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一枚振翅的戳記

畫作 王婷 50F 116.5cmx91cm 複合媒材 詩╲林瑞麟 圖╲王婷 只是轉個身 套上一件薄衫 聽見時間羽化、滂沱 出了院庭 冷不防 怎麼欒樹就紅了? 是暮色抑或晨靄? 蕭瑟膨脹,美的不安 我怕了,怕你像他一樣 認不得回家的路 於是,我畫下你離開的風景 於是,讓自己抹上鮮色 嵌進角落像一枚 可供指認的戳記 不就是昨天嗎? 你固執,像眼前牢靠的樹 但一碰就流淚 溫熱的、黏著空氣 你剛長好的臂膀 紅棗、栗子、蓮藕 還有偷偷塞進你行囊 束緊的私密 沉甸甸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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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主編精選〉帶著卡爾維諾去考場

文/浮塔徠忒 插圖/國泰 不好意思,卡爾維諾,我實在沒有其它辦法,才會拉你來陪考。畢竟不會有人願意在星期六一大早待在國家考場。 身為考生是幸福的,尤其在中年失業的景況下,無賴似的為自己找一個庇護的藉口,心安理得地不去擔負起家裡的經濟責任。比起其他考生,我帶你來,背包顯得輕省多了。十六開本,三百頁不到;書衣上印著《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正當寒流籠罩,島嶼上人們競相上山賞雪,我在考堂區間正襟危坐讀著你,顯得更不真實。可也因這握在手上的書名,彷彿置身在你提到的不知何處的火車站。雖然我所在的時間不是夜晚,而且不像你書裡描述的那般人煙稀少,更不是因為火車誤點才來到此處,畢竟會來到這裡的考生,可是按著計劃,事先報名並研讀科目後才來到此處。 然而這裡的人沒有任何交流,看起來很冷漠,也許所有人都明白,彼此僅是生命過客,各自等待要搭乘的列車,不必進一步相識,否則還得費心相忘於江湖。 我無法肯定是否每個人皆按照各自的人生計劃進行,可我清楚自己是徹底誤點了。至於我原本搭乘的是哪一班列車已經不重要,而是我會不會像你在書中那般,離不開當下的月台? 那是在一片荒原上的月台,甚至,不由得懷疑是否有列車停靠。 眼下周遭的考生大多埋首苦讀,那些關於法學、社會學的種種,那些動輒七八百頁的課本、題庫,而我手裡握著你,不免輕薄。也許在世人眼中,我便是如此不識分寸。出社會工作到了這個年紀,理應已有一番成績,不管在哪一個領域。到底是我在等待的列車誤點,還是我一開始就上錯車?抑或是我下錯了站,卻遲遲等不到正確的班次。 參與這次考試以前,我並非那麼無所謂的態度,總是汲汲於準時搭上每一個正確的班次。參與過種種升學考試,備受挾制,好似沒準時上車,人生就此萬劫不復。在教育制度下免不了的關卡,一路延伸至出社會以後。 你在書裏寫到你待在車站內的一家咖啡館,店裡人聲喧騰,而你無心於歡鬧的空氣,來回踱步於月台和咖啡館門前。你明白不再有列車進站,至少要長夜之後。我可以體會你的焦慮,但何妨放任自己一回,如同我在考場翻閱著你,即使我很清楚將再次錯過列車,繼續困在荒原的月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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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一群白鶴上青天

文/攝影 鄭清和 那天,送稿去出版社,歸程想說住台南這麼久了,出版社後的那些小巷卻從未涉足,才想著,就轉了進去。 躑躅巷弄間,手機快門猛按,留下一個又一個驚喜。這裡有一株從牆角迸出的日日春,對著我微笑;那裏有一棵攀越圍牆樊籬的火龍果,想跟我握手。 有戶人家屋角稍顯凌亂的盆栽吸引了我,未經人工修剪的花草,恣意且快活的滋長著,有種說不出的自然美。一盆白鶴靈芝映入眼簾,啊!像極了一群白鷺往上飛!杜甫〈絕句〉中「一行白鷺上青天」的景象瞬間浮現腦際。 猶記2018年3月的成都杜甫草堂行,盎然的綠樹、接天的大廈,霸佔了天空,看不到當年詩聖筆下成行的白鷺;卻在台南的巷弄裡邂逅了白鶴,而且不只一行,是一群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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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山屋老灶

文/愚庵 插圖/國泰 我住的山屋,位於南橫的起點,這個山區海拔大約三百公尺,不算高的丘陵台地,到處可見南方的芒果樹,品種有愛文,金煌,花開的季節一到,山屋四周,果香四溢,還招來不少蜜蜂。 山屋是前人留下的,這位朋友因為海外的孩子呼喚,決定去澳洲同住,臨行時把這間山屋交託給我,我變成山屋主人,屋主交代:「可以居住,長短隨興,唯一條件,不要破壞山屋內部」。 山屋相當簡陋,木磚製造的材料,屋前一道柵欄,藍色油漆已經斑駁,幾株紅色九重葛,花朵攀爬上屋頂。打開山屋大門,內室有一張床,書桌,一個高腳櫃子,裡面散落幾本書,客廳有一套木製長沙發,矮凳,令我驚奇的是廚房有一個磚造的老灶,以及散落的樹枝木頭,很顯然,過去主人應該經常使用這個老灶,煮食或者用來燒滾開水。 看到老灶外型,和我老家的老灶極為相似,說不好是同樣的年代製造。 我的老家在高雄哈瑪星,這裡是日治時代最早發展的地區,現在已經高樓林立,老家本來是一半磚造,一半木造屋。祖父從離島來台後,在港區打工謀生,自己購地,親手打造房子,兩老過世後,兄弟姊妹開會決定把老家出售,現在也蓋起了高樓,大都會的滄海桑田,只能說一言難盡。 我記得,祖父在世時,一家的依靠就是這個老灶。那個時代,瓦斯尚未出現,從早晨的第一頓早餐,熬煮稀飯開始,老灶就不停工作,很少休息。來到過年,為了應付過節的年糕、麻糬、粽子,還需要大量柴火,我必須擔任到附近空地撿拾柴火的工作,包括樹上落下的枯枝。 隨著人口漸多,建築物越來越多,老灶吞吐的煙塵,危害鄰居呼吸的自由,開始遭到抗議,一開始,鄰居不好把話說得難聽,久而久之,不悅就表現在臉上。我告訴祖父;社會進步了,大家已經使用瓦斯,我們應該把老灶拆了。祖父一聽,勃然大怒,堅持不拆,母親乾脆自己買回瓦斯,在老灶旁邊放上瓦斯爐,越來越少使用老灶,但是祖父還是堅持每日的洗澡水,要用老灶燒出來,一直到祖父中風病倒,無法行動,老灶才結束任務。 這個時候,看著老灶功成身退,我們反而捨不得拆了,反正留著也不礙眼,就變成廚房的擺設也好。 處理老屋後,兄弟各自購屋居住,我住不慣城市,變成漂流於山區的浪浪一族,看到老灶,才感覺幾分熟識。 老東西總是越老越有味道,後來我才體會祖父的生活哲學。祖父認為凡物皆有用,應該珍惜,落土的枯枝還可發出熱量,人們不應該捨棄,所以堅持留下老灶。祖父的生活中很少浪費,每天黃昏,用灶起火,燒一桶熱水,洗過身體之後,把已經髒汙的水,用來拖地,拖過地板的水,才用來澆花。數十年來,過著不變的日子。你問他為何需要如此克難,他只是笑一笑,從來不回答。 祖父擁抱老生活,不願意拆掉老灶,現在,發現山屋有一樣的事物,沒有瓦斯爐,才知道:有灶真好。 我把老友留下的枯枝,放進灶口,點起了火,黃昏正在降臨,屋外慢慢被黑夜吞食,看著逐漸燒滾的熱水冒出輕煙,紅色的火苗溫暖著臉頰,好像西洋宅院裡的壁爐。等待熱水燒滾的時光,剛好可以讀一首詩,這座山屋獨居山谷,至少沒有人會來抗議老灶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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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一葉扁舟

詩/攝影 羅貴月 風翻頁我的記憶,緩緩 細數你的動脈與靜脈 是誰?顫動我的記憶 開始漂泊,水流沒有方向 黃昏,潑起墨色 鋪陳,稻浪與捨得 水紋,漾開沉默 風不知道,你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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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一輩子的牽掛

文/張馨尹 插圖/國泰 車子輕緩的才正停妥,屋裡的兩個熟悉身影聞聲而起,他們雙眸閃著喜悅,打從內心漾起的笑顏,毫無分差的傳遞了對我歸來的期盼。一年多未見,將近童山濯濯的父親,與體態已駝的老母,一人笑嘻嘻的忙著展開兩扇大門,一個興沖沖奔至妹妹車前使出全身氣力扛出25公斤的兩大箱行李和一個大登山包後,對著母親重複:「一個女孩子家一路千里迢迢,怎麼有辦法轉機多次帶回這些?」疼惜且愛憐的話,是三年多來獨身在外,第一次聽見的捨不得,像包容了我近十年來為了追求自我,來來去去異國與家國的任性。 終於到家,結束中美洲的一切,離開的這一路,恍如隔世。 上樓後,六十幾歲,兩鬢殘留蒼茫,卻精力體壯的父親已在房門外落下我全部家當。走進房,整潔有序如一年多前外婆仙逝,回來奔喪時,唯獨桌上多了母親細心擺好的兩大疊報刊主編寄來的副刊,每一封,母親都拆開閱讀,而後安整折疊再入信封。這是母親數年來對我的愛,不曾一絲鬆懈怠慢,可這份愛使我如臨大敵,在因理念與想法相左時,我們常隔著萬里太平洋張牙舞爪,互不讓步的吼得聲嘶力竭。最後,幾週、一個月相看相厭,通訊拉黑,暫時冷靜。但她還是週週進我的房,溫柔撫拭滿櫃書籍,擦抹房裡每一處,也不忘為整櫃衣櫥做防潮與清潔,只為一隻不知歸期為何時的孤雁,安置一窩熟悉。 多年的孤寂,一個人在異國的酸楚,與埋在心頭不曾分享的眼淚與孤軍奮戰,那一刻,站在他們留給我的自己的房間,全然遺忘了。姊姊的聲音來到了房前,對著我說:「這是你永遠的家,安心住下。」原來,母親未雨綢繆,在年初心血來潮至法院立了遺囑,明文寫下:『本人離開人世後,樓房將留給未出嫁的女兒,兒子不得獨佔。』聲明利索,藏著她對女兒們的牽掛。 望著眼前的種種不變,與細緻又無聲呵護的熟悉感,不曾被真正剝奪的自由任性,讓我再次愧於這份無私又包容的愛。時日刻刻錯落有致往前,母親與父親對我的愛與牽掛,是刻刻相伴,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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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溫柔守候

文/攝影 徐然 賃居住所,樓下是菜市場,每天早上五、六點即能聽聞攤販備貨的聲響,到了七、八點,人潮湧入,人聲鼎沸,叫賣聲不絕於耳,一直到下午二點,聲響才漸歇。 到了下午四點,進入夜生活模式,夜市攤商開始進駐,六點之後夜市人潮漸漸多了起來,美食店家排隊人龍綿延,方圓三百公尺盡是美食饕客。 好幾年,不管白日或夜晚,耳根所觸及的是為生活而忙碌的攤商,或是來採買生活所需的家庭主婦,更多的是為嘗美食而來的人流,直到最近有一天,當我從外地回來,就像平常一樣路過巷口,赫然發現一家新開的店家。 原木裝潢,窗前擺放小盆栽,手寫小黑板:手作甜點、歡迎入內參觀。屋內燈火通明,從窗戶透出明亮的光,把巷子襯托得極為靜謐,更顯得這家餐廳在人來人往的熱鬧夜市,自成另一個世界。 日常路過的巷口,習以為常外出的路線,一個轉角,有了不一樣的風景,也許在我尚未放下工作思緒的時候,返家途中,這寂靜的氛圍已在此處等候我已久。是的,當我看見昏暗的巷子顯露光亮,此刻,世界都安靜下來,起伏不定的思緒也都得到平撫。 雖然我總是匆忙外出工作,卻總能在返家的時刻,迎來溫柔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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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咖啡‧色‧物語〉雖然已經是曾經

文/離畢華 圖/盧兆琦 錯身而過是不是也是相遇? 小街僅約一輛轎車的寬度,這時黑貓的貨卡和一輛家用轎車不期而遇,兩個車就在正中央遇上,兩輛車都想退回小街路口,唯恐兩旁像一口亂牙般的機車會讓後退的車體被機車噬咬一口,事情可能變得更複雜。兩輛車後逐漸停了等待通車的機車和行人,淤塞了許多不耐煩。 這個人因為磨豆機馬達不再轉動,等同一個人的心臟不再負荷人世間的酸甜苦辣,尤其是嗔癡情愛。只能出門尋找另一顆心臟。好久沒再認識新的朋友,臉書於是變得像失血般的蒼白,像窩居鍵盤上的字母。 兩位站在街心的司機彼此交換意見,兩人都點上菸,像是極熟的朋友在聊天一樣,還是貨車司機老道,他一邊囑咐轎車司機如何如何閃過機車群略略偏移,以便先讓等待在車尾的機車和行人先通過,然後自己爬上駕駛座,一邊留意後視鏡裡面車尾的角度,一邊開著車門探頭確認,如履薄冰步步為營的倒車出去。機車和行人開始流通,被禮讓的轎車繼續前進,經過貨車駕駛座時朝司機大喊了一聲謝謝,兩人揮揮手,像是老朋友道別一般。 酗咖啡的人很難按耐癮頭,急急加入人流,不意差點撞上對向避開機車而逆向走來的路人,兩人不到三十公分的距離,眼神相交有如兩刃相接,那個年輕人竟靠上耳邊,說,你身上的氣味好好聞。那也是他心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那棵咖啡樹孤獨地站在街邊被闢作綠地的小花圃裡,驚奇他能在落塵量那麼大且看起來乏人澆水施肥的角落,讓枝條上開始結出一顆顆小金球,兀自在煙塵中發出耀眼的金黃色。我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心想,他也會回頭看我一眼嗎? 隔幾日,散步又再經過那條小街,那人一臉笑靨遠遠走來,猶如已然轉紅的那樹咖啡豆,殷紅的果實折射太陽的光,一點白色的光點亮在他的雙瞳,瞳上的人,也折射太陽的光,紅了一顆臉蛋。心想,他也會回頭看我一眼嗎?兩人略略欠身點頭錯身而過,三步之後回望,他也同樣回頭看。 再去看他時,每一顆未被樹鵲或不知名鳥雀啄食掉落的豆子,已然由黃轉紅而變成淺咖啡色,再一段時日,那個青年一樣會變得成熟,像咖啡色的豆子,隨後會被時光摘下,被社會脫去一層皮,經歷現實的高溫烘焙,為了心愛的人寧願被磨成齏粉,留下一縷懾人的香魂。 一株孤獨的咖啡樹,卸盡全身的紅寶石,怕也不能滿足一只空杯的慾望。 雖然已是曾經,你還是記得他殷紅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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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主編精選〉走過書店

文/圖 蔡莉莉 重慶南路,是青春時最美的一條街。一家挨著一家門面相仿的書店,像一座座知識的迷宮,是住校的我假日最常逗留的叢林。 此刻,光站在重慶南路街頭,就覺得隔世。一間間的書店像衣櫃中過時的衣裳,被時光汰換無蹤。過往空氣中那抹比任何精油還沈澱心神的書香氣味,完全蒸發。有一種被歲月碾過的傷感,想起曾經的那些年,那街頭,還有我。 瞇著眼睛,看見站在青春時光那一端的自己,無法預知在迢迢時間的另一端,長長的書街會成了城市裡的廢墟,在時光長河的沖刷下,被置換成一間間的商旅咖啡店和藥妝店。如今,只能在回憶裡,指認殘留在書街的年少身影。小時候,每年暑假都會坐長程火車到重慶南路的東方書局,抱著成套的文學故事書回台南,這裡是開啟我閱讀習慣的原點。 最近,常去的美術社旁有間貌似昭和時代的喫茶店,透過玻璃窗往內望,發現是家舊書店,店名舊香居。我對書本有種潔癖,只買新書,很少走進二手書店。韓國作家金彥鎬的《書店旅圖》,寫他造訪全球21家特色書店,台灣唯一上榜的正是舊香居,我終於推開舊香居的大門。 走進舊香居鵝黃的燈光裡,兩側的書讓我想起張愛玲「更衣記」中的文字:「一年一度六月裏晒衣裳,該是一件輝煌熱鬧的事罷。你在竹竿與竹竿之間走過,兩邊攔著綾羅綢緞的牆—那是埋在地底下的古代宮室裏發掘出來的甬道。」循著書店甬道,我開始瀏覽,拿起這本翻翻,抽出那本看看,突然看到尋覓多時的張愛玲《流言》,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它就等在那裡。忍不住在心裡輕輕的說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 此後,我完全掉進舊書店的尋寶樂趣中,最常挖寶的基地是茉莉二手書店。茉莉台大店寬敞溫暖,完全不似傳統舊書店那般窄仄的空間,黯淡的走道,一翻開蒙灰的書皮,發黃的紙頁便飄散出歲月的霉味,如同走入陳年的塵網。 二手書店的舊書經常飽含故事,有昔日書的主人畫線註記,有作家當年的簽名,偶爾還夾著一張泛黃發脆的剪報,彷彿在重見天日的瞬間,獲得新生。即使電子書當道,我仍沈浸在買書和翻書的愉悅中,有書在手,就有一種富足的心情。 閱讀是極個人的靜態活動,我慣常在捷運上進入書中虛擬的存在,沈悶的通勤時光於是充滿了想像,四周的一切和我完全無關。透過閱讀,我看到不同的心靈景觀,體驗自己的人生之外的現實,不斷更新看世事的眼光。我就像赫拉巴爾《過於喧囂的孤獨》中那個壓舊書廢紙的漢嘉,「我讀書的時候其實不是讀,而是把美麗的詞句含在嘴裡,嘬糖果似的嘬著,品烈酒似的一小口小口呷著,直到那詞句像酒精一樣溶解在我身體裡......」 常常,我在心裡想著,會不會有一天,書店成了永遠的寂寞風景。會不會有一天,再也沒有紙本書來承載作者思想的重量。像是所有的俗世蒼涼,所有的地老天荒,終將成了無法挽留的憂傷。文字紙張書本書櫃,全數沈積在文明記憶的化石層裡,默默的,與時代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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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漁人的期待

■洪金鳳 冬天回澎湖,只要在海岸上看到迎風垂釣的釣客,我都既感動又心喜,感動的是風這麼大,他們的釣竿依舊能拿得穩,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心喜的是,這個畫面就是爸爸尚未生病之前的寫照,看到這個畫面就有一種無以名之的親切感。 爸爸曾說:「不管在岸上等待多久,我都願意等,因為只要魚兒上勾,可以為家裡餐桌加菜,所有的疲累就都化為歡喜」,確實如此,這就是所有釣魚人的期待,家庭幸福的來源,我同理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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