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陽光漸冷

■莫云 她隨身攜帶陽光 陽光,鑲邊青春的裙裾 鎏金她暖色的笑容 走過時空流轉的人世匆忙 抵達安頓身心的港灣 她一路攜帶陽光,直到 陽光猝然轉身── 一吋、一吋抽離 僵硬了柔軟的手指 踉蹌了輕盈的腳步 一字一句,牢牢封鎖住 節節敗退的千言萬語 她的世界,一吋 一吋…冷卻… 直到靈魂戛然急凍 冰封了 最後一朵痙攣的笑靨 註:懷念一位罹患漸凍症病逝的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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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集〉五七五台灣俳句菁英會作品1

〈盼〉/ 顏曉曉 燈下孤影深 回首往事似雲塵 琴音驚擾眠  〈愛〉/ 顏曉曉 攬一季春光 明媚在眼波流轉 醉吟山青色  〈寄語〉/顏曉曉 波瀾本無事 見隙投石聲四起 駭浪猛襲擊  〈情書〉/顏曉曉 秋景挽山水 滿谷楓情儷人行 等待燕雙飛 〈靜思〉/顏曉曉 聆聽一聲雷 暴雨狂風捲心扉 淡定耳無鳴 〈諦聽〉/ 邱各容 鳥鳴穿雲樹 音囀清亮動心湖 聞深不知處 〈緬懷〉/  邱各容 吐一口心聲 青雲之上面好風 秋日憶身影 〈迷惘〉/  邱各容 日落西山頃 牧笛一響漂鳥鳴 何處是歸程 〈夜〉/   邱各容 星稀映月明 寒舍靜思燃心燈 靈台分外清 〈濤〉/   邱各容 諦聽海潮音 白浪熱情敞心門 賦詩若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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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主編精選〉messenger

■余能城 試著關去其他人的所有通知 使你無聲的話語 在我手中微微震顫,閃爍 化為夜裡的星子 握在手心像我隨時拽著 連接和你之間 隱隱的星道 期待專屬於你的 綠色的星星亮起 使我不需整裝 也不用移動 便能開始,我們的 長程旅行: 我想像沿途多是 不知名的路標 指向未曾見的小徑── 我們現在在哪 又是通往哪裡? 看不到終點,卻 樂於隨時停靠 有時,話題彷彿 霧靄 被 撥動 著 聚 散 著 只能踟躕等待你的 文字降落 我便即時按下一鍵 捕捉閃逝而過的 流星 ,點亮眼前的 一盞方光 暈開成我夜夢裡的 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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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遇見大髮師

 ■徐正雄  動物裡面,唯有人類的頭髮會持續生長。  頭髮的功用有防止熱散失、紫外線照射、另外頭髮的感覺比較靈敏,具有觸角一樣的效果…不過,對現今人類而言,頭髮恐怕主宰了整體外形,濃密程度甚至影響了一個人的自信。  我的頭髮就像我的個性一樣頑固,不肯臣服於梳子的治理,只要稍微有一點長度,便各自為政。有時一早醒來,看見頂上一堆雜草或瘋狗浪,怎麼用熱水沖洗都無法讓它們放軟態度,非得用洗髮精徹底教訓一次才能妥協,這時就開始影響心情,萌生除草的念頭。  想省錢又自尊心強的我,早在住家附近發現一位百元理髮大師,問題是往往人滿為患,得預約。這位大髮師幾十年前是台北某家髮廊的老闆,賺了不少錢,資產很多、兒孫滿堂,百元理髮只是他打發時間的方式,所以他根本沒有時間成本的概念,對一位客人施髮少則半小時,多則一小時,比客人自己還龜毛。  因為標準訂得比客人還高,價錢又和別人一樣便宜,聽說有客人搬到台中還百里迢迢回來給他理髮。這幾年,美髮速成班很多,百元理髮店到處都是,水準良莠不齊,想要一頭順眼的髮型往往得靠運氣,驚豔根本是種奢望!某次去台南旅行,大概是天氣熱的關係,髮似乎也行光合作用突飛猛長,台南後火車站後便是成功大學,心想學生很多,髮院應該也不少吧。校門口附近繞了一圈,就有五、六家,只是不知道哪一家技術比較好?只好埋伏在外,偷偷觀察。  一家小巷內的髮院門口,曬著許多毛巾,看來生意應該不惡。裡面有一、二位客人在等,髮師是位六十多歲左右的大姊,看她手執電剪,從容走過一座又一座山丘,再用剪刀補強一下,過程完全沒有一般百元理髮的急躁,每位客人皆頂著滿意離去,這位肯定是大隱於巷的髮師。  確定之後,大膽走入店內一屁股坐下,輪到我時,大髮師問我怎麼剪?我困窘的回她:這種短髮還能變出什麼花樣呢?大髮師說:「多著很!」既然如此,就任她宰割。  閉上眼,大髮師拿起髮器做髮,耳邊一陣狂風暴雨,張開眼,真不敢相信年已半百的我,居然可以變得這麼年輕帥氣,簡直有重新做人的錯覺。她不只是大髮師,還是魔術師。  好奇問她:怎麼這麼厲害?大姊說:理髮不能依頭型畫葫蘆,要利用頭髮補強修飾,讓頭形變美,塑造成想要的造型。大姊真是行家,消費幾次之後才知,原來大姊年輕時是某家髮廊的招牌,理過的頭恐怕比我走過的橋還多。  一路走來數十年,大姊當初學徒數年才能出師,如今只能和一票速成班的百元理髮師競爭,偶而感到有點悲哀,慶幸的是客人捧場,絡繹不絕。  舊時大髮師,如今飛入尋常百姓家,得比以前更努力,才能賺到所需。大姊似乎調適的不錯,我勸她也要適時休息,好好吃飯。每次當我頂著一顆靚頭從南部回家,親朋皆驚艷不已!  一輩子能遇見兩位大髮師,也不枉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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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翡翠水庫喝茶

 ■唐潤鈿  兒子大學畢業多年,那天他跟我說:我的同班同學要在九月七日去翡翠水庫喝茶,遨請你一起去。我不加思索,即答:好啊!但是心想:喝茶,一定是下午,我有午睡習慣,已年逾九十。小毛病多多,全身都會疼痛。為健康著想,該乖乖地在家睡午覺!  兒子接著說:九月七日星期一上午九點五十分,有林同學來接我們!中午吃飯,飯後喝茶聊天。我已很久沒有看到他歷史系的同學了。兒子在校時我們家住木柵景美女中旁邊的巷子裡,有多位同學來過。自從他們畢業以後,男生服兵役,女生赴海外、留學、就業或結婚。此後都沒再見過面。這是第一次邀請,他們還記得我,我也平安的活著,為此高興,答應參加。  是日我欣喜起床,亮麗睛空,我想戴帽子防晒,但怕「晴時多雲偶陣雨」的多變天氣,也該帶雨衣。我因摔跤跌斷髖骨動過手術,不良於行,需用助步車,但怕山路不適合,該帶拐杖。我把所用的一切都放在助步車內,等一會放入林同學的後車箱,像我平時外出乘坐計程車一樣。  兒子同學來到,我的第一句話是「我們有30年沒見了吧?」林同學說:「兩三年前我們在醫院見過。」我說:「想起來了,你們送了許多水果!」他答:「我們七人不知病人該吃什麼?結果都帶了水果。」  想起那次兒子住院往事:那年台大早期校友會在北京召開,兒子陪同我出席,回家沒幾天有颱風侵襲,中秋節前夕有些風雨,也不以為意。次日清晨我見兒子在電腦前工作,但右眼鏡片蓋以紙片,我問他為何如此?他說兩眼焦點不集中,不能看,用一眼可以看得清楚,我覺得他該去看醫生,但下大雨,假日又沒有門診。  他以獨眼龍般在電腦前工作,我不放心,要他去醫院急診,折騰了很久兒子同意,我們去附近醫院,掃瞄儀器故障,要我們去長庚醫院,那時正巧有計程車,我問兒子去三總醫院好嗎?  兒子點頭,我們即到了內湖三總醫院急診,檢驗結果腦中風,腦幹兩處阻塞,一處影響眼睛,一處與腿關連,當天住進中風病房,為預防跌倒,三天三夜不能下床,曾發出病危通知,但治療一星期後出院。兒子住院期間,他的同學來看他,我在醫院見過他們,我竟忘了,我想我真是老了!希望別患「失智症。」默默祈求全能的上主護佑我。  林同學因塞車避開正常的公路,走的是蜿蜒曲折、翻山越嶺的路,旁邊是深淵幽谷,我有點害怕,但風景奇美!他們說幸虧是白天,車上人多,我望著車窗外的山林美景間出現了閃閃發光的佛像,我想這好像是危險地段,意在提醒過客小心謹慎吧?我們在最高車速限40公里的山間公路前行,經過恐怖迴轉路段後,轉入北宜公路,接著驚魂甫定地通過「坪林市中心」抵達目的地。已是午餐時間,我們是最後到的一車5人。那天同學們主要來此吃「大尾鱸鰻」,住三峽的余同學曾來吃過,介紹大家來品嚐。一條大魚要一萬多元,還有其他當地名菜,餐費都由同學分擔。我是「白吃」,來享受美味。  那天同學與眷屬有20多人,在21世紀的現代,他們卻別出心裁,來個男女兩桌分坐。我的兩旁是兒子的女同學,我還認得出她們在校時模樣,剛才同車只看到背影的林同學太太,因同桌看清了她的面貌。  原來與林同學同住三峽的余同學夫婦曾居住美國,今年初返台後因新冠肺炎病毒蔓延而沒回美。余同學提議飯後再到台北他家聊天或打麻將或唱卡拉0K,玩個痛快!  午飯後,準時到達的同學們遊賞附近美景與翡翠水庫,飯後他們喝茶,我也跟隨著他們。途中有賣麥芽糖的老闆在簡介他如何自製麥芽糖的過程,還分送試吃,這麥牙糖是我童年的最愛!我欣喜吃著,又忙著喝茶,真像回到了童年。  原班人馬移駕到了余同學家,據說那房子以前是一位名人居住,設計雅緻。他家已先作準備,冷飲、熱茶、咖啡、水果、小點心一應齊全。愛唱歌的就唱著,居然有四人同好,坐上牌桌!  我也樂以忘我,但居住在我心中的聖神提醒我 (我是天主教信友),健康第一,該回家休息!可愛的同學也不予強留,女主人送了大盒咖啡(我兒子愛喝咖啡)。  回家後我睡午覺,做了一個可愛的白日夢,我跌落山谷,卻有大樹把我托住,但害怕掉下去而驚醒。我躺在床上想:白天當時那恐怖路段,每一個轉彎,我都怕有意外發生,但相信林同學定會小心駕駛,怕他分心,我閉嘴不敢講話,祇默默的祈求全能的上主護佑我們平安!但這恐懼意識卻被我帶入夢中,好在夢中我很幸運。  實際上,在人生旅途中我也算幸運,歷經了無數的天災、人禍、病痛,尤其是兒子於五年前的腦中風意外,在良醫救治下,兒子平安如常,是我人生幸事。  在去翡翠水庫之後,我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些。後來同學說以後每年舉行一次同樂會,也邀請我參加,我聽後更高興,忘卻了我的骨質疏鬆症、髖骨手術不良的後遺症─骨頭壞死需再動手術,但我怕動刀剪,年歲大,醫生也同意,所以多年來只作治標的止痛治療,可是仍能存活到現在!我感恩。  年歲那麼大、又在期待下次與兒子同學們歡聚。讀者諸君也許會當作笑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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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魔鬼藏在細節裡

 ■薰依草  年逾古稀的雙親身體尚健朗,為了減輕上班族女兒們的工作壓力,自告奮勇分擔家務。老爸退休十多年來,一直是家務好幫手,從市場採買、洗衣烹飪、環境清潔、器物維修都難不倒他,真是一把罩的萬能老爸。  然而,年紀漸長的老爸,體力大不如從前,許多家務必須花更長的時間完成,也顯得更吃力。老爸的動作越趨緩慢,有點力不從心,卻堅持親力親為。如果我們搶工作,他甚至會不開心。  夏季驕陽似火,讓不耐熱的老爸更加慢條斯理忙碌家務,有時他樂在其中,有時又會感到鬱抑煩悶。某日高溫難耐,讓老爸顯得有些燥火,臉上掛著疲憊不堪的表情,不經意和老媽一言不合起了口角。老爸對家務規矩嚴厲,毫不苟且,常把自己整得精疲力竭,臉色微慍。老媽勸老爸,都幾歲年紀的人,既然要承擔就要歡喜,不要太過固執家事流程細節,要有彈性,才不會累垮自己。  老爸聽懂老媽的心疼,兩人不再你一言我一語,也憶起在職場上曾因堅持做事嚴謹而有幾次被挖角的經驗。  四十多年擔任觀光旅館從業人員,老爸礙於學歷,即使做事一絲不苟,深得主管的讚許與肯定,仍踏不出晉升的那一步,始終都是基層的服務人員,也因此有和客戶直接接觸的機會。曾經幾位國內外知名集團的老闆,他們都是因為接受過老爸的服務,感受體貼入微,所以希望老爸能到他們集團工作,自認能力有限的老爸都婉拒了。  曾有一位非籍集團大老闆三顧茅廬,每次來台都觀察老爸做事,堅信老爸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才。可是老爸哪能放心把妻女六人留在台灣,即使移民也是一件很大的工程,遂而作罷。  可愛的老爸其實已多次分享這些小故事,並不是要彰顯他有多厲害,只是鼓勵我們做人做事見微知著,不要疏忽輕視小節,「魔鬼藏在細節裡」,千萬要把這句話奉為圭臬。是的,我謹記在心,也因此受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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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副駕心影

 ■王景新  幹過職業大卡車司機的父親終身一輛野狼騎到底,從來只有攬抱他腰的份,無緣坐上副駕駛座側視他的右臉。  許是早年並無太多乘私家車機會,到後來才懂得若非搭計程車,副駕無人時,我就應該開門坐上,以免犯了把親友、同事當車伕的忌;人坐副駕,也可幫忙找路、聊天、放音樂什麼的,防駕駛無聊打盹,確保大家平安;ETC上路前,行駛國道副駕還可協助備便過路費、回數票,是駕駛的得力左右手,絕非冗員。  不曾親睹父親坐上駕駛主位,卻見過他坐副駕,那次全家共乘一輛箱型車,沿途笑語歡聲盡付闕如,並非租車出遊,而係與禮儀公司人員一道載運陳伯的大體,從三重醫院至板橋殯儀館冰存。有生第一遭與死神兵戎相見,雙眼先乖乖就擒,潰不成聲,不斷聽見坐椅後方陳伯大體因路面顛簸震顫而搖晃的輕響,他的浙江腔就此消音。  也曾由我坐副駕,父親在後,救護車警笛大響,四面楚歌包抄,音似報喪的鐘鳴。人囚困副位無計可施,只有暗墮淚,一路順行無阻至急診室,殊不知死神再度欺面而來,此乃父親山東腔調轉靜音模式前奏,如常圮裂伏筆。  父親走後,往後餘生,逢救護車蜂鳴呼嘯過街,仍難免刮耳膽寒。祝禱在副駕位有事可做,年歲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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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露珠與佛寺

 ■沈筠 〈露珠〉 露珠學會打盹的凌晨 遠方的鐘聲比昨日年輕幾回 綿密雨絲讓清明的思念更濕了 狗,流浪於夜的冷寂 在早餐店前狩獵豆漿的香郁 咀嚼島嶼微雨的心情 自跌落的麵包屑中 習慣於晚睡的眼眸 昨夜被網路遊戲囚禁了 遲到的孩童盤算老師體罰方式 沒有太多關愛的眼神輸出 汗水已習慣肌膚上鹽的色澤 只有露珠陪伴越過路的 喧囂  〈佛寺〉 黃昏被一長排菩提樹佔領了 落日,以臉紅心情解讀蟬聲的濃烈 在無法掏空的心事中醉了 菩提葉飛舞的天空 島的傳說在地方綜合版攤開 關於佛陀的莊嚴與菩薩的慈悲 在眼眸虔誠中被檢視與剖析 沙彌走過的路 讓再入紅塵的袈裟習慣生活的 隨緣,自鐘鼓聲中起伏的晨昏 讓每吋靈魂醒著面對空無 面對修行與堅持的自己 菩提無語 蟬聲讓相思林的黃昏繁華 關於生活傳說 在佛的眉羽間盤坐成 蓮花之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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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古井風情

 ■劉洪貞  知道老家後院左側已一百多歲,餵養我們劉家數代子孫的古井,因土地重劃必將消失,心裡特別難過。而許多的古井往事,卻如倒帶般不斷地湧上心頭。  過去在貧窮落後的客家村,每個三合院裡,通常都會有一口井,供全夥房的人食用。我家後院的那口井是圓形的,約一米高、直徑也約一米,水質清甜,是紅磚疊成的。外圍鋪上水泥很光滑,可防止小朋友攀爬,內面磚與磚的接縫有長些小草和綠苔,偶而會停著一兩隻小小青蛙。  從六七歲開始,我每天下午放學後,會拎著兩個大的奶粉空罐子到井邊打水。  井高到我胸前,我只好拿來小板凳墊腳。把綁著長麻繩的奶粉罐往井裡用力一甩,看到桶裡的水滿了,就用力把它拉起放井邊,一桶打好就換另一桶,兩桶都裝滿了,就把它提回家倒入廚房水缸。  天天要來回很多趟,才能把水缸注滿,這樣媽媽下田後就可以洗米做菜,還可以讓一家八口洗澡食用。  雖然,用三磅的罐子裝水看起來不多,但是,一次提兩桶對小小年紀的我,常因雙手擺動不平衡,不只一次摔得鼻青臉腫。  每天傍晚家家戶戶都會有人來打水挑回家備用。我年紀小動作慢,堂姊堂嫂們常幫我忙。她們桶子大,一桶提上來正好倒滿我的兩小桶,讓我省了很多力氣。  由於井邊的四周都鋪著水泥很平整乾淨,旁邊還有一棵大榕樹遮涼,所以夥房裡有人嫁娶要辦桌宴客就在井邊煮料理。每一回總舖師會臨時組裝三個大灶,分別處理不同食材。女眷們負責打水洗碗盤、挑菜、切菜,整個井邊因喜事而忙碌。  每次辦桌時,我們這些小朋友最愛跟前跟後,還好奇的問東問西。他們經常利用空鍋的空檔煮一鍋湯圓,讓我們甜甜嘴。  在這兒除了可以辦桌煮食之外,每當缺水時節,婆婆媽媽們都會在這兒洗衣話家常。院子裡不管悲喜消息也會從這兒傳出,哪家母牛生了小牛;哪家女兒要出嫁;哪天晚上廟口會放電影等等。總之這裡就像轉播站。  夏天天氣熱,爺爺奶奶們,常拎著大澡盆帶著小孫子到這兒戲水洗澡,到處充滿笑聲。而在田裡種作為生活打拼的叔叔伯伯們,也會在下工時,來這兒沖個涼,洗去滿身的疲憊與汗酸,帶著輕鬆的心情回家。  當我念初中時,家家戶戶開始裝馬達,把水管直接深入井裡,需要用水開關一按,水直接進入廚房的水缸很方便。約十年前,村子裡開始有了自來水。它帶來方便也改善了生活方式,嫁娶宴客都在飯店不在井邊;洗衣服由洗衣機代勞。至此古井就功成身退,而所有的古井風情,就成了過去的故事。  如今陪伴我們成長的古井既將離開,除了不捨還有無限的思念。畢竟,它曾是全家生命的依附,也曾帶給我們許多溫暖有趣的美麗故事,怎不懷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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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夜語

 ■唐明敏 夜色的江流 或喧嘩顫慄 或冥想岑寂 夜的紋路 時而迂迴 時而斷續 黑 不是唯一權利 暗 亦非命定話題 月華星光大方施捨 恬淡溫柔的醉意 你愛未知的漣漪 還是無邊的靜謐 你在她的深海裏 迷戀沉溺 一睡不起 直到微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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