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復健雜談

■樂馬 腰椎第五節照出毛病,梨狀肌緊縮讓屁股像是裝了顆石頭,站著總感覺左半邊沉甸甸很不自在,即使躺著也難受,更慘的是痛感順著肌腱公路傳到腳底。 下半身還在鬧不舒服,上半身也沒閒著,原本是肩胛骨外翻,連動到三角肌,最後分別向三頭肌與胸大肌植入痛感。這還沒完。臉頰開始發麻,接著頭跟左眼隱隱作痛,一抽一抽擔憂是中風的前兆,眼見實在不行,經人介紹後去老師那裡進行診治。 按壓肩膀,點出問題是施力不當而造成,又順臉頰肌肉按幾下,病灶在於長時間頸椎彎曲。一言以蔽之,是因駝背導致左半邊幾乎廢掉。其實右半部也深受其害,只是左半實在太嚴重了。 「老師,這大概看多久能好?」 老師笑道:「你花這麼多年弄壞身體,想要幾次就治好?」 我羞愧,從小就被告誡說駝背不好,現在不好的報應發生了。 徒手治療要價不斐,但台灣的徒手治療沒有相應有力的制度與證照保障,這一塊一直是天坑,只能靠別人口碑,或親身踩雷試驗。一回生,二回熟,看多光怪陸離的現象,對自費復建這塊就變得敏感,從一開始的問診、觸診便可看出端倪。多試,多問,多感受。把身體當作實驗品,反覆多次總能得出理想數據。 我常想人要是像機械,哪裡壞了直接拆開組裝零件,開個機又恢復原樣,那不知有多省事。 有句話說腳是另一個心臟,學生時代騎腳踏車,腳的鍛鍊從不馬虎,但出社會工作後,不是久站就是久坐,體能一天天衰弱,回到家寧窩在床上滑手機,屁股生了根,不願挪動一分。 體力在一日日麻木中衰弱。 以往無論躺多久,睡眠就像被偷走似的,醒來仍然精神不濟,甚至腦殼疼痛,彷彿有誰摸黑拿我的頭當鼓敲。都說聖人無夢,我的夢卻堪比長壽劇,每日更新,醒了只有模糊的印象,昏昏沉沉總是睡不飽。 開始治療頸椎的毛病後,這個問題才有所減緩,只是要根治恐怕還得很久。 惡習難移。明知不好,卻又沉溺在扭曲的肢體姿勢,過程舒服,結果卻慘痛。這樣描述宛如吸毒。重新矯正的過程大概不亞於勒戒,正頸,挺胸,直背,放下手機,一如新兵訓練。剛開始矯正是不舒服的,會覺得肩膀緊繃,不知不覺又想聳起來。但這都是長久的錯誤姿勢造成肌肉不協調,為了身體好,還是逼自己抬頭挺胸,堅持住那些小毛病就不敢再犯。 好習慣跟羅馬一樣不是一天造成的,復健的時日很長,繼續努力鞭策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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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茶之小詩四帖

■邱逸華 1.舞鶴   園裡的嫩葉努力拉長頸子 傾聽,太平洋苦澀的濤聲   他們明白島嶼的憂傷需要發酵 焙一身傲骨,詠生命回甘   2.龍井   一口為帝王解渴的井 鎖不住葛洪丹爐裡的煙霞   煮茶千年,何必再問乾隆身世 茶色透如銅鏡,照見白蛇的真心   3.凍頂   竹林深處聞香,有飲者 壺裡推演太極   水墨山色裡點描綠骨青心 鹿谷找茶?寫實亦寫意   4.普洱   自大後方撤退的一方茶磚 緊壓,渡江後半世紀河山   思念是一支顫抖的茶針 撬下記憶那岸,片片甜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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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主編精選〉境外之地

■翁淑慧 多年之後,我們再訪「寶藏巖」,它已被改編為城市的新篇章,多了「國際藝術村」這個副標。從前,我們不曾想過,汀洲路那條被城市遺忘的巷弄,後來穿過時間滴漏,竟被潤飾成晶亮的珍珠。那是你大學畢業後在臺北第一個落腳處。磚瓦依山而建,如頑強蕨類蔓生而上,抬頭瞧不見蜿蜒錯落的盡頭。我隨你走進那爿簡陋小屋,站在你將席地而睡的水泥地,傻傻問你:「房間在哪?」後來才明白一堵牆隔開兩房,一扇木門分出裡外,這就是全部了。 那處廉價租賃來的住所,須提防小偷光臨,我們始終想不透,小偷既然來過為什麼只帶走不值錢的鬧鐘?還有你幾次返家,得小心翼翼踮腳進屋,唯恐踩到路旁的醉漢 你與酣眠的陌生人隔牆而睡,震耳的打呼聲令你輾轉難眠,幸好翌日,沒有發現醒不過來的冰冷軀體。 我們曾站在屋後,倚著灰撲撲的牆,眺望福和橋上迤邐成弧形虹彩的燈火,笑著說總有一天要住到對岸的高樓大廈去。電影《香港有個荷里活》的場景在記憶之幕徐徐放映,劇中的貧富差距在我們生活寫實上演。 你曾帶我尋索電影裡的地貌,那時候大磡村的寮屋早已拆遷,我們漫步在鐵絲網圍起的荒地,聽你說你們全家從大陸剛到香港的生活,回憶兒時如何在附近的新蒲崗非法打工,如何在不遠處曾是黃賭毒溫床的九龍城寨生存下來。 出生在多震島嶼的我,無法想像大量違章建築向天爭地,層層堆疊在空洞地基上。大批難民湧進港英中政府三不管地帶,罪惡之瘤從城市心臟一顆一顆冒出來,陸續拼貼成骯髒不法的怪物模樣。 少年的你,有兩三年時間就寄生在這怪物身體裡,每天從十樓徒步下樓,到公家「街喉」取水,再扛著沉甸甸的兩桶水爬過數不清的樓階,返回沒有自來水管的家,那是十歲的你能為父母分擔的事。 曾經,你與毒品、色情、罪犯如此接近,以致根本沒有縫隙能意識到危險與恐懼。往後你搬離了寶藏巖,為了創業,蝸居在城市頂樓加蓋的鐵皮屋,有好長一段時間,你的晚餐總是兩道青菜配白飯果腹,和兒時的儉苦生活並無二致。 我們執手步入中年,寫下一篇篇名為生活的章節。歲月之書裡,我們各自有了不錯的工作,還有屬於我們的房子,而你所寄寓過的境外之地,像小說情節充滿巧合,皆成為藝文景點,像被翻譯過的記事,以一種辯識不出原作的風格,在世人面前重新亮相。 但你絕對會記得,那些地方太陽落下來以後的黑暗,還有它們瀕死前的模樣,但最終它們都好好活了下來,就像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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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老朋友

■黃美綺 十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要不是有心人召集真的很難碰在一起,分隔的這段時間可能各自為生活忙碌著,為家庭孩子忙碌著,也可能有段時間自己誰也不想見吧!我們之間就好像是曾經相遇的多條交叉線,交叉期間大家玩在一起,畢業之後卻散落了一地。經過了這麼多年,會再相聚的一定都是對過往有著深深的回憶吧!那幾個毫無音訊,電話沒接、LINE沒讀的,也許是陪伴的路已經走完,人生到了這個階段,也許一切隨緣,歡喜自在就好了。 忘記了一夥人怎麼開始玩在一起,好像一切是那麼的自然而然,現在聊著往事,雖然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回憶,一起拼湊著不完整的記憶然後笑在一起,這麼輕鬆沒有負擔的相聚,充滿的笑聲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那個單純的年紀。我們都說:已經到了這個歲數,開心最重要。短暫的沉默是因為大家都心有所感,畢竟過了這麼多年,各自也都經歷了自己的風雨,雖然未來不可能風平浪靜,但是載浮載沉的風浪經歷多了,也會慢慢學著順服浪潮的起伏,找到可以讓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躲過風雨。 走過的沿路都有它的風景,留下來的都是美好的回憶,這樣單純的幸福,會留在心裡很久很久,然後期待著下一次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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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詩魂

■帥麗 曾經 是詩 還給寂寞   遠離 是酒 帶來浪子   足跡踏過每個陌生 砂礫無數 那就是 詩   翻閱吧~ 在魂魄陶醉時 盡情 會趁虛而來   吹奏砂樂 留下劃過的生命 浪捲起時 曾經不再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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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好美,所以美好

■陳冠良 你問,對我來說,什麼是美好的一天? 但我想,與其問什麼是美好的一天,不如問怎樣才是美好一天的構成?美好的一天,是因為某個人、某件事、某句話、某個眼神、某個期待,甚或某一個意料之外? 一天,八萬六千四百秒,一千四百四十分鐘,二十四小時之間會遇見多少人多少事,又會跌宕起伏多少種喜怒哀樂的情緒,大概任誰也數不清,算不明,更記不住吧。真的去計較了,無非就變成了煩惱;若不留點心,又成了得過且過的馬虎,什麼都失了滋味。人過的是日子,日子卻不單單是人在過,於是日子既有盤點不完的可能性,也無處不是衝突的牽絆的矛盾情結。 一天是如懸浮塵埃般的片刻所鋪疊而成,有時充實如纍纍果粒,偶爾又似風裡飛絮散漫,沒有方向,缺乏目的。一天可能是煲煨心事的單人旅行,也或許馬不停蹄的緊湊行事曆,無論怎樣的一天,唯一相同的、不變的是,日與夜,夢與醒,潮與汐,來來回回,週而復始。有時,一天是循環的圓,只讓人繞得暈頭轉向;有時,又是不斷走回原點的迷宮,滿懷希望的開始卻終於沮喪地結束。既然以後的路還那麼遠,何不緩口氣,把步伐降速,慢一點,悠哉些。若一天可以是眾聲喧嘩,當然也可以是萬籟俱寂。 生活裡,不乏安靜的剎那,剎那的安靜,每一個片刻,似繁星永恆,也如煙火短暫,閃滅之間,即一瞬間的美好。美好之所以美好,因為是晃眼的,不持久的,一如海有浪,山有嵐,我們心裡都有一些濃烈與清淡互有消長的欲望及願望。一天之中那麼多的片刻,有類似,但不會有孿生的。就像美好的,也許有相仿的外表,卻不會有鏡像的內在。每個片刻,皆是獨一無二,皆是難得不可重來。一天是一部自己的紀錄片,新的一天新的一部,每個當下,即生即逝——快樂或難過,黯淡或晴朗,發生了,就不會錯過,因為我們都在伊始的那一刻間,獲得並失去。 一天如何能夠美好,從來不是著眼於由頭至尾,完整的一天,而是在連續不斷的時間中,萃取一小段片刻,提煉其靜謐,濾滴其純真。時光流域無垠無盡,日子分歧如阡陌支流,我們總是望著大海,忘卻了自己還身在途中。追求著遠方彷彿的燦爛,忽略了近旁溫暖的星火。總是看著不可得的,感受著不滿足的,分分秒秒,時時刻刻,一天怎會是美好——美是無雜質的視線,好是心情的鬆綁,美好的形成奠基於先有好美的神態,好美的心境。因為有好美的嗟嘆,才造就了美好的狀態。就像浪漫愛情,就像藝術作品,就像高山綠水,都是因為好美,才有了美好。 我的美好的一天,不是定義,不取決於外在的紛擾,而是一種心態:日子裡其實沒有什麼是真的來不及的。來不及的,只有總是預期未來,疏忽了現在。每天,都是新的一天,意料之外的美好,任何時候,都能從每個當下一刻發生,或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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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集〉五七五臺灣俳句菁英會9

〈 現實〉/ 顏曉曉 端出滿盆笑 看似美味苦中嚐 撕開淚奔流 〈夕陽〉/邱各容 晴日身將退 餘暉映照猶可追 落霞彩繪中 〈心悅〉/游鍫良 展讀風雅頌 寰宇星辰盡羅列 詩詞寫人生 〈悟〉/朱嵩山 近看原是木 中途望去枝皆樹 遠眺森林出 〈夜來香〉/白楊 夜來接晚香 微雨春水下前廊 映月小池塘 〈離子燙〉/鄭秀桂 拉幾根頭絲 理髮師魔術巧藝 飄逸出柳枝 〈獨坐〉/李佩芳 茶香黃昏後 閒聽鳥語觀花朶 心曲生畫軸 〈飛了〉/林正義 如斷線風箏 不知飄何方落腳 尋是白費功 〈 四季人生 〉/Bambee 年少似逢春 夏來轉眼秋葉落 冬臨老邁身 〈花韻〉/許靜華 粉櫻舞春風 嬌俏百媚弄姿影 詩韻漾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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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藍色小鎮

■林妮萲 車窗,夏日藍天,遠方的麥子低垂, 相同的列車,同不停歇的影像,和我們 無疾而終的愛情。他同我一般,肉桂。 透過葉,一切朦朧如謊言。播一首 流行歌曲,旋轉不停的回憶,使我癲狂 —— “你不愛我, 我卻曾在昏暗的房間中, 看到過幾縷亮光。”—— 年幼的肉體,充斥於你年老的雙眼, 同橄欖枝,是戰爭與白鴿的結晶, 如今我是個盜獵者,將其雙羽折斷, 也沈默我的囈語,獨自一人待在 沒有剪影的黃昏。 啊, 我寫下這首終曲,埋葬櫻桃可樂的空瓶, 追憶那壹夜,那註定隕落的夏日夜, 那便足矣,而你也知道,這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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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我讀《棄貓》

■陳玉琳 2020年九月底,我看到村上春樹的新書《棄貓》將出版,由內容簡介中得知,藉著一隻「棄貓」,作者談到他與父親的往事。我本就喜愛村上春樹的作品,如此的內容更引我好奇。於是寫email向譯者賴明珠道喜,恭喜她又有新譯作出版,我認為她最能掌握作者心意與文意,又有深厚的中日文造詣,以致總能譯出佳作,沒想到竟獲得她簽名贈書。 閱讀前我翻看書中多張有貓兒的插圖時,不禁想到自己對寵物有份歉疚,因兒時家貧數度放棄收養流浪貓狗的念頭。來美後;收養流浪貓和認養棄貓是我與女兒最熟悉的事之一。 在文中看到作者與父親送走無力飼養的貓兒時,我心不捨,但見到棄貓比他們父子還早返家後,心中充滿欣喜。 讀完全書後我再度感受作者敏銳的觀察力,在發現棄貓比他們父子早回家時,作者寫道:「父親由驚訝轉為佩服的表情,然後再轉為像是鬆一口氣的模樣。」他察覺到父親情緒的變化,因而聯想到父親的身世,由於家中子女眾多,作者的父親曾被送到寺院當見習小和尚,那段經歷可能在他心中留下很深的傷痕,那種被「棄養」的悲哀,作者雖沒有經驗,但他從他父親的身上嗅到了這種氛圍。 作者由這個論點來描述他對父親的記憶,使這本僅百頁書籍的份量就更形厚重。不知為何?看到這兒我竟想起日本古代的「棄老」風俗,也許我看懂了這種「棄」的源頭是「貧」吧!我原以為「棄」的本質中有「厭」,那麼「捨棄」的同時正是要「割捨」一段急於結束的「情」。但當「棄」中無「厭」,心中那份「不捨」是很令人傷感的,從這個角度來讀《棄貓》,我看到作者悲天憫人的情懷。 閱讀第一遍時,我未能完全領悟作者這份情懷與他敘述父親生平間的關聯。再次閱讀,我明白作者父親心中的陰影,均因曾被派遣到中國參加戰役。更因親身經歷殺害無抵抗能力的中國俘虜,而留下「心理創傷」,作者甚至認為他自己也繼承了這種創傷。我想作者父親會有此種創傷感,源自幼時曾入寺做過小和尚,戒殺生的認知自幼在他心中萌芽,成年後自然對曾犯過的殺戒耿耿於懷,進而影響作者的認知。 作者因為明瞭父親這種「心理創傷」,遂欲探究父親在中國戰場的隸屬部隊,但他一直擔心他父親被徵召入伍時,分發到第十六師團二十連隊與血腥的南京戰役有關,因此沒心情調查他父親的從軍紀錄,最後確認他父親是在南京戰役後一年才抵達中國,他因此鬆一口氣,並開始調查他父親的從軍紀錄。 作者在書中多次述說他父親熱愛作「俳句」,顯然在凸顯藉著文字的宣染力;可平復那顆受創於戰爭陰影傷害的心靈。我甚至覺得;作者在文學創作上的卓越成就,也萌芽於他明瞭心靈平靜與現實環境的關聯後。人生在世,若能將現實環境的無奈感,抒發於某種傾心的創作情懷中,定能平復受創的心靈,如此將負面情緒轉化為正能量,必能激發內心創作潛能。 在短短百頁的書中,作者藉著追述父親的從軍史,明確表達他的反戰情緒,並以父親每日晨間的誦經習慣,來說明他父親參與戰爭的無奈。閱讀到此我深深有感,我的父親參加過八年抗日戰爭,雖受過傷,仍幸運存活,如我父親這般所有經過這場戰爭的中國人,他們的經歷不容被竄改,村上春樹正視這段史實的態度令我敬佩。 從一隻棄貓寫到作者對父親的追憶,看似充滿矛盾的父子關係,卻有著深不可測的親情。儘管作者追憶父親對他學業成績失望,儘管父親不滿意他成為職業作家,但作者已於字裡行間表達他的個性與價值觀都來自父親。作者在敘述人物生平具體事實的同時,也間接分析探究了事實的深層面,引發讀者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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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離我多少遠呢?

■蘇佳欣 我家住在城市高樓,視野遼闊,可以看得很遠。天氣晴朗時,東邊可以看到日出,西邊可以看到日落。然而,時而雲層太厚,特別是秋冬季節,空氣品質不佳,總是灰灰白白、朦朦朧朧的。 清晨山頭那邊,開始變色的天空,大概要經過幾秒鐘後,我才看到陽光;黃昏海平面那邊,準備要掉落的太陽,大概再經過幾秒鐘後,會完全消失在海平面。我對時間的印象,通常與空間中的所見有關。人類劃分歲歲年年,不也是如此嗎?月份或季節的區分想來抽象,只不過是數字連續下去的概念,但離我很遠的太陽,卻相當實際,有著不變的規律。 於是想起泰戈爾的一首小詩:「你離我有多少遠呢?果實呀!我是藏在你的心裡呢,花呀!」當初會買下這本詩集,就是由於發現由冰心等作家所翻譯的「多少遠」三字,而非一般所見「多遠」二字。比較難讀難念的「多少遠」,滿足我無盡的想像,尤其每年歲末時節熬煮洛神花前,需費工去籽這步驟,我總懷疑洛神花是否知道花心就藏在不遠或少遠處呢? 那個離我「多少」光年遠的太陽,不管從距離我「多少」公里遠的海平面落下後,翌日總是再度升起。這個歲歲年年的日出日落,早就烙印在我心底。走過冬天,眼見枯枝與綠葉就在我的天,溫暖的陽光普照下,究竟是離枯枝綠葉比較近,或離太陽比較遠,總之春天離我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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