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母親的相片

■蘇家立 還能回到那艘溫暖的船嗎? 聽耳邊的潮水唱起搖籃 您曾編織一件適合我沉浮的海洋 儘管四季持續將您推往遠方 燈塔無窮的階梯 不缺我用力踏上青春的腳印   由您腹中的港灣獲得了安靜的光 在您雙手擁抱裡學會向沙灘 借一把細緻的眨眼 默默流往人群,默默滲入 一片濃密的森林 而牢牢插緊的路標 是您為我的背影而落   我還想回到有您在的船隻 牽起您擘劃的海圖 航向下一座城市 替您買一些香料、首飾或鐲子 即使眼前的您正在褪色   多給我一點時間償還 摸索您圍裙的補丁 行事曆未滿的方格 請讓我捺下 為您打造的黎明 捧起臉頰看向鏡子 我還有兩枚微紅的夕陽 替您蓋上薄被   請再多給我一些時間緬懷 您抽出金色相框的自己 又一個淺淺的回頭 裝滿了我的胸膛 母親,您將思念捻成一條永恆 只要有光我就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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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牛軋糖

■紫水晶 那天,他見到了好久不見的表妹,她的臉上依稀有著兒時的輪廓,還有那招牌的大眼睛。 他還記得,她小時候最喜歡吃牛奶糖,每回她哭鼻子時,適時拿出那牛奶糖,最能令她破涕為笑,她就像那牛奶糖,有些淘氣,卻又不失那份真摯與溫潤。 實在是太久沒有見面了,彼此間有些尷尬,他也不知該如何與她搭話,因而淡淡地問著:「妳還喜歡牛奶糖嗎?」 哪知,她怒氣沖沖地反問著:「你以為呢?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這會,他突然明白,她已不是那個牛奶糖女孩了,她的個性變得固執、好強而又愛吵架。 她不再是個天真、活潑的女孩,而是帶著個性化,帶著點倔強與叛逆,她不再像是牛奶糖,倒像是牛軋糖。 他堆起假笑道:「說得也是,那都已經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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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搬家

■梁俐婷 從小,在我心中,母親是個偽裝成功的躁鬱者。我跟她常對不到頻率,被她責罵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譬如練習寫字時,我得實實地撐直背板,屁股只能坐滿木椅前三個板凳條。母親則是在我身後陰森地呼吸吐納,幻化成一隻殘暴的雌獸,盯著我一筆筆下筆的完美弧度。只要某一橫豎角度稍微偏移軌道,她都會毫不留情地在我手臂留下血紅的泥爪;我很討厭她的專權霸道,就像她討厭老爸把孩子丟給她全權負責那樣。事到如今我依然記得,她對我咆哮的那些口頭禪。 「我是緊咬著牙,撐著這些年養你們,不然我早就乾脆一點,跟你那花心老爸離婚了。」 我無法選擇父母,咬著金湯匙出生的好運往往是上輩子祖孫積德,燒了幾櫃卡車的好香,可惜我沒有。 三十年前,我搬進母親的子宮裡,徜徉的羊水溫暖潤澤,是一個完美的隔音箱。母親和老爸如何劍拔弩張吵得不可開交,我一概不需要知曉,吸收母親的血液來轉換成我的骨與肉是唯一的工作,出生不過是搬家的過程──由一方小房子搬到另外一方大房子而已。我就像剛入伍的新兵一樣菜,不適應新的世界、新的環境;房東媽媽必須安撫我焦躁不安的心情,努力加餐飯的一頓一頓地餵奶及擁抱這吼叫連天的小野獸。偶爾她也會抱怨,旁邊的垃圾桶是她經常想丟我進去的地方,躁鬱的程度堪比未爆的核彈一樣可怕。 長大後的我有時也會氣焰囂張的頂嘴,氣她在婚姻裡不敢下堂求去的軟弱;既然不堪忍耐現在的不公平,為何不挺起胸膛去爭取快樂?家裡的溫暖與支柱都是母親一個人努力撐著,她是嚴厲的母親,抑是撐天拄地的不周山,對於我的質疑她只是淡然地說:你以後結婚就會知道了。 成長過程我開始逃避這不甚滿意的家,大學志願能填多遠就填多遠,每年的家族聚會我也是能避則避。母親依然待在她小小的老家裡安分守己,只是她的生活重心開始轉移到她的閨蜜們,空巢期的中年危機對她來說根本不成問題。 多年後我也懷上自己的孩子,對於公婆的相處模式以及外子感情的磨合問題也接踵而來;我終於知道她的隱忍是出自於對孩子的愛,不管外面如何風雨交加、無論現實多麼枯燥乏味,她都會用盡她畢生的力量去保護我們,就像我如今面臨的挑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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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壓力族

■楊子 年近不惑,好像許多事情都看透,又好像許多事情仍在學習中。在我們七年級世代,經常被冠上許多綽號,或是自己給自己取的名稱,例如「草莓族」、「月光族」等之類的,彷彿給出標籤,好讓人辨別許多事情都在這世代發生。 只是我們這群原本年輕的人不年輕了,接棒的人能獲得的條件也越來越差,越來越沒有保障,偶爾大家聚在一起,即使是不同時代,也不免怨天尤人一番,悲嘆生不逢時,或是沒有一個富爸爸,更年輕的人則是會說,出生時這類型的「技能」需要被點滿。諷刺的是,大多數的人沒有,所以每日都很有壓力。 我認為我們都是「壓力族」,總是背負的太多的壓力。最大的壓力自然是來自經濟來源。賺的不多的我們,最差的情況,大概是上有父母,下有子女,自己還背負著房貸,幾乎每個月賺來的錢就是立刻歸零,一點不剩;好一點的情況,父母能自理,子女不多或沒生,只是揹著房貸,但一揹房貸,幾乎也翻不了身。有位同事因為孩子都長大了,所以從大樓改買透天厝,後來她很明白地跟自己的孩子說,這輩子是還不了貸款了,要他們接著還完。這些話聽起來一陣心酸,但確實是現實的寫照,至少她還買得起房子。 前陣子,陪妻子回娘家,一群七、八年級的晚輩相聚,長輩們開心地說,大家都買了房子,成家立業,之後可以四處環島,然後跟大家相見。對他們來說,「有土斯有財」,有了一個目標,錢也不會亂花亂買。但對我們來說,買房卻沒有想像的容易,無論賺多賺少,大樓或是透天,北部或是南部,每個月所有的慾望就得收斂,原本大方可以請客的姿態,也只能默默地低調,等待有人願意出來付錢。 最經典的畫面,大概是到了晚餐時分,長輩們沒有準備,等待晚輩出錢出門買晚餐,晚輩手頭都緊,彼此等待著誰會把口袋僅剩的錢拿出來請客,房貸、保險、孝親費、卡費、生活費等都已經轟炸過一輪,在月初就已經讓大家體無完膚。表面看起來,我們都擁有房子,其實生活過得相當有壓力,於是開始採取AA制,或是問看看聚會時有沒有公費。這時候,氣氛相當詭譎,而我與另一位長輩再也看不下去,直接就掏出千元大鈔與信用卡,結束這個尷尬場面。大家鬆了口氣,開開心心地出門買晚餐,而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打腫臉充胖子,將這個月預留的生活費拿出來揮霍,有點後悔,那時候放在皮包的手,沒有拿出來該有多好,但見到妻子與其他人餓肚子,又覺得於心不忍。 其實這一點也不怪誰,同樣的場景大概也會持續發生。大家的壓力只會越來越多,面臨的問題只會越來越大,大家都是壓力族,苦還是苦,壓力還是壓力,還是會認命努力工作,當個壓不扁的草莓,把需要的錢賺到,與生活持續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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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醉意

■郭佩鈞 日子駛入一條幽暗的小徑。 被月光攔截,你溫柔的 吐了遍地寂寞。噓── 偷偷告訴你一個關於青春的祕密。 儘管星空已滿頭白髮, 卻不曾老去。我們重複想起 相逢和別離的片段,只剩幾分醉意 夢裡你輕聲描繪著 白蘭地的滋味,甜而不膩 全世界聽到都戀愛了 午夜十二點,那名女孩 戴上厚重鏡框,手捧無名詩集 始終等不到變身成青蛙的 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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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另一份母愛

■陳雯莉 期待能有一位愛自己的母親興許是每個孩子童年的期望,不只是孩子,即便是長大成人的我,來自母親的愛亦是我心中的渴望。 小時候總覺得自己缺乏母愛,因為媽媽大部分的心力都放在爸爸身上,當我長了記憶之後,爸媽之間總是時常爭吵,等我再大了些,已有辦法自理三餐,媽媽便時常不在家。還記得有一回,媽媽一大早就出門了,我抱著有著母親味道的衣服一直哭了好久。 時間讓我日漸成長,但卻也讓我與母親分開住。媽媽教養的方式總讓我無法認同,於是最終我依著媽媽的指示搬去了阿公家住。一開始我覺得很孤單,但日子久了以後,我變得完全不想回家,我喜歡住在阿公家,因為那裡有疼我的姑姑,她從小學六年級開始,就帶著我去買衣服,吃宵夜,還有在我們一起買菜逛市場的時候偶爾買買小零食或玩具給我。 我黏著姑姑,因為我頭一次感覺到有人愛我,有人在乎我,所以,無論她去哪裡,我都會像跟屁蟲一樣跟著她。每一晚,我坐在書桌前讀書、寫作業,心裡頭卻總想著:「姑姑什麼時候才會回家呢?」 曾經我很希望姑姑是我的母親,但姑姑就是姑姑,讀了幾年書之後,我更喜歡叫她姑姑,因為她的存在讓我能有一位我明白她愛我且我也很愛她的姑姑。姑姑不是我的母親,因為我有自己的母親,任何關係都是無法取代的,只能重建、修復或創造。 多年後,我嫁為人妻,我有了另一位母親—我的婆婆。起初,我總害羞喊她:「媽媽」,因為這麼多年來,「母親」對我而言是個陌生的角色,我的母親過去不喜歡孩子叫她媽媽,但我知道她心裡頭有我這個女兒,所以曾幾何時,我總有些戒慎小心地隱藏自我和她相處,偏偏越是想討愛,卻越是連自己都扮演不好,對於母愛究竟是什麼?我總覺得迷失。 成為人妻之後,我突如其來地大病一場,最剛開始我不敢讓生母知道,我擔心她原先憂鬱的情緒會受影響,所以我把自己的心門關得緊緊的,但偶爾躺在病床上的我很想在有所限度的人生裡和她坦白。 知道自己值得被愛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我無法鼓起勇氣和婆家談著自己生病的事情,我怕自己成為別人的負擔,但還好我有一位總比我更相信愛的丈夫。他替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公公和婆婆,而我所擔心的一切變成了多餘!他們關心我、愛我,照顧我的需求和傷心,出院之後,我總能喝到婆婆專門替我燉的一大鍋雞湯。 我很幸運!我擁有另一個母親,我的婆婆有著溫暖的笑容;我擁有一位愛我的姑姑,我想謝謝她伴我走過大半個童年,每當我想起姑姑的時候,總有股被擁抱的感受;更值得歡喜的事,當我敞開心胸試著告訴母親我的感受與所發生的一切時,我發現我們都早已不是過去那個心靈脆弱的母女了,如今我更能對母親聊著自己的事了,而且我知道她愛我!感謝上天讓我擁有這麼多母愛,有生之年,我也想如此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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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烤青苔的記憶

■愚庵 母親過世了,幾位兄弟姊妹一邊守靈,一邊討論應該如何為母親辦一場有意義的告別式,母親健在時,最喜歡旅行,因此收藏著很多旅行中的照片,我們決定就從這些照片中挑出重要的旅行記憶,加上旁白,準備在告別式上播放,突然有一張母親在餐桌上掉淚的照片,吸引了我,我從腦海裡搜索很久,才醒悟過來,這張照片的場景,是在日本神戶有馬溫泉渡假村拍攝,當晚,泡過溫泉的日式料理晚餐上,母親看著桌上一盤鹽魚烤青苔,突然落淚了,同行的導遊拍下那個鏡頭,從日本回台後,我們幾乎忘了那一幕,現在照片突然出現,又勾起我的回憶。 那次去日本,是母親雙腳尚能行動時,最後的遠行,我們從關西機場落地,一路暢遊大阪,名古屋,福岡,京都,日光,對母親而言,只是舊地重遊,勾起一些舊時記憶,有一晚,我們來到神戶的有馬溫泉會館,有馬溫泉,被稱為日本三大名湯,傳說:日本戰國時代英雄豐臣秀吉,最喜歡到此泡湯,而且帶著愛馬一起來泡溫泉,所以稱為有馬溫泉,豐臣秀吉常蒞臨的溫泉屋,仍然健在,稱為太閤溫泉。 旅行社為我們安排,住在一家四星級溫泉會館,晚上泡完湯,最豐盛的日本料理晚餐上場,母親也穿上和服,說著流利日語,我們這團旅客,包括會館工作員,都以為母親是日本人,事實上,母親接受過日語教育,舉止也像日本貴婦,一路走來,常被誤會。 晚餐料理接受上桌,有一道鹽燒魚隨附烤青苔上場,母親看到這道菜,突然落淚了,團友見狀也突然靜默下來,後來,母親擦乾眼淚才說出原委。 母親說:五十年來,沒看到這道菜了。 母親出生在1930年,唸日本國小時,就遇到戰爭爆發,台灣也進入戰時狀態,母親被送到外祖父居住的山區農村,躲避空襲,當時物資潰乏,全部靠著日本政府配給,母親說:空襲警報解除後,家中的大人會帶她到附近的河川撿青苔,通常,青苔會附著在石頭上,被河水沖刷,首先要用小刀把青苔刮起來,放在竹籮筐,不能刮太乾淨,要留一些讓他再生長,把青苔帶回家,再用清水浸泡,讓青苔上的雜質泥土分離,就算完成,接著就是曬太陽了。 母親說:晚餐時,最好的佐料就是烤青苔,用微火烤好的青苔,有一種特殊香味,配上地瓜飯很好吃,在困苦的農村生活算是小確幸,沒想到,這道烤青苔,現在是日本料理美食了。 日本料理也把青苔醃漬,味道也不錯,其實日本鹽味海苔的作法也一樣,河川的青苔比較少鹽巴而已。 我們決定把這張照片放在告別式上播放,旁白寫上:母親在日本旅行,在溫泉會館吃了烤青苔,回憶兒時,落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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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竹子媽媽的防疫紀事

■韓麗瑛 自從國家三級警戒後,娘家就靠著LINE來互通有無,現在最新的傳遞語言是:「竹子打了嗎?」 「竹子什麼時候要打?」 竹子()這個名字的起點,是媽媽入小學時,日本老師為媽媽取的日文名字,竹子的青春自嫁給父親後就結束了,二十歲的媽媽初生孩兒時,坐月子時得了肺積水重症,阿嬤認為媽媽會不久於人世,父親會再續弦,遂不准我們喚「媽媽」,只准叫「竹子」。 被大病拖磨後的媽媽,終究活得好好的,但幼不經事的我們,「竹子」就成為喚媽媽的代名詞。 有時孫子輩常常也跟著我們鬧著叫「竹子、竹子」,我們都沒制止,一向冷面寡言的媽媽,總瞇著眼漾著笑,好似可以喚起被凍結在某個時刻的似水年華。 在匆忙的人生中,原來竹子媽媽已經走得那麼遠,現在是九十多歲的老老人,可以優先打疫苗。「六月十九日」,二百五十萬劑莫德納疫苗,從美國乘著銀翼翅膀而降,帶來比預期多三倍的驚喜。但另一個驚人的消息是AZ疫苗開打後,多名老人相繼猝死。 一驚一喜的訊息 ,很憂心的問竹子「要打嗎?」 沒想到竹子雲淡風輕的說:「六月十五接通知就隨去注ㄚ!」她說診所離家不到五分鐘的路程。 「伊下晡一點通知二點愛注,我隨去排第一號。」 據說竹子的成長必需在土裡忍受四年,才能成長三公分,但到了第五年開始,會以每天三十公分的速度,快速的成長。在我們家受苦無數的竹子,就是那麼堅忍,成為健康的老老人,我想她的疫苗開打之路,堅守的是信念,而不是畏於死亡機率。 竹子在我們家是第一個打到AZ疫苗,每個家人都尋問她打完疫苗後「有甘苦否?」她回答的輕鬆「攏嘸按怎!」又用很有經驗的口吻說「一直愛啉白滾水」。 目前行動受限,心情總隨著疫情起伏不定,意志要堅強忍耐的時候,我想從竹子媽媽的舊語彙裡,找出現在的新答案,以前她經常告誡我們不要得意忘形,「人無一世人攑免事牌!」換言之,就是告訴我們一輩子的人生轉折,禍福總是在幽微中,兩兩相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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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女主人

■陳祖媛 初搬來這個社區,很少看到鄰居,但不時有車穿梭著也直接開進了車庫。到了傍晚看到每戶的燈光,才覺得有些人氣。上午送孩子上學後,天氣好就在院子晃悠,拔拔雜草或是掃掃落葉,穿著總是隨興。 這個時間路旁人行道總會有零零落落貌似東南亞女子經過,操著我聽不懂的語言,遠遠傳來,走近了會露出白牙我們微笑互道「Good morning!」雖然不認識,但每天早上的招呼卻很親切,我想應該是來上工打掃的瑪麗亞,我家的台傭則是在下。送信的郵差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來到,照面時最多點個頭,安安靜靜,面無表情,不太搭理我。 這天,門鈴響了,我一手握著吸塵器,一手開門回應著,郵差先生說要主人簽收文件,我說我來簽。他再一次叫我去請女主人出來。我只好先關上門,請他稍待。 回到房間,選了對Bling-Bling的大耳環。挽起長髮,夾上耳環,脫下圍裙,再次應門。 郵差先生張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我微笑著簽收郵件。他有些窘,結結巴巴的道著歉,女主人依舊微笑點點頭。 收了信,我們兩個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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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華副專欄 〈青春異視界〉徵稿

徵稿對象:大專院校(大一至大四)年齡層之年輕作者,文長以600字至1000字為宜,可附攝影照片或手繪圖稿。題材不拘,視野由你。來稿請寄華副信箱:cdnart123@gmail.com,主旨請註明投稿〈青春異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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