,感嘆貶謫的抑鬱。 論起服色,每個朝代盛行的婚服樣式各有不同,其一特色就在顏色,拜戲劇之賜,不少人應當對唐宋時期紅男綠女的喜服印象深刻。古代喜服開始穿紅,同樣起源於官服,唐代有記載士假絳公服親迎,平常公服顏色當然不得隨意僭越,小登科這日卻是特例,新郎特許穿上絳紅的官服迎親拜堂。 另一方面,男服緋紅、女服青綠的婚俗,多少也反映出男尊女卑的性別差異,是以宋代女子若是委身低嫁,婚服也有紅女綠男,顏色反過來的情形。之前古裝劇《長月燼明》播映時,剛好瞧見一則有趣的相關報導。該劇為了打造故事神魔神話的意象,視覺設計特意參照敦煌壁畫,服飾造型備受矚目,適逢劇中關鍵一幕,陛下迎娶敵國降將將軍府的二小姐為后,然而堂堂一國之君,大婚儀式的禮服竟是綠男紅女,挑起觀眾熱議,不尋常的安排,背後究竟有何隱喻或者暗示。 時過境遷,現在用色打破藩籬,不再有等級限制,饒是如此,千百年來顏色沉澱在歷史的傳統,早已融入文化,部分仍延續至今,誠如婚嫁喜慶、逢年過節人們依舊偏好紅色,大紅囍字,張燈結綵,彷彿大紅明艷方顯熱鬧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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