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不纏的壯遊

■浮塔徠忒 據說 「不纏」意為捨棄── 封建社會的命名 習字止於煙硝 字體變異 成了 一垛垛防空掩體 終戰 錯過學齡 烽火前的文字殊異 彷彿時代蔭上一層薄翳 抹不掉的眼疾 壯遊 無關宏旨 寫實人生的蓽路還少過磨難麼? 豈需艱辛的行旅方成瑰麗 路徑不過是形 而上的隱喻一則則 指涉無解的命題 認命耶 不置可否 是生命的韌性 似草 奈何風無定 傾倒的方向同一 傾軋於流年石礫 石礫在身上 刈去了又生發 腰漸彎 背愈駝 被拋擲旋出如陀螺 止靜由不得 拾回由不得 捏住彼端線頭的手 是否溫潤穩妥 鋼弦嵌緊傷口 拔釘的鉗嘴張口 緊咬那鋼弦的尖 那拔釘的鉗嘴 那鋼弦的尖 那拔釘的尖 那尖...... 置換成出人意料 唔住地 細微地...... 輕聲 壯闊行遊已表述在 那音聲 極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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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三代情深

■坤賢 94歲的父親每天固定坐在客廳的一隅,每當家人走近他時,就露出慈祥的笑容。安排父親坐在哪裡,是因為他很少自己起來活動,讓他坐在媳婦的工作桌旁,媳婦時不時就可以帶他起來動一動。 父親雖然自己不想動,卻很會跟班,這讓我們有機會跟他互動。我在圖書館當志工,常常帶小朋友玩遊戲,我把帶小朋友的那一套用在父母身上,居然很管用。我編一些簡單的帶動唱讓父母活動筋骨,也常帶父親做一些有趣的動作,逗母親開心。 父親喜歡跟孫子在一起,爺孫倆說話時,嘴角總是漾著笑意。其實他們每次說話的內容幾乎一模一樣。阿公問孫子:「你唸哪一間學校?」孫子回答:「某大。」 阿公讚一句:「真厲害呦!」接著問:「你讀第幾名?」孫子用力回答:「第一名。」 阿公就笑得合不攏嘴。然後孫子就帶著阿公唱阿公小時候的日本兒歌。孫子雖然不懂日文,只要起個音,就可以咿咿呀呀的跟著阿公唱。每天同樣的劇碼,每次興味盎然。 為了安全,晚上我睡在客廳,以便隨時可以留意父母的動靜。父親時常半夜起來,把餐廳的鍋盤碰得鏗鏗框框。有一次,看見他拿一塊東西正啃得津津有味,我開燈一看,發現他在啃一塊香皂。從那一次起, 我和父親玩起尋寶遊戲,每天睡前我放一塊蛋糕在一個鍋子裡,他找到以後吃完它,就會再回去睡覺。 帶父母外出散步時,我會就著路邊的車窗當作鏡子,對著裡面做鬼臉,父親也跟著扮鬼臉。父親一路靜靜地跟著,我若走快一點,父親躬著背,拄著柺杖,用小碎步急急追趕,生怕跟不上。 有好幾次走到家門口,我故意退到他後面,希望他能認得自己的家,他渾濁的眼睛東張西望,倉皇不知所措。 父親的人生彷彿停頓了,雖然我們極力想刺激他的腦波,卻只像在一灘死水裡丟下一塊石頭,激起淺淺的漣漪後就消散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知道怎樣可以讓他更好。有一次看到他站在鏡子前面對著鏡中的老人一直叫阿爸,我內心不禁一陣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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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用地軸寫詩

■晚晚 走進自然了 就沒有你的骸骨 哲學是風一口氣 思辯雲的去向,頂多 明朗的緩慢直到月出 或驚雷 乍起 搭一艘最緩慢公車不會有誤點可能 在只用雨劫持馬路的這天,我們 還有一個像樣的海嶼收拾帝國 主義的殘餘,坐擁 一座海 而網總是放開一面 讓睡眠的破碎有光 照亮群聚的夢蟲很多隻眼睛 緩慢的愛,撈起因絕望 誤點的你以及 骨骼裡的火 許是要讓那些輪廓找到實體 用火模擬花的一生 連短暫都是 無人注意的是牠的聲響點起暴雷 龐大的吐納一萬光年那麼長的相遇 如你我邂逅於失眠書店 看完一本熱烈燃燒的餘燼 最後一頁,如雪的地表 很難很難聞到冷冽 很難遺棄烤焰的煤互相圍困 冬日趨光的影子 聽取靜靜撫摸崖壁的音頻 揉捏許多不規則動詞 意圖累積頁碼,墊高自己 回音的動向不再是一句凝望 凍結的車窗。有人開口說話,向你 彷彿果肉遇見刀鋒於清晨 飢餓獵食的基因都成為水流 歷史感不過是文字,路過廢墟 當蛙鳴翻唱的空闊自然得沒有誤區 我們正好練習倒退練習 用失明的眼書寫,光明的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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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窗格感嘆

■紫水晶 那天,到寵物店去買家裡貓咪所需要的貓罐頭與貓乾糧,正好看見店員將店內寵物的窗格打開,好讓裡頭的寵物能透透氣。 讓我吃驚的是,即使窗格已打開,但牠們一個個還是待在那小小的地方,沒有想要離開,彷彿那裡是牠們世界的全部,除了那窗格裡的一方世界,與穿梭來往的路人,再也沒有其他。 這也讓我想到,人不也是這樣嗎?想待在舒適圈,以為自己的人生就這樣了,就這麼讓那以為所誤導,就這麼劃地自限,自我囚禁,很多時候,不是你不會,而是你不想去嘗試,少了那該有的勇氣與幹勁,也才限制了自己的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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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彼岸的您

■林君 昨天是爺爺往生忌日,供桌上擺著他喜歡喝的58度高粱酒,豐盛的下酒菜。 香燃了半小時,大夥起身燒金紙。看著餘煙裊裊升起,我問阿婆:「阿公真的會收到嗎?」 她點了點頭。所以我把這封信折好丟進焚燒的金爐中。 給十八里最帥氣的阿公: 您離去的時候,我才剛上小學,未參透生死本質,讀不懂大人臉上的哀戚,只是有人叫哭便哭、叫跪便跪、叫磕頭便跟著磕,頭磕破也不覺得痛。比起死亡,年幼的我更憂慮去不了的校園活動。 頭七、百日、對年,日子過得很快,生活上繁瑣事沖淡對情感的寓托,大家努力過回正常生活,幾年前,我在機場偶遇大學同學,她和爺爺正要前往日本自助旅行,趁著空檔,她給我看了環遊世界旅行的照片。她笑著說:「爺爺就是怕我丟,我都這麼大了去哪還要跟!」 我知她是玩笑話,大學她固定時候回爺爺家,有一週沒回去,第二週就難過哭了,還不知道是誰比較依賴誰。 看著她們相依的背影,我坐在桃園機場的候機室,一種念想浮升:即使我去遍全世界也找不到有您在的地方。 一陣從沒有過的淒涼感躍上心頭,打開積鬱太久的壓力盒,心中酸楚足以把我撕裂。 有些瘡疤,是傷在遲緩神經,這麼久才感受到疼痛。 我想您了,我對空氣訴說,對山對海對日頭流淚,終無回應。 對您的憶念無處安放,如深埋地底的泉湧,只能透過灰滅的信紙在火焰中化成一縷輕煙,寄託秋風吹送至彼岸的您。 燃燒的白煙太過熏人,我眼頭酸澀,突然有想流淚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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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號兵緣

■安老師 1967年我讀台中一中時,和老號兵阿寶結緣,阿寶是四川人,曾是軍隊裡的號兵,在大陸作戰時一條腿受過傷,走路一瘸一瘸的。到台灣後,他因傷殘,被軍中辭退,分發到中一中當校工,他在台灣舉目無親,離開軍營,無處棲身 學校騰出槍械庫旁一間磚瓦房讓他住。他看管槍械庫,也修門窗、通廁所、剪花、砍樹,大事小事他都幹。他在軍中的吹號專長,學校也用得上,早年台灣電力系統供電不穩定,停電或上下課電鈴壞了,他吹號,用號聲音調,分辨上下課。 我看過他吹號,因我好奇。有一次電鈴壞了,他拿出一支擦得發亮的軍號,一尺多長,一頭是吹嘴,銅管盤一個長圈,前面一個大喇叭口。軍號,不是學校軍樂隊的小喇叭,小喇叭上有三個按鈕,「哆 唻 咪 髮 嗖」靠按鈕組合變換,軍號造型簡單,沒按鈕,音符靠嘴型舌頭震動控制。 那天,上課時間到,他一瘸一瘸的走上大操場前升旗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軍號貼在雙唇間,腮幫子鼓得像兩個小氣球。「噠滴~噠滴~噠噠滴~~~!」響亮號聲響起,同學們紛紛走進教室。我一路跟著他,看著他走上升旗台,看著他昂著頭吹著軍號,看著他神氣的模樣。 「阿寶!你號吹得真好,哪天也教教我。」吹完號,我問他。 「娃兒,你好好讀書,別學這個 」他幼年當兵,沒讀過書,羨慕我們能上學。 「好!好!我教你。」有一次他拗不過我糾纏說 「放學到我那裏,我教你。」 放學後我到他小房間。他從床下拿出了他的寶貝,用衣服下襟擦了擦號嘴 吹了幾個音 「哆、唻、咪…從『哆』開始。」 「娃兒,吹吧!」他把軍號遞給我,拍拍我的肩。 平生第一次拿著一把軍號,涼冰冰、沉甸甸的軍號 心裡很興奮。我學他把軍號吹嘴對著口,用力吹氣,「噗!…噗!…噗!」聲音像放屁一樣,自己都覺得好笑。 「唉!你是在吹氣,不是在吹號。看著我!」,他憋著嘴唇震動,接著說:「兩個指頭放在唇上,感覺到震動才行。」 我把軍號放一邊,練習嘴唇震動,練了許久,覺得有點可以,拿起軍號對上嘴 又吹。 「叭~!」的一大聲,嚇了我一跳 我心中暗喜,成功了!成功了! 娃兒,吹響了,要得!要得!(四川話的「要得」就是「好」的意思)」他在旁邊一面拍手一面說。 吹響只是開始,我模仿他的嘴型,「哆、唻、咪、髮、嗖」 練習吹五個基本音,練到天快黑了,離開他小屋時,我已經能勉強吹出幾個音。我一周總要去他的小屋好幾回,練習吹號,中間休息,也聽他述說以前在大陸時的輝煌戰史。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衝鋒號響起,每個兵,在戰壕的、散兵坑的趴地面的,都一躍而起,向敵人方向衝去。徐蚌會戰那次打得最慘,共匪機槍掃射,吹一次衝鋒號,死一大批人,「人哪,打得血肉模糊,打得支離破碎,地上布滿血跡,屍塊到處都是,殘忍!殘忍!」回憶刺痛他的心,有時他會說的眼眶發紅。 「你看,這軍號是補過的!」他指著喇叭邊上一塊補過的痕跡。「那次我站起身吹衝鋒號,吹著吹著,噹!的一聲,一發子彈把軍號穿個洞,從我臉上畫過,九死一生,九死一生,我能活到今天不容易。」我隱約看到他臉上一道發紫的疤痕,見證著他說的那場殘酷戰爭。 「娃兒!學的不錯,基本音都能吹了。我教你吹早上的『起床號』吧!」有一天,他一面誇我一面說。 「我先吹一遍,你聽好,他示範吹了一遍「嗖‧嗖嗖‧哆,咪嗖咪哆,咪哆咪嗖,嗖嗖‧嗖‧哆(加‧號是低音)」,我一句一句學,一句一句練。吹號,吹出聲音來容易,吹出旋律來費工夫,我足足用了一個月,才練熟了我的這首軍號啟蒙曲。他接著教我「休息號」、「熄燈號」、「衝鋒號」、「緊急集合號」,他一首一首教,我一首一首學。他老誇我:「這娃兒學得快,學得好。要得!要得!」就這樣,一個年輕的高中生,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號兵,結了一段不尋常的「緣」。 高中畢業,離別了熱心教我軍號的號兵校工,考進軍校,新兵訓練中心受訓時,每天清晨,破曉晨曦中,我又聽到大喇叭播放的這首「起床號」,練習過千百遍的熟悉旋律,迴旋飄盪在早晨營區的清新空氣中。 軍校學生都是剛轉大人的孩子,頑皮的同學給這首「起床號」填了搞笑的詞: 天色已亮, 催豬起床, 起床看豬, 豬在床上 每天早上聽到「起床號」的軍號聲,心理配上這首詞,我們那些菜鳥會被子一掀,從床上一躍而起,開心的唱著笑著,開始嶄新的一天。 如今已過五十多年,當年的老號兵應已不在人間。退休後,回憶往事,經常會想起那段和老號兵學吹軍號的過去 記憶裡的嘹亮軍號聲中 依稀看到老號兵哪張歷經風霜,布滿皺紋,黝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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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藍色斷想

■黃克全 111.藝術洗滌人心,生活也可以,那麼這時生活未嘗不可以說是一種藝術。生活的洗滌時而更深入骨髓。 112.藝術是人貢獻出自已,讓這世界藉著人,表現出世界形形色色的各種面貌。 113.文學有一個可貴的價值:寬容。文學歡迎各式各樣的表現,這點判異於科學,科學以取代為尚。 114.赫塞說只有妥協能夠使我們戰勝命運。他沒解釋為什麼。我的解釋是這樣子的:妥協包容了真假、是非、美醜等等二分的對立,妥協因此成為一種超越。 115.旅行家有某種忍情的硬心腸:他隨時記憶,不斷拋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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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我出生的故事

■余玉淑 上初中後有一年清明節,媽起個大早準備祭品,我也早起幫忙,言談間媽媽告訴我清明節是我的國曆生日,我說:我的戶口登記不是今天啊!媽說:以前的人出生後都延報戶口,況且那時也不知你養得活養不活。難道我小時候有什麼毛病不好養嗎?母親於是跟我說起多年前的清明節,一個生死交關驚心動魄的日子。 民國三十八年清明節前夕,媽媽把隔天要祭拜祖先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她挺著即將臨盆的大肚,疲憊地躺在床上,撐著睡眼不能入睡。天將破曉,母親肚子隱隱作痛,孩子竟然選在此時即將來到世間。 看著母親臨盆現象越來越緊迫,父親趕緊請上家伯婆來幫忙,祖母準備了熱水,羊水早已破了,孩子卻不出來,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腹中嬰兒脫離母體,沒想到竟是一名渾身發紫不哭不動的嬰孩。伯婆剪斷了臍帶,對母親說;阿喜呀,我看這不好了,不知能不能活? 母親看了一眼掉下淚來,懷胎十月,盼呀盼的,怎會這樣啊?祖母也惋惜的說著:我的乖孫女妳怎麼了?邊說邊用手撫摸著小小黑黑皺皺的臉,希望這嬰兒有些反應。父親焦急得束手無策,拉拉小耳,捏捏手腳,看有沒有一線生機。天漸漸亮了,清明祭祖的日子,家人失望之餘,就把這「早夭的嬰兒」放在門角落,用畚箕盛著想著有空再來收拾。 母親無力的躺在床上,伯婆不時的進房安慰母親,家人都鬱鬱寡歡。祭拜了祖先,父親進入房間,撿起地上的小嬰兒,用氣吸吸小鼻子,又倒提嬰兒的小腳,拍拍小屁股,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忽然-哇-的一聲,這孩子居然發出聲音了,祭祖的族人聽到哭聲,都湧過來圍觀,早熱的水已涼了,祖母又再去熱一壺,看著在水中渾身紫黑的嬰兒,肢體開始有些活動,膚色也漸漸由黑轉紅,有了血色,兩位老人家在水盆邊洗邊擦,邊連連喃喃的說祖先保佑,祖先保佑。 生命來自偶然,生命的奇蹟卻來自一瞬間的念想,這一瞬間像是光明與黑暗的分界,山脊與山谷的稜線,生與死的切點,一瞬間的念想,形成了幸與不幸,永長有知或短暫無覺的人生。關於我出生的故事,回首我總是滿懷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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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夜雨船渡

■波晏 在霜雪初歇的黑暗中 你撐篙 引渡我們遠離嘈雜 來到 阿拉貢城市的靜默中 你說,早在暮靄茫茫的黃昏時刻 波特萊爾就以苦艾酒邀約我們 浪蕩共遊惡之華 整晚,如若管弦輕揚,你吟詠詩句 似有若無輕敲頌缽 散灑東方神祕符咒 在 法語的魂魄裡 熾烈時刻,你又輕揚雨聲器 渲染波光飄渺 但為何 我在雨聲零落處 感覺到擺盪的昏厥? 當詩歌與樂音 波浪似的迂迴在夜渡的蒼芎中 泊岸時刻 終究,我還是觸嗅到 大氣中散灑滿天禪之花 夢境似的 流衍出層層銷魂的異香 註:城市的靜默、共遊、惡之華均作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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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都是流行惹的禍

■吳玲瑤 我常常奇怪是什麼人在主宰流行,他們總比一般人快個半拍,決定下一個潮流該穿什麼?這個神秘的圈子,決定時尚的定義。什麼該流行,什麼該落伍,何時又該復古,不厭其煩地一改再改。流行榜沒一定規則可循,不按牌理出牌,不斷帶給人們驚喜與驚嚇,乞丐裝、軍事風、露臍裝、熱褲、迷你裙等,只要被多數人接受,就上榜了,後知後覺者亦步亦趨地跟著。設計者每隔一段時間就秘密集會一次,交換著暗號,忽然之間開始穿磨破的牛仔褲,莫名其妙在肩上袖子露兩個洞,就像林俊傑唱的歌,「往我這邊靠,識趣的才叫時髦,誰快誰上道,誰慢了就遜掉」,但學樣也不容易,趕上潮流,馬上被另一套時尚取代,永遠追趕著。 流行捉摸不定,有的設計新穎大膽有創意,有的來得很突然,據說一個女明星在宴會上掉了一隻耳環,還繼續跳著舞,第二天好萊塢就流行起戴單隻耳環的時尚,還有一說:巴黎一貴婦為猴子做了一頂帽子戴上,美國第二天就有人開始戴猴帽。所謂新潮,來的快去得快,又像循環帶來回挨著,想省錢的人就突發奇想,如果老祖母的衣服不扔,舊玩意總有回來的一天? 但也發現主宰流行的傢伙沒安什麼好心,在舊物上動手腳,讓老衣很難新穿,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上一次流行的產物,穿在身上十分不自在,想要做不花錢的時尚追隨著,好像行不通。 服裝設計要出奇制勝,不斷變化,又不能奇怪到別人無法接受,否則不足以成為潮流。有一個笑話說的是兩位扒手,經過報攤時有一位買了本時裝雜誌,另一位罵他說,哪有閒情看這玩意? 得到回答是:「我們總得及時瞭解新潮時裝的口袋在哪兒?」 衣服最早的功能是防寒保暖遮蔽,現在除了美觀外,還包括彰顯財富地位,加上穿什麼衣服,都是人們向世界展示自己的方式,在時尚中強調個人風格,是一種無需說話,就能看出誰是誰的表達,穿著得體讓人特別有自信。服裝設計師拉爾夫勞倫認為自己:「我不設計衣服。我設計夢想。」有位女星因此說:「我喜歡我的錢就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掛在衣櫥裡。」但趕時髦也是很花錢很累的事,可可香奈兒的名言:「生活中最好的東西,如空氣,是免費的。第二好的東西,如名牌,是非常昂貴的。」 以前人們並不是隨時都在改變穿著的式樣,有時千年也不變,「時尚」這概念是近年來的事。想想物質缺乏的年代,連過年都無法「穿新衣戴新帽」,一件衣服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社會笑髒笑破不笑補。孩子多的人家,「老大穿新,老二穿舊,老三穿爛狗肉」,由穿不上,到穿得上,再來穿得好,一衣多季,變成一季多衣,加上趕流行穿時髦講究名牌,年輕人重時尚說:「穿衣沒有造型,跟誰都整不出感情,走到哪也不受歡迎」,都是流行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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